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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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夜則陪着王建國,趙城,在客廳裡一直閒聊着。周子夜非常不喜歡這種閒聊,根本不會談什麼具體的事務,也不會有任何樂趣,但是這卻是跟國內領導接觸,必須要經歷的應酬過程。這跟西方社會社會裡的各種交際場,各種舞會差不多,卻更私密一些,但是正因爲方式的不同,顯得更加單調和無聊。

趙城與周子夜還是第一次私下接觸,並不瞭解他的性格。但是周子夜名聲在外,手握鉅額資金,又是雲山出去的人,於情於理他這個雲山市委書記也要和他保持友好關係。

兩個人不鹹不淡地聊了半個多小時,又一起吃了一頓飯,趙城這才離去。他知道周子夜的根基在雲山,又一直在雲山進行了不少投資,加上有王建國的關係,所以他沒有強調周子夜與雲山的感情。因爲即使他不說,周子夜也是這樣做的。他只想慢火清燉,跟周子夜保持住一個良好的關係就可以了。

送他走了之後,王建國才嘆道:“最近一段時間,國內一直有一些輿論。認爲你手握鉅額資金,又因爲跟國際礦產巨頭合作,掌握了一些高端技術,認爲該向你敞開一部分礦產資源,將你拉回國內來。我們統戰部童部長,最近可是爲你急白了頭髮啊!”

周子夜卻不以爲然地笑道:“那就說明這個童部長的視野不夠開闊,沒有真正認識到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市委大院的綠化很好,加上海風陣陣,這外面的空氣清新,兩個人也不願再進空調屋,就喊王偉搬了兩把椅子出來,兩個人在花壇邊坐了下來。

王建國笑道:“那你說說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王偉感覺問的有趣,沒有外人,就抹了抹花壇的大理石表面,直接坐了下來。

“總的來說,我現在做生意主要分兩種模式,一種是以人爲本,一種是以法爲本。在小國,法律不健全的地方,我是以人爲本。習慣以資金優勢,進行一些壟斷性行爲,比如金三角,比如在緬甸開發電信,油氣田,比如在玻利維亞開發鋰礦,水電等等。這些地方,我都是以資金優勢,爲人服務,轉而獲得獨家利益。但是在國內,在美國,在英國這些地方,我一直奉行的是以法爲本的政策,因爲這些地方,資金優勢並不明顯,當地的民衆也是見多識廣,那就嚴格按照法律來。”

王建國問道:“現在的問題就是,你的投資幾乎都集中在國外,國內雖然有一點產業,但是都不是你的主業啊!很多人罵你是個香蕉人。”

周子夜絲毫不介意,笑道:“別人不知道,王叔還不知道嗎?!我想以人爲本在國內投資,國內不會允許,我想以法爲本來投資,可是哪裡少的了亂七八糟的事情?!跟那些個小國家,我不爽了可以撤資,可以靠國際壓力來對付,他們也都急需我的資金。但是跟國內,我怎麼做恐怕都是錯,所以我乾脆遠遠離開,直接進行貿易買賣更輕鬆一點。”

王建國點了點頭,“你能想得到這些,我也就不爲你擔心了。上次金鑫公司因爲跟你在秘魯的合作失敗,在國內可沒有說你什麼好話,只差到處罵你是漢奸了。爲此,不少領導還專門給我打了電話,詢問內情。我直接就說了,既然是商業合作,那就要按照公正,公平,公道的原則來,利用國資的背景,就想無所畏懼地佔便宜,那不是生意,是掠奪!”

“那些跳樑小醜不用理他們,他們也只敢背後發發牢騷,要是他們敢在媒體上這麼說,我一定把他們都告進牢房裡面去。”

“他們不敢在正規媒體上說,但是在網上宣傳的可厲害了,你以後也要多注意這個方面。”

周子夜楞了一下,一下子明白了自己有些大意了。重生以來,自己差不多也算是順風順水,有點得意忘形了。網絡的威力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卻忘了這一把利器,一直沒有想到在網絡在爲自己正名。

與金鑫公司的合作,是周子夜繼三礦公司之後,又一家國內的國資礦產企業,他們是以貴重金屬開發爲主。2005年,在秘魯的南部地區,周子夜的勘探隊在秘魯與玻利維亞交界處的安第斯山脈區域,發現了一座含量極高的自然金礦,這種火山熱液金礦牀,不僅容易開採,而且純度高,易開發。

當初周子夜可沒有想跟國外的礦產公司合作開發,直接找了國內的公司。可是他們見利忘義,妄想以國家民族大義,反客爲主,在這座礦山的開發中佔據主動,獲取更多的利益。對於錢多錢少,周子夜其實是不在乎的,但是在國際商業合作中,周子夜卻不能開這個先例。今天的讓步,會讓他在以後的合作中,處於一個很被動的位置。

最後的結果就是,周子夜撤銷了跟金鑫公司的合作,轉而拉攏了秘魯國家黃金公司一同開發。這一下卻惹了馬蜂窩,上上下下對周子夜施加了不少壓力,想讓他轉變主意。可是周子夜才懶得搭理他們,跟他們合作是給面子,既然得隴望蜀,就別怪自己一點不給了。

王建國雖然是軍人出身,文化不高,但是幾十年的宦海沉浮早就將他鍛鍊成了一個標準的政治家。他們兩家人,思想簡單的周廣博卻有一個聰明到極點的兒子,而自己也算是個聰明人吧,卻有一個頭腦簡單的兒子。所以,王建國也一直把周子夜當做是自己兒子一樣對待,比對王偉還重視,不管各個方面,都很願意跟周子夜一起探討。從某方面來說,王偉是他生命的延續,可是周子夜卻成了他思想的延續。

對於周子夜的一舉一動,他雖然沒有直接干預過,但是事實上,他早就成爲了周子夜的政治顧問。特別是國內官場方面,周子夜的所有行爲,都受到了他的指導。要不然,以周子夜這個政治方面白癡的簡單思想,哪裡應付得了國內的這些政客的小動作。

政客和政治家,這兩個名詞對於周子夜來說,區別就在於一個是爲做事,一個是爲做官。能夠踏踏實實爲老百姓做事的人,周子夜認爲就是政治家,可是如果只是爲了自己獲取更大的權力,爲自己官位越做越高的就是政客。

由於國內長久以來的官本位思想,不能否認的是,在官場上,彙集了國內大批的優秀人才。周子夜哪怕是重生的,但是由於從小家境富裕,成長順利,所以除了商業方面的經驗,在跟人勾心鬥角方面,仍然是自認不及這些政客們。

不管周子夜在國外如何縱橫捭闔,但是在國內,他總有一種縮手縮腳的感覺。當然,這也不僅僅是因爲國內的政治家們太厲害,主要還是他自己因爲在乎,所以畏懼。從協助建立中鋼協,到建設中緬石油管道,每一次都是他吃虧,可是他也毫無辦法,總不能不管不顧吧。

不過有了蔣金龍被他支在前面,又有王建國拾遺補缺,這纔有了他不用面對來自國內的直接壓力。五年的時間過去了,周子夜現在已經積累了讓人恐懼的實力,這個時候,他有了可以說不的資格,也終於決定利用自己的影響力,好好爲國內做一些事情。

王建國對周子夜的計劃當然是大力贊同,人民幣國際化是國內政府一直想要實現的夢想,人民幣的國際地位與中國的大國國際地位一點也不相配。但是世界貿易組織,世界銀行,國際貨幣基金組織,一直控制在以美國爲首的西方國家手中。沒有這些組織的支持,人民幣國際化只能是空想,因爲根本沒有人民幣流通的平臺。

金三角協會組織雖然現在只是一家鬆散的地方性組織,卻在亞洲地區具有廣泛的影響力,如果能夠在金三角協會組織內部率先使用人民幣作爲結算資金,也算是在西方國家的封鎖中打開了一個缺口。

因爲這個原因,他對這次周子夜受邀到京城面聖,是持積極態度的。對於他們這種老一代的革命戰士來說,爲國奉獻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沒有國哪有家?!他很高興周子夜沒有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昏了頭腦,還知道爲國家奉獻自己的力量。

周子夜每年捐款十億,也沒有落他一句好,這次反而被他誇獎了一番。問道:“王叔,我捐了五十億沒有聽你誇我一句,這次怎麼想到誇我了?!”

“五十億對你來說只是九牛一毛,你不過是花錢買個安心,順便滿足一下自己的虛榮心。但是這事不一樣,這事你真正站在國家的利益方面考慮問題,我當然要誇誇你!”

“難道我的錢就不是錢啊?五十億夠我一輩子花不完了,還落不到一個好!”

王建國卻不理他的抱怨,說道:“你爲國家做的一切,人民都會記住的!歷史也會銘記下來。有些東西,比錢要重要的多了。你現在完全就是被資本主義思想給腐蝕了,認爲錢可以買到一切。別的不說,就說感情吧!你這搞了一大堆媳婦,像什麼樣子?!我都懶得說你了!明天去了京城,你給我好好做事,以後少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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