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東芝機械商務部長屋內梅一早早的蹬上去往大阪的新幹線,甚至連早飯都沒來得及吃。
他急匆匆的進到列車站臺的時候,一點都沒發現,早已經有人若有若有的跟上他了。
抵達座位,放好行李箱,感覺很餓的他,自然的往餐車走。
他已經五十幾歲,頭上都禿頂了,這幾年沒少在酒場廝殺,搞得胃病嚴重,現在非必要都不喝酒了。
同時,只要有條件,都不敢不定時進食。
“一袋牛奶,一塊麪包,一塊蛋糕,謝謝!”屋內梅一對着男侍員道。
“好的,您稍等。”
服務員動作看起來不是很麻利,但是別人送過來的時候,好心的當面幫他把牛奶的插管都插好了。
“請您慢用。”
男侍員看起來還是不大利索的做了個手勢,才轉身離去。
屋內梅一根本就沒在意這個小細節。
他已經被報紙上的頭版頭條給完全吸引住了,或者說是驚駭到了。
剛剛喝了一口的牛奶,被直接咳嗽了出來。
讓剛剛送餐一直關注他的男侍員忍不住眉頭挑了挑,手腳都不覺得一緊。
待得稍後屋內梅一神色不定,但是正常的喝牛奶後,纔算恢復了鎮定。
屋內梅一這會兒其實一點都感覺不到食物的美味,只是知道自己有胃病,不能不食,機械的在進食而已。
主要是手上的《朝日新聞》的頭版頭條題目是:‘轉載——‘東芝機械’欲重振雄風,日本政府意欲何爲?’
超大號的紅字題目下,小兩號的藍色字體寫上了副標題:‘東芝事件’後,東芝機械一直受到日本政府的保護,時隔六年,再次興風作浪,是否欠美國人民一個解釋?
這是《朝日新聞》轉載的《紐約時報》的頭版頭條,下面附帶很多重量級人物的評論。
其中產業高官官的評論被排在第一位。
其宣稱,讓國內所有的企業注意,美國目前的貿易保護主義還在升級和擴散,從2月底的遊戲行業,目前已經擴展到了家電和消費電子行業。
而把‘東芝事件’的老賬翻出來,是代表已經蔓延到機械行業的重要標誌,前有富士重工中標福特生產線有大概率被否定而棄標的危險,現在已經開始翻老賬,讓所有的企業、行會做好和美國鬥爭的準備。
屋內梅一強忍着破口大罵的情緒,把整個文章讀完,感覺一身的血液都在沸騰,以至於胃裡的灼熱,也沒在意。
他實在是感覺憤怒到無處發泄,“美國佬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最後還是沒有忍住,憤怒的謾罵脫口而出。
而整個車廂裡的日本人,大多都深有同感,多有憤憤不平的開啓咒罵或者申援他。
事實上他的憤怒是可以理解的,日本的以公司爲家的企業文化和傳統,註定了跳槽是比較少見的事情,所以這年代的很多日本人,一生都只工作過一家企業,一直幹到退休。
而屋內梅一也是,東芝機械已經是和他生命不可分割的一個部分。
當不離不棄的一部分,收到別人的唾棄鄙夷的時候的,並且以此一次又一次的挑恤和懲罰你的時候,你能夠不憤怒不感覺冤屈嗎?
特別是在東芝機械的立場來說,我們已經被懲罰了六年了,作爲一家企業,我們需要生存,需要繼續維持運轉,那我的重振有錯嗎?
又礙着你美國佬的事情了?
才憤怒的感覺到渾身都充滿了欲待噴薄而出的力量。
就感覺肚子裡咕嚕嚕的一聲響,屋內梅一感覺自己後庭一緊,再也顧不得繼續憤怒,連忙往廁所跑。
從廁所出來的時候,屋內梅一居然還有點高興,把東芝機械被翻出舊案的鬱悶都給壓下去了。
卻原來他每天需要30分鐘的便便時間,今天罕見的只用了10分鐘,莫非自己的便秘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好了。
哎啊!正常的便便後真是舒爽啊!
屋內梅一感覺神清氣爽,‘東芝事件’造成的鬱悶,彷彿也沒那麼可惡了,精神頭好的出奇。
回到座位還拿出了海可姆公司的資料再次看了起來。
剛剛看了兩頁,就又感覺菊花一緊,居然又有便意了。
奇怪了今天沒有喝冷水冷飲啊!也沒有吃啥拉肚子的東西啊!
這怎麼回事呢?
不過這次屋內梅一沒有剛剛那麼舒爽,原因是好幾個車廂的廁所都被佔用了,等了差不多十來分鐘才進得去。
憋的他兩條腿都打顫了。
同時他也確定了,自己今天確實是拉肚子了。
因爲只有拉肚子的情況,才感覺這麼難憋。
隨着第三次,接着第四次,菊花慢慢變得刺痛,心情也越來越糟糕。
特別是旁邊的人都已經看出來了。
一個老太建議他,乾脆呆在廁所裡別出來算了。
屋內梅一還真聽話了,不過他試了一次後,就再也不願意了。
實在是裡面的空氣味道太喜人。
隨着次數增多,他也感覺到了不對勁,“這好似不像拉肚子啊?”
現在拉的都是浠水了,怎麼還在一次一次的拉,倒像是服了瀉藥一樣。
屋內梅一開始狐疑的回憶這一路的吃的東西。
但是自己這一路也就早上起牀喝了一杯水?然後……在車上喝了袋牛…奶?
對頭,就是牛奶!
屋內梅一匆匆的趕到餐車,發現那位服務員已經不在,現在是一位女服務員了。
一問才知道對方已經下班。
這憤怒都沒地兒找發泄……
再詢問有沒有止瀉藥,服務員只能抱歉的說只有感冒藥、退燒藥啥的就是沒有止瀉藥。
好不容易熬到了列車到站,屋內梅一趕緊找藥房買了止瀉藥,不過這可不是一會兒就能見效的。
現在已經中午了,他也沒時間再等,只能買了幾隻集便袋放身上,萬一車上憋不住,以便緊急使用。
哪知他的出租車才離開火車站不遠,就感覺被撞,卻是悲催的出了車禍。
更加可惡的是對方是懶散的法國佬。
作爲當事人,屋內梅一想走都走不了。
特別難受的是,本來車上就使勁憋住了,但是剛剛突然被撞,搞的菊花一緊一鬆。
如今都已經在褲子上畫了個大大的地圖了。
屋內梅一欲哭無淚,感覺這真是今生最最悲慘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