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原本還想和張建平好好談談,可是聽到他又說起這些話,當時心裡就不高興了,臉上也表露出來。
“咱們倆結婚的時候,也沒有通過信,離婚之後我覺得就更沒有必要再寫信。”李秀英心裡不快,譏諷回去,“再說咱們倆也不算是夫妻,當初你爸跟本就沒有給咱們倆領結婚證,到不是我去辦離婚,還一直被瞞着。”
“這事我聽王偉說了,先前我還不信,可是我想着你不是說謊的人,這事一定是我爸忘記了,過後我會寫信問他,這事是我們張家對不住你。”張建平先是認錯,“不過這樣到也算是好事,你也不算是離婚。”
“是啊,現在除了這樣想,也只能這樣想。”李秀英語氣帶着嘲諷。
走在前面的張建平步子就是微微一頓,卻沒有再接這個話,他心裡也明白,自己的那個爸當初也不太同意他娶李秀英的,覺得沒有文化長的也不好,可又捨不得當初給李家花的那些錢。
而他畢竟是在部隊裡面,又升到了連長,做兒子怎麼可能不明白做父母的心情呢,只是那個時候美齡與他提出分手,又寫信希望他好好考慮一下與李秀英的婚事,他這才應下。
而他卻怎麼也沒有想到父親會瞞着大家沒有領結婚證,這事縱然是父親做的錯,可是父親也是爲了他,他不能去怨父親,也不能指責父親。
到了飯館,張建平找了靠窗的位置,在裡面的角落,這樣即便是有人進來也不會注意到他們,張建平點了個紅燒肉,還點了條魚,李秀英也沒有說話,等老闆走了,兩個人之間這樣沉默氣氛就有些尷尬。
“秀英,我是不是說的話讓你不高興了?”張建業感覺出來了。
“建平,其實我並不想出來,是王營長和首長讓我出來和你談談,我想着那就談談吧。你也看到了,咱們倆從一開始就沒有結婚,只是走了一個形式,這一年多來咱們倆一直分開兩地,真正接觸也就是我去部隊尋你離婚。所以說起來,咱們倆之間也真的沒有什麼,讓咱們倆談我還真不知道要談些什麼。可是在這裡遇到了,總要見面說一說。”李秀英對他抿脣笑了笑。
張建平點點頭,“秀英,你的想法我明白。現在知道你很好我就放心了,你不想讓家裡人知道你在這,我也不會告訴他們。”
明明只是普通的話,也沒有什麼,張建平卻覺得心口悶悶的。
甚至不想再談這些,不想去一次次認證他與眼前的這個人如此的疏遠,“我從美齡的信裡聽說村裡的人並沒有人說什麼,你要是想家了也可以抽空回去看看。要是有什麼事情就讓王偉給我打電話,或者直接找王偉就行,等走的時候我會告訴他一聲。”
“不用,我在這裡也沒有什麼事,更不用讓人照顧。”李秀英不想與張建平再扯上關係,“你能幫我不告訴家裡人在哪,我就已經很滿足了,我在這裡供吃供住,每個月還有工資,所以什麼也不缺。”
“秀英,你爲什麼總要拒絕我呢?”
“我只是不需要,並不是拒絕你,同樣別人要是這樣我也會說同樣的話。”李秀英坦然的對他一笑。
張建平卻覺得無力,就像一拳頭打在棉花上,渾身的力氣使不出來,卻憋的自己心口難受,兩個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裡。
因爲是過年,飯館裡也沒有什麼只,他們是第一波來的客人,兩人沉默的這功夫,到是又來了一對男女,李秀英是坐在發暗的角落裡,身上的大衣也沒有脫,還是背對着門,是聽到有人進來才本能的回頭看一眼,待看到對方之後,馬上就回過頭來。
“你認識?”張建平看到她的舉動之後,擡眼往進來的兩人身上看,目光落在了男子的身上,是個小青年,燙着捲髮,喇叭褲,現在很時尚的打扮。
可是這樣的裝扮,也多是那些社會上混着的小青年,衆人對他們的評價並不是太好。
“那女的也在大院裡做保姆。”李秀英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解釋道。
張建平點頭,收回目光同時也鬆了口氣,只要不是秀英認識那個小青年就行,可馬上就又疑惑起來,既然是這樣,又爲什麼一副怕被看到的樣子?
張建平心裡好奇,卻也沒有在問,那邊老闆聽到動靜也出來了,兩個人也是點了紅燒肉和糖醋魚,點過菜兩個就說起話來,聲音不低,也沒有怕別人聽到。
張建平也很好奇李秀英對兩人的態度,等紅燒肉上來後就點了一盤的饅頭,和李秀英一邊默默的吃飯,一邊的聽着那兩個人的對話。
“你什麼時候帶我見你家人?總不能這樣偷偷摸摸的。”小青年顯然很不滿。
陸霞卻很淡定,“我家不允許我談社會上的對象,我得讓他們同意了再帶你見他們,不然你一露面,咱們倆的事就完了,你要是不想處了,那就算了。”
“你這不是緊張你嗎?你怎麼還生氣了?算了算了,那就聽你的,再等等。”小青年忙認錯。
“這事你別急,也別到大院這邊來,我怕你來的頻了,會引人注意的,我家人要是知道了,一定不會再讓我出去。”陸霞細心的叮囑他。
“好,聽你的,你說什麼就是什麼,那一會兒吃完飯看電影去吧。”
“不行,我還要去親戚家取東西,你也回家吧。”陸霞一口回決掉。
小青年顯然不滿意,“你怎麼什麼都不行?見你一次不容易,出來了也要馬上回去,也不知道你家爲什麼看的那麼嚴。”
“你還要不要吃飯了?要是不吃我就走了。”陸霞也不高興了。
小青年馬上又開始賠禮道歉。
張建平在這邊聽的眉頭直擰,壓低聲問尋問,“這看着不像保姆啊。”
李秀英只淡淡一笑,也沒有多說,心裡到是佩服陸霞這麼年輕,還愛腦子,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能瞞到今天的,又把人帶進大院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