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淺雲陪着陸瑾吃了幾塊如意糕便去找張子言了,卻四處都找不到張子言,樓裡面的人告訴她張子言一個人出去了,鳳淺雲察覺到了此事沒有那麼簡單,便讓雪兒出去找張子言。
張子言的確是一個人出去了,此時他需要冷靜,爲什麼偏偏是他,她想不通爲什麼鳳淺雲的心上人偏偏是陸瑾,若是他殺了陸瑾,那麼他和鳳淺雲的情分也就到到此結束了,他不忍看着鳳淺雲傷心,但是若是放過陸瑾,他也做不到,整個無情谷就是毀在他手裡,此仇此恨他絕無放下的可能,如此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
張子言一個人漫無目標的走到大街上,因爲天氣炎熱,街上並沒有什麼人,張子言全然不顧頂上的大太陽,只是一直走着,忽然一道白色的身影擋住他的去路,他擡眼便看到了一身白衫的雪兒,她臉上未施脂粉卻皮膚白皙,頭上也沒有飾物,只是一根簡單的白玉簪斜斜的的插在髮髻間,一頭烏黑的頭髮垂在肩上,因爲天氣悶熱,她額頭上已經沁出細密的汗珠,不可否認,她很美,淡然的像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身上感覺不到一絲俗世的氣息。
“鳳姑娘到處找你。”
雪兒沒有多問,只是淡淡說了一句。
“你告訴淺雲,我今天不回去了。”
“可惜姑娘的意思是務必把你帶回去,張掌櫃,你是自己走還是我請你走。”
張子言此時心情正不好,聞言眼中有一絲危險的意味,“你想和我動手”
“我不想,但是還請張掌櫃配合一下。”
“我知道淺雲想問什麼,我現在不想回去,雪兒,你若是願意,便陪我走走。”
張子言收斂眼中的戾氣,眼睛又如往常那般漆黑一片,雪兒原本準備拒絕的,不知道爲何看到張子言如此神情最終還是沒有拒絕,反而跟上了張子言的腳步。
只是雪兒並不是話多的人,她真的只是陪着張子言走着,並不開口,兩人走到城中一處亭子面前,張子言便坐了下來,“你倒是沉得住氣。”
“既然你不想說,何必多此一舉。”
雪兒也在他對面坐了下面,她已經察覺出了什麼,想起鳳淺雲和陸瑾,提醒道,“鳳姑娘很愛陸瑾,他們並非現在才認識,姑娘原本就是陸瑾的夫人,兩人之間有一些誤會纔會分開這幾年,這幾年姑娘一直沒有忘記過陸瑾,這份幸福她得來不易,張掌櫃,你說過不會傷害她,還請你記得這句話,陸瑾是她的命。”
若是三年前他就知道這些,說不定他會連鳳淺雲都殺了,更不會有一絲猶豫,三年來的朝夕相處,他早已經把鳳淺雲當成自己很重要的朋友,只是那樣的血仇,他絕不可能放下。
張子言緘默不語,雪兒卻忽然主動說起話來,“你不是一直奇怪我爲何要留在鳳姑娘身邊嗎一開始我只是爲了報恩,她的母親曾救過我,最後卻是因爲我真的把她當成朋友,值得我用命去守護的朋友。若是我沒有猜錯,你是元涯。”
張子言眼中已經升起殺氣,雪兒卻是仿若沒有看見,“我一直再暗中查你,怕你對鳳姑娘不利,其實我也不確定你是不是元涯,只是看你如此對陸瑾,又恨皇上,只是猜測,如此倒是猜中了。”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麼便該知我與陸瑾有怎樣的深仇大恨。”
“陸瑾身上有怨蠱,當初他也是奉命行事,身爲臣子對於皇命沒得選擇。”
“他有怨蠱又如何,他還不是活的好好的。”張子言眼中閃過一絲強烈的恨意,“我與他之間必然會有個了結,還請雪兒姑娘不要多管閒事。”
“那你讓鳳姑娘如何”
一句話讓張子言眼神黯了下去,就是因爲不知道如何,他纔會再此如此煩躁,早知如此,當初他就不應該來吟風樓。
雪兒起身,白色的裙襬隨風飄蕩着,“你們之間的恩怨我沒有興趣管,但是鳳姑娘的事情我不能不管。”
“暫且不要告訴她。”
“由你們自己去說。”
張子言深深的看了一眼雪兒,“我無意傷你,所以還請雪兒姑娘不要擋我的路,淺雲那裡,我自會計量。”
“那你好好記着這話。”雪兒看着張子言眼中的迷茫,心中閃過一絲心疼,他還是重情義的,不然何以如此難以抉擇,那樣的事情她也不能去指責張子言,畢竟他如此做也沒有錯,只是她不忍看着鳳淺雲與張子言爲此決裂,那樣兩個人最終都會很痛苦。
說完便要離開,張子言依然坐着沒有動,雪兒走了很遠還看了一眼,最終加快腳步離去,此時還是讓他一個人靜一靜好。
張子言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了,剛剛翻到後院便看到陸瑾等在那裡,張子言眼中瞬間聚集滿滿的殺氣,“陸瑾,別來無恙。”
“元涯,沒想到你會在這裡。”
張子言冷笑一聲,“這些年我隱姓埋名等的就是這一天,夜炎還未到,倒是你先來了,那麼我便先取你的性命。”
“這些年你費盡心思留在淺雲身邊爲的就是這一天,這一切與她無關,你不要把她扯進來,想要我的命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陸瑾語氣也冷了下去,他以爲張子言是故意處心積慮接近鳳淺雲,他知道鳳淺雲和他的關係,所以並未告訴鳳淺雲這些事,這件事就交給他處理。
張子言已經率先出手,但是怕驚動鳳淺雲,他卻是縱身一躍出了院子,陸瑾也不想在院子裡面與張子言糾纏,也跟着出了院子,兩人武功原本不相上下,但是這些年張子言刻意隱藏身份,並沒有勤加習武,如今反而不敵陸瑾了,原本他還能應付陸瑾,慢慢的便不是對手,手上已經被陸瑾劃了一刀,張子言知道這樣下去他根本就不是陸瑾的對手,無情谷的人都善毒,他想到了下毒,這些毒在他看到陸瑾的時候就準備好了,原本他還在猶豫要不要用,但是一看到他眼中只有仇恨,其他的事情早已經拋諸腦後了。
他把毒塗在一把小刀上,他藉機甩出小刀,原本陸瑾是可以避開這把小刀的,但是眼看着小刀就要刺中那個飛奔出來的身影身上,張子言想要收回小刀卻是來不及了,陸瑾急忙一把抱住了鳳淺雲,小刀一下子扎進了陸瑾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