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搖了搖頭。
李秀英不知道他的意思是不知道情況,還是小寶病的不重。
“王念在信裡只說是摔了一下,孩子就是吐血,到醫院看了只說是傷到了內臟要好好的養着,在醫院裡打着針呢,其他的什麼了沒有說,她越是這樣不說,我越覺得這裡面有事,只是我現在忙也抽不出時間回去。”
李秀英回道,“那把地址給我我去。”
“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就等着我有空咱們倆個一起回去吧。”王偉聽到媳婦不猶豫的就開了口,心裡自然是高興的。
媳婦處處爲他着想,把他的家人當成了家人,這是心跟他在一起呢。
李秀英搖了搖頭,“爸媽來這邊我看得出來他們是老實人,可在這邊呆的那些天,他們一句小寶生病的事也沒有提,他們突然之間過來找你,一定也是爲了小寶病的事,要不是我在給他們的東西里面塞了錢,小寶的病怎麼辦?”
這也是王偉想到的,他沒有說,就是不想讓媳婦跟着在擔心,媳婦現在說出了來,他的眉頭往中間就又攏了幾分。
“等到部隊那邊把家裡安頓好了,我就過去看看,你也說你沒有時間,孩子在那邊生病了可等不了,我去幫小忙,起碼錢不夠了可以給他們送點錢。”說到這,李秀英眼睛一亮,“有了,咱們可以打錢回去,我回去把錢給他們,他們也不一定會收下,爸媽又是那樣的人,不如就把錢打回去。”
王偉點了點頭,“這樣也行,到時把錢打回去,就說是借給王念用的,爸媽也不會給咱們打回來。”
事情解決了,兩個人面上都露了出笑容來。
李秀英也察覺到王偉說起老家的那個妹妹時,卻從來都沒有提起過妹夫,這讓李秀英挺奇怪的,不過她也沒有好奇的去問,王偉不提裡面就一定有不提的原因,日後總會知道真相,也不急於現在這一時。
兩個人去趕車了,張建平也回到了家裡。
李美齡看到他回來,還關心道,“團裡現在忙嗎?八一過節還發了福利,讓人送咱們家裡來了呢。”
這幾天張建平出去都是說去了團裡,沒有說去大院,也是因爲他被‘休假’的事他沒有告訴李美齡,怕她在月子裡跟着一起擔心,如今的心態不同了,在大院裡聽說了那些事情之後,張建平也沒有了顧忌。
掃了一眼往他這裡偷偷看的弟妹,被他抓到她在偷看,馬上就轉開視線了,張建平突然就覺得可悲,他也太心大了,家裡出了事他怎麼就沒有發現家裡的人的舉動中透着小心翼翼呢。
就像剛剛偷着看他的弟妹,還有天天話多又滿是指責的丈母孃也沒有了那些毛病,這一切一切都表露着不同尋常,可他就是沒有察覺到。
“怎麼了?”李美齡見他沉默,又問道。
“沒事。”張建平回了一句,卻是轉頭問向了丈母孃,“媽,我有事要問你。”
張建平突然發問,把屋裡的三個女人都嚇了一跳,不過夏如金嚇過之後,馬上就又興奮起來,她早就等着看熱鬧了,只是一直也沒有膽子和這個大伯哥說,現在看樣子這大伯哥是知道了,她哪能不興奮,在城裡的這些日子,她可是被王翠花支使着一直幹活,也沒有好臉色,這娘倆還總在一起偷偷的說話,夏如金也就是看在李美齡生了個女孩,現在張家只有自己生的是兒子,纔沒有和李美齡計較,那是因爲知道將來在張家能直起腰板來的只有她。
不過這心裡憋着勁呢,現在有熱鬧看,夏如金自然是高興的。
王翠花卻是一僵,“建平,你有啥事啊?”
李美齡也緊盯着張建平,這幾天她就一直提心吊膽的,就怕張建平在團裡聽說這些事,不過每天張建平回來都沒有什麼事,她放下了心可第二天看着他出去,心就又提了起來。
她不知道這樣的日子要過到哪天,現在突然之間見張建平找自己的母親說話,李美齡不但沒有害怕,甚至有種輕鬆解脫的感覺。
“媽,你在醫院鬧事和說秀英的那些話是真的吧?”張建平沒有繞彎子,就直接問了。
王翠花心虛,“建平,當時那死丫頭詛咒美齡,我能不生氣嗎?就罵了一句也沒有多想,過後我也知道這事罵的不好聽。”
“那在醫院鬧事呢?”
王翠花前一件事情就這麼簡單的過去了,也有了底氣,“醫院裡檢查說美齡懷的是男孩,結果生出個女孩來,要不是他們查錯了,美齡又怎麼可能對外說是男孩,結果生了個女孩出來讓人笑話呢,這就是醫院的錯,我讓醫院給個說法,你說我這樣做有錯嗎?”
屋裡除了王翠花說話的聲音,便沒有別的動靜,這樣的靜卻是讓王翠花的心不安。
“媽,我給你定明天的票,你回村裡吧,弟妹也跟着一起回去。以後不要再過來了,你要是想美齡,我就讓美齡回老家看你去。”張建平並沒有發怒,也沒有指責她,而是把自己的決定說了出來。
王翠花先是一愣,不過馬上就火了,“建平,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美齡是我閨女,我到自己的閨女家裡來怎麼了?我們這還沒有老還沒有讓你們養老呢,你這就不讓人上門了,你別忘記了你是個軍人,你不孝敬老人,你們部隊也不同意。”
“不是我不孝,我是怕自己在孝敬下你去,自己這一輩子就毀掉了。”張建平不客氣的反駁回去,陰鷙的看過去,“媽,你來一次到這邊鬧一次,你知道我現在被停職了嗎?你真以爲這幾天我出去是去了團裡嗎?我從學校畢業回來,沒被安排職務,就停職了,你還想讓我怎麼樣?你還想怎麼害我?我到底欠了你什麼?我現在後悔,後悔自己當初不該供美齡上大學,這樣就不會招惹你們家,就不會害得自己現在這樣,你現在只恨我自己,我不恨你們,這樣還不夠嗎?”
明明就是這麼平常的話,卻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刺進了李美齡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