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是沒說，但你心裡是這麼想的。”
席景御笑看眼明薇：“下班等着我接你。”
聞言，明薇靜默須臾，繼而下巴微擡，一臉傲嬌說：“準了！”
席景御後喉中發出低笑。
“有什麼好笑的？”
明薇瞪眼對方，說：“好好開你的車，我這條命可寶貴着呢！”
“嗻！皇后娘娘！”
席景御滿臉笑容回覆。
這回輪到明薇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以後就叫你小景子了，沒意見吧？”
“媳婦，你確定要喚我小景子？”
席景御語帶幽怨。
“不是你在先耍怪嗎？”
明薇看向對方，眉梢薇薇上挑。
“好吧，我認錯。”
席景御瞬間如霜打的茄子。
明薇笑了，她說：“好啦好啦，和你鬧着玩呢，景御哥該不會認真了吧？”
“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嗎？”
席景御勾起脣角：“沒結婚前，我就想着要努力向岳父大人學習，做一個讓媳婦兒挑不出錯的好男人！”
“你這麼說，就不擔心被爸知道？”
明薇這會兒提到的爸，指的是席國邦，嗯，也就是她家公公。
“沒什麼好擔心，和岳父大人比，我爸距離好男人還差點呢！”他就沒見過他爸給他媽做過飯，也沒見過他爸牽他媽的手，在他的記憶裡，席國邦同志工作一天回到家，直接往沙發上一坐，靜等着開飯。
就連好不容易在家休一天假，也不曾幫他媽做過什麼，總之，沒他家岳父大人體貼另一半。
明薇：“爸人挺好的。”
席景御：“你不用幫他說話。”
明薇：“我是實話實說。爸工作忙，難得休息的時候，回到家放鬆放鬆，這很正常。”
“岳父的工作就不忙？”
席景御倒是沒什麼情緒，他淡淡說：“我爸回到家可沒給我媽做過飯，休假的時候，即便陪我媽出去逛街，也沒見他牽過我媽的手，反正在我看來，我爸不是個體貼的好男人。”
“每個人對愛的表達方式不同，你覺得若是爸忽然那天給媽做飯，忽然牽起媽的手，媽會是個什麼反應？何況……何況媽英姿颯爽，可不是個成日想着小情小愛的小女人。”
一聽明薇這話，席景御意味深長地瞅了她一眼，而後，說：“你的意思是岳母大人天天就想着小情小愛，是個多愁善感的小女人？”
“喂！你別冤枉我！”
明薇氣呼呼瞪眼對方：“我媽媽偉大着呢，纔不是多愁善感，心裡只有小情小愛的小女人，她從國家隊退役前，可是爲國拿到不少榮譽，作爲大學老師，她給國家培養出不少人才，且一手創辦了JL。
席景御，你聽好了，我媽媽在我心裡是世界上最利害、最偉大的女人，我不許任何人說她的壞話，哪怕是你，也不行！”
“沒你這麼冤枉人的，我幾時有說岳母大人壞話？”
席景御的語氣透着委屈：“我很崇拜岳母大人的，這麼說吧，岳母大人是我心裡的光，是我的指路燈，不僅照亮了我前行的道路，還給我指明瞭前進的方向！”
“你這彩虹屁吹得我都臉紅，有本事回頭當着我媽媽的面說，敢嗎？”
明薇笑問。
“沒什麼不敢的。”席景御一臉坦然：“我那是發自肺腑，可不是在吹什麼彩虹屁，改日我在岳母大人面前說，她保準樂得合不攏嘴。”
明薇“切”了聲，說：“我媽媽又不是沒聽過好聽話。”
“別人說的和我這個女婿說的能一樣？”
席景御目視前方，握着方向盤笑說：“我可是岳母大人最愛的女婿！”
“少臭美！在我看來，小御纔是我媽媽最愛的女婿，你靠邊站！”
明薇故意語帶嫌棄，聽了她的話，席景御問：“果果和席宸御那小子的事定了？”
“沒聽我媽媽說起，不過，他們倆的事咱們兩家誰不知道？”
明薇面帶笑容：“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小御可以說是打小就圍着果果轉，現如今，兩人走在一塊，簡直就是金童玉女，特像我爸媽走在一起給人的感覺。”
“咱倆難得不是金童玉女，不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我難道沒在很早以前就圍着你轉？”
席景御不服氣，在追媳婦這方面，他自認不輸席宸御那傢伙！
明薇：“誰和你青梅竹馬？小御四五歲那會就和三歲大的果果認識，就圍着果果打轉，你我真正相識是在高中，懂？”
“初中，我初中就認識你了！”
席景御糾正。
“可我並不認識你。”
明薇否認。
“淨瞎說。咱們兩家走動那會，你到我家難道不認識我？當時咱們可是就讀同一所初中，而我也是在那會與二哥成爲了好友！”
聽席景御說完，明薇正欲開口，車子卻緩緩停在了她工作單位大門口，見狀，明薇眼珠子一轉，她說：“再見，路上開慢點，注意安全。”
推開車門，不等席景御做出迴應，她已然走進電影製片廠，即走進單位大門。
望着她的背影，席景御笑着搖搖頭，他哪裡不知明薇是不想繼續就兩人是否是青梅竹馬磨嘴皮，故意急忙避開他？
罷了！他們有的是時間掰扯，不急於這一時。
……
明薇沒想到表侄女知然會突然找她借錢。
這會兒是午飯後休息時間，原本明薇正在和幾個演員研讀劇本，不料門衛那邊打電話過來說有人找，等明薇前往大門口，便看到表妹知然和一相貌俊秀，身量高大，卻有些瘦弱的男生站在一起。
好吧，那男生用文弱書生來形容，挺合適。
“兩千？你要這麼多錢做什麼？”
陪姜知然一起來電影製片廠找明薇的，不是旁人，正是姜知然的男朋友崔家棟，不過，他沒跟進電影製片廠，因此，並不知明薇此刻在和姜知然說什麼。
“我同學家裡出了點事繼續用錢，我就想着幫上一把，但我身上的錢不多……又不想找我爸媽要，薇姑姑，你是知道的，我爸媽管我和妹妹弟弟可緊了，什麼事他們都要問得清清楚楚，爲免他們問這問那，我……我便想找你借點。
姜知然在撒謊，她借錢不是因爲同學家裡出事，想幫那位同學一把，是崔家棟想要買一部手機，卻囊中羞澀，利用語言藝術，讓姜知然心甘情願掏錢給他買。
事情就這麼簡單，然，明薇出於對姜知然這個表妹的信任，並未懷疑對方的說辭，但她身上此時可沒裝兩千塊現金。
想了想，她說：“我身上現在只有三百來塊，要不你明天過來，我把錢拿給你。”
“行。”
姜知然抱住明薇：“薇姑姑你對我真好，不過我能求你件事嗎？”
明薇挑眉：“你說。
“能不能別把我借你錢的事告訴我爸媽，也別告訴我太爺爺太奶奶和姑奶奶？你放心，等我有了錢我一定儘快還你！”
姜知然嘴上說得好聽，實則可沒打算還錢，她知道明薇這個姑姑不缺錢，說是借，不過是她爲了自個面子上好看。
“那你能告訴我陪你一起的那個男孩子和你是什麼關係嗎？”
明薇問。
“我同學。”
姜知然脫口而出。
“不單單是同學吧。”
明薇用的是陳述語氣。
姜知然：“薇姑姑，我已經是大學生，談男朋友沒什麼不可以吧？”
明薇：“我沒說不可以。我就問問你和對方的關係。”
“我男朋友。”
姜知然迴應。
“他叫什麼？你對他了解嗎？對他家裡的情況又知道多少？不要什麼都沒搞明白前，就和對方確立關係，更不可以做不該做的事，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明薇告誡姜知然，她怕對方被騙。
“我男朋友叫崔家棟，雖然是農村走出來的，但他高考成績在他們縣排名第二，我覺得他很好。”姜知然說到這，眼裡流露出一抹審視：“薇姑姑，你該不會是瞧不起農村走出來的大學生吧？”
“你怎會這麼想？”
明薇蹙眉：“我不管是提醒你，不要輕易相信一個你不瞭解的人，免得哪天上當受騙。”
“薇姑姑你放心吧，崔家棟人很好的，他沒騙過我，什麼都聽我的呢！”
姜知然一臉甜蜜：“好啦，我就當薇姑姑你答應我不把我找你借錢的事說出去，這是我對你的信任，薇姑姑可不許辜負哦！”
說着，姜知然退後兩步，接着她擺擺手，一臉嬌笑：“我走啦，薇姑姑再見！明天這個時候我再來找你！”
明薇尚未做出迴應，對方便已轉身跑遠。
“怎麼樣？”
崔家棟見姜知然出了電影製片廠大門，忙上前問了句。
“搞定！”
姜知然滿臉笑容，她直直地看着崔家棟：“我厲害吧？” “然然自然是最厲害的！”
崔家棟嘴甜，一句話就把姜知然哄得開心，而他心裡卻只覺姜知然蠢，輕易被他追到手不說，還他說什麼就聽什麼，用他孃的話說，就是他們村裡那種傻大姐。
要是姜黎知道這個崔家棟心裡想的，鐵定會送上“鳳凰男”三個字，且是那種貶義的“鳳凰男”。
事實上，崔家棟的確是鳳凰男，走進大學校門沒兩天，無意間偶遇姜知然，她就被姜知然的相貌和氣質吸引。
畢竟姜知然長得像顏柔，相貌自然稱得上好看，加之家裡條件好，身上穿的一看就不便宜，再結合本人會打扮，說實話，走到人前，卻是挺招眼。
但崔家棟沒想到姜知然會家裡鬧矛盾，雖說這矛盾是因他而起，可在崔家棟看來，姜知然大可不必選擇硬碰硬。
不過，姜知然給他的驚喜是真不少，竟然突然冒出來個生父。
而無論是生父，又或是養父，都有着一定的身份。
這麼一來，只要他把握住姜知然，大學畢業後，留在北城工作，肯定不成問題，甚至此生不用走什麼彎路！
“就你嘴甜！”
姜知然一臉嬌羞：“走吧，咱們回學院。”兩人在北城師範學院就讀。
……
北城師範學院。
“姑……姑奶奶……”
被崔家棟送到距離宿舍樓不遠處，姜知然擡眼間看到姜黎的身影，禁不住腳下一頓，不自覺地喚出聲。
循聲而望，姜黎正好對上姜知然的視線，她站着沒動，也沒有開口說什麼，就那麼靜靜地看着姜知然。
“姑奶奶？”
這是崔家棟的聲音，他低聲問姜知然：“就是你和我提起過的那個姑奶奶？水木大學的教授？”
“嗯。”
姜知然點頭，繼而說：“你走吧，我姑奶奶應該是找我有事。”
聞言，崔家棟心裡不高興，面上卻無異樣，他點點頭，轉身走向男生宿舍區。
是他見不得人嗎？
爲何不想着把他介紹給她姑奶奶？
轉身那一剎那，崔家棟的臉色不要太陰沉。
“姑奶奶，你是專程來找我的嗎？”
走到姜黎面前，姜知然眨巴下眼睛，滿眼單純無故，她問姜黎。
“下午有課嗎？”
聽到姜黎問話，姜知然說：“有兩節小課。”
垂眸看眼腕錶上的時間，姜黎說：“距離你上課還有半個小時，隨我就近走走。”
姜知然點頭。
兩人朝着不遠處的花壇走去，姜黎問：“那個男孩子就是你正在交往的男朋友？”
“……”
姜知然怔住，半晌，她說：“姑奶奶是怎麼知道的？”
“你甭管我是如何知道的，就說是與不是。”
姜黎語氣輕淡，落在姜知然耳裡，卻不敢撒謊，她點頭：“是，他叫崔家棟，是我的男朋友。”
原以爲姜黎會就崔家棟說些什麼，但姜知然的料想出錯。
“你家的事本不該我管，畢竟上你太爺爺太奶奶、爺爺奶奶都是長輩，可是我見不得他們爲了你家的事煩心。“
姜黎看眼姜知然：“他們年歲大了，煩心事太多，對身體沒好處。”
姜知然低垂着頭，默聲不語。
“然然，你已是成年人，該明白是與非，說說吧，你頂撞你爸媽，說什麼生父，到底是怎麼回事。”在花壇邊止步，姜黎直視着姜知然的眼睛，她神色看似淡然，但姜知然感覺到了極大的壓力。
抿脣，她沉默好一會，擡眸迎上姜黎淡然沉靜的目光，問：“我和我妹妹知茵不是我媽和我爸生的孩子，這是不是事實？”
不等姜黎回覆，她續說：“我親爸說了，如果我不相信，他可以帶我去做親子鑑定，所以，姑奶奶，你能告訴我，我和我妹妹知茵究竟是不是我爸的親生女兒？”
姜黎不答反問：“你爸對你不好嗎？”
姜知然不說話。
“家裡有哪個對你不好，讓你對自己的身世生出懷疑？你這樣對得起你爸媽嗎？”
姜黎的眼神變得清冷淡漠，她說：“一個陌生人找到你，說他是你的生父，你就開始懷疑起自己的身世，姜知然，你如此對得起你爸媽多年對你的教導？”
“親子鑑定可以證明那人說得是否屬實。”
姜知然嘴裡蹦出一句。
“證明了又能怎樣？”
姜黎目光犀利，加重語氣：“說話！就算所謂的親子鑑定證明那個找你的男人所言屬實，你覺得這又能怎樣？”
“我……”
姜知然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麼說吧，假如你真不是你爸親生的，難得你不再認他？不再認從小把你養大，對你疼愛有加的父親，反倒要去認一個勞什子生父？”
姜黎逼視着姜知然：“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你現在是二十歲，也就是說，在二十年前，你媽媽懷着你和你知茵，卻因爲一個男人不負責任，她會面臨什麼。再用你的腦子好好想想，你這二十年過得都是什麼樣的日子？你可有缺父母的愛，可有缺吃缺喝，缺衣少穿？
姜知然，你是在蜜罐子里長大的，你爸媽，以及老薑家的人，沒有一個對不起你，而你，不僅懷疑自己的身世，而且無視你爸對你多年的疼愛和教導，就你這般行徑，你對得起誰？”
“我爸真疼愛我，他爲什麼要我和崔家棟分手？明明崔家棟很好，他憑什麼瞧不上崔家棟？是，崔家棟是農村考出來的大學生，可咱們姜家不也是農村出身，我爸不也是從農村考出來的？”
姜知然眼裡有了淚水，覺得自己很委屈。
“你爸爸有親口說他瞧不上你男朋友，嫌棄對方是農村走出來的？”
姜黎問。
姜知然：“他是沒說，可他要我分手，這不明擺着是嫌棄崔家棟！”
“我聽明白了，你就因爲你爸讓你和你男朋友分手，於是聽從別人幾句話，懷疑自己的身世，從而頂撞你爸……那個男人是不是支持你和你男朋友繼續交往？”
“我想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這有什麼錯？”
“沒說你有錯，但你爸要你分手，肯定有他的理由，你爲什麼不能和你爸好好溝通？”
“我再強調一遍，假如那個男人所言屬實，你試着想想，一個沒養過你一天的男人，時隔多年突然找上你，你覺得他對你的愛能有多少？”
姜知然哭泣，半晌沒說話。
“長腦子就要用，不然，長它做什麼？”
姜黎一臉肅容：“另外，女孩子要自尊自愛，就算是談朋友，也要知道保護好自己，要多瞭解對方，不可輕信，更不可迷失自我。你要知道，你爸媽經的事比你多，他們是不會害你的。
估摸着時間差不多了，姜黎暗歎口氣：“我言盡於此，你能進去最好，不然，你想怎樣隨你，畢竟你爸媽不止你一個孩子。”
姜知然依舊不出聲，只是低着頭哭個不停。
“好了，你哭成這樣，那些看過來的同學會怎麼想？還是說你想要那些同學誤會我什麼？”
姜黎皺眉。
“我沒有。”
姜知然搖頭，她準備用手抹眼淚，這時，姜黎從包包裡掏出一個折迭得四四方方的白色手帕：“用這個擦。”
須臾後，姜黎說：“去上課爸，至於我對你說的，等你的心靜下來再仔細想想。”
“嗯。”
姜知然點頭。
……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到了週末。
“爺爺、奶奶、小姑，你們最近好嗎？”
半中午，姜一鴻和顏柔帶着來到大宅，看到姜大隊長老兩口和姜黎，夫妻二人不約而同露出笑容打招呼。
“好着呢，都好着呢！”
蔡秀芳笑說：“坐吧，站在哪做啥？”
姜一鴻二人坐到沙發上。
閒聊十來分鐘，蔡秀芳說：”知然鬧騰你們兩口子，你爸媽上個星期過來都和我們說了，現在事情咋樣？”
不等姜一鴻夫妻倆出聲，姜黎的聲音響起：“我有去北城師範學院找過知然。”
她這句話一出，立馬引來蔡秀芳和姜大隊長，及姜一鴻夫妻齊齊爸目光聚焦在她身上。
“知然之所以拿她的身世鬧你們，”這話姜黎是對着姜一鴻夫妻說的，她語氣輕淺柔和：“源於你們要求她和她男朋友分手，不過，我有和她好好談過，現在就等她能不能想不明白咱們的良苦用心。”
“小姑，謝謝你了！”
顏柔神色動容：“我沒想到時隔多年，那人會去找知然她們姐妹，靠着猜測在知然她們面前亂說一通，從而讓知然和知茵對她們的身世生出了質疑。”
“對方在知然面前有提過親子鑑定，我個人認爲，關於知然知茵的身世你們是瞞不過去的，既如此，索性找個合適的機會，把當年的事告訴倆孩子，如果都這樣了，知然還是想認她那個生父，你們由着她便是，省的她埋怨你們，尤其一遇到不順心的事，拿她的身世來來氣你們。”
姜黎頓了下，又說：“不要覺得我這樣說過於薄涼，是知然的心要是不在你們身邊，你們把她強留下又有什麼用？再就是，知然知茵她們生父至膝下無兒無女，基於此，他纔想着和知然她們姐妹相認，
可見他並非是單純得想兩個孩子，出於愛兩個孩子，出現在知然知茵面前。關於這點，我也有和知然說清楚，她如果肯動腦子思量我說的，應該不會再和她生父接觸。”
“我和一泓其實也是這麼猜想的，如若不是那人膝下沒孩子，他肯定不會想到去認知然知茵。”
顏柔的臉色不太好，憤憤然說：“別讓我見到他，否則，我給他幾個嘴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