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洲電視臺在幾個龍頭節目的帶領下已經逐漸走上正軌了。沈正輝對於電視臺的干涉正在逐漸減少,一方面是因爲他要把精力投入到電影製作這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出於培養一個完全獨立的電視臺運營團隊的考慮。眼下這個亞洲電視臺的高層,基本上還是內地的勢力、原來亞視的力量,以及從日本過來的一部分精銳的集合,要磨合好,也需要時間,固然沈正輝本人可以更好地充當一個最高領導人的角色,但是如果真的天天都把心思花在這上面,他也會覺得累,不如藉着這個機會,讓各方面通過自己眼下這個機會展現出自己的能力來,讓整個運營團隊充分地磨合,畢竟幾方面勢力都在,這種放權,反而是一種好事,這意味着他隨時都有可能瞭解情況,重新介入電視臺。
當然,即使不怎麼幹涉電視臺的運營,這並不代表沈正輝就對電視臺的情況真的不聞不問,除了各個臺長、副臺長的日常郵件彙報之外,他還通過種種渠道直接瞭解電視臺的運營情況。王斌雖然來到了劇組,但是王軍還是亞視,除此之外,劉天王作爲沈正輝的合作者,也是沈正輝瞭解電視臺情況的一個得力人選。
在《亞洲好聲音》開播之後,劉天王赫然之間發現自己居然是四個導師中間最弱勢的一人。大陸的劉教授專業素養遠遠超過了一般流行歌手,雖然樣貌不怎麼養眼,但是即使是挑剔的香港觀衆在認真看了《亞洲好聲音》之後,也不得不承認劉教授不愧是教授,在專業技能上確實厲害。相比較而言,港臺歌手就只有和他比情懷了。
同時小天王周深受青少年的喜愛。有一堆腦殘粉,中島阿姨著作等身,八九十年代的港臺歌手基本上都是翻唱她的歌混飯吃,她本人就是榮耀本身,相比較而言,劉天王在唱歌方面不得不屈居最後。如果不是靠着自己各方面的能力都不錯的影響力,在節目裡面,劉天王真不知道該如何表現了。特別是幾大導師示範的場景,劉天王覺得自己天生就矮了一截,本來他覺得自己應該是超過周小天王的,但是現場周天王的腦殘粉表現實在是太兇猛了,硬生生地製造出來周天王的主場氣氛,於是劉天王在給沈正輝的電話裡面也真真假假地抱怨了幾句,說自己下一次就不想當導師了。
“除非你自己不當。不然的話,這個位置我一直留給你。”沈正輝這樣回答道,“你是香港的代表嘛!”
“香港厲害的代表多着呢!”劉天王笑嘻嘻地說道,坊間普遍的議論什麼的,他其實不太放在心上,不知道有多少人酸他這個導師的位置,“不過再做下去,我也覺得沒有什麼意思了。”
劉天王大概還想繼續在電影業大展拳腳。在雙週一成相繼離開香港影壇之後,他和樑影帝逐漸成爲香港電影的扛鼎人物。不拍電影是不可能的。當然,劉天王主動打電話,絕對不是要提自己下一季節目不想當導師了,“我們投資的那個《瘋狂的石頭》那部電影就要上映了,你有沒有興趣去給年輕的導演站站臺。”
“《瘋狂的石頭》?”
“對,就是那個亞洲星計劃。”劉天王主動說道,“那個導演還是你介紹的,你忘了嗎?”
“我記得那個導演很有才華,”沈正輝歪了歪腦袋,“和我一樣是七零後對吧。”
“是啊。在你面前,我們六零後都老了,壓力太大了。”劉天王開玩笑道。
“做好宣傳吧,我估計這部電影會給你一個票房驚喜。”沈正輝回答道,“我就不去了,去了喧賓奪主,我也不耐煩這個時候被人追問我的新片怎麼怎麼樣。”
“那麼你的新片怎麼樣啊?這麼大的製作,傑克成和杰特李都沒有參演過這麼大的製作。”劉天王問道。
“後期製作時間太長了,”沈正輝嘆了一口氣,“明年的夏天能夠上映吧。”
“明年夏天就能夠上映?”顯然,熟悉電影製作的劉天王略微吃了一驚,“你這速度根本不慢好不好,我聽說你的現場戲都拍完了,現場已經開始在拍第二部了,好萊塢也沒有你這個速度吧。”
沈正輝撓了撓頭,“好了,當老闆考慮的事情太多了,超過當導演的時候,你總要考慮電影成本節省什麼的吧?等到電影上映票房出來再籌備續集拍攝,就根本來不及了,我也是迫於無奈。”
劉天王在電話那頭用羨慕的語氣說道,“我也想這樣迫於無奈一下。”
……
在沈正輝埋首抓緊時間拍攝的時候,《瘋狂的石頭》已經在國內上映了,這部主打山城特色的寧導演的經過了多年的醞釀模仿蓋.裡奇並向他致敬的作品,因爲接地氣的橋段,迅速在大陸市場走紅。這部沈正輝和劉天王聯合起來投資不到四百萬人民幣的電影,由王軍擔任製片人,出人意料地火遍了大江南北。王軍通過沈正輝的關係推動了新的宣傳方案,不僅僅重視一般渠道,特別重視網絡渠道的宣傳,在起點、優酷、各大論壇投入了不菲的宣傳費用——比較起傳統宣傳來還是節省了不少金錢,經過口口相傳,網絡討論,逐漸形成星火燎原之勢。就是劉天王也沒有想到,再花了四百萬資金拍攝電影之後,又投入了同樣多的資金進行宣傳,票房就如同火山爆發一樣,經過了爆發前的寧靜,然後猛烈地噴出了結果。
超過九千萬接近一億的票房,扣除掉宣發成本和院線分成等等,依然有十倍的回報率,這讓劉天王也覺得不可思議,順帶着也影響了他錄製《亞洲好聲音》的心情,連續好多期劉天王都是一副傻笑的表情
中國電影界和中國電影局懷着某種驚喜擁抱了寧導演創造的奇蹟,各自宣揚着自己的功勞。當然,明眼人都知道寧導演的背後是誰。也有眼紅的人不無惡意地希望能夠看到寧導演頭腦發昏之後的折戟沉沙。不過劉天王倒是憑藉此堅定了某種扶植新導演的意念,雖然這種行爲絕大多數時候就是燒錢。以寧導演爲標誌,許多年輕的導演、鬱郁不得志的導演彷彿看到了新的希望,於是各種信件和劇本如同秋日紛紛的落葉一樣飄向了劉老闆和沈老闆在香港的公司,當然,也有直接寄到亞視的。有豐富經驗的員工處理這類信件的方式也許是歸檔,也許是直接一把火。
不過寧導演因此而爆得大名,雖然很多人都酸溜溜地說他是在抄襲蓋.裡奇,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本身的才華通過“山寨”的方式表現出來,經過了《瘋狂的石頭》的鼓舞,寧導演信心滿滿地籌集自己,準備拍攝自己下一步瘋狂的電影了。
沈正輝對此不能更加關心,倒是福田光美有心想要把寧導演簽下來,她出資在香港成立的皮包公司就擔負起了這樣的重任。以沈正輝作爲幌子,這家香港公司開始把觸手伸入了內地,開始試水地簽約大陸的藝人,陳薇沒有逃脫掉地和這家公司簽約了,然後他們又以優厚的條件簽下了寧導演,福田光美準備出資資助寧導演的新片,當然,劉天王嚐到了甜頭也願意投資寧導演。短時間內,寧導演的熱度應該不會消退。跟風他的作品的熱度大概也不會。
與此同時,索尼方面正在面對戈登的報告。川澤一夫這樣就這份報告迴應董事長的詢問,“對外界來說,這似乎是索尼的一次冒險,是在看到了時代華納握有《魔戒》和《哈利波特》之後一次頭腦發熱的投機活動,但是我不得不說。這種想法相當膚淺。開發火熱的商業題材,特別是這種系列連續題材是每個電影公司的美夢,但是就好像是《加勒比海盜》的火熱也讓迪斯尼大感意外一樣,沒有哪個公司敢說自己開發的題材就一定能夠獲得市場的認可,即使拍攝的是《哈利波特》。華納對於演員和導演的選取也是相當謹慎的,這就是說,其實每一次選取都是一場賭博。”
“你這算是爲自己提前推卸責任?”
“當然不是,”川澤一夫這樣回答道,“春日是一家非常有潛力的電影公司,按照他們的發展勢頭,遲早它們會進入好萊塢。帶領春日發展的靈魂人物,與其說是身爲社長的福田光美,不如說是身爲股東兼導演的沈正輝,他每一部作品就像是奇蹟一樣,”他拍了拍戈登的報告,“從戈登的報告上,我們也能夠看出來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儘管對於票房,戈登不敢打保證,但是他已經說得足夠清楚了,在拍攝電影方面,沈正輝表現得不比任何一個好萊塢頂級導演差,我想他指的是斯皮爾伯格或者是卡梅隆,沈正輝需要的也許僅僅是時間來證明自己罷了。”
“所以這就是你推動計劃的理由?”
“不,這隻能說是推動計劃的一方面的理由,”川澤一夫回答道,“電影順利地拍攝完成,然後票房大火,於是索尼和哥倫比亞同時獲利,這似乎是最理想的狀態,但是沒有人想過,即使這部電影的票房失利了,索尼依然是獲利的。”
“哦,說來聽聽。”
“我已經說過了,春日是一家很有潛力的電影公司,遲早進軍好萊塢市場,對於索尼來說,她是潛在的合作伙伴,也是潛在的對手。”
“所以這部電影失利了的話,就沉重打擊到了春日了嗎?”
“我覺得這種打擊也非常有限,按照春日的成績來看,它們的資本雄厚能夠經得起這樣的打擊,不過這依然是一個好消息,這意味着他們想要彌補自己的損失,想在下一部電影上把損失撈回來,就不得不繼續拍攝打入好萊塢市場的電影,畢竟這是利潤最豐厚的電影市場。”
“同樣也是風險最大的。”
“是的,他們水土不服,不能不選擇合作伙伴。”川澤一夫帶着一絲微笑,“按照習慣而言,他們會繼續選擇以前合作得好的夥伴,其他公司看在他們失敗的例子上。對他們心存懷疑。”
“他們會繼續選擇哥倫比亞和索尼。”
“對,正是如此。”
“但是哥倫比亞和索尼難道也不因此而受到損失嗎?”
“損失並不會大,”川澤一夫回答道,“要知道,沈正輝在亞洲地區很有票房號召力,即使是在北美。也培養出來了一批粉絲羣體。考慮到了這一點,因爲又是索尼來做發行,無論如何,索尼本身是不會虧損的,只要北美地區票房達到了最低2億美元的程度。”
“2億美元嗎?”董事長摸了摸下巴,“似乎還足夠將哥倫比亞的損失彌補起來。”
“實際上全球票房達到兩億,索尼和哥倫比亞加起來就不會虧損。”川澤一夫回答道。
“這也是爲什麼當那個女孩子頭腦發熱地想要不停地繼續拍下去,你說服我們支持她的原因?”董事長饒有興致地問道。
“是的。”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票房大爆的情況呢?”
“我前面已經說了,這種情況對我們也同樣有利。”川澤一夫嚴肅認真地回答道。“作爲宣發的渠道,我們本身就在這場遊戲中立於不敗之地了,區別只在於多賺一點或者是少賺一點罷了。虧損只是要說明即使是最不利的局面下,對於索尼本身也是有利的。”
董事長抿了抿嘴,“行了,我知道怎麼說服董事會了。”他停頓了一下,看見川澤一夫露出自信的笑容來之後又說道,“不過我覺得你對於福田光美有些過於小覷了。”
“是嗎?請指教。”
“你認爲。在你沒有向我說明這番道理之前,董事會是如何通過和春日的合作協議的?又爲什麼把哥倫比亞的股票賣給他們?”
“這不是一開始就建立戰略同盟關係嗎?”川澤一夫有些啞然。“作爲公司在亞洲地區,特別是中國地區的支點。”
“不僅僅如此,”董事長站起來,他在房間裡面來回踱了幾步,然後正色盯着川澤一夫,“董事會裡面有人大力支持春日本身。”
川澤一夫略感驚訝。“也許是出於對公司的考慮……”
“是,確實是對公司的考慮,”董事長哼了一聲,“乍一聽也許是這樣,但是。”他抿了抿嘴,“那位先生可不僅僅是索尼的董事。”
不僅僅是索尼的董事?川澤一夫頭腦飛快地運轉着,他已經想到了董事會的成員中可能的人物,再仔細想一想這個人的身份,他不禁吸了一口涼氣,“難道說,他代表着某種普遍的態度?”驚訝掩飾不住了,“這意味着他們歡迎新的玩家的到來?”
“希望是我理解錯了。”董事長沉吟了道,“不過我聽說春日的福田光美和他關係密切。”
“我沒有聽到這樣的傳言。”川澤一夫緊張起來。
“不要過於慌張,”董事長說道,“不管怎麼樣,即使把這種情況考慮進去,正如你所說的,無論是哪種結果,對於索尼來說,都是好事。”
川澤一夫還有些失神,“是的。”
“但是在合作上,索尼還是要展現某種商業上的操守,表明我們是值得信賴的夥伴。”董事長追加到。
“當然。”川澤一夫有些坐立不安了,“我再去交代一遍。”他站起身來,鞠躬,然後轉身走到房門,擰開門之後正面朝着屋子退了出去。
董事長先生坐在桌子後面,有些喃喃地自言自語,“希望春日不是索尼真正的對手。”
沈正輝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在後期製作用完了哥倫比亞轉過來的賬面上的最後一美分之後,春日的資金開始單獨支持劇組的拍攝了,與此同時,沙盜藏身的沙漠、萊丁聯合王國的佈景早就開始啓動了,海島上的戲份倒是通過王安然的關係,在吳越省的海面上劃了一個不小的無人小島給沈正輝他們,吳越省的要求是能夠用於拍攝的小島能夠開發成一個旅遊項目,這樣在充滿着東方氣息的桃花島之外,又有了一個充滿西方海盜氣息的海盜島,足夠成爲旅遊的噱頭。島上的建築費用,吳越省甚至能夠補貼一半,當然,具體的建設工程還是讓王安萍來負責。
現在,唯一的麻煩就是草原中的蒙提塔王國,要在草原中心硬生生地建築一座城起來,似乎對於環境的破壞太大了,地方政府不願意擔這個風險,希望沈正輝把蒙提塔的王城建到已經開發的城市郊區去。
所幸這是電影最後部分的拍攝場景了,還有時間和政府討價還價。而對沈正輝來說,這也比建設沒有人去住的鬼城有意義得多,他很有耐心地保持着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