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真的要被抓去派出所,吳荷花徹底慌神了。
她張嘴就往一名聯防隊員的手上咬去,“啊啊,我不去,我又沒犯法,憑什麼抓我啊?”
聯防隊員被咬疼了,氣得踹了她一腳。
“沒有王法嘍,土匪進村抓人嘍……”與此同時,在鮑志兵爸爸的挑動之下,看熱鬧的村民們一涌而上。
“你們憑什麼抓人?”
“你們到底是派出所的,還是山上的土匪哦?”
羣情激憤,有的和聯防隊員搶人,有的將那堆東西往屋裡搬,那幾個上了年紀的老奶奶拿着棍子追打聯防隊員。
場面變得混亂,隱隱要失控。
鄭國富看向鮑曉虎,冷着臉說道,“老鮑,他們這樣搞,事情不大也要鬧大,別鬧得不可收拾,後悔可就遲了。”
“唉,鄉長,我大嫂最護孩子,要抓小兵子,那還不是割她肉啊,我再勸勸去。”鮑曉虎故意嘆氣。
他是矛盾的。
要是這樣能讓派出所放棄抓人,當然最好。
可要是阻止不了,還鬧出什麼禍事來,他的工作會受到影響。
“大哥大嫂,你們別鬧了,只是喊志兵過去問問話,又不是什麼大事,一兩個小時就回來了。”鮑曉虎勸着兄嫂。
黃秀琴一蹦三尺高,指着他的鼻子罵,“曉虎,你別站着說話不腰疼,我家兵子從小到大都沒吃過苦,派出所裡那是人去的地方嗎?
都怪你家吳荷花,她在外面胡鬧,連累我們家小兵子受罪,這筆賬遲點跟你算。
你現在滾開,別擋道。”
鮑曉虎被罵得眼睛直翻。
沒辦法,只好去做他大哥鮑曉龍的工作,“大哥,你現在這麼鬧,小武子下半年當兵的事肯定要受影響。”
小武子是鮑志兵的弟弟,準備下半年去當兵,正託鮑曉虎四處找關係。
鮑曉龍沉默了一會兒,去拉黃秀琴,並讓其他人收手。
最終,吳荷花和鮑志兵被帶去派出所了。
“老鮑,和我們一起去鄉里吧,大家還等着我們開會呢。”當一切歸於平靜後,鄭國富對鮑曉虎做了個請的手勢。
到了鄉政府的會議室,鮑曉虎才知道今天開的是什麼會。
開批鬥他的大會。
當然,不是特別時期那種批鬥。
就是對他行爲不檢,亂*搞男女關係一事進行點名批評。
“鄉長,你們誤會了,我和素琴是清白的。”面對衆人異樣的眼神,鮑曉虎不承認他和素琴的關係。
他說他只是在她家借宿,二人並無不正當的關係,百般抵賴。
鄭國富準備讓那兩個幹部說說事情經過時,會議室的木門被人重重推開,一個頭發凌亂的婦女闖了進來。
女人往地上一跪,抹着眼淚喊,“鄉長,我冤枉啊。”
“素……素琴……”看到女人,鮑曉虎的臉色唰的一下白了。
他猜不出她跑來喊冤是什麼意思。
鄭國富不認識素琴,讓工作人員將她扶了起來,“你叫什麼名字?爲什麼要喊冤?”
“您就是鄉長吧,我叫楊素琴,我是被他強迫的,不是自己願意的。
我男人不在家,我家住得又偏僻,喊破喉嚨也沒人幫我,嗚嗚……”素琴伸手指向鮑曉虎,哭着告狀。
素琴個子嬌小,算不上漂亮,但說話細聲細氣很好聽,特別是那雙會說話般的圓眼睛,裡面是滿滿的風情。
和粗悍的吳荷花正好是兩類人。
她家雖然住得偏,但昨晚的事隊里人還是知道了,她怕丈夫知道這事後會揍她,於是就跑來找鄉里告狀。
原本是你情我願的事,現在變成了鮑曉虎強迫,她是受害者,事情就變了質。
會議室‘哄’的一聲炸了,參會的幹部交頭接耳,小聲低語說着什麼。
鮑曉虎氣得渾身直抖,不由怒斥着,“素琴,你胡說八道什麼,不就是去你家借宿一晚嗎?
你怕別人誤會,也不能這麼往我頭上亂扣帽子啊?”
既是替自己辯駁,也是藉機提醒素琴該怎麼說話。
他很後悔沒和她串好說辭。
“對,我看在親戚的面子上答應你借宿,你怎能起那種心思?
幸好鄉幹部及時趕到,不然我的清白……我也沒臉再活在世上了。”素琴依然堅持鮑曉虎見色起心,不過沒有得逞。
這麼一來,她依然是清白的,沒有對不起丈夫。
“你……你是要氣死我啊,我什麼時候做那種事了?”鮑曉虎差點被氣死。
“楊素琴,要是真像你說的那樣,鮑站長就是犯了流氓罪,我讓人帶你去派出所報案。”鄭國富說道。
他不大相信她說的,故意試試她。
果然,一聽說要鬧到派出所,楊素琴立即搖搖頭,“鄉長,幸好他沒把我怎麼樣,還是算了吧,這種事傳出去對我的名聲也不好。
我就是想讓鄉長知道事情真相,不要誤會我。
你們開會吧,我先回去了。”
她和鮑曉虎之間本來就有奸*情,哪敢讓派出所的人去查。
鮑曉虎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白白擔了一個那樣一個罪名。
既然楊素琴不追究,鄭國富當然不會將鮑曉虎送到派出所。
昨天惹怒沈妍和蘇一辰的是吳荷花,不是鮑曉虎。
不過因爲事情的性質變了,原本的全鄉通告批評,變成了鮑曉虎停職查看,另外再通告批評。
面對這樣的結果,鮑曉虎傻眼了。
這種事以前不是沒有發生過,只要沒人追究,最多就是開會時批評一下,私下裡再警告幾句完事。
爲什麼他要被停職查看?
散會後,鮑曉虎無視別人異樣的眼神,直接去找鄭國富。
他很直截了當的問,“鄉長,我想知道哪裡得罪了您,還請指條明路。”
“坐吧。”鄭國富指着面前的椅子。
等鮑曉虎坐下,他掏出一支菸遞過去,“老鮑你錯了,你沒有得罪我,只能說你運氣不好。”
“運氣不好?”鮑曉虎滿面的疑惑。
鄭國富想到昨天的場景,不由搖搖頭,“你家老婆不僅心大什麼活都敢攬,心也夠狠的,對蘇營長的未婚妻又是潑大糞,又是劍,又是貼符紙的,還讓你家侄子在旁邊幫忙。
一羣人欺負一個小丫頭,別說蘇營長見了憤怒,就連我看了都覺得太過分,想罵人。”
“蘇營長?你是說沈妍那丫頭的未婚夫蘇一辰?他有什麼了不得的?”鮑曉虎問,但語氣有些不屑。
這麼多年的幹部也不是白當的,鮑曉虎終於咂摸出這件事不一樣的東西來了。
是因爲吳荷花得罪了沈妍,而沈妍又是蘇一辰的未婚妻,所以鄉里才這麼鄭重其事的來查。
昨天發生的事,他只知道一個大概,並不詳細。
他也只是聽鮑志兵口頭說蘇一辰多麼厲害,其實他是不信的。
想着不就是一個當兵的嘛,能厲害到哪,難道還能上天不成?
這幾年他的心思一直在素琴身上,對家裡的事很少過問,所以他不知道蘇一辰和苗蓮的關係。
更不知道蘇一辰的底細。
“據我所知,蘇營長和你們家還算是親戚,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老鮑啊,咱們都這把年紀的人了,心該收收了,這句話是念在我們認識幾十年的份上,我才說的。”鄭國富深深吸了一口煙,很認真的勸。
鮑曉虎一張老臉終於漲得通紅,忙點頭稱是。
丁世安,都是你們夫妻害的我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我!
鮑曉虎陰沉着一張臉去找丁世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