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本以爲等不到夜墨恆,最後夜墨恆還是見了她一面,只是隨行的還有一杯毒酒。
林宛看到夜墨恆身後的太監手上的紅木托盤上有一個酒杯的時候,她忽然明白了,她的確是等到了他,確是來送她上路的,想到此,林宛心中的痛已經達到了極致,她險些癱倒,自己還是錯估了他的無情。
“夜墨恆,你想要我的命了,對嗎上一次我以爲你會棄我不顧,結果你救了我,所以我以爲我在你心中還是很有分量的,如今你卻爲了別的女人要我的性命,當真是可笑。”
“我於朕有恩,原本朕想許你一世榮華富貴,是你不知足,竟然想要她的命,林宛,你本就是我的一顆棋子,若不是看在你忠心一片的份上,朕早就不會留你,早知你會對淺雲下手,當初朕就不應該救你。”
“她一開始也不過是你的棋子,我哪裡比不過她,爲什麼你愛上她也不愛我”林宛尤有些不甘心,她想不通爲什麼,他明明知道鳳淺雲心中的人是陸瑾,爲什麼還要留下她,自己論才論色都比鳳淺雲強,更是與夜墨恆患難與共,爲什麼他最後愛上的人卻不是她。
“林宛,你想做朕的女人便要安分守己,朕心裡面有誰與你無關,也不是你能左右的,當初你替朕辦了不少事情,朕心中的確感激你,但是你太貪心了,你偏偏想動她,你以爲沒有她,朕就會愛你嗎當初是朕親手把你交給了父皇,這件事總有人要承擔,你若是熬不住酷刑都招了,那麼朕也不會救你出來,你不是想知道爲什麼,這就是原因,你只是朕手裡一顆隨時可棄的棋子。”
林宛睜大眼睛看着夜墨恆,彷彿不敢相信夜墨恆的話是真的,她忽然抓住了夜墨恆的手,“你騙我的對不對,你以前對我那樣溫柔,你說過以後會讓我留在你身邊,你怎麼可以對我這麼殘忍。”
“我的確讓你留在了我身邊,是你要興風作浪,朕從未對你說過一個愛,甚至連喜歡都不曾說過,朕給你的承諾都已經兌現,你憑什麼斷定你就是朕心中那個人。”
林宛臉色慘白,他的確都沒有說過,她一直以爲夜墨恆是不近女色的人,是她完全愛上了夜墨恆,所以她什麼都不計較,畢竟那個時候夜墨恆對她相比其他女人已經是最好的了,所以她斷定夜墨恆心中是愛自己的,當看到鳳淺雲的時候,她心中的落差纔會那麼大,她接受不了夜墨恆如此細心呵護一個女人。
夜墨恆推開林宛,“你做別的,朕可以念在過去的情分上留你一命,但是朕不會給她再留下隱患,這一點皇后便比你聰明的多。”
“你如此對她又能如何,她心中也不會有你,你和我又有什麼差別。”
“她心中沒有朕又如何朕可以把她留下,這酒不會有痛苦,你這就上路。”說着對着身後的公公吩咐道,“來人,送林嬪上路。”
林宛哈哈大笑起來,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她付出了那麼多,最後就換來一杯毒酒,這一刻她對夜墨恆徹底死心了,他本就是無情之人,自己怎麼就忘記了。
“林嬪,請吧”
劉公公端着毒酒上前,垂首說道,這一刻他覺得林嬪挺可憐的。
“我可以喝了它,皇上,請你念在過去的情分不要爲難我的家人。”
“朕必不會苛待他們。”
聽到這個承諾,林宛鬆了一口氣,她端起酒杯,手有些發抖,“夜墨恆,你最後還是會失去她的,我這一輩子得不到的東西,你也得不到。”
說着端起毒酒一飲而盡,她扔掉酒杯,“過去是我太傻了,我收回我對你說的那些話,來生你我不復相見,從這一刻起我不會再愛你了。”
夜墨恆卻沒有看林宛,而是大步離去了,他心中雖然有絲震動,但是他並不難過,對林宛他本就是利用,從未動過一絲感情,他的確是無情之人,卻偏偏對她不一樣。
林宛見夜墨恆連頭都沒有回,更加覺得自己傻,終究還是癡心錯付了人,她倒在地上並未覺得害怕,只是覺得自己解脫了,這些日子她內心備受煎熬,所以纔會對鳳淺雲動手,愛恨兩消也好,想到此,她閉上了眼睛,一滴淚從眼中滑落。
鳳淺雲正躺在榻上看書,蘭心在一旁給她剝桔子,剛剛剝開桔子遞給鳳淺雲一瓣,敏心匆忙走了進來,“娘娘,林嬪沒了。”
蘭心呀的一聲,“她死了”
敏心點頭,“皇上去了大牢,給林嬪帶去了一杯毒酒。”
鳳淺雲嚼着嘴裡面的桔子,因爲有些酸,她皺了皺眉頭,“他倒是真的狠得下心,林嬪對他也算是癡心一片,當初那麼好的姑娘被毀成了這樣,真是可惜了。”
“要我說,她死了纔好,不然誰知道她下一次還會打什麼主意,有了林嬪的下場,我想皇后也會收斂很多,再也不敢針對小姐了。”
“王琴萱早就收斂了,也不知道夜墨恆和她說了什麼,對付女人他倒是有一套。”
蘭心繼續拿桔子遞給鳳淺雲,而鳳淺雲卻要搖頭,“不要了,太酸了。”
“小姐不是喜歡吃酸的嗎”
“那也不用這麼酸。”
蘭心撇撇嘴,“小姐現在是越來越難伺候了,要麼嫌酸,要麼嫌甜。”
“你可以不伺候,我讓別人來。”
“那我不放心。”
敏心早已經退了出去,知道她們之間的情誼她是不能比的,所以她在明月宮一直恪守本分,打理着明月宮上下的事務,蘭心只負責在鳳淺雲面前伺候,其他的事情是不管的。
蘭心給鳳淺雲擦了擦手,鳳淺雲便起身去了院子裡,剛剛下了院子的臺階,夜墨恆已經過來了,他一條腿有點跛腳,但是他卻不讓人攙扶,走起路來也算快,只是跛腳總歸是有些影響形象的,更何況還是一國之君,想起這傷是因她而起,鳳淺雲心中有些不知是何滋味,但是絕對不是愧疚,她從未覺得自己有什麼對不起夜墨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