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英心裡腹誹,這樣尷尬的問題卻不敢直接問出來。
又不知道要怎麼接話,左右想了說和不說都尷尬,最後乾脆就不吭聲。
王偉似渾然不覺,繼續道,“這幾天你有什麼就直接讓他們去做,就把你自己當成是我就行,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這人。
越說越不着邊了。
李秀英擡起頭來瞪他,“我就是來看你,能有什麼事。”
李秀英總覺得王營長是故意的,可對上他認真的眸子,又覺得多想了,不由得氣悶。
她卻渾然不知她這一瞪看在對方的眼裡,那就是嬌嗔,別有一番風情。
王偉忙斂回眸子,生怕再看下去,真忍不住將這小女人摟在懷裡,“建平那邊已經回了學校,他們領了結婚證,你妹妹還在老家,他是營長,可以申請家屬隨軍了。”
李秀英對那邊的事情不感興趣,淡淡的應了一聲,這纔想起她來時要讓王營長幫忙的事,就起身去隔壁牀,在王偉狐疑的注視下,她從包袱裡把那個新學生時代的容霜拿了出來,轉身走回牀邊放到王偉的身旁。
“這是張建平給我的,你找機會給他吧。”李秀英便又把那天的事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王偉聽了就知道這張建平是心裡還沒有放下眼前的小女人,既然這樣,趁着眼前的機會,他也該給張建平上點眼藥纔是,“建平現在是你妹夫,他送你這個讓你妹妹知道不好吧?”
“誰知道他想做什麼。”李秀英也很不滿張建平的舉動,“我那個妹妹原本就是個不吃虧的,要知道這事還不知道要怎麼折騰呢,他這是給我找事做呢。”
偏她又不想面對張建平,也和他沒有什麼好說的,這人要是真能聽進她說的話,上次在她住處時她說的那些話,他也不該再做出送東西這件事情來。
既然說不通,李秀英也不想說,更不想見人。
王偉皺着眉頭幫她分析,“建平這事想的不周到,到時我把東西偷偷的給他,再告訴他不要讓你妹妹知道,以後這樣的事也讓他不要做,雖然沒有什麼事,可傳出去也讓人誤會多想,你覺得這樣做怎麼樣?”
這些話也正是李秀英心中所想,她點點頭,“我和他也說不通,到時麻煩你和他說一聲吧。”
通過外人傳話,也算是讓張建平沒了面子,而張建平又是愛面子的人,總該不會再做這種事情了吧?
到時也不知道張建平會不會怪王營長多事。
王營長一直幫她照顧她,現在她卻是利用王營長,李秀英的心裡也有些不舒服,“要不還是算了,你就把東西放到部隊,等他畢業回來只說是門衛那裡接到的吧。”
這樣也就把王營長摘了出來。
王偉明白她的擔心,若他真是怕傷了兄弟之間的感情,哪裡會打眼前小女人的主意,既然已經做了選擇,也該是時候和張建平那邊把話說開了,這也是個機會,正好也讓張建平不要再做別的心思,也算是一舉兩得。
心裡盤算的這些,王偉自然不會說出來,“好。”
只隨口應着。
李秀英相信他的爲人,哪裡知道王營長在敷衍她,眼見着到了吃晚飯的時候,李秀英拿着飯盒去打飯,從食堂回來,剛進了跨院,就看到黃醫生與一個女的結伴往走在前面,兩人在說話也沒有注意到她,可是從後面進來,李秀英卻認出來了,與黃醫生在一起的正是孫豔紅。
跑到這裡都遇到了,李秀英覺得她和孫豔紅太有緣分了。
可是隻要一扯到王營長,這也就成了孽緣。
畢竟在孫豔紅一直在誤會她與王營長的關係。
想一這,真着孫豔紅沒有注意到,李秀英忙躲了出去,站在角落裡,才又開始擔心黃醫生會不會把她來探望王營長的事告訴孫豔紅。
不過轉念又疑惑起來,孫豔紅到這裡來做什麼,探望王營長?
可他們不是分手了嗎?
那就是看別人了?
如果是這樣,她也就沒有躲開的必要,只要她回到病房,就不會遇到孫豔紅。
李秀英掙扎了再三,最後還是決定先悄悄的往病房那裡走,也不知道孫豔紅什麼時候走,她總不能一直站在外面守着,長時間不回去王營長那邊又不知道怎麼回事,萬一尋出來怎麼辦?
李秀英一路小心的進了院子,又四下裡打量沒有人,這才大步的進了走廊,又快步的往裡面的病房走去,眼看着就要到門口了,待看到緊緊關着的病房門,李秀英停了下來。
她可記得走的時候門是微開着的,這樣也方便有什麼事王營長叫人護士那邊能聽到。
眼前是門關的緊緊的,要麼是有人路過將門帶上,要麼就是有人進去了,孫豔紅的身影在腦海裡閃過,李秀英放輕了腳步,耳朵慢慢的貼在了門上。
聽了半響,裡面靜悄悄的,讓李秀英開始懷疑她想的太多了,正當要起身推開門的時候,裡面女子隱隱的說話聲也傳了出來,“聽說你做了手術,正好路過,就來看看你。”
“你這樣做會讓人誤會。”
“你放心,要是李秀英誤會,我會和她解釋。”
“不必,這也與你無關,你有事就去忙吧。”王偉的聲音透着疏離。
李秀英聽了兩人的對話,心卻是一沉,她就知道孫豔紅是誤會了,只是王營長怎麼不正好借這個機會解釋一下呢?
這樣不解釋豈不是讓孫豔紅繼續誤會下去?
偏她又不能衝進去解釋,就王營長現在這樣的態度,她衝進去解釋,孫豔紅也不會相信。
裡面再沒有交談的聲音,李秀英生怕孫豔紅出來撞到,也不敢再偷聽下去,忙往前面的病房走去,前面就是走廊的盡頭,有一個小角門能到院子裡。
一口氣走到了院子裡,又往牆旁的大樹後靠穩身子,李秀英這才深呼口氣,她這明明沒有什麼事,偏要像做賊一樣,心中的火氣不由得慢慢升高,她憑什麼要躲?
對,她沒有必要躲。
躲在樹後的身子,下一秒已經挺直了腰板走了出來,原來折回的往病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