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天冷,對李秀英來說最幸福的也就是坐在熱炕上吃水餃,王爲光和董浩吃的肚子都脹了起來,直說以後晚上都要在這吃,還一直嚷嚷着說要公費吃。
李秀英笑了,到沒有拒絕,總不能讓他們兩個在這裡白吃。
事情就這樣定了下來,只不過董浩沒有在這邊吃幾天,貸款卡車的款批了下來,王爲光和董浩挑了卡車,還安排董浩去學車,這樣一來,董浩來這邊少了,王爲光做爲唯一的男的,就天天往這邊跑。
轉眼到了去城裡取衣服的日子,李秀英就把取衣服的票給了王爲光讓他來的時候順路幫取回來,到腿肚的尼子大衣很佔地方,王爲光把衣服取回來放在炕上的時候也鬆了口氣。
“衣服我看了一下,做的沒毛病,你們倆也試試。”王爲光往炕上一坐,也沒有出去,“現在有成品衣服的樣子更好,怎麼不買那個?”
“你以爲都像你那麼有錢。”在一起久了,李秀英說話也就放得開了。
王爲光笑了,“既然你們倆這麼說,眼看着也過年了,到時等年底分紅,我給你們倆一人買一身衣服,這樣叫行了吧?也省着你仇富。”
李秀英笑了,只當他是在開玩笑,“行啊,那我們倆可就先謝你了,不過咱們這又是買機器又是買車的,年底呆沒有錢分紅出來,看來我們倆這衣服要等了。”
“你這是怕我我不賣吧?”王爲光笑着打量着她穿在身上的黑色大衣,點點頭,“你放心,到時沒有分紅也買。”
眼裡同時也閃過一抹驚豔。
明明是一件很普通款式的黑色尼大衣,可穿在她的身上,那盈盈一握的小腰越發的纖細好看,原本一直被隱藏的樣貌也突顯出來。
王爲光緊了緊眉頭。
李秀英正好看到了,“不妥?”
她還轉了一圈讓他看。
陳燦把做的紅色尼子大衣也穿上了,聽李秀英說,就看過去,打量了一下,“好看,穿着比那些成品衣服好。”
李秀英就又疑惑的看王爲光,王爲光笑道,“好看。”
李秀英不信,“你看看可皺眉了。”
“你在乎別人的看法?”王爲光反問。
李秀英一頓,隨後笑了,“算你厲害。”
便也不在問他,只去看陳燦,眼睛就是一亮,“我就知道這紅色配你,看看整個人都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陳燦的臉一紅,也有些拘謹,“這樣是不是太紅了,那天可是黃喜梅結婚。”
“誰說只能新娘子穿紅衣服?”李秀英堅定道,“等那天就穿這件去,現在流行鮮豔顏色的衣服。”
陳燦也喜歡這件衣服,她以前的衣服都是別人給的舊衣服,要麼就是撿自己媽以前的衣服,哪裡做過新衣服,當時挑布料的時候她一眼就看上了這紅色的,沒有想到最後還是給自己做衣服,她怎麼能不喜歡呢。
只是她一向膽心,現在經李秀英這麼一勸,這才放下心來。
王爲光在一旁看了半天,卻覺得李秀英更適合這件紅色的,想來一定是讓着陳燦,這才自己選了件黑色的,把這件心記在了心上,更也沒有在多說。
轉眼就到了十八號,黃喜梅的婚禮在軍屬大院那邊擺席,這邊黃喜梅又沒有朋友,原是說好了讓陳燦做伴娘的,結果肖家那邊不同意,肖燕直接在醫院裡給找了一個小護士。
李秀英還怕陳燦多想,勸了幾句見陳燦並沒有往心裡去才放心,兩個往團部那邊走的時候,心裡其實也有着擔心,這伴娘的事肖家反對,可見對她們的意見有多大,等到了那邊還不知道會怎麼樣呢。
隨軍家屬住的是一排排的平房,一家一間半,半間是廚房,一間屋子,東北這邊冬天冷,所以屋裡就是一鋪大炕,有兩口紅色的大櫃子,上面掛了兩個一米二的照人鏡子,櫃子上面擺着茶盤,裡面是暖水瓶和四個玻璃杯,玻璃杯上面印的紅色喜字和鴛鴦。
現在家家結婚,都會有這些東西。
炕上鋪着李秀英和陳燦幫着做的被子,紅色的緞面,白色的裡,包着一尺寬的被頭,黃喜梅是新娘子,就會在上面,她身邊是紅色漆的洗臉盆,裡面是香皂和香皂盒,還有兩個巴掌大的圓鏡子。
屋裡也沒有幾個人,多是左右住的家屬,黃喜梅看到誰話都多,李秀英和陳燦進來的時候,黃喜梅正和人說的熱鬧呢,見了兩個人就更高興了,招手讓兩個人坐在炕上。
在炕上圍着的家屬看到是女方來的人,都說去外面幫忙,就避開了。
李秀英和陳燦坐下來,李秀英掏了十塊錢塞到黃喜梅手裡,“這是我和陳燦的禮金。”
一人五塊錢,現在結婚隨五塊錢也不少了。
黃喜梅直接就收了,“我也不和你倆客氣,等你倆結婚了,到時我也得隨回去。”
看吧。
這話也就她才能直白的說出來。
三個人這還沒等說話,外面肖燕進來了,身邊還有孫豔紅。
看到孫豔紅在,李秀英很意外。
肖燕臉色不好,嫌棄的在李秀英和陳燦的身上掃了一眼,“今天妹夫這邊招待的都是部隊家屬和戰友,只排了五桌,可能坐不下。”
明顯是在趕人。
陳燦咬了咬脣,換成她怕是聽了這話馬上就要走了,見李秀英沒動,她尋視的看過去。
李秀英當然不會動,她是來喝黃喜梅的喜酒的,跟肖燕有什麼關係,又不是她結婚。
“那就把飯菜給我們端來一份就行,我們在炕上吃。”黃喜梅跟本就沒有聽出來。
她這麼一開口,卻是幫着外人打肖燕的臉了。
肖燕知道她是棒槌腦子,跟本看不出來什麼,也不是故意幫別人的,可就是忍不住的生氣,“你今天結婚,可不能因爲外人和妹夫鬧不高興。”
言外之意,李秀英她們要是不走,到時可就要影響黃喜梅夫妻感情了。
黃喜梅當場就聲音提高了,“哪有結婚還要趕隨禮的人走的,你把高鐵柱叫進來,我和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