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村長轉身就走,他算是看出來了,只要這個美麗的女人一問話,大家就都說實話,
但是,唐愛蓮卻叫住了林村長:“林村長先別走,說說你的看法。你真的收了李笑春的五百塊錢,替他們給冤枉趙淑萍這事定性嗎?”
見唐愛蓮將話問到了自己身上,林村長很想狡辯,爲自己洗白。
但是,他老實回答:“是。”他緊接着又說:“我很後悔,所以,我跟着趙淑萍,將投水自盡的趙淑萍救了出來,將她安排在已經空置不用的知青屋裡,還讓我老婆去照顧她。李笑春給的那五百塊錢,我也讓老婆買了東西,用在了她們母女身上。”
唐愛蓮看着這個男人的眼睛:“你既然知道她是冤枉她,你又是村長,爲什麼不爲她申冤?”
林村長硬着頭皮:“我雖然是村長,但在我們村,各宗族的權力要比我這個村長還大,鄭家是我們村的大家族,有一百三十八戶,而我林家,僅有不到三十戶,李家也有三十二戶,趙家只有九戶。
所以,鄭家宗族作了決定,又有人證物證,我根本沒有辦法推翻,只能暗地裡照顧她們母女兩人。”
唐愛蓮皺着眉頭,果然跟她預想的一樣,村子越大,宗族力量越強。
“那現在,人證物證都沒有了,你打算怎麼做?”唐愛蓮問。
林村長無奈:“這事當初由鄭家族老做出的決定,還得將他們三個族老叫來才行。”
唐愛蓮冷笑:“那三個族老來了,沒有臉見江東父老,所以又回去了。不過,這樣收受了一千塊錢,就能拿着人命不當回事的族老,以後也不必聽他們的,他們的話,也沒人會聽了。所以,由你決定吧。”
林村長這才說道:“既然李笑春他們都已經說了真話,證明趙淑萍是被冤枉的。這趙淑萍自然是要評反的。
李笑春和鄭紅兵陰謀誣陷趙淑萍,給趙淑萍母女帶來了極大的物質和精神損害,還差點鬧出人命,明天送派出所,追究法律責任。
那些撫卹金和紅軍的戰友師兄弟送的錢,紅兵必須全部吐出來。該給趙淑萍母女的部分,要全部歸還給趙淑萍她們。
就這樣吧,大家都散了吧。”
衆人聽着村長作出了決定,漸漸都散了。
院子裡,就只剩下了林村長,唐愛蓮鳳鳴以及鄭家人。
李笑春一聽到林村長說將她送派出所,頓時驚呆了:“不,不要,我不要去派出所!”
鄭紅兵陰沉着臉,看着林村長:“你確定要這樣?沒了我們鄭家支持,你不怕你的村長當不久?”
“呵呵!”唐愛蓮笑了:“你居然敢威脅主持公道的村長?信不信,我讓你永遠站不起來?”
鄭老太終於感覺到了不對:“你你你,你不能這樣,你不是鄭紅軍的朋友嗎?我就剩下這一個兒子了,你要是把他送派出所,誰來養我們兩老?你讓我們以後怎麼過?你這樣做是招人恨的。”
唐愛蓮冷笑連連:“你現在想到誰養你們,以後怎麼過了?可你們想過淑萍母子過去現在和將來怎麼過嗎?
趙淑萍一個好女人,被你們壞了名聲,她這麼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她投河的時候,你們想過她有多怨你們,多恨你們嗎?
你們的親孫女鄭玉聲,她失去了爸爸,本來,她還有爺爺奶奶,還有二叔二嬸,可是,就是她的親爺爺親奶奶,親二叔二嬸,卻將她趕了出去。你有沒有想過她要怎麼過?你可知道,她又有多恨你們這些所謂的親人?
你們作了惡,現在要得到報應,你現在擔心自己以後怎麼過了?你們這樣對他的妻子女兒,有想過們的兒子鄭紅軍會不會從地下爬起來找你們?”
唐愛蓮說到這裡,鄭老頭和老太都打了一個寒顫,是啊,他們的大兒子若是知道他們聽任小兒媳將髒水潑向的妻子,還將他的妻子和女兒都趕出了家門,他會怎麼樣?
兩個老人第一次後悔了。
老頭卻反駁:“什麼回來,他死在y國戰場上了,哪還能回來,你別嚇人了。”
唐愛蓮沒有避開林村長,從車子裡拿出了一把寶刀,帶着寶刀回到院子,關上了院子的大門。
“這是你們的兒子鄭紅軍用過的寶刀。我去y國,把它找了回來。你們大兒子的靈魂,就附在這把寶刀上,你們要見他嗎?”
李紅兵冷笑:“你當我們三歲小孩子呢?”
唐愛蓮卻堅持問兩位老人:“你們自己說吧,要不要見他?”
老太太終究是想兒子了。她說:“要,我要見他,你能讓他出來嗎?”
林村長大睜着眼睛看着唐愛蓮:她真的能讓鄭紅軍出來?
唐愛蓮見老太太答應了,然後馬上對着寶刀道:“紅軍啊,你媽想見你,你出來吧。”
衆人眼盯盯地看着寶刀。
就見寶刀一陣光芒大盛,驟然間,眼前就出現了一個人,不,一個魂體,這個人,不鄭紅軍是誰?
除了唐愛蓮鳳鳴,所有人都盯着鄭紅軍,如同見鬼他們也的確是見鬼了。
特別是林村長,他是一個堅定的無神論者,可現在,他卻看到了活生生的鬼了。
還有鄭紅兵,他也是堅決不相信鬼的存在,所以他纔敢那樣做,但現在,誰能告訴他,他的大哥居然還能以鬼的方式回來見他?他做了那麼多對不起大哥的事,他該怎麼辦?
見到鄭紅軍出現,李笑春直接嚇昏了過去。
鄭老頭也呆呆地看着兒子,不敢相信這是他的兒子。
剛纔唐愛蓮問他,不怕大兒子從地下爬起來找他們的時候,他就已經顫慄了,現在,兒子真的來找他了,他怎麼能不怕?
有句俗話怎麼說來着?爲人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拍門。
他虧心啊。
見到真的鄭紅軍,老太太的眼淚就流了出來:“軍兒,真的是你嗎?”她伸出手去碰鄭紅軍,卻從他的身體裡穿了過去。
鄭紅軍神色複雜地看着自己的父母。張了張口,卻沒有叫出“媽媽”二字。
他能感受到,母親對他的感情。卻想不通,爲什麼母親會放任二弟和弟妹那樣對他的妻子和女兒。
“爸,媽,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