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對音樂感興趣，還是可以繼續選擇別的路，就比如孟寒，她原本是指揮，後來因爲身體的原因選擇了視唱練耳，依然培養出了大批的優秀學生，劉婷婷你也可以的，回去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喜歡什麼，明年還是有很多專業等着你的!”
張郎拍拍她的肩膀，從兜裡掏出一張名片。
“這是我的聯繫方式，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忙，可以打電話給我。”
小樂看着眼前這一幕，彷彿看到了前世的。
可是她比婷婷還要慘，她手壞了得到的只是爸爸的咆哮，王秀薇的冷嘲熱諷，沒人爲她指明未來方向，那一段她過的多痛苦，她簡直不敢回想。
而婷婷的性格本來就內向，就連那麼堅強的小樂都差點活不下去，真不知道婷婷會怎樣。
從學校出來，大家心裡都很沉重。
孟寒將他們送到門口，停下來對婷婷說。
“我知道這些話現在對你說有些殘酷，但我還是要說，婷婷，今天的事你可以一蹶不振，但你也可以當成這是老天給你的第二次選擇。我一直覺得你不適合小提琴，小提琴不可能永遠獨奏，只要進入樂團就要面對與人的溝通，你的性格註定了你在小提琴這條路上，不會太遠。”
“老師，你別說了。”小樂覺得孟寒太殘忍。
“你讓我說完！她現在一時接受不了，也許會鬧脾氣傷心哭鼻子，但我寧願現在刺激她也不願意她一輩子就這樣毀了！”
於百順拉過小樂，他認可孟寒，有時候下猛藥也未嘗不是好事。
“你哥曾經讓我教你基本功。我拒絕了，不是因爲你不好，而是你的性格不適合我，太軟弱，但是我現在寧願相信你是堅強的！婷婷，放棄小提琴對你來說也許會痛苦一時，但真正當你走入樂團。面對着複雜的關係和逃脫不掉的體制。你能做到跟小樂一樣頑強抗爭嗎？”
“我......”婷婷搖頭，她現在很亂，孟寒的話她都記住了。但是裡面的意思她現在還參不透。
“你哥把你保護的太好了，你就在他製造的無菌室裡成長，可是總有一天你要走出去，外面的世界沒你想的那麼幹淨。樂團裡面殘酷的競爭是你難以想象的，爲了第一小提琴這個位置。多少人陰謀陽謀，你的實力非常好，但是真到了那一天，你不會快樂！”
孟寒看了小樂一眼。倒是這傢伙，跟打不死的小強一樣堅強，完全有力壓羣芳獨佔鰲頭的實力。
“可是我真的喜歡古典樂。我不想就這麼放棄，我哥哥培養了我這麼多年。我，我......”
“我特別恨你哥的就是這個！他是學小提琴的就讓你也學，可是根本沒考慮到你的實際情況！”劉庭那個犢子就是太大男子主義，什麼東西都喜歡自己一個人扛。
“手壞了，不能拉琴，但是張副校長的話你都沒聽進去嗎？喜歡古典樂可以有很多工作可以選擇，你可以當老師，也可以做一些樂譜的整理，甚至如果你喜歡交響樂團，總有些別的職位不需要手部精細動作！”
“可是，我們這麼多年苦心練琴到底是爲什麼！”小樂哭着問，她理解婷婷，這些人說的輕鬆，可是把一個人的一切都抹殺，對她們來說這是多難的事！
“難道你就爲了那個結果而練琴？過程你享受到了沒有？音樂帶給你們的快樂，或者是憂傷，會因爲手殘而消失？”
小樂一下愣住了，突然又覺得很難過，爲什麼，前世在她最難過的時候，沒有像孟寒一樣的人來鼓勵她。
如果當時有人能拉她一把，那該多好！
“我知道我現在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苦痛難過會伴隨你很長時間，但是我相信，我會看到你的振作！”孟寒從脖子上解下一條鏈子，戴在了婷婷脖子上。
“這是我從指揮台上退下來時，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送給我的，他的精神一直支撐着我這麼多年，現在我把它轉送給你，希望有一天，你能帶着它出現在屬於你的領域大放異彩！”
那是一條很普通的鏈子，做的很粗糙，藏銀色的音符反射着幽幽的光，長時間的佩戴摩擦的發亮。
“還有你，陳小樂，感同身受很好，但也注意情緒！我希望你能陪着婷婷共度難關，困難總是層出不窮，但是再困難也會有解決的辦法！別讓我看見你跟着她一起哭！”
這次的事，對兩個孩子都是考驗，婷婷要突破自己心裡障礙，接受現實尋求出路，而陳小樂，也將在陪伴中學會領袖的風範。
一個好的指揮，那就是整個樂團的主心骨，當成員出現了問題指揮總要想到辦法解決安撫，控場要用盡各種智慧，而不是抱在一起哭.
孟寒的話讓小樂受益匪淺，她點頭。
“離開學還有一個月時間，這期間你要練琴準備比賽，也要保護婷婷，她要是少跟頭髮絲別怪我跟你翻臉！”
附中三試過後會給學生一個月的時間，一來是爲了辦理轉學的手續，二來就是爲了絃樂比賽錯開時間。
幾個人正說着話告別，突然，小樂發現王秀薇頭上貼着創可貼獨自走來，童童沒跟她在一起。
“呦，這不是小樂嗎，還有孟老師！”她假惺惺的看了眼婷婷，“你不是我家童童的好盆友嗎，你叫什麼來着，哦，婷婷，婷婷是吧？”
麻痹，這娘們還敢出現！小樂看見她就氣瘋了。
“王秀薇，你還敢來!”
“我什麼都沒做，爲什麼不敢來，這地方是你家開的？”
“婷婷的手，你敢說不是你？”
“啊？她的手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可別嚇我！”王秀薇拍拍胸口，這副囂張的樣子連孟寒和於百順都受不了。
“她在你上班的地方做的縫合。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我不相信會這麼巧，難道不是爲了那個名額？你對天發誓！”
“哎呦，陳小樂你說話注意點！醫學這東西啊，充滿了未知，醫生做手術也不敢保證百分百啊，那手裡留點殘餘物什麼的不是太正常了？有證據你就告我去啊！沒錯。我是在那家醫院上班。可是誰看見我對她下手了？”
“你，你不要臉！”氣死了！
“她手本來就是被玻璃劃傷的，你就是告也沒處告去。也許一開始就有碎片，只不過跑到手腕什麼的看不見，第二次縫以後碎片就挪位置了，也不是沒有可能啊。就算告你都告不贏！哦，向她這樣的情況。我們醫院出於人道主義，也許賠個千八百的，反正手又沒殘廢，該吃該喝的一點也不耽誤！”
王秀薇是被小樂揍的太難受了。這會是特意痛打落水狗的。
就是她做的又如何？這樣的事，告都告不贏，她王秀薇永遠是大贏家！
“我特麼打死你！”小樂甩開於百順就要衝她撲過來。
“哎呦。忘了動手被扣分了？哈哈，好好的a班不待。非得打架讓人趕到b班，我這打捱的太值了，哈哈，你繼續打啊，打啊，打到退學，我也是值得的！”
臥槽，這囂張程度！
小樂深吸一口氣，扭頭問孟寒，“出校門了嗎？”
“向前一步走。”孟寒也活動手腕了。
王秀薇看她們這樣子有些怕了，“你們，你們想幹什麼？”
“幹什麼？揍你！”小樂抄起地上的板磚就奔王秀薇過去了，孟寒甚至把高跟鞋都脫下來了。
麻痹的，人渣不除何以平天下！
張郎下班了，開着車從學校出來，就見着小樂孟寒瘋了似得追個女人，那女人鞋都跑掉了。
“這幹什麼呢？”
“校長，救命啊，她們要殺了我！”王秀薇猶如見到救星。
張郎一看是她，趕緊把車門鎖好。
“孟寒，這是校門口，你注意一下！還有陳小樂，分沒被扣夠是吧！”
“聽見沒！”王秀薇來勁了，嘚瑟的叉腰。
“學校邊上有條小衚衕，那裡沒人，你們去那邊！還有孟寒，你悠着點，別把人打死了。”
什麼？王秀薇傻眼了，這是副校長應該說的話嗎？
“我會告你們，我看誰打我！”
“告誰啊，誰看見了？”張郎蔑視的看了她一眼，一踩油門走了。
人渣，人見得以誅之！
小樂和孟寒一左一右包圍王秀薇，扯着她的胳膊，不顧她的鬼哭狼嚎拽到小衚衕區了。
於百順點了一根菸，他是男人手重，雖然也想虐渣子，但是他一出手容易把人打壞。
還是守着情緒不穩定的婷婷吧。
“她爲什麼要害我的手，爲什麼？”婷婷喃喃自語，她只跟王秀薇見過幾次，話都沒說過幾句，爲什麼她要毀自己一生？
“就像你嫂子說的，這世界上的陰暗你難以想象，有的人爲了自己的利益不惜踩着別人的屍體往上爬。”於百順深吸一口煙。
其實，他前世爲了賺錢，也不是什麼好貨色，但沒像王秀薇這樣缺德，趕盡殺絕。
“我覺得你嫂子說的很對，除了小提琴，你可以做的事非常多。想開點！”
孟寒對劉婷婷說的，正是他想對前世的小樂說的，可是那時候倆人並沒有相識，他找到她的時候她的心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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