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牛本來是第五個衝下來的,因爲這一意外,就被第六頭牛衝到了前面。而在上面的人羣隨着公牛的全部下山,也都跟在了後面追逐下來,形成了讓人心悸的人潮。
周子夜站在窗臺上面看的仔細,這頭牛從他旁邊掠過,就將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給撞到了牆邊,大肚子一擠,將他給擠暈了過去。不過他還是幸運的,牛蹄沒有踩到他,想必受傷也不會太重,他下面的幾個人就徹底倒黴了。
鋒利的牛角直接撞上了一個女孩子的臀部,將她撞飛了兩米遠,一大片血跡迅速的印紅了破裂的褲子,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由於在牛的側面,兩個勇敢的男人迅速擋在了她的身前,很怕牛再來一下。
但是這頭牛頗有一往無前的勁頭,破壞力十足地向前衝着,又撞上了這個女孩的幾個同伴。其中一個捧着相機的記者似乎被嚇傻了,首當其衝被撞飛,小腿被牛蹄一腳踏上,登時就聽見咔擦一聲,價值數萬的專業相機斷成了兩截。
周子夜跳下了窗臺,跟在牛的跑去。他看的清清楚楚,那女孩的幾個同伴由於前面擋着裝置的防牛的擋板,被擋在了那裡,如果撞上去,這沒有緩衝,可是真的會出人命的。
他還沒有追上,又一個女孩被牛角掛到,倒在了地上。牛蹄踩上了她的大腿,耽擱了一下,卻也失去了平衡直接向前俯衝了過去,鋒利的尖角直接對準了一個女孩的腹部。
周子夜雙腳蹬地,用盡全身的力氣,雙手推上了公牛那寬厚的臀部,公牛的身子直接被他一下推的向側前方飛去,飛出了一米多遠,在地上滾了一圈摔倒在了街道的中央。
一時之間,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周子夜一股勁用完,有點上氣不接下氣,連忙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這纔好受了一點。
李軍他們幾個連忙又跑到了他身邊,見他沒有什麼事,才放下心來。穆米雅和亞米拉也從窗戶上跳了下來,圍着周子夜轉了一圈,卻突然笑了起來。
周子夜緩過勁來,奇怪地問道:“你們笑什麼?!”
亞米拉指着他的皮鞋笑道:“要不是我確信你買的是正品皮鞋,我會懷疑你上當受騙了。”
周子夜低頭一看,這才發覺因爲發力過猛,這價值兩千美元的皮鞋被他直接撕裂,後跟還在鞋子裡,腳掌直接都踩在了地上。
後面蜂擁而來的人羣都在離周子夜他們不到三米遠的地方站了住,驚訝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幾個受傷的傷者被放上了擔架,被快速地擡走,可是更多的人盯着臥倒在大街中央的公牛。
看着它半天都站不起來,有人大膽地走進看着說道:“它的兩條前腿好像都斷了,牛角也斷了一根,站不起來了。”
這一下,所有的人都圍了上去。“確實是斷了!”“這牛在流淚呢!”七嘴八舌地議論了起來。
周子夜笑道:“還愣着幹嘛?!看看周圍有什麼賣鞋的店鋪,先給我買一雙鞋回來。”
亞米拉自告奮勇地說道:“我去吧,他們都不會西班牙語。”去購物,穆米雅當然要跟上,付江敏老老實實地跟在她們兩個女孩的後面一同離去。
被周子夜救下的那個女孩走了過來,期期艾艾地說道:“先生,剛纔真的是謝謝你了。”
“沒關係,沒有受傷就好。去看看你的朋友們吧,我只是隨手之勞。”
一羣記者又圍了上來,不過剛有記者想開口,就被人羣給擠的東倒西歪。李軍扶着周子夜到了街道的邊緣,看着蜂擁而下的人潮忍不住說道:“小夜哥,你現在越來越猛了啊,剛纔那一下把牛推那麼遠,怕不是有上千斤的勁兒?!”
“這是巧勁,哪裡有那麼誇張?!”
“就是巧勁我才說上千斤,要是原地把一噸多重的牛推那麼遠,還翻個跟頭,不是有五千斤了!”
“去把記者擋住,我不想接受採訪!”周子夜也不確定自己現在有多厲害,不過全力出手的話,一巴掌打斷幾根骨頭還是很有把握的。
這一次,兩個女人的動作很快,不到二十分鐘,她們就買了一雙新的皮鞋回來。這是一個周子夜不知道的皮鞋品牌,亞米拉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說道:“這是貝蒂一個很有名氣的鞋匠自己製作的皮鞋,雖然這裡的鞋匠比不過我們阿根廷的,但是我看了,他的手藝還是值得信賴的。”
周子夜換上了鞋子,笑道:“你的眼光也值得信賴!”一句話說的亞米拉甜甜地笑了起來。
穆米雅用鞋袋裝起了舊鞋,周子夜伸手接過,直接丟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這麼多記者盯着我們,頭頂還有攝影機,提着舊鞋會讓人笑話的。走吧,我們現在去鬥牛場。”
在鬥牛場坐了許久,特意坐在周子夜前面的亞米拉回頭問道:“你剛纔是不是故意的?”
周子夜問道:“什麼故意的,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那雙鞋。”亞米拉笑了起來,“格拉菲慕的皮鞋以質量著稱,可是你現在把它丟進了垃圾桶,這會讓格拉菲慕公司的領導們頭疼的。他們爲了挽回聲譽,肯定要好好討好你的,這樣你就會有新皮鞋了。”
周子夜哈哈笑了起來,“我會在意一雙皮鞋嗎?”
“也許你只是爲了一時好玩,但是新皮鞋肯定會有的。”
“你真是個聰明的女人,不過我喜歡。”
“這是我的榮幸!”
參加完奔牛賽,再來欣賞幾場精彩的鬥牛賽,總是會讓男人們感到熱血沸騰。特別是這裡的鬥牛士竟然還有女人上場,確實值得一看。幾個人都看的津津有味,只有穆米雅不時藏在周子夜的懷裡,她對這種殘忍的比賽還有些不太適應。
一行人觀看完了比賽,又在集市上吃飽喝足,欣賞了一圈廣場上的歌舞,才心滿意足地往回走。這樣的節日裡,唯一對不住的只有自己的雙腿了,街上人滿爲患,幾乎是全城禁車,除了自行車,只能靠兩條腿走路。
回到了桑德羅的家,他就打開了錄像機說道:“你們終於回來了,周先生,今天你可真是大出風頭。明天的媒體會糾纏你更緊的。”
電視上,周子夜雙掌推開公牛的畫面被分解成了慢鏡頭,幾位專家在那裡詳細的分解着,每個人都認爲,周子夜的雙掌的力度具有常人難以想象的威力。周子夜現在才知道,那頭牛足足兩千五百斤重,看着畫面上被他雙掌藉着往前衝的力度一把推到了兩米遠,落地後還滾了一圈,他也有些佩服自己的力道了。
想着今天被記者跟蹤了一天,明天還會有更多的記者跟蹤,周子夜就沒有了遊興。“看來我們有必要提前出發去烏尤尼了,在這裡,人實在太多了。你幫我聯繫好了租車公司嗎?!”
“是的,明天就可以提車,兩部八成新以上的豐田陸地巡洋艦。足夠你們幾個人使用了。”
周子夜想了想說道:“桑德羅先生,你能不能幫我聯繫一下,看看今天能不能提車。被如此多的記者圍觀,讓我再也體會不到遊玩的樂趣。”
桑德羅想了想說道:“如果周先生是因爲這方面的原因,那麼也不比在夜晚前往烏尤尼,要知道,既然是旅行,沿途的風光也是旅行的一部分,忽略了這些風光,讓旅行變的不再那麼完美。如果是因爲記者的關係,我建議你們先休息,我會聯繫好車輛,讓你們明天一早就可以離開奧魯羅。”
周子夜跟他握了握手說道:“我會記住你爲我所做的一切,你認爲深刻體會到了玻利維亞人的友誼。對了,嚮導那邊可以跟上我們的時間嗎?”
“當然,那是我工廠裡的一個小夥子,他的家就在烏尤尼,原本是烏尤尼的一家鹽場工作,北外招聘到了我的公司裡。”
“那一切拜託桑德羅先生了。”
第二天凌晨五點,狂歡了一夜的城市還沒有甦醒,周子夜他們駕駛兩部車就離開了奧魯羅,一路向南駛去。
出了城市之後,天亮了起來,火紅的太陽從地平線上升起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被這無邊的美景吸引住了。奧魯羅這個城市一直到玻利維亞的最南端,遠古時期是海洋的底部,經過地殼的劇烈運動,變成了海拔在四千米以上的高原。最讓人稱奇的是,這幾十位平方公里的高原,平坦無比,在四周的安第斯山脈的環抱下,形成了一個真正的盆地。
每一年,這裡的下雨的天氣不超過三天,甚至很多地方几十年都沒有下過雨,所以這裡很多的窮人蓋房子,從來不蓋屋頂。
此時太陽升起,火紅的太陽像一個真正的火球,將整個世界都映上了一層紅色,盆地裡的氣流凝固,將陽光分解成了一道道的五彩斑斕的彩色天幕,讓人震撼不已。
他們就是在這種夢幻般的的光線裡穿行,似乎踏上了通往天堂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