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止月驚恐的看着秦芩,秦芩沒有再理會她,任由她坐在副駕駛座上。 .
景止月被卸了下巴,雙腿雙手被廢,整個人倒在副駕駛座上,渾身冒出很小的顆粒膿包,又癢又疼,但因爲無法用手,景止月整個人面色漲紅,痛苦難耐,她用兇狠的目光看向秦芩,啊啊想要罵出聲,但說不出話來。
難受和痛苦折磨着景止月。
“放心你不會死,這藥只會讓你渾身難受又癢又疼,每日會讓你疼上十幾次癢上十幾次!膿瘡長了會破,破了會長!無藥可解,效果不比噬魂差!”
秦芩說完回過頭再也沒有理會座位上的景止月,抽出銀針在自己手腕上狠狠紮了幾針,她只能用這個方法儘量的阻止毒入心肺,希望能撐到她回去救墨雲琛。
即便是死,她也要救他!
手上的毒在慢慢的侵蝕她,秦芩怕撐不住回去,只能加快速度,黑血緩慢從她的手腕流了下來,她也不管不顧,美眸一直看着前方,握緊方向盤,快速的朝京都市開去。
進入到京都市,還剩兩個小時,這個時候正是堵車高峰,秦芩面色難看,脣角因爲中毒有些烏黑,駕駛座下地上已經癱了好些黑血
景止月一陣難受涌過,看着眼前一幕,無聲的笑着,剛剛笑完她身體再次涌起一股難受,又癢又疼,要將她折磨的瘋狂。
等這一陣堵車過後已經是十多分鐘後,紅燈卻又亮起,秦芩握緊方向盤,踩向油門,車如一陣風疾馳而去。
“靠,誰這麼牛,居然敢在京都市闖紅燈?”
“我去,贊一個!”
口哨聲伴隨着調侃嗓音在大道上響起,衆人眼睜睜的看着寶馬車疾馳而去。
秦芩回到別墅,墨雲琛只剩下一個小時的命。
莫笙一直站在別墅外面等着秦芩,看到秦芩的寶馬車開了回來,他驚喜的上前,“夫人,解藥拿到了嗎?”
秦芩下了車,莫笙這纔看到秦芩身上穿的是白色的婚紗,外面披了厚厚的外套,這件外套是她下車的時候爲自己披上的,怕的就是自己手腕上的傷被人看見。
“拿到了,趕緊回去吧!”
秦芩停下腳步,看了一眼副駕駛座上的景止月,莫笙順着她的視線看去,瞳孔一縮,“夫人,這是景止月?”
“嗯,回來的路上遇到的,將她抓起來,別讓她死了。”
秦芩捂住左手,手腕處傳來火辣辣的疼痛,那裡劇毒已經開始蔓延,她身體開始覺得發冷,這一次連她都不得不佩服景止月,醫術差了點毒術倒是厲害,算準她爲了救墨雲琛願意放棄自己的性命。
“是,夫人!”
莫笙揮手,讓一旁的墨門人將景止月抓了起來,景止月被人擡起來,兇狠的看向秦芩,被卸的下巴好像要陰狠的笑起來。
她啊啊的想要說話,想要嘲笑秦芩,想要說秦芩命不久矣,但卻說不出話就被人帶走。
秦芩放開手,大步朝他們的房間跑去。
莫棠聽到腳步聲,轉過身,驚喜的轉過身,就見秦芩手裡拿着一個黑色的盒子,“夫人,解藥拿回來了?”
秦芩點點頭,也不等多說,快速的跑到墨雲琛的牀前,看着緊閉雙眼面色蒼白的墨雲琛,她拿出黑色盒子裡面的半顆解藥塞入墨雲琛的嘴巴里,靜靜的看着。
身體越發的冰冷,她雙手不由環住身體,微微的顫抖。
“夫人,您怎麼了?”
身後的莫笙和莫棠朝前一步,疑惑的詢問。
秦芩頭也不回的舉起右手,左手捂住嘴巴,“我沒事,別過來,去準備些熱水和吃食,墨爺應該快醒了。”
莫笙和莫棠點點頭,也沒有在懷疑,朝外面走去。
等兩人離開,秦芩再也忍不住朝一旁吐出一口黑血,披着羽絨服的手腕,已經被黑血浸透。
耳邊傳來動靜,秦芩擦拭嘴邊的黑血,含笑傾身,握住墨雲琛放在牀上的手,“墨雲琛。”
墨雲琛緊閉的鳳眸緩緩睜開,握緊秦芩的手,“芩兒!”
秦芩點點頭,傾身抱住墨雲琛,“沒事了,都沒事了!”
他不會有事了,真好!
墨雲琛緊緊抱住秦芩,鼻尖傳來濃烈的血腥味,他的目光看向牀邊的地毯,那裡有一處黑血。
他俊美的面容大變,想要拉開秦芩,卻被秦芩抱緊,“別動,墨雲琛,讓我就這樣抱着你。”
她的身體開始沒有任何力氣,渾身冷的她好像泡在千年寒冰裡面,她將自己整個人投入他的懷中,就想這樣在他懷中就好,多想一輩子,可是她知道已經不可能了。
“芩兒!”
她身上傳來的冷意透過他薄薄的睡衣,讓墨雲琛面色再次一變,推開秦芩,秦芩沒有任何力氣倒在他的臂膀上。
看到她的樣子,墨雲琛鳳眸一緊,大手碰觸秦芩發黑的雙脣,“爲什麼會這樣?解藥呢!”
秦芩靠在墨雲琛的臂膀中,擡起手握住墨雲琛的手,艱難的笑着,“我冷,你抱抱我好不好?”
墨雲琛將秦芩抱緊,聲音低沉微顫,“芩兒,趕緊服解藥,聽話!”
秦芩搖搖頭,墨雲琛神色顫動,面色大變的脫下秦芩身上的羽絨服看到她手腕泛黑的手腕,傷口正在滴着黑色的血。
他的手低下頭就要爲她吸去黑血,秦芩拉住他,握住他的手,將頭靠在墨雲琛的身上,“沒用的,景止月下了幾十種毒,就算我現在煉製解藥也晚了,毒已經入我心肺……”
秦芩還沒有說完偏過頭吐出一口黑血,墨雲琛神色大變,托住她的嘴巴,也不顧黑血吐在自己的手上。
“墨雲琛,對不起,不能爲你先穿上婚紗了。”
怕她身上的婚紗讓他不高興,她連忙說道。
墨雲琛低下頭在她額頭上一直親吻,“不要說對不起,你是我的妻子,不用說對不起。”
秦芩揚脣點頭,笑容蒼涼痛苦,她渾身發冷顫抖,墨雲琛將她緊緊抱住,拉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她身上。
“墨雲琛,我好冷!”
墨雲琛緊緊抱住秦芩,拿起她的手爲她揉搓,“馬上就不會冷了。”
秦芩靠在墨雲琛的懷中點點頭,美眸想要閉上,被墨雲琛低吼,“別睡,求你,芩兒,你答應過我的話你忘記了嗎?你說過我們會白頭偕老兒孫滿堂,若是你做不到,上天入地我都會找回你,我不准你離開我,你知不知道。”
秦芩艱難的揚起脣角。
房間門被人打開,莫笙和莫棠手裡端着東西進來,看到躺在墨雲琛懷中的秦芩,面色微變。
“夫人?!”
“叫醫生,京都市所有醫生都給我叫來!”
墨雲琛抱着秦芩擡起頭朝兩人怒吼,聲音充滿絕望和痛苦。
莫笙和莫棠趕緊點頭跑出去。
“墨雲琛,帶我去看看炎兒和初兒好不好?我想看看他們!”
她想見見自己的兒子和女兒,若是再不看,她怕沒有機會了。
“好,我馬上帶你去看他們。”
墨雲琛打橫抱起秦芩,朝隔壁的兒童房而去。
“將我放下來吧!”
進入到兒童房,秦芩小聲朝墨雲琛說道。
墨雲琛放下秦芩,秦芩靠在他懷中,被他抱緊,她站在原地低下頭看向熟睡中的兩個孩子,多想摸摸他們,可是現在的她雙手冰冷,她怕凍着兩個小傢伙。
“墨雲琛,等他們長大一定會很像你我對不對?”
艱難的擡起頭,她面色慘白的揚脣看向墨雲琛。
墨雲琛收緊手,“是,所以你要陪我一起看着他們長大知不知道!”
秦芩點點頭,她的神色開始恍惚,渾身冰冷沒有任何溫度,握住墨雲琛的手開始鬆開。
“不要,不要,芩兒,不要離開我,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會陪我的。”
他沙啞的嗓音低吼出聲,渾身顫抖恐慌。
“對…對不起,雲琛!”
秦芩還想擡起頭看他一眼,但她已經撐不住了,真的撐不住了。
靠在墨雲琛懷中的秦芩慢慢合上眼睛,雙手垂下,身體朝地面滑去。
墨雲琛抱緊秦芩,恐慌的吼出聲,“不要!不要!芩兒,別離開我,求你,求你好不好!”
也許是因爲秦芩的離開也許是因爲墨雲琛的嗓音太大,兩個孩子從睡夢中醒來大哭出聲。
此時的墨雲琛已經無暇顧及不停哭鬧的兩個孩子,他神色害怕而恐慌的抱着秦芩,不停的在她額頭和脣瓣上親吻,低低的喃語,狹長的鳳眸流出一滴滴悲痛的淚水。
“芩兒,你是不是很冷,別怕,我帶你回房間,我會陪你,一直陪你,別怕。”
墨雲琛打橫抱起秦芩的屍體,進入到兩人的房間,溫柔的將她放在牀上,自己也跟着上牀將她緊緊摟在懷中,在她耳邊低語。
莫笙和莫棠帶着十多名醫生站在門口,不遠處無數的傭人聚在一起,衛管家站在所有傭人的面前,低下頭擦拭自己眼角的淚水,她們所有人都聽到了墨爺悲痛的吼聲,那個待她們很好的夫人沒了,老天真是不長眼睛。
“墨爺!”
莫笙艱難的走上前喊出聲,墨雲琛擡起頭,鳳眸猩紅充斥悲鳴,“讓他們趕緊給夫人看看。”
莫笙想要說什麼最終沒有開口,他們都知道墨爺接受不了夫人離開的事實。
莫棠看着靜靜躺在墨雲琛懷中的秦芩,神色黯然,垂在雙側的手收緊。
夫人不在了,墨爺和兩個孩子該怎麼辦?墨爺一定會瘋的!
“趕緊給夫人看看!”
莫笙朝一名大約五十歲左右的男醫生吼道,醫生不敢說什麼,只能上前,渾身有些害怕的爲秦芩看。
他拿出聽診器放在秦芩的胸前,又翻看秦芩的眼皮,隨後搖搖頭,困難的吞了吞口水。
“墨…墨爺,請節哀,夫人…夫人已經去了。”
男醫生的話剛剛落完,眼前一花,自己整個人被掐住脖子,他困難的掙扎。
墨雲琛掐住男醫生的脖子,面色陰沉嗜血,“收回你剛剛的話,我的芩兒不會死,她只是睡着了。”
“是是是,夫人只是睡着了!”男醫生趕緊點頭,墨爺瘋了,墨夫人明明死了,他竟然還不承認。
“滾!”扔掉男醫生,墨雲琛俯身將被子給秦芩蓋好。
所有站在門口的醫生害怕的趕緊跑開。
莫笙和莫棠站在房間裡面,墨雲琛正在拿起秦芩的手爲她溫柔的揉搓,兩人面面相看一眼,莫棠上前一步,低聲說道。
“墨爺!”
墨雲琛鳳眸冷冷看了一眼莫棠,“她在睡覺,別說話。”
莫笙狠狠咬牙,大步上前,“墨爺,夫人已經走了,您接受現實吧!”
墨雲琛平靜的眼底閃過猩紅和兇狠,“閉嘴!”
“墨爺,夫人已經走了,您這樣夫人還在肯定也不願意看着你這樣。”
“墨爺,莫笙說的對,您接受現實吧,夫人已經走了。”
墨雲琛速度極快的上前扣住兩人的脖子,“我讓你們閉嘴,她只是睡着了,她說過不會離開我的,她說過會和我白頭到老兒孫滿堂,她不會不守信用的。”
莫笙和莫棠鼻尖微酸,看着這樣的墨爺,他們由衷心疼難受。
誰曾想,夫人的離去對墨爺如此大的打擊,讓他根本不願意去相信去接受。
“墨爺,就算您今天掐死我,我也要說,夫人離開了,她是真的死了,如果您這樣炎少爺和初小姐該怎麼辦?老爺子該怎麼辦?”
“滾,滾出去!”
扔開兩人,墨雲琛回身。
莫笙和莫棠轉身離開。
房間傳來猛烈關閉的聲音,莫笙看了一眼莫棠,“墨爺根本接受不了夫人離去的真相,我們是不是該找老爺子。”
莫棠沉思片刻點點頭,這個時候也就只能找老爺子了。
墨蒼接到消息的時候腳下踉蹌,“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閔管家扶住墨蒼,擔憂的說道,“老爺,您不能太傷心,少爺還需要您。”
墨蒼掩飾悲痛點點頭,他那癡傻的兒子失去了秦芩以後怎麼辦?是不是會成爲一具行屍走肉,可憐他那兩個小孫子。
墨蒼到墨雲琛別墅的時候天色已經黑沉,雪花飄落在地上積了不少雪。
“老爺!”
看到墨蒼到來,莫笙和莫棠趕緊迎了上去。
墨蒼點點頭,眼底還有殘餘的悲痛,“他呢?!”
莫棠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隨後低聲說道,“墨爺將房門關上不讓任何人進去,夫人…夫人也在裡面。”
墨蒼走上前站在緊閉的大門前,“拿鑰匙給我打開。”
管家將鑰匙遞了上來,莫笙趕緊打開。
“滾!”
剛剛打開房間門就傳來怒吼的嗓音,莫笙和莫棠的動作一頓,墨蒼在閔管家的攙扶下進入到房間。
黑暗的房間隱約只能看到拱起的人形,閔管家上前將房間燈打開。
墨蒼看到牀上的墨雲琛時,蒼老的面容閃過不敢置信。
墨雲琛靠在牀頭,秦芩被他抱在懷中,不過短短几個小時,墨雲琛雙眸猩紅如血,面容憔悴蒼白,身上滿是黑色的血,就連脣角上也沾染了一些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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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雲琛擡起頭看了一眼墨蒼後,又垂眸溫柔的看向懷中的秦芩。
“來人,將他給我拉起來。”
墨蒼低吼出聲,嗓音冰冷嚴肅。
墨蒼帶來的幾名手下從身後走上前,站在牀前,“墨爺,得罪了。”
“滾!”墨雲琛冰冷的視線射向幾人,幾人腳步停下不敢再上前。
墨蒼冷哼出聲,自己走上前,站在大牀前面,看了一眼躺在墨雲琛懷中已經毫無聲息的秦芩,她安安靜靜的好像真的只是在沉睡,面色白皙紅潤,脣角帶着一絲黑色,是中毒!
“墨雲琛,秦芩已經死了,放過她讓她入土爲安!”
墨蒼無聲的嘆息,自己這個傻兒子,不愛則已愛則驚人,居然都無法承受秦芩離去的真相。
“她沒死,她不會死,她那麼厲害怎麼可能死?她只是在和我開玩笑罷了!”
墨雲琛溫柔的看向懷中的秦芩,右手在她頰邊輕觸。
“好好好,既然無法接受她死去的事實,爲什麼不陪她一起死。”
墨蒼冷聲說道,讓閔管家拿一把刀來,他直接扔到墨雲琛的牀邊,“你馬上陪她死,我會將你們葬在一起,還有我那兩個可憐的孫子孫女兒,你這個當父親的如此不負責任,我也免得他們在人世間上受苦,我會讓他們一起來陪你們,你說怎麼樣?”
墨雲琛眼底閃過冷光,狠狠看向墨蒼。
“哼,如果秦芩在天之靈知道你這樣,她就算是死也不會安寧,就算你陪着她去死,她肯定也不會來見你。”
耳邊傳來墨蒼憤怒的嗓音,墨雲琛低下頭看了一眼懷中的秦芩。
“你這樣只會讓害死秦芩的人痛快暢快,你不該去爲她報仇嗎?等你報完仇,你要死就去死吧,我就當從來沒有生過你這個兒子,等你死後,我這把老骨頭也跟着你去死。”
路雪真的身影站在門口,她捂住嘴巴怕自己哭出聲,趙晗站在將她抱在懷中,複雜悲痛的目光看向大牀邊。
“你自己好好想想,若你要死,我明天就一起辦葬禮,讓我的孫子孫女兒一起陪你們,免得他們活在世界上也是一個沒有爹媽的孩子。”
墨蒼冷哼說完轉身走出房間,閔管家看了一眼墨雲琛微微嘆息走出房間。
路雪真腳步艱難的朝前走去,站在大牀邊看着秦芩緊閉的雙眼毫無聲息,再也無法抑制的哭出聲,“秦芩,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趙晗抱住她的肩膀,仰起頭,他是男人不能哭,就算再痛苦,他也只能將痛苦咽在心裡。
到現在他都無法接受,那個如此厲害的秦芩就這樣離開。
“當初你告訴過我的那句話是不是你早就知道你會這樣,是不是,爲什麼什麼都不告訴我們,是不是怕我們擔心!秦芩,你怎麼可以這樣!”
路雪真悲痛的大哭着,上前跪在牀邊握住秦芩冰冷纖細的手,“你是不是早就預料到了你會死?爲什麼不告訴我們!”
“你說什麼?”
陰沉冰冷的嗓音響起,路雪真擡起頭,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她身邊的墨雲琛,她擦了擦眼淚站起身,“前段時間她來找我,告訴我,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要我接手天藥集團和照顧秦叔。”
“我那個時候根本就沒有將她的話放在心上,可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她可能早就知道自己會有這一天。”
墨雲琛不敢置信的看向牀上安詳的秦芩,“她早就知道了?她早就知道?”
她什麼都不告訴他,難怪會忽然給孩子買那麼多衣服,連幾歲的都買上,難怪忽然爲他挑選衣服,說一堆他不喜歡聽的話。
“爲什麼?芩兒,你騙我,爲什麼?”
“你早就做好留我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對不對?!”
“墨雲琛,你別這樣!”
路雪真朝墨雲琛低聲說道,第一次見到墨雲琛如此瘋狂的樣子,她有些不能接受。
“我們先出去吧,讓他一個人靜一靜。”
趙晗摟住路雪真的肩膀,搖頭看了一眼站在牀前的墨雲琛。
路雪真點點頭,與趙晗走出房間。
莫笙和莫棠站在門口,路雪真擡起頭冷聲說道,“景止月在哪裡?”
房間裡面墨雲琛靜默的站着。
“你早知道自己會死,你要留我怎麼辦?”
“你是想要我一個人孤單的活在這個世界上,承受你離去的事實,你知不知道你好殘忍。”
“芩兒,你告訴我!”
他不願意接受她死去的真相,確實有過與她共去的念頭,但他心中又涌起過一絲念頭。
她曾經說過天珠收集完有起死回生的效果,所以他想要等待,等待她活過來。
他抱着一絲希望等着,他要等着她回來,回來和他們的孩子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莫笙和莫棠焦急的站在門口,房間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兩人驚喜的擡起頭,就見墨雲琛從裡面走了出來,猩紅的雙眸憔悴而灰暗。
“讓人建造一座冰室!”
莫笙和莫棠不明白墨爺忽然建冰室幹什麼,還是點頭,“是!”
“景止月呢?!”
墨雲琛低沉沙啞的嗓音裡面充滿嗜血。
堆滿雜物的雜物間裡面,景止月被人隨意的扔在地上,渾身冷的發抖,加上身上被秦芩下了毒又癢又痛,讓她在地上如狗一樣掙扎。
下巴被卸,她連發出痛苦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外面傳來腳步聲,隨後是門被人打開,景止月擡起頭看了過去,冷笑一聲,居然是秦芩身邊的手下,路雪真和趙晗。
景止月眼底露出嘲諷,路雪真憤怒的上前狠狠的踢向景止月,景止月在地上翻了個身吐出一口血。
她啊啊的看向路雪真,路雪真蹲下身雙手一起扇向景止月,直接將景止月的牙齒扇落在地上。
景止月知道路雪真爲什麼會這樣發火,一定是秦芩死了,哈哈,終於死了,她比她死得早,真好,真是太好了。
趙晗拉過憤怒的路雪真,“好了,一會兒手扇疼了,爲這種人不值得。”
“確實不值得,她該死,她纔是最該死的那個人。”
路雪真趴在趙晗的懷中哭出聲,她無法接受秦芩離去的事實。
“別哭了,我相信秦芩不會那麼輕易就離我們而去,你相信她。”
不知道爲什麼,他就是有一種預感,那麼厲害的秦芩又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死去呢。
路雪真擡起頭看向趙晗,眼底有堅定,“對,她不可能就那麼輕易的離開我們,她不會捨得墨雲琛和兩個剛剛出生的孩子,她一定會回來的,所以我們夫妻一定要好好將她的事業守護住。”
趙晗點點頭,擁住路雪真,讓她不能再傷心。
門被人再次打開,墨雲琛高大挺拔的身軀走了進來,莫笙站在他身後,莫棠已經去找人連夜做冰室。
景止月從嘴裡吐出一口血,滿地被打落的牙齒,她看到墨雲琛進來,想要說話無奈說不出話來,只能嗚嗚啊啊的出聲。
墨雲琛站在離景止月不到一米處,居高臨下的盯着她,眼底閃過嗜血陰冷。
他的腳忽然踩住景止月的肩膀,景止月的肩膀傳來斷裂的聲音,她痛苦的吼出聲。
“我不會殺了你,芩兒既然要你生不如死我就會如她所願。”
兩名黑衣人從外面擡進來一個圓形的罐子,放在景止月面前。
路雪真和趙晗互視一眼,不太明白墨雲琛到底要做什麼。
景止月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面前很大的黑色陶罐,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畫面,他該不會要…墨雲琛,瘋子,他瘋了。
恐慌和懼怕涌入景止月全身,她想要逃,可惜手腳被廢,只能在原地掙扎,頭拼命的搖着。
莫笙走上前,兩名保鏢走了上去,手裡拿着兩把砍刀,景止月拼命的搖頭,雙手雙腳無力的掙扎,嘴裡無聲的嘶吼。
趙晗猜到墨雲琛要做什麼,抱住路雪真和她走了出去,怕她看到太血腥,晚上睡不着。
墨雲琛站在原地,目光冰冷沒有任何表情。
兩名黑衣人蹲下身,左右扣住景止月的雙手雙腳,在景止月驚恐的表情下,砍刀揮下,咔的幾聲,景止月的雙手和雙腳被砍了下來,隨後被塞到那個巨大的陶罐裡面,陶罐裡面有特製的藥水,能讓景止月身上的血不再流,待在陶罐裡面幾年不腐不爛。
墨雲琛淡漠的看着,神情沒有一絲的變化,莫笙微微皺眉,雖然經常懲罰犯人對犯人用無數手段,但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血腥一面,看着景止月痛苦嘶吼雙手雙腳被斷裝入陶罐裡面做成人彘,他心底倒是沒有一絲的同情,害死他們主母,該死。
景止月啊啊的痛苦出聲,目光憎恨的盯着墨雲琛。
她那麼愛他,他竟然如此無情,秦芩到底有什麼好?一個死人他竟然都稀罕!
“割掉她的舌頭,挖掉她一隻眼睛。”
墨雲琛冷聲說道,一名黑衣人拿過砍刀割掉了景止月的舌頭,又用手挖掉了她的一隻眼睛。
“芩兒說過不讓你死,我會讓你活着,留你一隻眼睛是爲讓你看着她回到我身邊。”
他堅信,堅信她會回來,所以他會給景止月留一隻眼睛,讓她親眼看到她回來。
景止月一隻眼睛不停的流着鮮血,舌頭被割,嘴裡冒出血,她痛苦的掙扎,很想這一刻就死去。
墨雲琛這個瘋子,她怎麼會喜歡一個如此瘋狂的男人,若是當初她選擇墨昊軒或許這個時候自己就不會是這個樣子?她好悔,可是悔恨沒有用處,註定景止月未來幾年都會浸泡在陶罐裡面,每日承受痛苦。
墨雲琛再也沒有看景止月一眼,轉身離開。
冰室是在幾個小時後建成,墨雲琛手中抱着秦芩的屍體進入到冰室,身後跟着小白,小白悲鳴的叫着,跟着墨雲琛進入到冰室,狐狸眼睛裡面看到墨雲琛輕柔的將秦芩放在冰室的冰牀上,它嗚咽出聲趴在地上,不顧冰冷擡起頭望着安靜閉眼的秦芩。
墨雲琛看了一眼趴在地上頹廢悲鳴的小白,苦笑出聲,“你也知道她離開了嗎?你也在痛苦是不是?”
他用手輕撫秦芩依舊紅潤的面頰,揚起薄脣,“我會等你,一直等下去,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對不對!”
秦芩緊閉雙眼,絕美傾城的面容安詳而美好,好像只是陷入沉沉的睡夢中,身上穿着一襲墨雲琛早已經定製好的婚紗,層層疊疊,精美的刺繡鋪在冰牀上,受傷的左手腕上綁着一條白色的透明絲巾,放在小腹上的右手手上戴着她和墨雲琛的結婚戒指,他的手與她的右手十指相扣,和諧美好。
“別睡太久了知道嗎?我和孩子會一直等你,直到你醒過來。”
墨雲琛在秦芩冰冷的嬌脣上親吻,一直陪着她,就算渾身冰冷也無妨。
津市,祁天殤站在雪地裡面,任由雪飄落在他身上,面前是栽種的彼岸花,紅豔豔的妖豔花朵。
他的目光一直看着京都市的方向,久久沒有收回。
祁天殤的手裡拿着一枚戒指,是他特意爲秦芩定製的結婚戒指,可惜現在用不上了。
他的手一拋,銀色的戒指閃爍着光芒,被他拋進一叢的彼岸花裡面,再也看不見蹤影。
急促的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祁天殤頭也不回冷聲說道,“不是說過不準任何人靠近這裡嗎?”
寒夜停在祁天殤幾米之外,好一會兒才低沉說道,“尊主,出事了!”
“什麼事情?!”
祁天殤的目光看向自己面前的彼岸花,從他墮仙成魔的時候,他就愛上了這豔紅如血的彼岸花,甚至他每一處住宅都會栽種這種花。
“……秦小姐出事了!”
寒夜低下頭沉聲說道,下一刻就感覺到自己的衣領被人揪住,祁天殤神色陰鷙急切,“說,芩兒出什麼事情了?”
寒夜擡起頭遲疑的看着祁天殤,在祁天殤震懾的目光下緩緩說道,“京都市傳來消息,說…說秦小姐死了!”
“你說什麼?”
祁天殤將寒夜提了起來,面色難看,不敢置信的吼道。
“秦小姐死了!”
寒夜再次說道,祁天殤將寒夜扔在地上,腳步踉蹌的朝後退了幾步,臉上露出痛苦,他閉上眼睛低聲說道。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就這樣離開?”
“我早就告訴過你,只有待在我身邊你才能避過死劫。”
“爲什麼你寧願死,也要回到他身邊?!”
他當年是算出她有死劫,但卻沒有具體的時間,他一直在避免這件事情的發生,可是最終還是抵不過命運。
祁天殤對着天咆哮出聲,寒夜站在一旁緊握雙手,自從遇到那個秦小姐後,尊主就不再像尊主。
“集結人馬,我要帶回她!”
就算她死,他也要帶回她。
寒夜頓了頓,隨即開口,“尊主,您不能這麼做?墨雲琛不是吃素的,再說京都市是他的地盤,我們根本沒有把握會搶回秦小姐的屍體。”
他不明白,秦小姐已經死了,尊主要一具屍體幹什麼?
祁天殤回頭鳳眸冷冷看向寒夜,“墨雲琛當初搶她回去的時候用調虎離山,難道我不會用嗎?”
……
兒童房裡面,墨雲琛抱着兒子,看着兒子沉睡的美容,低聲喃語。
“墨爺,祁天殤帶着很多人進入到我們別墅了。”
莫笙從外面走了進來,壓低嗓音說道。
墨雲琛回過身狹長的鳳眸冷凝陰沉。
“祁天殤帶着人馬是準備帶走夫人。”
莫笙低下頭低聲說道,耳邊傳來冰冷如寒潭嘲諷的笑聲。
“帶走我的妻子?!”
“正好我也有賬要和他算。”
如果沒有祁天殤,或許這件事情就不會發生,他的芩兒不會離他而去,他不會獨自承受痛苦。
墨雲琛別墅前院,墨雲琛的人馬和祁天殤的人馬對峙上。
“墨雲琛,交出芩兒。”
祁天殤高大的身影上前一步,冰冷的目光射向墨雲琛。
“芩兒是我的妻子,你有什麼資格來問我要。”
墨雲琛低沉冷笑,鳳眸閃過猩紅如血一般的光芒。
“今日竟然來了,就別想回去了,我要你死在這裡,將你欠我們夫妻的帳還回來。”
祁天殤眯眼看着墨雲琛,發現今日的墨雲琛氣勢極盛,有種不可阻擋的懾人殺意。
停了的雪再次飄落,落在祁天殤和墨雲琛的身上。
“那就要看看你有沒有本事了,我祁天殤的命可不好拿走。”
祁天殤冷冷一笑,“我早就告訴過芩兒,她命中會有死劫,只有待在我身邊纔會化解她的死劫,可她寧願死也要回到你身邊,你到底有什麼好值得她相隨幾世。”
墨雲琛狹長的鳳眸射向祁天殤,聲音冷硬,“你說什麼?”
“墨雲琛,你根本不配得到她,她是我的,萬年前就是我的,是你搶走了她,讓她爲你輪迴幾世,這一世你居然還要糾纏她,所以我也要你死。”
墨雲琛眼底閃過晦暗的光芒,祁天殤到底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萬年前?什麼輪迴幾世?
難道他和芩兒從萬年前就開始在一起?
難怪他會一直做夢,多年的夢一直讓他心中空洞,直到她出現,他一眼就認定了她,原來他們的愛情從萬年前就開始。
一陣寒風襲過,越來越大的雪被寒風吹的模糊所有人的眼睛,也不知道誰先動,只覺得凌厲的氣息涌動後,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墨雲琛和祁天殤已經對打起來,氣勢兇猛而凌厲,兩人渾身充滿懾人的戾氣,不死不休。
凌厲的寒風伴隨着越下越大的雪花,兩道身影身形修長速度極快,讓人根本看不清楚交手的動作。
直到砰的一聲伴隨着肋骨斷裂的聲音,祁天殤捂住胸膛後退幾步,不敢置信的看着墨雲琛。
上一次和墨雲琛對打,他的能力還沒有那麼強,可今日不僅他身手凌厲,就連他身上散發的氣息也越發的兇猛厲害,好似要將他吞噬一樣,讓他竟然從心底也不由自主涌起一股慌亂。
他身上的魔氣根本對墨雲琛起不了作用,這是從來不曾有過的情況,墨雲琛不過是個普通人爲什麼會這樣?
墨雲琛站在雪地中,身後的墨門人興奮的揚起笑容,他們墨爺是最棒的,這個什麼祁天殤滾出去,居然還敢搶夫人。
祁天殤咳嗽一聲,一絲紅色的血被他吐了出來,在白色的雪地裡面格外顯眼。
“好一個墨雲琛,今日是我敗了,但我絕對不會放棄的。”
祁天殤轉身準備離去,他身旁的手下也準備跟着離去。
“想走?我讓你走了嗎?”
低沉充滿嗜血的嗓音響起,墨雲琛鳳眸冰冷的看向祁天殤。
“留下你的命!”
他擡手,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拿出一把漆黑色的手槍,對準祁天殤。
話語剛落,墨雲琛扳動手槍,砰的一聲傳來子彈入體的聲音。
祁天殤面前一名手下擋住了子彈。
“尊主,您趕緊走!”
手下吐出血,倒在地上沒有聲息,其餘手下趕緊將祁天殤圍在身後,全部掏出槍對準墨雲琛和他身後一羣墨門的人。
祁天殤鳳眸閃過怒意,“墨雲琛,你以爲你能殺了我?”
墨雲琛勾脣冷笑,手上的槍再次響起,百發百中的打中祁天殤面前的幾名手下。
最後一發子彈射向祁天殤,祁天殤面色一變,快速的側身避開了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