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白越和陸潛很快分出了勝負,大家以爲這次會盟會有一個草草結束的收尾,尉遲瀚宇和樑敬思卻再次給了個意外。一個時辰過去了,兩個時辰過去了……整整三天之後,兩人還在臺上你來我往的不亦樂乎。
兩個酷帥的男人一會兒舉着劍對砍,一會兒用劍罡互轟,要風度有風度,要霸氣有霸氣。不僅花癡們激動,只看實力的人也眼中異彩漣漣。這樣的打鬥可不只是精彩,旁觀的人幸運的話還能從二人的動作上體悟點什麼出來,自然是希望持續越久越好。
看兩人沒有停歇的意思,大家便以爲他們還要這樣再鬥個十天半月。可就在這個時候,樑敬思突然逼近尉遲瀚宇來了句,同時給尉遲瀚宇傳音道:“三招之內定不出勝負,回頭我就去蒼朔宗搶驚鴻仙子回家做老婆。”
不管胡映雪有沒有和慕天玄定下,尉遲瀚宇都不會讓搶親這事兒落到她的頭上。樑敬思的話讓尉遲瀚宇身上的寒意瞬間提升了至少三個檔次,然後大家就看到一道劍罡在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炸開。
尉遲瀚宇還在原地站着,一身白色法衣無風自動。在別人眼裡,如此站在比武臺上他不怒自威,宛若天神。胡映雪和慕天玄卻對視了一樣,很好奇剛剛發生了什麼事,竟然然他們這位大師兄感到惱火。
樑敬思跌落到比武臺下,身上的法袍被剛纔的劍罡開了不少洞。但長的好就是天生的優勢,即使一身狼狽,還是有引花癡尖叫的本錢。大概就會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尉遲瀚宇爲何會懊惱,除了他故意說那種話誘尉遲瀚宇出手,更是因爲他剛故意用傳音對尉遲瀚宇說了聲謝謝。
樑敬思用魔元覆蓋住身上的法寶,身上浮現出一層淡淡的暗光,頃刻間變身成洞洞裝的法寶便恢復如初。垂下眼裡掩住眼底的冷笑,被他爺爺‘搶’回家的那個女人竟然說只要他得到了元嬰真君級別的魁首便嫁給他,他怎麼能讓她如願呢。
自己孫子那點心思,樑影疏怎會看不出來。看了眼身邊臉上明顯帶了幾分失望的女人,他嘆了一口氣,給樑敬思傳音道:“罷了,以後我不會再找女人給你。不過你得答應我,若是有心意相通之人一定馬上告訴我。發生在你父母身上的事,我不希望在你身上重演。”
聞言,樑敬思眸光微暗。父母的事,他已經查到了一些線索。相愛多年的人因爲無法擁有子嗣分開,然後一方因愛成恨報復於道侶的族親。除非娶她那一族的人,便不允許其道侶族親擁有道侶。這樣的因由,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相信,反正他是不相信。
感覺到一股帶着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樑敬思擡頭看了過去。看到是胡映雪,從那面低了下頭,算是打招呼。有那麼一瞬間,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如果他爺爺找來的那些女人不是看到他就往上撲,而是像胡映雪那樣不驚不喜,或許他會留下那麼一兩個。
輕搖了一下頭,樑敬思暗自自嘲。他一定是被爺爺弄回去的那些女人弄的太煩了,不然怎麼會把覺得對他冷淡一些的女人會適合他,他可沒有喜歡受虐的傾向。
正自嘲,突然背後一凜,接着樑敬思就收到尉遲瀚宇的傳音:“找個機會,我們真正打一場。”
聽的出尉遲瀚宇的惱怒,樑敬思用傳音回道:“屆時一定全力以赴。”
給樑敬思傳音的尉遲瀚宇已經回到了蒼朔宗衆人所在的看臺上。就算沒看出樑敬思的落敗存在着些問題,蒼朔宗一衆師兄弟也沒有在公衆場合互相道賀的習慣。等樑敬思和他們會合,什麼都沒說就一起有些行色匆匆的離開了會場會場。
因爲尉遲瀚宇與樑敬思多打了一天,本該是武比結束第二天舉辦的最後一場交易會變成了武比結束的當晚。結束時也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候,也就是交易會要開始的時候,因此有很多人和蒼朔宗一行人一樣行色匆匆的離開會盟會場。
沒有想過尉遲瀚宇和樑敬思會打那麼久,除了因怕被元嬰真君級別威壓震傷而勒令留守在在客棧的築基期弟子,就只有負責青陽、安晨、杜和三人安全的趙航和姬閬在。因爲武比開場後不允許中途出會場,之前只能通知留守客棧的阮振帶着低級弟子去交易會的會場佔位置。
因爲是這次會盟的最後一場交易會,不僅買東西的人數會達到一個巔峰值,賣東西的人數也同樣會達到一個巔峰值。一個好的攤位會決定能有多少人關注到,所以搶佔一個好位置是非常重要的。這時候武力很重要,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給蒼朔宗面子。
蒼朔宗這一次可是實打實的大出了風頭。會盟一共就四項,丹比、器比以及最受重視的武比級別境界最高的魁首都是蒼朔宗的真傳弟子。符比沒有蒼朔宗弟子出現,但有傳言說符比那個魁首找到了蒼朔宗的夏卿真君私下了來了一場鬥符,好像是略遜了一籌。
這個消息傳開,那位符比最高級別的魁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而夏卿本人在百位元嬰真君的武比中排名第十二,作爲後備代表的一員,也獲得了代表乾元世界去混元大世界那邊的資格。
另外,除了因突破沒有參加武比的莫離和因參加器比而‘被迫’放棄武比的慕天玄,蒼朔宗其他幾位元嬰期真傳弟子都取得了代表資格,三人闖入前十,三人成爲後備。這樣的戰績,即使是蜀山、崑崙等歷史悠久的大派動沒拿到過。
很多人喜歡嫉妒一些比自己好的人,但當對方比自己好出太多的時候,嫉妒就會轉變成另外一種情緒,多數會是崇拜。或許還因爲想要討好身爲高級煉丹師的胡映雪和魏哲師徒及身份高級煉器師的慕天玄,在他們趕過來前有不止一隊人想要從阮振他們手上搶奪攤位,每次都有人主動站出來幫忙。
胡映雪他們到了那邊,就看到阮振他們和一羣人聊的正歡。攤位旁邊還有不少人在晃悠,有一些人臉上明顯帶着不甘心。眼睛轉向阮振等一衆蒼朔宗弟子的時候,眼神裡的惱恨都未加掩飾。如果不是在忌憚着什麼,估計他們來的時候只能看到鼻青臉腫的阮振等人,那還得是因爲那些人不敢在這裡傷人性命。
蒼朔宗人護短,這個不分人。身爲大師兄的尉遲瀚宇看似難以與人親近,卻是衆人中最護短的一個。剛好因爲樑敬思的一些行爲心裡頭有些窩火,看到那些人用不友善的目光威脅着十師弟和一衆低級弟子,立刻放出威壓將那些人籠罩了出來。
雖然尉遲瀚宇纔是元嬰期八層,他的威壓卻比出竅期的一些修者還要強上幾分。沒有防備,有幾位出竅期四層以上的修者都一陣心神紊亂,強行壓制住纔沒像那些金丹真人和部分元嬰期的元嬰真君一樣口鼻滲血。
阮振等一衆築基期弟子在的時候,那些人還有逞威風的心思。見到以尉遲瀚宇爲首的一干真傳弟子即使未釋放威壓,周身的氣勢也如利刃一般衝撞的他們心神一陣激盪,那還敢再有什麼心思,趕緊灰溜溜的離開。
礙眼的人走了,胡映雪掃了圈不礙眼的人,多數是沒見過的生面孔,生面孔中混着幾位雲華谷和七星宮的門人弟子,都是被一位長老帶着。這些可以算是認識的,還有些只有一面之緣。比如未名樓的司馬恆、武隆仙宗莜竹峰弟子祝翔。
司馬恆還帶着他那一堆侍衛,不說他本人,那些侍衛身上的配備都明顯比上次高級多了。對於這位少樓主被人算計的事,由此看來已經引起未名樓的重視。
祝翔今天不是一個人,右邊站在一個童顏鶴髮的老者,左邊牽着一個五六歲模樣的小女娃。有彌日這個外掛在,胡映雪看到兩人便知道老者是合體期巔峰的修者。那個看起來天真爛漫的小女娃更厲害,是個七劫散仙。
看到胡映雪將目光落在他們那邊,那個七劫散仙彎着兩道小月牙說道:“我對你身上的一個丹鼎很有興趣。”
“不知前輩看上了哪一個?”雖然有一瞬間想過這個七劫散仙是爲那個神木鼎而來,但直覺卻告訴胡映雪不是,她選擇了相信直覺。
七劫散仙扯了扯身上鮮豔奪目的紅裙子,“你不覺得那個紅色丹鼎的顏色很配我麼?”
聽了這話,爲那隻丹鼎變賣了許多東西且很辛苦的收集到一些稀有靈植的丹師差點沒淚奔。胡映雪稱那個小女孩爲前輩,就是說她認識或確定對方的修爲境界高於她。對方話裡的意思竟然就只看中了顏色,這不是在嘲諷他們,是吧?對吧?
合體期的那個老者輕咳了一聲,“師尊,你答應過我只是來看看那個丹鼎。”
“我沒有說要買呀。”七劫散仙嘟了嘟嘴,“你和你的這個怪徒孫把我身上的東西都收走了,我想買也買不成。”
祝翔看着胡映雪,笑容有些僵硬,“不用理會我們,我們真的就只是來看看。”
慕天玄貼近胡映雪,將一顆紅色的珠子塞到她手裡。不用給什麼提示,胡映雪知道他的用意。將握着珠子的手在身前伸開,對着祝翔笑道:“一個方便出行的小玩意兒。”
祝翔沒來得及出聲,那個七劫散仙就凌空把那個珠子抓了過去。在她手中,那顆珠子一下變作上下翻飛的紅菱,一會兒變作在一衆修者眼中很奇怪但感覺會很舒服的沙發椅模樣……不多時便將那珠子的變化都挖掘了出來,她發出咯咯咯的笑聲,“不錯,不錯,很有意思的小玩意兒。”
祝翔不能理解這位太師祖對紅色的偏愛,看到她喜歡胡映雪拿出的珠子法寶大大鬆了一口氣,向胡映雪傳音道:“謝謝。有了這東西,我的太師祖就不會盯着那個丹鼎了。不會給你添麻煩,我們也省了一些麻煩。”
胡映雪正考慮要怎麼回覆這聲謝謝,聽到破風聲靠近自己,擡手便接住一個巴掌大的紅色小鼎。然後聽那位七劫散仙說道:“這東西送你了。我從一個才築基的修者手上買來的,感覺好像不簡單,但什麼也沒研究出來。”
祝翔有些意外,太師祖竟然會將到了她手上的紅色法寶送人。瞄了他一眼,他那位太師祖傳音給他:“對我送東西給別人有意見?”
祝翔用傳音回道:“沒意見,就是有些意外。”
七劫散仙鼓了鼓腮幫子,傳音道:“看到那小丫頭,那個小東西就變得很不安分。我不喜歡不再掌控中的東西,所以就送她了。對於她,如果不能交好,最好保持距離。和氣運者作對,不死也得脫層皮。”說着就拉着祝翔轉身離開。
等走遠了一些,祝翔才用傳音問道:“太師祖,什麼是氣運者?”
七劫散仙用傳音回道:“轉身前身份不簡單的人。有可能是上界仙、魔、佛、妖中的大能,還有可能是神。可能是自行轉生,也有可能是隕落後重生。這樣的人,除非也是氣運者或者本身命也不差,要不就完全不給他們成長起來的機會,不然惹怒對方就是作死。”
祝翔忍住回頭打量胡映雪的衝動,用傳音繼續問道:“太師祖,你從哪裡看出她是氣運者?”
七劫散仙用傳音回道:“我看不透的東西與她有共鳴,就憑這一點猜的。”
祝翔有些黑線,這似乎有點太牽強了。但他承認胡映雪的確有過人之處,至少他在五十歲的時候才只是七品丹師。想到這裡,他的腳步頓了一下,剛剛他從胡映雪身上聞到的丹香應該屬於地階一品丹藥。終於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眼神變得有些複雜。
看到徒孫如此,旁邊做老者模樣的合體期修者擡手捋了下鬍子,“回去後打算咱們安排近三年的時間。”
祝翔握了下拳頭,“閉關。”
轉回頭,祝翔跟着師祖向一處偏僻處走去。沒有幾個人注意到那裡出現了個漩渦,三個人走了進去,那個漩渦就像憑空出現時一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另一邊,胡映雪將她和慕天玄準備好的兩個儲物袋交給粟邑,粟邑便帶着閔紹和宗九走到了錢百斤的身邊。錢百斤已經安排人擺放好了宗裡出的交易品,指着還空着的一般攤位,“那些地方就交給你們了。”
粟邑先拿出了一些屬於消耗品的中等級別的人階丹藥,例如潤澤丹、草還丹。有不少人就是在等這些丹藥,立刻湊了過來。已經瞭解蒼朔宗的攤位不會要高價,也不會讓砍價,來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靈石或靈植,到了跟前給負責檢查交易物品的閔紹看一眼就可以拿到屬意的丹藥。
沒讓那些丹師等太久,把那些中級級別的人階丹藥賣掉,宗九就將胡映雪在那個集會上拿出過的幾個丹鼎擺到了攤位上。看到那幾個丹鼎都在,有的人明顯鬆了一口氣,有的人只顧着兩眼發光,還有的人的眼神帶着幾分不敢。不管怎麼樣都有一個動作,目光一下便黏在了中意的丹鼎上。
狼多肉少,就算蒼朔宗想一口價交易,其他人也不會同意。被盯着的不止那個身爲地階五品寶器的紅色丹鼎,從宗九推出第一個丹鼎,參與爭搶的人就只多不少。不僅丹鼎惹人眼熱,那些丹師拿出的不少東西都很惹人眼熱,惹的一些人眼珠子都泛紅了。
那個紅色丹鼎最終沒有落入哪個丹師手上,競拍到它的人是司馬恆。看他明顯大鬆一口氣的樣子,就知道他來這裡的目的就是爲了得到那隻丹鼎。不過得到丹鼎後他沒有立刻離開,因爲粟邑下一步拿出的東西竟然是丹方,而且一出手就是二十張至少爲人階五品的丹方。
這個消息在交易會上傳開,整個交易會就炸開了窩。乾元世界的煉丹師丹師級別難以超過六品丹師,不是天賦不夠好,就是因爲缺少能幫助晉級的高級丹方。自創?不是沒有過,但那絕對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大多數丹師連想都不敢想。
又驚又疑,有人忍不住問道:“誰得到高級丹方不是當寶貝一樣藏着掖着,你們蒼朔宗怎麼一下拿出這麼多來?”
胡映雪擡頭看了一圈,“蒼朔宗是劍宗,老是出售丹藥不是個很合宜的舉動。有人能夠煉製這些丹藥,我們就不用總是因顧念情誼將應放在劍道上的精力分出部分到煉丹上。
當然了,合適的時候,我們還是會用這些丹藥和大家進行一些交易。到時候可不能因爲我們要的價格低,說我們蒼朔宗是在不良競爭。”
有些話可不能直接說出來。比如有些事情要發生了,炮灰的實力必須要好好提升一下,最有效果的提升手段就是利用丹藥。她和慕天玄已經和趙德柱達成了一個交易,他們提供一些丹方,趙德柱他們負責壓低乾元世界丹藥的售價。這絕對能給乾元世界帶來一些影響,應該不會往壞的一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