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愛蓮注意着簡家的來人,胡靈風面如死灰,但眼中並無驚色,顯然,她也參與了整個事件。
相反,族長和簡學成的妻子秦芳以及三個兒子卻是非常震驚,似乎想不到,事情還有這樣的一面。
秦芳也是一臉懵逼:她的丈夫殺了他的堂弟?她震驚着,臉慘白着,嘴脣哆嗦着,如果有人細聽,就能聽到她低到極致的話:他是殺人犯,他是殺人犯,他是殺人犯……
她身後的三個兒子也在緊張地看着他們的父親,他殺了人,他們的爸爸殺了人,他會被槍斃,以後,他們就沒有爸爸了。
胡靈風不能動,但她的眼中爆出驚天的憤恨:都是那個小賤人,居然用出這種辦法,讓她兒子說出了殺人的事。
原本,這一切都好好的,連族長都被她用兩根大黃魚給買來了,只要簡大鐘在族長的壓力下認下簡學成這個兒子,就不能不認下她這個母親。
簡大鐘可是少將啊,她甚至都想好了,怎麼當一箇中將的夫人。至於他原來的夫人,好說話就留着做個服侍她的小妾,不聽話,就將她趕走。
她可是一直都自認是簡家長房大婦,因此,纔在聽到別人說她是二房小妾時喊出“我胡靈風是簡家的長房大婦”這句話。
可現在,一切都完了,兒子承認了誘殺簡學軍這個罪,別說簡大鐘還沒有承認她是長房大婦,就算是簡大鐘承認了給她名份,她那接二房種子生下的兒子殺了簡大鐘的兒子,她也完了。
最憤恨的人要數簡族長了。
自己這是多傻啊,居然被一羣殺人犯給利用了,而且,還是利用得很徹底的那種。
不是說好的,只是來給簡外公施加壓力,讓他承認簡學成這個兒子嗎?將三個兒子一起帶來,也是加高他的法碼,可現在,居然變成了來送審的,而且,一審就審出這麼驚駭的內容!
完了完了,他這個族長乾的,簡家的臉面都在他手上丟盡了。
簡家嫡支的二房也完了,現在別說想要繼承大房的家業,就算想要大房不追究都不可能。簡家出這樣的事,恐怕在整個s城都成爲笑柄了。
更何況,簡老夫人趙鳳初,還有一個名叫孫大山的情人,二房的簡大鳴,還不知道是不是簡家的血脈……
族長忽然又一頓:如果簡大鳴不是簡家的血脈,那麼簡家嫡支根本就沒有什麼二房!
那麼,簡學成這大一家子,到時候就不是簡家人了!
族長看向簡學成的眼光,登時就變了,不知是看子侄輩的眼光,而是看敵人的眼光。
他的眼中忽然又煥發了堅定,看向簡大鐘:“大鐘啊,我覺得你家裡這事,你最好回家族一趟,處理以下幾件事:
一是你父親的姨娘跟人**,並且以邪術害嫡子之子的問題;
二是趙姨娘與人**生的奸生子簡大鳴怎麼處置的事;
三是簡大鳴的兒子簡學成殺你兒子的事。
你看,這三件事都已經迫在眉睫,嫡支就剩下你一個正宗的子嗣,你不回去處理不好啊。”
族長這話一出,將一衆簡家人都驚住了。
第一個被驚住的人是胡靈風,什麼,簡大鳴是奸生子?簡大鳴是奸生子,那自己不是奸生子的妻了?也不對,她只是簡大鳴娶力挑長房的女人,連妻都不是,是妾!
還有,剛纔那鬼說過,曾經見過趙姨娘跟孫大山上牀,孫大山幫她做了那麼多事,也是因爲跟她有私情。
簡大鳴也就不再是簡家嫡子嫡子了,他將會被趕出簡家。
而如果簡大鳴沒有了簡家嫡子的身份,他什麼都不是,甚至,連個小市民都不如!
還有,族長是不是說錯了,他把老夫人說成趙姨娘了。
胡靈風轉念一想,卻馬上就感覺不對了:族長不會說錯話,他是故意這樣說的。
如果是簡家嫡支的趙老夫人跟人私通生下奸生子,那是簡家的奇恥大辱,但如果只是一個姨娘跟人私通了,生下了奸生子,那不算什麼,把人趕出去就行了。
在舊社會,妾通買賣,新社會,實行一夫一妻制,但實際上,在一些世家大族裡,私下裡還是有男人會有妻有妾,不過,妻領了結婚證,而妾卻是不領證的,跟個保姆差不多,沒名沒份。
舊時的人可沒有結婚證一說,這簡先林嫡妻一死,就把姨娘扶正了,當初自然也跟趙鳳初沒有領過結婚證。
族長將趙夫人說成趙姨娘,那就是不承認趙鳳初的夫人地位,也就是打定了要將趙鳳初趕出簡家的主意了吧?
至於族譜那裡,既然當初能由妾轉爲妻,現在也能從妻改爲妾,趙鳳初哪怕有黑道背景,也同樣無可奈何。
在世家大族,族規大於國法。
從趙鳳初,胡靈風想到了自己,因爲,同樣的,簡大鳴跟他的二房妻子領了結婚證,但跟胡靈風卻是不可能領證。
之前,因爲劉秀娟一句“二房的小妾”,她跳起來反駁說自己長房大婦,但現在,學成被暴出爲繼承大伯財產而殺掉大伯兒子的事,還暴出簡大鳴還有可能不是簡家兒子的事,她別說想當長房大婦,恐怕,她連二房小妾的地位都沒有!
聽到族長說的三件事,簡外公關外婆等人卻是明白,族長,站隊了,而且,還是站在自己一邊。
簡外公看向族長的眼光柔和了一些:“您說三件事,其中兩件我會回去辦理,但第三件,簡學成殺人案,恐怕我無權處理。來人!”
從外面走進兩個解放軍,向簡外公敬禮。
簡外公還禮之後,指着簡學成說:“此人是殺我兒子的元兇,先把他送到公安機關吧。”關外婆又對唐愛蓮說:“把你手上的錄音機錄個帶子一起交上去。相信有了這些證據,又有這麼多證人,足夠定他的罪了。”
一聽要把簡學成交給公安機關,胡靈風、秦芳以及簡學成的三個兒子都着急了,想要阻止,想要大叫,奈何他們一個個都叫不出聲,動憚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