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吃完飯,田秀芸照例拿着柴刀和繩索出門進山砍柴。至於田家的其他人也都各自回屋窩着去了,田秀芸也不在意這些,反正下午的柴之前就準備好,她出門也是去跟三個老爺子學習去了,田家人窩在家裡不出門,反而更方便她私自行動。
“明天我可能會進城,你們有要帶的嗎?”下午的課程結束之後,田秀芸離開之前詢問三位老人。
“怎麼突然要進城了?”李老爺子敏感的問道。
“嗯,大概會去給我小叔送東西。”田秀芸沒有說出真實原因,主要還是怕三位老人擔憂自己,畢竟挑着糧食去鎮上一點也不輕鬆。
“要是能進城,就去收廢站看看能不能淘到整套的學習資料,最好小學到高中的都能有,這樣我和你錢爺爺也能給你梳理一下知識面。”李老爺子想了想說道。
“置辦一些布料和棉花吧,我們這裡有布票和棉絮票,攢了一年多了,足夠做四套棉衣,你看着買回來,咱們做新棉衣穿。”錢老爺子從炕洞裡掏出一把票據,和疊的整齊的零錢遞給田秀芸。
“我就不用了,做了也不好找理由,這些我先收着,明天去城裡給你們買布和棉花,回來我就給你們做棉衣棉褲。”田秀芸收起票據和零錢,不過還是拒絕的老人的好意,不是她不想穿新衣服,實在是拿回去不好交代,指不定還會被搶走,那還不如一開始就不準備。
“那你自己買點吃的吧,不行就放在這邊,想吃了就來拿。”李老爺子也知道田家那些人的性子,搞不好這邊田秀芸剛做好棉衣,回頭就能被田家人給拿走,於是又遞給田秀芸一些零錢,讓她自己進城買好吃的。
“嗯,回頭我再看,我自己身上也攢了點錢。”田秀芸這次沒有再接錢,之前接錢也是因爲他們要的布和棉花多,所以知道老爺子不會讓她出錢,但是買吃的零食她也不會要老人的錢,左右明天她進城到黑市裡把山貨一買,也能有一筆收入,倒也不會缺錢。
“行,你自己看着辦,只是這麼多東西你好拿嗎?回來要是能趕上村裡的牛車,你就坐車回來,咱們也不在乎這點車錢。”華老爺子想到這些布料棉花,還有書本,覺得不會太輕鬆,從城裡一路回來也挺遠,這時不免有些後悔讓丫頭帶東西了。
“放心吧,我肯定不能累到自己,我先回去了,要不遲了。”田秀芸揮揮手,表示自己會注意的,便揹着柴火離開。
至於院子裡的三個老爺子倒也不擔心給出去了那些票據和零錢,畢竟他們可是見識過田秀芸藏東西的本事,衣服裡面的暗兜一般人都看不出來,田秀芸的縫紉技術那是相當的以假亂真,至少從田秀芸給三個老爺子縫補的衣服上來看,就一點也看不太出來補丁的痕跡。
晚上田家的飯桌上,吃完晚飯以後,田奶奶就把衆人留了下來,吩咐了明天給小兒子家送糧食的事情。
“明天一早你們兄弟三個誰去給學文家裡送點糧食,距離上次送糧食已經隔了兩個多月了。”田奶奶老神在在的坐在炕上,神色平靜的看向底下三個兒子。
“讓三弟去不就行了,我和老二手上都有事情做,再說了這個事情一向不都是老三做的。”田學德不在意的說道,左右他自己是不會去的,二弟私下跟他關係好,自己也幫着他說說。
“老三,你怎麼說?”田奶奶眼神鎖定田學仁。
“明天我去就是了。”隔兩個月就要問一次,哪回都是他去,田學仁心裡有氣,卻也不敢發出。
“娘,孩子他爹前段時間閃到腰,這大雪地,要是再摔一跤可咋整?”趙春梅支支吾吾的說道,心裡又是害怕又是擔心,但是自家男人不頂事,她也不能不心疼。
“咋的,你們一個個的都不去,難不成叫我一個老婆子去送?”田奶奶狠狠的剜了一眼趙春梅。
“娘,我去就是了。”田學仁也害怕老孃發火,於是連忙應和道。
“爹,那你的腰咋辦,這陣子家裡的重活還都是大姐幫你做的。”田秀茹一副擔憂的表情,嘴裡小聲的嘀咕,但是在座的人基本都能聽到她說的內容。
“是啊,孩子他爹確實不舒服,不然就讓秀芸替她爹去吧!”趙春梅聽到二女兒的話之後,眼睛一亮,立馬提議道,完全不顧她嘴裡的大女兒還只是個少女。
“放屁,她瘦成這樣能擔動?別再把糧食撒了。”田奶奶眼睛一瞪,倒也不是心疼孫女,只是擔心田秀芸挑不動擔子,再把糧食整灑了。
“奶,你有什麼擔心的,秀芸姐成天到晚的背柴火回來,一看就是力氣大,讓她替三叔去送糧食,也是應該的。”果然田秀芳接着話題繼續說道。
田奶奶聽了之後也沒再說話,一時間屋子裡又安靜下來,大家似乎都在等田奶奶做決定,同時眼神又看向幾個年長的大孫子,似乎在考慮這什麼。
田奶奶這一舉動,嚇得兩位堂嫂全都緊張起來,就是年紀稍長的幾個堂兄弟也有些不安的動動身子。
不過這期間趙春梅不止一次對着田秀芸擠眉弄眼,暗示她快點答應下來。
“奶奶,明天就讓我去吧,我能擔動。”田秀芸見時機成熟,直接開口應承下來,左右明天她又不會真的挑着糧食去鎮上,有現成的空間,她也不傻,稍微早點走,躲着人羣,把糧食放到空間裡也就可以空手上路了。
衆人一聽田秀芸主動攬下送糧食的事情,具都暗暗鬆了一口氣。
“行,既然你要替你爹,那明天就你去送,記得路上別把糧食弄灑了。”田奶奶見田秀芸也同意明天去送糧食,便收回望向孫子的眼神。想想這段時間確實都是她每天出去被柴火回來,也知道是有力氣的,所以也就不再糾結讓自己三兒子老天拔地的往鎮上跑。雖然這個兒子她不是很得意,但是在她心裡的分量還是要高於這些孫女的,而且也更不願意讓幾個大孫子受累受凍。
送糧食的任務安排到此告一段落,各家便收拾一下各自回屋。而在田秀芸三姐妹的房裡,氣氛卻有些不太一般。
“大姐,我是太擔心咱爹了,沒想到秀芳姐會這麼說。”田秀茹舔舔嘴,走到田秀芸的面前,臉上適當的顯示出她也很驚訝的表情。
“呵呵,你說的也是實話。”田秀芸將辮子散開,脫了外衣直接進了被窩。心裡也對今晚的事情感到詫異,但是卻不覺得意外。這段時間田秀芸越發的發現自己二妹對她有點怨恨的情緒,至於田秀芳,完全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多。
再有也是因爲田家的孫女長相都很一般,只有田老三家的三個女兒長的像趙春梅,相貌上在村裡也是數一數二,尤其是田秀芸,長得是最好看。所以一直以來田秀芳都不太喜歡三叔家的三個姐妹,對田秀芸也是最嫉妒的。
不過今晚有了這兩人的神助攻,倒是省了田秀芸很多事情,否則她還要自己想辦法提出替田父送糧食,這樣一來雖然看似合情合理,卻不應該是一個女孩會願意做的,但是像現在這種被半逼迫去做,就又不一樣了。
炕邊的田秀茹站了一會,見大姐沒再繼續說,也不介意,轉身便自顧自脫掉衣服上炕睡覺了,左右她今晚的目的已經達到,田秀芸心裡怎麼想的,她也無所謂,反正倒黴的也不是她。
今晚的那些話,她原本就是故意這麼說的,每天看田秀芸早上和下午都能出去,雖然是砍柴,但是她觀察過,田秀芸一點都沒有疲累的神情,一定是很輕鬆。可是她又沒辦法說,畢竟家裡沒有其他人願意出去砍柴,她自己更不用說了,外面那麼冷,完全不想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