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醫鋪外,傳來熄火的聲音,安子正在藥鋪裡面和病人說話,門口忽然走進來一名高大修長的身軀,安子擡起頭,面色震驚。
“墨…墨爺,您怎麼來了?!”
“看病!”低沉的嗓音響起,墨雲琛徑直朝秦芩的房間走去。
安子看着墨雲琛進入到秦芩的房間,愣在原地。
墨爺怎麼會來到天醫鋪,還進入到秦大夫的房間?
房間裡面,秦芩還在思考失神中。
沉穩的腳步聲停在秦芩的面前,秦芩從失神中回過神,“坐吧,有什麼不舒服的。”
她頭也不擡的說着,以爲是病人,直到對面傳來靜默,一股熟悉的清冽氣息竄入她的鼻尖,秦芩震驚的擡起頭。
對面,高大修長的身軀坐在她對面,俊美如天神一般的面容菱角分明,狹長的鳳眸緊緊鎖住她。
“你來幹什麼?”
她竟覺得自己有些口吃的說着,平靜的心劇烈的跳動。
“看病!”
低沉性感又帶着一絲沙啞的嗓音響起。
他的目光鎖住她,那嗓音又響起,讓她的心臟再次漏跳一拍。
迴避他的目光,秦芩手心發汗,“哪裡不舒服?”
“心不舒服。”
他的嗓音再次響起,秦芩看向墨雲琛,他的視線炙熱,讓她無法直視,那裡面的溫度好像要將她燃燒一樣。
“有什麼症狀!”
忍住平靜,秦芩輕聲問道,她是大夫,不能因爲這些逃避,她該鎮定。
“它三年不跳,不爲任何事情起波瀾。”
“它因爲思念又疼,難受。”
“這兩日開始劇烈跳動,你說它是怎麼了?”
“可有藥治。”
最後一句可有藥治,他嗓音加重。
秦芩的心再次劇烈一跳,他明明只是在說一件無關她的事情,她卻好像覺得他在說她,那語句好像還有一絲指責。
“你這病,我治不了。”
心裡有病,她怎麼治?
“可我的病只有你能治。”
他深幽的目光盯着她,秦芩失措的拿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卻不小心被嗆到。
墨雲琛伸出手,要起身爲秦芩拍背,秦芩後退一步避開,“我給你開一副藥。”
無奈,她只能這麼做。
“…好!”
墨雲琛點點頭看向秦芩,秦芩低下頭爲墨雲琛開了一副藥,寫藥單的時候,她的手有一些微顫,儘量忽略身旁傳來的氣息。
寫好藥單,秦芩擡起頭將手中的藥單遞給墨雲琛,墨雲琛擡起修長的手指接過,他的手指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碰觸到秦芩的手指。
秦芩感覺到一股酥麻的感覺傳遍整個全身,她快速的收回手,左手握住右手。
墨雲琛好似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將藥單放好,就在秦芩以爲墨雲琛會離開的時候,他又擡起頭看向秦芩,“我想算命。”
“你怎麼會知道我會算命?”
秦芩詫異的看向墨雲琛,她會算命應該很少人知道,他怎麼會知道?
墨雲琛盯着秦芩並沒有說話,“我想算算我的妻子什麼時候回來?”
“你的妻子已經死了,她怎麼回來?”
墨雲琛的妻子已死,他爲什麼一直那麼奇怪,還一直盯着她,將她當做是他的妻子。
“她會回來,她如果知道我一直在等她,她會回來。”
墨雲琛聲音低沉深情,“我只想你幫我算算,我的妻子什麼時候回來?”
“好,我幫你算算。”
秦芩盯着墨雲琛,美眸加深。
墨雲琛看到她眼底的紫色,放在雙側的手收緊。
秦芩曾經告訴過他,她的雙眸從重生過來的時候,就能看到別人的命運,在想要看的時候會變成紫色。
秦芩的眼底的紫色一閃而逝,她以爲會像往常一樣出現畫面,哪知道腦海忽然傳來刺痛,她痛苦的捂住腦袋,身體微微往後仰。
腰肢傳來緊緻的感覺,秦芩放下手,睜開眼睛看向墨雲琛,那一刻她的心跳動的厲害,一股熟悉的感覺縈繞在心間。
好一會兒秦芩纔回過神,推開墨雲琛,“抱歉。”
墨雲琛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還疼嗎?”
秦芩搖搖頭,靠在桌邊,“我沒事。”
她的頭怎麼會疼起來,爲什麼不會出現畫面?
這件事情,直到秦芩回到家也沒有想明白。
早上,墨雲琛也沒有詢問她,多看了她幾眼後,起身離開。
下午,秦芩很早就下班,她出了天醫鋪,用鬼眼看了好些人,都看到了那些人的未來過去,直到最後頭疼難受才停止。
鳳白從外面進來,看到秦芩靠在沙發上,似乎有些不舒服。
“秦芩主人,你怎麼了?”
鳳白擔心的問道,秦芩擡起頭望着鳳白搖搖頭,“我沒事,可能是今天有些累了。”
“嗯嗯,我們對面好奇怪,好像有人要搬進來。”
鳳白今天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她們對面有人搬進來沙發和其他東西,她疑惑的張望了一下,卻只看到工作人員,什麼人都沒有。
誰要搬進來啊,好奇怪!
“是嗎?”
秦芩看向門口,她回來的時候似乎是有人在搬東西,但當時她在想事情,所以並沒有去注意。
“嗯!”
此時門外傳來敲門聲音,鳳白疑惑的走上前打開門,門外路雪真和趙晗站在門口,“鳳白,蘇晴在家嗎?”
路雪真原本早就想要來找秦芩,可因爲有事耽擱,今日有空馬上就來了這裡。
她並不知道秦芩已經改了名字,還是以蘇晴稱呼。
“你們是壞人,我不能讓你們見秦芩。”
鳳白嘟着嘴看着路雪真和趙晗,就是他們昨日找了她,她就看到那個墨雲琛欺負秦芩,所以他們都是壞人。
“秦芩?你說蘇晴已經知道自己叫做秦芩了?”
路雪真有些激動,難道秦芩記起了他們嗎?可是如果記得,爲什麼不來找他們。
“不是秦芩,是晴天的晴。”
“是有個叫做祁天殤的人告訴秦芩她的名字的。”
鳳白反駁着路雪真的話。
路雪真和一旁的丈夫趙晗面色震驚,祁天殤告訴秦芩她的名字?他竟然還不死心?居然騙秦芩。
“鳳白,我不是壞人,只是想要找秦芩幫我看看。”
路雪真儘量柔和着面色朝鳳白說道。
“鳳白怎麼了?”
秦芩從裡面走了出來,看着門口的路雪真和趙晗。
路雪真看到秦芩的時候,目光挪不開的盯着,她想要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秦芩?
那張陌生的面容,面上帶着黑框眼鏡,遮掩住大部分的容貌,可那熟悉的身形,那和秦芩九分相似的美眸,第一次見到她,她並沒有往秦芩身上想,可現在越看她,越覺得她就是秦芩,因爲感覺。
“路總!”
秦芩看向門口站着路雪真和趙晗,疑惑的問道,“路總怎麼會到這裡來?”
“秦芩,我知道你醫術很好,想要你幫我看看可以嗎?”
路雪真掩飾激動看向秦芩低聲問道。
秦芩點點頭,讓鳳白讓開,路雪真和趙晗走了進去。
鳳白拉着秦芩,低聲抱怨說着,“就是他們昨日說是你的朋友,我才……”
“好了,沒事,去泡一些靈茶出來。”
秦芩拍了拍鳳白的手,讓她去泡茶招待客人。
鳳白不太甘願的離開,她怕去到廚房,這些人欺負秦芩主人怎麼辦?
秦芩看着鳳白進入到廚房,隨後走向沙發與路雪真相對而坐。
“路總伸出手來吧。”
路雪真伸出手,秦芩將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認真的爲她把脈,路雪真的目光一直盯着秦芩的側臉,看着她認真的模樣和曾經的秦芩一模一樣,她熱淚盈眶,有七八分的相信眼前的人就是秦芩,只是不知道這三年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她活了過來,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模樣?還好像根本不記得他們了?
不記得他們不要緊,他們會慢慢的要她記得,所以現在不能太過着急了,只能一步一步來,讓她慢慢記起。
一兩分鐘後,秦芩收回手,對上路雪真盈眶的淚水,一愣,“路總,你這是?”
趙晗拿出紙巾爲路雪真擦拭淚水,抱歉的朝秦芩說道,“不好意思,我妻子可能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她最近總是這樣。”
秦芩點點頭,“能理解,不過路總以後還是少傷心,畢竟你已經懷孕,對孩子不好。”
“是,我會注意的。”路雪真掩飾激動的朝秦芩說道,揚起笑容,“秦芩,你以後可以不叫我路總嗎?我叫路雪真,你叫我雪真吧。”
聽着路雪真的話,秦芩也沒有拒絕,點點頭,“路…雪真姐。”
“嗯!”
路雪真微笑點頭,秦芩含笑朝路雪真說道,“孩子發育很好,不過你最近還是不要太累了,別想太多。”
“好,我一定會好好休息段時間。”
秦芩說什麼,她就做什麼。
“秦芩,以後我沒事可不可以多來找找你。”
路雪真小心翼翼的說着,怕秦芩拒絕,畢竟現在的兩人算是陌生人。
“可以,不過我平時都會在天醫鋪工作。”
“嗯,我知道,我等你有空再找你。”
路雪真和秦芩聊着天,趙晗在一旁笑着看着,他的目光時不時會看向秦芩,他也在打量到底眼前的人是不是秦芩,無意間總會看到秦芩一些熟悉的小動作,讓兩人越發的確定眼前的人就是秦芩,只是不知道到底這三年發生了什麼事情,讓秦芩變了模樣忘記了他們。
“秦芩,冒昧的問一下,你是哪裡人?”
路雪真低聲說着,她想要知道秦芩現在有什麼記憶,還記得哪些事情。
秦芩一愣,淺笑回答,“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人,我忘記以前的記憶,我在海市醒了過來,被人救下,後來腦海閃現過關於京都市的事情,所以纔會來京都市找親人。”
路雪真聽到秦芩一說,緊張的抓住趙晗的手,急切的問道,“那你有想起什麼事情嗎?有想起你的親人嗎?”
秦芩搖搖頭,“沒想起什麼事情,只知道自己應該曾經在京都市生活過,至於親人,好像是找到了。”
祁天殤是自己的未婚夫,她應該是找到了吧,但心中總是有一種排斥,就連找到了,也說是好像。
“親人?你說是祁天殤?他不是你的親人,我們……”
路雪真想到鳳白開門時候說的,關於祁天殤的事情,難道祁天殤居然比他們先一步認出了秦芩,還故意的扭曲事實,告訴秦芩一個假名字。
趙晗阻止了路雪真說出他們纔是秦芩的親人,現在秦芩記不起所有一切,他們兩個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她就是秦芩,這些還是讓墨雲琛來解決,要讓秦芩記起所有,也就只有墨雲琛能辦到,他們只能輔助一些就好,免得引起秦芩的反感。
“你說什麼?”
秦芩微微沉眸,她聽說了路雪真大概的意思,祁天殤不是她的親人?
路雪真握緊拳頭,點點頭,“反正你相信我,祁天殤不是好人,他不會是你的親人。”
“你們怎麼知道,不會又說是秦芩的好朋友吧?”
鳳白在一旁撇嘴說着,她總覺得這些人好奇怪,一會兒又說自己是秦芩的好朋友,一會兒又說那些,她都被搞糊塗了。
“好朋友?!你們認識我!”
秦芩盯着路雪真,鎮定的說着,其實從第一次見到路雪真的時候,她心中就涌起一種莫名的感覺,對於路雪真她有一種好感在心中縈繞,似乎下意識的願意相信路雪真。
路雪真抿脣,雖然還不算很肯定眼前的人就是秦芩,但她幾乎已經有七八分願意去相信她就是秦芩,再加上祁天殤還有墨雲琛的肯定,眼前的人幾乎已經肯定就是秦芩了。
她是他們一直都在等待的秦芩,她想要告訴她,卻又怕她不相信,最後適得其反,反而讓他們接近不了她,所以在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衝動的去告訴秦芩,他們就是她的好朋友。
“其實…其實秦芩,我們和你纔是好朋友。”
最終路雪真說出了,既然秦芩已經反問,她再隱瞞也沒有用了。
秦芩疑惑的看向路雪真,路雪真再也掩飾不住激動的上前握住秦芩的手,“秦芩,難道你就一點都記不起嗎?我、趙晗、甘甜甜,還有你的父親、李姨,所有人,還有你最重要的人——墨雲琛,你的兩個孩子,初兒和炎兒,我們一直都在等着你回來,你難道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秦芩被路雪真抓住雙手,她心中微微震驚,再一次有人說她是秦芩,可她……
“雪真姐,我很理解你們想墨夫人的心情,可她已經死了,你再仔細看看我,我和她沒有一絲的相像,又怎麼可能是她呢。”
她怎麼可能是秦芩呢,她怎麼可能是那個男人的妻子,還是初兒和炎兒的…母親?!
秦芩低聲說着,路雪真咬脣搖頭,“這三年,你到底發生什麼事情,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你爲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可你就是秦芩毋庸置疑,祁天殤是我們的敵人,你不能相信他。”
秦芩抽回手,“我不知道該相信你們誰,祁天殤說墨雲琛是我的敵人,是他害我失蹤三年,可你現在又說……。”
她有些頭疼的捂住額頭,鳳白在一旁抱住秦芩的肩膀,“秦芩,不要想這些,你看我就沒想,我頭就不會疼。”
鳳白瞪着路雪真,“你們走,不要你們在這裡,害的秦芩疼。”
路雪真擔憂的看向秦芩,“秦芩,你沒事吧,對不起,如果想不起不要再想了。”
趙晗扶住路雪真,歉意的看向秦芩,“秦芩,你別再想了,我們先回去,你好好休息。”
“我沒事,不用道歉,是我自己的原因。”
讓兩人如此,她倒是感到歉意,拉住鳳白,低聲的呵斥,“以後不準胡說,知道嗎?”
鳳白委屈的點點頭,“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趙晗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鳳白,眼底閃過疑惑,這位鳳白到底是誰?對秦芩的態度親暱圍護尊敬!
路雪真和趙晗和秦芩告別,秦芩將兩人送到門口,路雪真轉過身遲疑的看向秦芩,“秦芩,有一件事情我想要拜託你。”
其實今日來到這裡,她準備確定蘇晴就是秦芩後,就將這件事情告訴給她,昨日她是準備來找秦芩,卻得知秦安在川都市摔傷了腿,她和趙晗急忙從京都市回到川都市,將秦安接到京都市好好照顧,她其實想要秦芩去看看秦安,就算兩人現在無法相認,至少以秦芩精湛的醫術,也能讓秦安少受一點苦。
這件事情只有她和趙晗知道,就連墨雲琛都不知道,現在她想要讓秦芩幫忙去看看,說不定,看到秦安後,秦芩會想起什麼,那樣也好。
“有什麼事情就說吧。”
路雪真點點頭,低聲說道,“我有一個長輩,他摔傷了腿,你能幫我去看看吧。”
秦芩看向路雪真揚起笑容,“嗯,等我明日就幫你去看看。”
今天時候也不早了,她明日有空就去幫忙看。
路雪真綻開笑容,高興的點頭,“那我明日來接你,今日也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了,打擾你了。”
秦芩搖搖頭,看着路雪真和趙晗離開,兩人離開的時候還回過頭看了一眼秦芩,路雪真的眼底有些不捨。
秦芩心中微酸,她能看出路雪真和趙晗眼底的真誠,她倒是真的願意去相信她和他們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等路雪真離開,秦芩的目光望向對面的房門,房門微掩,有燈光透過門縫,裡面似乎還有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她微微探頭卻看不到任何身影,隨後轉身回到房間。
秦芩對面902房門裡面,修長高大的身軀站在窗口,手裡拿着手機,手機對面傳來稚嫩機靈的嗓音。
“爸爸,你去哪裡了,爲什麼初兒和哥哥一直沒有看到爸爸?”
墨雲琛柔下面容,揚脣淺笑,“爸爸很快就會回來,初兒要聽話。”
“初兒很聽話,爺爺今天來看初兒和哥哥,爸爸快些回來。”
“好!”
墨雲琛掛了電話,轉過身看着這大約一百多平方的陌生房子,目光越過房門看向對面903,那裡有他心心念唸的女人,他還記得,可她早已忘記,他等了三年,這一刻就算迫不及待,他也必須忍。
第二日,路雪真一大早就開着車來到秦芩的公寓下,秦芩接到她的電話也很快的下來,坐上了路雪真的車,來到了路雪真的別墅裡面。
路雪真的別墅不大,但環境很好,到處是花草樹木,環境清幽。
李鳳扶着秦安的手在別墅後花園閒逛,“好了,別走太久了,不然你的腿受不了。”
“我沒事,我只是想要快些恢復腿,也免得一直麻煩雪真。”
秦安還想要走,被李鳳強制性的拉向一旁的涼椅坐下,她嘆息的看向秦安,“別想太多了,雪真她會好好照顧你,你也別怕麻煩。”
李鳳怎麼會不知道秦安在想什麼,在秦安心中就算他已經將路雪真當做是乾女兒,但也怕麻煩她。
如果今日換做是秦芩,秦安又怎麼會擔心這些,說白了也就是一直在想秦芩。
可惜天意弄人,老天不長眼,竟然讓秦芩……
不能再多想了!
李鳳收回神,耳邊傳來腳步聲,李鳳和秦安朝前面看去,卻見路雪真和一名大約二十出頭的女孩兒走了過來。
路雪真看着秦安和李鳳坐在涼椅旁,她趕緊走了上前,“秦叔,你怎麼出來了?”
“看天色不錯,就出來了,雪真,你怎麼回來了?”
秦安慈愛的笑着,詢問着路雪真。
路雪真看向一旁的秦芩,朝秦安說道,“這是我爲秦叔找來的醫生,秦芩她醫術很好,讓她爲你看看。”
“秦芩?!”
秦安和李鳳驚訝的看向路雪真,路雪真知道秦安在想什麼,遂解釋了一下。
秦安有些失望的笑了笑,他到底在想什麼,居然會想到女兒。
秦芩的目光從進入到別墅看到秦安那一刻就沒有挪開,甚至她在看到秦安腳上包裹着石膏,鼻尖竟然莫名的酸澀。
李鳳看着秦芩,卻見她目光復雜盯着秦安,眼眶似乎還有些紅潤,“秦醫生怎麼了?眼眶怎麼紅了”
秦芩回過神,用手指碰觸眼角,她怎麼了?爲什麼看到秦安會那麼難受。
“我沒事。”
掩飾情緒,秦芩揚脣說道。
一旁的路雪真看着秦芩微紅的眼眶,她心中微動,難道秦芩就算不記得自己的父親,心中卻還是記得秦安,不然不會這樣。
“秦醫生倒是年輕,和我們家秦芩倒是很像。”
李鳳感慨的說着,看到眼前的秦醫生她竟然就想到秦芩,那雙眼睛和身形真的很像。
秦安的目光也看向秦芩,神色微微恍惚,眼眶紅了起來,他怕別人看到,側過身。
“我們家秦芩?你們……”
“秦叔是秦芩的父親,這位是李姨,是秦叔的妻子。”
路雪真在一旁低聲解釋,秦芩的目光再次看向秦安,心中有些難受,她竟然會看到秦芩的父親難受,她和秦芩真的有關係嗎?
“秦芩,秦叔前兩日不小心摔着了腿,你幫他看看可以嗎?”
秦芩點點頭,李鳳扶着秦安朝別墅裡面走去,秦芩在看着秦安艱難的行走,竟然有一刻想要上前扶住秦安,幸好她的理智,控制了自己的腳步。
四人朝別墅裡面走去,秦安靠在牀邊,秦芩走上前看向他的腿。
好一會兒收回手,“還好,只是有些骨折,韌帶損傷。”
秦芩看着秦安的傷口,莫名鬆了一口氣,拿出傷藥遞給李鳳,又開了一些藥方,給李鳳。
李鳳看着手中的藥瓶還有藥方上面的字跡,震驚在原地。
她想要開口,一旁的路雪真忽然朝她搖搖頭,李鳳一肚子的話被噎在口中,拿着藥瓶的手一緊,目光緊緊的盯着秦芩,那張臉明明陌生,可她卻覺得好奇怪,好像看到了秦芩一樣,她爲秦安治病的模樣,還有她看着她背影的熟悉,以及那雙眼睛。
路雪真將秦芩送到外面,秦芩讓路雪真不用送,反正天醫鋪離這裡也不遠,她讓路雪真回去照顧秦安就好。
路雪真想了想將秦芩送到了出租車上,隨後進入到別墅。
剛剛進入到別墅,李鳳已經迫不及待走了上前,手裡還拿着秦芩開的藥方和藥瓶。
“雪真,我想問你……”
路雪真拉住李鳳的手,“李姨,你別激動,讓我慢慢和你說。”
“好好好,你趕快說,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這位秦醫生,這藥瓶還有這藥單的字跡爲什麼會和秦芩一模一樣,還有她的名字……這到底怎麼回事,我都快要糊塗了。”
“可她的面容又和秦芩不一樣,並且她好像不記得……”
李鳳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瘋了?秦芩明明死了,爲什麼會有一個和她相似的人出現,除了樣貌,其餘都一模一樣。
“李姨你猜的很對,秦醫生就是秦芩,至於她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我現在也不知道,她確實不記得我們了。”
“這件事情先不要和秦叔說,我們必須慢慢來。”
李鳳點點頭,“我知道,太好了,秦芩回來了,她終於回來,可是,秦芩不是已經?!”
李鳳遲疑的說道,明明秦芩已經死了,爲什麼現在會活過來?
“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但我們現在只要知道秦芩活過來了,或許等不了多久她就會記起我們。”
想到此路雪真揚起溫柔的笑容,她等着秦芩回來的那一天。
李鳳難掩激動,“是啊,她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李鳳的激動的淚水從眼角落下,她忍住用手擦拭着。
“李姨,這是高興的事情,別流淚了。”
路雪真爲李鳳擦拭着淚水,李鳳揚起笑容,高興的點頭,“是啊,這是高興的事情,我不流淚。”
……
秦芩看了一天的病,她的病人比前兩日都要多,趙大夫從房間裡面走出來,低聲的調侃,“秦芩,你要是再過兩日,我們的病人是不是都被你搶走了?”
秦芩揚起笑容,搖搖頭,“趙大夫說什麼呢!”
趙大夫哈哈大笑,隨後看向秦芩,“昨日聽說墨爺來找你看病?”
昨日他因爲有事沒有到天醫鋪,今日就聽到天醫鋪所有人在聊這件事情,他特別的震驚。
墨爺是什麼人,居然會來到這裡,讓秦芩爲他看病。
安子今日繪聲繪色的說着,墨爺待在秦芩看病的房間好一會兒。
趙大夫深思,讓安子不準在多嘴,他可是知道墨爺對自家老闆秦芩的感情,墨爺來到這裡肯定有他的原因。
“是有這麼一回事。”
大家都知道了,她總不能否認。
秦芩和趙大夫聊了一會兒,趙大夫房間又來了一名病人,秦芩收拾桌上的東西,走出了天醫鋪。
她原本是準備回到公寓,想了想還是打的來到了路雪真的別墅。
別墅的傭人在路雪真的吩咐下,對秦芩客氣。
秦芩被傭人請入到別墅裡面,剛剛進入到客廳,秦芩的腳步就頓住,目光看向秦安和李鳳身旁坐着的修長身軀,那熟悉的背影,懾人的氣勢,讓秦芩一眼就注意到他。
她沒有想到墨雲琛居然會在這裡,秦芩看了一眼下意識的轉身就要離去。
李鳳的目光看向門口,看到秦芩的那一刻,揚起溫柔的笑容,站起身朝秦芩走去,在秦芩轉身的時候拉着秦芩,“秦醫生,你來了,趕緊過來坐坐。”
現在的李鳳看着秦芩,面色柔和,態度親暱。
墨雲琛聽到李鳳的話,轉過身看向被李鳳拉進來的秦芩,他狹長的鳳眸深邃如垠,如浩瀚的星辰,緊緊的鎖住她不願意放開。
秦芩被他炙熱的目光看的想要逃開,站在原地,“你們有客人,我就先走了,我只是拿一些藥來。”
她怕李鳳抓的藥差了點,所以乾脆將空間裡面的藥草出來,也能讓秦安快一些好。
“謝謝,讓你費心了,來已經來了,要不用了晚餐再走吧。”
李鳳拉着秦芩就是不放,秦芩想要拒絕也拒絕不了,被李鳳拉到一旁坐着,也不知道李鳳是無意還是有意,竟然將她拉到墨雲琛身旁坐着,而秦安和李鳳則坐在兩人對面。
身旁的氣息太過於濃郁,秦芩想要朝一旁挪了一下,墨雲琛的目光看向正要起身朝一旁挪的秦芩,她的身體頓住,好像僵硬了一樣。
放在左手的手忽然一暖,她震驚的看向身旁的墨雲琛,墨雲琛的手在她起身的一瞬間將她的手抓住,秦芩想要掙脫,又怕秦安和李鳳起疑,瞪住墨雲琛。
墨雲琛好似根本沒有注意到秦芩的表情,擡起頭望向秦安,“爸,你的腿沒事了吧。”
秦芩坐在一旁聽到墨雲琛喊秦安一聲爸,竟然渾身一顫。
被墨雲琛抓住的手溫度很高,她拼命的想要抽出,卻無奈還是抽不出。
“我沒事,別擔心了,秦芩已經爲我看過,只是一些小事。”
秦安笑着說道,這三年來墨雲琛對他關切關心,他都看在心中,慶幸當初將女兒嫁給了墨雲琛,可惜女兒無法享受到墨雲琛的情深,想到此秦安心中微疼。
墨雲琛看向身旁的秦芩,低沉性感說道,“那我是該謝謝你。”
秦芩看向墨雲琛,他的目光深邃如墨,她的美眸望進去竟然抽不回來。
“我再爲您看看吧。”
秦芩找了個藉口,想要抽出手,這一次她的手倒是很容易抽出來。
秦芩鬆了一口氣,朝秦安的方向走去,她坐在秦安對面,爲秦安把脈,身後墨雲琛的目光一直望着她,看着她認真的側臉,那熟悉的身形,他神色恍惚,多想上前將她擁入懷中,講述他的思念和痛苦。
爲秦安把了脈,又說了一些讓他注意的事項,將帶來的草藥給李鳳,李鳳感激的謝過。
秦芩爲秦安把完脈,找了個藉口趕緊離開,她可不願意和墨雲琛待在一起,總覺得心跳動的厲害,好似要跳出來,爲了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她還是趕緊離開。
李鳳見秦芩去意已決,也不再勉強,將秦芩送到門口,“我讓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你進去吧,如果有什麼事情就打電話給我吧。”
秦芩將自己的電話留給了李鳳,李鳳趕緊點頭,“好好好,有事我就告訴你,以後你也別和我見外,和雪真一樣叫我李姨吧叫秦安…秦叔吧。”
她多想告訴秦芩,秦安是她的父親,多想讓秦芩叫秦安是爸,可她知道現在不是時候,她謹記着路雪真的話。
秦芩看向李鳳的期盼點點頭,“好,李姨。”
聽着她叫她,李鳳眼眶微紅,那熟悉的嗓音喊着她,讓李鳳恍惚,好像回到了從前。
“你進去吧好好照顧秦叔,我先回去了。”
秦芩告別李鳳,隨後走出別墅。
她朝外面走去,看向四周,竟然沒有一輛出租車。
身後忽然傳來飛馳的車子,秦芩耳尖微動,朝一旁退去,卻沒有注意到腳邊有一塊小石子,她的腳直接崴住,身體朝一旁倒去。
身旁傳來一陣風,一道黑影快速的抱住她的腰,代替她朝地面倒去。
秦芩感覺到自己倒在一具結實的身軀上,她驚訝的擡起頭,卻見墨雲琛抱住她倒在地上,濃眉微皺。
秦芩鼻尖聞到血腥味,她從墨雲琛的身上起身,“你怎麼了?”
她的目光看向墨雲琛的手臂,見那裡有地面形成的擦傷,血混着灰塵流在地面上。
“你…沒事吧。”
看到他手臂上的傷口,秦芩心口疼痛難忍,抓住墨雲琛的手,急聲的詢問道。
看着她擔憂的樣子,墨雲琛脣角微勾,抓住秦芩的手,低聲說道,“我沒事,不用擔心。”
被他抓住的手燙的她想要抽出來,在看到他的傷口時,她的手最終沒有抽出來。
“我沒有擔心你,只是因爲你救了我,所以纔會…咳咳…”
秦芩說完將手抽出來,不敢直視墨雲琛深邃炙熱的目光。
她想要起身,卻因爲腳踝疼痛,再次朝一旁倒去。
墨雲琛從地上躍起,將秦芩抱在懷中。
熟悉清冽的氣息涌入秦芩懷中,她睜大美眸看向墨雲琛,鼻尖的黑框眼鏡在墨雲琛抱住她的那一刻落了下去,那張傾城絕豔的容貌出現在墨雲琛的眼前,他的目光並沒有因爲秦芩的面容而驚豔着迷,他的整個心神都注意在秦芩的眼睛裡面,與她對視上。
秦芩想要推開墨雲琛,墨雲琛微微彎腰,打橫將秦芩抱了起來,秦芩啊的一聲下意識的環抱住墨雲琛,腦海中忽然閃現一幅畫面,雖然一閃而逝,她卻想起了一些。
似乎曾經有人也曾這樣抱住她,在她腳踝被崴的時候,有人也曾這樣抱住她,那懷抱溫暖而令她着迷。
秦芩神色微微恍惚看向墨雲琛,低聲喃語,“你…以前是不是這樣抱過我?”
墨雲琛低下頭,抱住她的身體一緊,“你記起了?”
秦芩搖搖頭,盯着墨雲琛,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墨雲琛放在車上,墨雲琛低下身手拿起秦芩的腳,看着她有些紅腫的腳,溫柔的爲她揉了揉。
秦芩抽回腳,不太適應的推開他的手,“不用了,沒什麼事情。”
她崴的不厲害,只是有些微微的刺痛。
秦芩的目光看向墨雲琛還在流血的手臂,“你這裡有醫藥箱嗎?”
司機趕緊拿出醫藥箱遞給秦芩,秦芩謝過,打開醫藥箱。
“伸出手來,我幫你擦藥。”
他是因爲她受傷,她爲他擦藥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墨雲琛坐在秦芩身旁,伸出手,目光盯着她。
秦芩看着伸在半空健臂,那手拐處一大片的擦傷,白色的襯衫也被磨破,有些觸目驚心。
秦芩心臟微縮,不敢在多想,伸出手撕開墨雲琛的襯衫,隨後拿出藥,低下頭溫柔的拿着棉籤爲墨雲琛將灰塵擦乾淨,又用藥清理他的傷口,隨後爲他敷上藥,用紗布爲他包紮。
秦芩在爲墨雲琛包紮傷口的時候,手頓住,腦海再次浮現一幕。
她似乎曾經也這樣爲誰包紮過傷口,她的腦袋擡起頭,脣上一軟,一股熟悉的味道竄入她的脣瓣上。
四目相對,她沒有想到墨雲琛一直在看着她,在她擡起頭的一瞬間,兩脣相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