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躺着的丁心慧肋骨根根盡顯,皮膚同樣鬆弛,但膚色是白皙的。
只是白皙的皮膚上是青一塊紫一塊的瘀斑,幾乎看不到好肉。
沈妍又查看了丁心慧的胳膊和兩腿,不但有青紫,還有指甲摳的印子。
不用問也知道,這些傷都是被打出來的。
只是這人專挑看不見的地方打,所以丁心慧果露在外面的皮膚完好無損,讓人看不出異樣。
看着這些新舊交替、觸目驚心的傷痕,沈妍的心一陣陣抽痛。
畜*生,敢這樣欺負媽媽,且等着!
沈妍雙手緊緊攥起,嫩白的手指上青筋盡顯。
沈妍含着淚水,小心的替媽媽治療,做完一切之後,又替媽媽塗了去除傷痕的藥膏。
做這一切的時候,丁心慧睡得很沉,同時也很放鬆。
完成之後,沈妍躺在丁心慧的身旁,緊緊摟着她,這是第一次和她並肩而眠。
想到那些傷,淚水沿着沈妍的眼角悄悄往下淌。
“沈妍,你在不在裡面?沈妍,開門……”蘇一辰的聲音清晰傳進沈妍的耳中。
而且敲門聲越來越急促,他的聲音裡有着緊張和擔憂。
沈妍忙坐直身體,瞪着朦朧的大眼睛,有點懵。
她原本只是想和媽媽躺在一起,閉眼打個盹的,誰知也睡着了。
而且睡得還特別沉。
“沈妍,你再不開門,我要進來了。”蘇一辰的焦急的聲音再傳來。
沈妍終於緩過神,暗道一聲不好,趕緊摟着媽媽出了空間,重新回到招待所的牀*上。
一邊給丁心慧蓋被子,她一邊開口應道,“蘇一辰,我來了。”
她擔心蘇一辰真的會破門而入。
不過因爲着急,她的聲調都變了,又細又尖,和平時說話的聲音完全不一樣。
而在她打開房門的那一瞬間,蘇一辰正準備擺姿勢撞門呢。
“沈妍……”看到熟悉的小臉出現在面前,蘇一辰提到嗓子眼的心終於迴歸原地,聲音也有點變調。
“對不起啊,我和媽媽在睡覺,睡得太死,沒聽見。”沈妍縮了縮脖子,忙解釋。
“沒事就好,敲了好久沒聽見迴應,還以爲怎麼回事呢?伯母還在睡嗎?”蘇一辰鬆了口氣。
他敲門敲了約有十來分鐘,可是裡面一點聲音都沒有。
想着沈妍就算也睡了,也不該睡得這麼沉,難道是外出了?
於是他下去問招待所的服務員。
可她們說沒看見沈妍母女出門,拿了備用鑰匙來開門,卻發現門被反鎖了,也開不了。
蘇一辰擔心沈妍她們會有什麼意外,這才扯開嗓門喊,並準備撞門進來看看。
他之所以這麼着急,是因爲現在是特殊時期,凡事都要多想想。
“是一辰來了嗎?”丁心慧的聲音恰好傳過來。
“我媽醒了,進來吧。”沈妍心裡暗道一聲好險,忙將蘇一辰讓進房間。
剛剛要是蘇一辰真的撞門進來了,看着空無一人的房間,她絕對找不到藉口向他解釋了。
下次還是要謹慎一些,不可太大意了。
這次的事件給沈妍狠狠敲了記警鐘。
蘇一辰走近房間時,丁心慧已經穿好衣服下牀了。
她內心是驚詫不已,這一覺睡得好舒服,醒來後神清氣爽,渾身舒坦,兩條腿好像比以前都有勁了。
以前不管睡多久,醒來後人都是暈沉沉的,周身乏力,還想繼續去睡。
“伯母,您精神比早上好多了,看來還是要多休息。”蘇一辰看着眼神明亮,精神矍鑠的丁心慧,也驚了下。
“呵呵,連一辰你都看出來了,我也覺得好精神,現在讓我去打虎都有力氣了。”丁心慧笑着調侃。
沈妍看着笑容明媚的媽媽,忍着酸楚,也強笑着道,“蘇一辰,你這就不懂了,我媽這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哦,有什麼喜事?”蘇一辰忙笑着問。
“笨蛋,我媽見到我,難道不是喜事嗎?”沈妍白了他一眼,然後挽了丁心慧的胳膊。
在媽媽跟前,她真的覺得自己就是個孩子。
一個還沒有長大的孩子,一個可以肆意撒嬌耍賴的孩子。
“還有見到一辰,我也特別開心啊。”丁心慧跟着補充。
蘇一辰看向沈妍,眯着眼睛笑,“聽到沒,伯母是看到我高興的。”
房間裡一時笑聲四溢,其樂融融。
丁心慧笑着笑着,又忍不住紅了眼眶,想不到她還有這麼幸福的時光。
她希望這一刻能久一點,再久一點。
說笑之後,蘇一辰就帶着沈妍她們去吃飯。
他早在招待所對面一家飯館定了雅間,所點的菜一半是丁心慧愛吃的,還有一半是沈妍愛吃的。
現在他首要的任務是討好丈母孃,只要她點頭,結婚就指日可待。
討好丈母孃也是有竅門的,不能單純的討好她一人,同樣要對她的女兒,也就是他的未婚妻好。
這樣,纔會成功。
蘇一辰先用乾淨的筷子夾了一條汪丫魚放進丁心慧的碗裡,“伯母,這魚特別新鮮,是早上才從吳沖水庫撈上來的,您嚐嚐。”
“一辰,你有心了,你也吃,我自己來。”丁心慧笑着誇。
她很愛吃魚,吳沖水庫的魚更是味道鮮美。
蘇一辰又夾了山粉圓子給沈妍,“來,你最愛吃的仔雞燒山粉圓子,看看味道如何?”
“咦,蘇一辰,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山粉圓子啊?”沈妍好奇的問。
蘇一辰一本正經的說,“猜的。”
沈妍撇撇嘴,心裡卻知道他一定是私下裡調查過的。
她也沒有糾結,眼下這一幕對她來說,真的特別幸福特別知足。
丁心慧因爲身體輕鬆,心情舒暢,竟然多吃了一小碗飯。
她精神好,主動提及昨天發生的事,“妍妍啊,昨天要不是一辰特意派車去接我,媽可能要在野外過夜了。”
“啊,怎麼回事?”沈妍一驚,忙問。
“我來說。”蘇一辰接過話題,大概說了下事情經過。
丁心慧不時補充一兩句。
昨天送走沈妍後,蘇一辰掂記着丁心慧這件事,於是給在長慶公安局上班的戰友打了電話。
戰友立即去找丁心慧,恰好發現她已在去青銅縣的客車上。
得知這一消息後,蘇一辰讓陳冬開車去縣城車站接丁心慧,他自己因爲任務在身無法前往。
誰料到這趟客車在半道上出了故障,而這條道不是主道,路過的車子很少,又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
想要換乘其他去縣城的車子,得走兩三裡地,丁心慧當時因暈車吐得天暈地暗,哪裡還有力氣走路。
就在她一籌莫展時,陳冬及時出現。
丁心慧認識陳冬,便跟着他來到銅礦,到達銅礦時已經晚上七點了。
蘇一辰就讓她好好休息,今天一早才讓陳冬去接沈妍過來。
聽完事情經過,沈妍不由後怕,要是沒有蘇一辰,媽媽當時真的不知道怎麼辦。
帶着那麼大的行李箱徒步走兩三裡,對媽媽來說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而這一切,全是拜丁世安那個狗賊所賜。
沈妍對丁世安的恨意又濃了兩分。
蘇一辰下午依舊要忙,送沈妍她們回到房間後,就匆匆離開了。
丁心慧拉着沈妍在牀上坐下,正色問道,“妍妍,快說說你三舅到底怎麼了嗎?爲什麼你不讓我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