丁寶娜也以爲來得是胡家人。
她爲了給胡鐵生夫婦留一個好印象,她模仿着電視裡的淑女樣子,邁着小碎步,低着頭從後屋走到堂屋的。
說話的聲音更是故意放輕了聲調,顯得特別溫柔乖巧。
“呵呵,小娜,快來見過胡夫人。”吳桂花笑着上前攬了丁寶娜的肩,並向吳媒婆和夏小平說,“這丫頭臉皮薄,看到生人就害羞得不也說話。”
嗤!
就丁寶娜這個騷*貨,她還臉皮薄,還曉得害羞呢?
夏小秀不由在心裡嗤笑着。
吳媒婆跟在後面附合,“呵呵,這是村長夫人你教育得好,小姑娘就應該這樣,膽子小一點,皮薄一點。”
丁寶娜順着吳桂花手指的方向看過去,並捏着嗓子喊,“伯母……谷嬸,怎麼是你?”
可當她看清對面坐着的人是夏小秀時,臉上嬌羞的笑容頓時轉化爲驚訝和失望。
那句反問帶着明顯的怒意。
夏小秀聽出丁寶娜這話裡別樣的意思來,不由冷笑着反問,“什麼意思?不是我,那應該是誰?你想是誰?啊!”
她拍着桌子站了起來,一張臉拉得更長了。
“這是……怎麼回事啊?”吳桂花和吳媒婆兩人都懵逼了。
剛剛都談妥了呀,這是鬧得哪一齣啊?
丁寶娜拉着吳桂花的胳膊,指着夏小秀說,“媽,你們搞什麼啊,她不是胡剛強的媽媽。”
媽是不是腦子有問題啊,連人都能認錯。
丁寶娜氣得直跺腳,將吳桂花在心裡罵上了。
“那她是誰?”吳桂花的嗓門也瞬間拔高。
又尖又輕細,就像是被捏了嗓子的公雞一樣。
“她是谷明峰的媽媽。”丁寶娜後手一甩,恨恨的跺了跺腳就回房了。
吳桂花終於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她用仇視的眼神瞪向夏小秀,咬着牙問,“什麼,你是谷明峰媽媽?那你爲什麼要冒充胡剛強媽媽?”
吳桂花從丁世安口裡得知,那天丁寶娜身上的傷是谷明峰打的,被抓進派出所也是因爲谷明峰搗亂。
要是沒有谷明峰,丁寶娜就不會被抓,不會被刺紮成那樣,到現在身上還有好些刺沒挑出來呢。
所以,吳桂花現在看見夏小秀才這麼生氣。
要不是有些話不好意思說,她都要質問夏小秀了,問問谷明峰憑什麼打人?
“放你媽的狗屁,哪個冒充了,我倒想問問你呢,那個胡剛強是什麼人?”夏小秀拍桌怒罵,並反問。
“要不要臉啊,你算哪根蔥啊,老孃爲什麼要告訴你胡剛強是誰?”吳桂花也拍着桌子反駁。
吳媒婆看着忽然反轉的畫風,一時之間無法適應。
她想插嘴問問怎麼回事,卻發現根本插不進話。
夏小秀冷笑着問,“你是不是想將丁寶娜嫁給這個叫胡剛強的?”
她從吳桂花母女的對話裡,判斷出這樣一個結果來。
“是又怎麼樣?你們趕緊給我滾,我們家不歡迎你們。”吳桂花伸手將夏小秀往門外推。
夏小秀卻反手將吳桂花一推,罵道,“不要臉的東西,你一個女兒還想嫁幾百家呢,你剛剛都已經點頭答應嫁給我們家小峰呢,現在還想反悔不成?”
“呸,老孃什麼時候答應了?”吳桂花往夏小秀身上啐了口唾沫,罵。
夏小秀也往吳桂花身上吐了口水,冷笑着罵,“嘖嘖,你長在上面的那個是屁股吧,怎麼像放屁一樣,剛剛點頭答應的事,現在就忘了?”
“你才屁股長上面了,不對,像你這麼缺德的人,是沒**的。老孃以爲你是胡家的人,才點頭答應的。
要是曉得你是谷明峰那個死娘,老孃都不開門。”吳桂花罵。
吳桂花想起什麼來,衝着後面喊,“劉梅紅,你給老孃滾出來。”
劉梅紅本來都已經煮好了雞蛋,準備端出來,忽然發現發生了混戰,趕緊躲進房間了。
現在聽到吳桂花喊,她哪裡敢出去。
出去就是捱打。
吳桂花見劉梅紅沒有出來,想要進屋去找,卻被夏小秀一把拉住,“丁寶娜她媽,我們今天可是誠心誠意上門來提親的。
你現在將話說清楚了,這門親事到底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夏小秀和吳桂花兩人都不知道對方的姓名,不然剛剛都要將對方的名字給罵爛了。
吳桂花冷笑着答道,“呸,你們這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想娶我們家小娜,你們等下輩子吧。
不對,萬一下輩子你們還是這副窮酸樣,同樣娶不了我們家小娜的,這輩子你還是多做點好事,下輩子投個好胎吧。”
面對如此直白的嘲諷,夏小秀忽然不生氣了。
她老神在在的往長條凳上一坐,翹起了二郎腿看吳桂花,“你先答應了,現在又反悔,這是悔親。”
“你是不是耳朵聾了,老孃沒有答應要將小娜嫁給谷明峰,沒有答應。”吳桂花嘶聲喊着,差點沒將喉嚨給喊破了。
夏小秀看向吳媒婆問,“吳大姨,剛剛她是不是說同意結親,還說什麼孩子們有緣分,她這做長輩的也不能阻止,對不對?”
吳媒婆面向吳桂花,尷尬的點點頭,“村長夫人,你剛剛的確點頭答應了。”
“我之前就解釋了,是你們冒充了胡家的人,我才點頭同意婚事的。”吳桂花要被氣哭了。
“誰冒充了,你一上來就問我是不是谷夫人,吳大姨說是啊,一問一答很清楚啊。”夏小秀抖着腿應。
“我問的是胡夫人,胡夫人,不是谷夫人,你耳朵裡塞xx啦。”吳桂花粗俗的罵。
夏小平站了起來,繼續拍着桌吼,“我告訴你,少跟老孃來這一套,什麼胡夫人谷夫人的,你現在想悔親也行,要賠我損失,將那臺電視賠給我。”
她指向眼紅了許久的電視機!
“嗤!”吳桂花真是被氣笑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無賴不要臉的人。
她指着夏小秀罵,“你真是窮瘋了吧,我賠兩臺電視給你,要不要啊?你臉呢?你臉插在哪個男人褲襠裡忘記帶出來吧?還不趕緊去野男人那裡找去?”
“看樣子你經常和野男人這麼幹吧,不然哪裡曉得那麼清楚呢?行,你不賠是吧?”夏小秀反駁着罵。
但她沒罵兩句,忽然衝到了門外,站在路中央,高聲嚎了起來,“啊喲喲,快來人喲,村長老婆欺負人喲,快來人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