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剩下的原因，則在於方辰所說，華夏市場的體量。
比爾蓋茨當然不相信方辰所說的，華夏市場是未來全球最大的消費市場。
但可以確認的是，在未來幾年，甚至十年，華夏將是世界上增速最快的消費市場，畢竟根據經驗來看，任何一個國家剛剛接觸市場經濟之後，都會迸發出前所未有的活力，以及爆炸式的經濟增長，華夏自然也不例外。
說起來，他還是比較看好華夏的，根據他的預測，未來華夏的經濟總量很有可能達到世界第四，也就是僅次於美國，東倭和德國。
當然了，論民衆的富裕程度，華夏自然不可能跟上面這三個國家比肩，但達到十五分之一，十分之一也行啊，畢竟華夏人多。
爲這樣一個龐大的市場，付出一定的代價，他覺得還是可以說得過去。
方辰頓時笑了，露出了勝利者的笑容。
只要比爾蓋茨願意跟他談，那就好說，別說15%了，談到多少都是賺的，哪怕1%都行。
在前世，WPS最掙錢的時候，也就是其上市的前夕，年營收也就十五億點多，純利潤三個億左右，並且單位還是華夏幣。
而他剛纔不也說了，在前世辦公軟件已經給微軟帶來了兩千美元，也就將近一萬四千億華夏幣的純利潤。
而一萬四千億的1%，就是一百四十億。
一百四十億如此一個龐大的數字，是WPS從誕生之日起到上市，都沒有掙到的錢，甚至連這五分之一都沒有，畢竟WPS大部分的時間都是不掙錢的。
所以說哪怕比爾蓋茨分給他辦公軟件1%的份子，他都是賺的。
再者說了，比爾蓋茨可能只分給他1%嗎？
他這次絕對會在微軟身上狠狠咬了一口肉來。
然而最重要的是，金山以後難道不能造個WPS第二齣來嗎？
方辰衝着比爾蓋茨笑了笑，“比爾，至於說份額的多少，自然可以談，你願意出多少？”
比爾蓋茨猶豫了一下，然後小心翼翼，不太確定比劃了一個三，“3%如何。”
見狀，方辰頓時樂了起來，笑聲瞬間傳遍整個餐廳。
方辰這一笑不打緊，笑的比爾蓋茨臉皮都有些掛不住了，有些慍怒的看着方辰，雖然3%的價碼，出的的確是低一些，但漫天要價就地還錢這個道理總是沒錯的。
方辰要是覺得高，再叫個價不就得了，至於這麼笑嗎。
比爾蓋茨有所不知，方辰笑的是，大局已定。
就如同剛纔所說的哪怕比爾蓋茨出到1%，他都有得賺，更別說3%了。
他現在感覺自己猶如金剛不壞之身般，無所畏懼，無所顧忌。
“12%！”
也不知道究竟笑了幾分鐘，方辰這才突然不笑，然後直勾勾的盯着比爾蓋茨，一字一頓，鄭重其事的說道。
而比爾蓋茨此時，心中也是鬆了一口氣。
雖然已經叫了一輪價，但依舊是3%和12%如此一個看似如同天塹的差距，可這卻不失爲是一個十分積極的好信號。
代表兩邊都願意退讓，而且這個退讓的底線還比較大。
也就是說，兩邊很有可能達成一個彼此都滿意的條件。
說實話，他真是不想在就WPS的事情繼續談判下去了，他感覺自己再跟方辰談下去，非要談瘋了不可。
他現在總算有些理解，爲什麼史詩以及童話中，經常出現一個普通人跟惡魔交流過之後，就會變成瘋子的情節。
跟方辰這種披着人皮的惡魔談判，他都感覺快要瘋了，更別說那些真正跟惡魔交流過的凡人了。
兩邊的出價，很快就到了5%和10%。
但然後就陷入了一種寸土不讓的膠着狀態，每次談價幾乎都是以0.1%單位降價的，其中更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語言技巧。
方辰雖然覺得只要超過1%，那他就是賺的，但誰也不嫌錢多燒手，這辦公軟件的收益，他多爭得1%，那就是上百億華夏幣，他傻了纔不寸土必究，寸步不讓的！
能爭取到多少，他就必須爭取到多少！
要不然，真是過了這個村，沒這個店了。
最後，兩邊是以8%的價格成交的，方辰負責將WPS的全部所有權交給微軟公司，而微軟公司將辦公軟件所取得所有純收益的8%，分給方辰。
本來在最後關頭，方辰叫價8%，比爾蓋茨叫價7%之後，兩人突然一步都不肯讓步了。
因爲兩人都知道，不管誰鬆一口氣，就能成交了，所以就一直硬着嘴不讓步。
還是最後一刻，方辰說要是十五年後，華夏如果不能成爲微軟最大的用戶來源，那就按照7%執行，比爾蓋茨這次算是徹底鬆了嘴，同意方辰8%的價格，要不然兩人說不定就要爲這1%爭到天亮去。
這也算是個對賭協議吧。
而且立這麼一個對賭協議，還有一個好處。
那就是，方辰爲了贏得協議，一定會全力幫助微軟在華夏開拓市場，從此，方辰這位在華夏和俄羅斯有着舉足輕重影響力的存在，就徹底綁在了微軟的戰車上。
怎麼算，這都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舉起酒杯，比爾蓋跟方辰碰了一下後，一飲而盡。
真的，累死他了，這一晚上談的，他感覺比跑個馬拉松還要累。
念頭一動，比爾蓋茨忍不住問道：“方，你真覺得華夏能在這麼快時間內，成爲微軟最大的用戶來源嗎？”
說真的，他是有些不相信的。
根據去年的數據來看，華夏使用微軟操作系統，甚至包括他們微軟出品的DOS系統，MS-DOS系統的用戶，佔據全世界使用微軟操作系統用戶數的百分之一都不到。
至於具體是多少，他沒看，反正是很少一點，但唯一值得欣喜的是，增速還不錯，位列所有國家第一。
不過說實話，他到也不是覺得方辰所說的，就真的那麼不靠譜，他覺得華夏超過美國，成爲微軟操作系統用戶人數最多的單一國家，還是有可能的。
畢竟華夏人多，是美國人口的五倍多，隨着科技進步，越來越多的人們離不開電腦，那華夏的微軟用戶數是的確有可能超過美國的。
但絕不是十五年這麼快。
看着比爾蓋茨臉上認真的表情，方辰的神情驟然變得有些怪異，但很快就一閃而過。
方辰面色一肅，一本正經的說道：“這是肯定的事情，只會提前不會晚。”
“畢竟盜版用戶也是用戶嗎，用的也是你們微軟的操作系統。”方辰心中補了一句。
在前世，華夏絕對是微軟操作系統用戶最多的國家，甚至可以說，在2007年左右，電腦開始真正普及之後，華夏的電腦用戶數就超過了美國。
但衆所周知的是，華夏用的都是“番茄花園”，“深度系統”，“雨林風木”之類的玩意，真正給微軟交正版錢的，除了一些企業機構，以及筆記本用戶沒有辦法，必須交之外，個人用戶願意給微軟掏錢的，幾乎寥寥無幾，比從沙漠中找到一滴水還難。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某寶上十塊錢，五塊錢一個的所謂正版系統激活碼，序列號，秘鑰的並不是正版的。
如此一來，就造成華夏對於微軟營收的貢獻，極其的低，低的令人髮指。
華夏市場佔據微軟總營收的份額，常年徘徊在1%左右，最高不超過2%，最低的時候就只有0.78%，比大國中，最爛的印度都要爛，簡直能跟一些亞非拉人口不過千萬的小國相提並論了。
根據微軟披露的年報數據，六個華夏用戶才能抵得上一個印度用戶所能給微軟帶來的營收。
雖然比爾蓋茨並不相信方辰所說的，但聽了之後，還是得到了一些靈魂的安慰。
飯也吃了，酒也喝了，生意也談了，便宜也佔了，方辰就告辭回酒店。
本來，比爾蓋茨是想要讓方辰直接住在他家裡的，但經過今天晚上這一出之後，他覺得還是算了，有方辰這麼個人睡在自己的家裡，那他真是連睡覺也睡不安穩，需要睜着一隻眼才行。
方辰則是怕隔牆有耳。
比爾蓋茨是出了名的科技控，在全世界智能家居還沒影的時候，就花費巨資給自己家改造成了電腦可以控制室內溫度、溼度、氣氛、照明的智能豪宅。
而做成這樣，毫無疑問是需要大量傳感器的，那麼再安裝一些攝像頭，也在情理之中了。
並且最重要的是，爲了這個豪宅，比爾蓋茨花費了七年時間和六千多萬美元。
既然能決心下這麼大的功夫，就意味着比爾蓋茨說不定早早就有想法，甚至開始了初步的實施。
他可不想，時刻在比爾蓋茨的監控中。
一想到自己，睡覺，上廁所，都會落到比爾蓋茨的眼中，方辰就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到了西雅圖的希爾頓大酒店，讓韓光這些克格勃出身的保鏢，檢查了一下房間內的情況，確保安全無誤了，吳茂才終於憋不住了，開口問道：“九爺，這WPS您就真賣給了比爾蓋茨這外國佬啊，您不賣不行嗎？”
說完這話，吳茂才滿是不解的看着方辰，而慧明等人也豎起了耳朵，一臉的好奇。
活脫脫一副吃瓜羣衆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