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紅果的話,無疑讓霍明樓聽的心裡舒坦,情侶之間,信任比感情有時候更顯得重要和難得。
不過,他並未順勢應下,“還是讓小志和小遠在家吧,正好我多陪陪他們,不是還要改造檯燈嘛,還能順帶着教一下他們。”
兄弟倆聞言,都熱切的響應。
學校裡的知識,倆孩子早就都掌握了,休息個幾天壓根耽誤不了什麼,況且,跟着霍明樓能學到的東西更多。
爺仨一致看着她。
宋紅果能說什麼?自然是應下。
中午,宋紅果煮了土豆粉給仨人吃,裡面加了她自己做的火腿、豆乾,還有青菜、蘑菇,最重要的是靈泉水,美妙的滋味不言而喻,輕易就征服了霍明樓跟倆孩子的胃口,一個人一個小砂鍋,一吃一個不吭聲。
飯後,霍明樓坐在牀沿上,給倆孩子講故事,宋紅果坐在椅子上一邊聽着,一邊織毛衣,氣氛正溫馨,沒想到李青秀找上門來。
寒暄幾句後,宋紅果看出她有話要說,顯然守着霍明樓和孩子不方便,於是,跟她下樓,找了處背風的地方,直接問,“大姐,有什麼事兒?”
李青秀遲疑着,神色有些尷尬,“紅果,那個,你有沒有辦法,能弄到縫紉機票啊?或者手錶票也行……”
宋紅果聞言,一點沒意外,“你要這兩種票做什麼?你不是帶着手錶嗎?至於縫紉機,吳家沒有?”
李青秀搖頭,“不是我要用,是甜甜的大哥,這不是要結婚了嘛,女方要彩禮,三轉一響,還有七十二條腿,傢俱什麼的倒是早有準備,收音機和自行車也想辦法買到了,現在就差手錶和縫紉機……”
宋紅果皺眉,“對方要這麼高的彩禮,吳家就一口答應了?”
眼下,能拿出這些大件的人家可不多,吳福榮家裡又沒什麼底蘊,有如今的位置,都是靠自己打拼出來的,哪裡置辦的起這麼厚實的聘禮?
再說,就算有那個實力,眼下也不適宜高調顯擺。
李青秀苦笑道,“不答應能咋辦?女方就是這麼要求的,甜甜大哥中意女方,可不就得由着人家隨便喊價?”
“那你和大姐夫呢?”
“我只是個後孃而已,哪能做的了甜甜大哥的主?至於你姐夫……他是願意的,給長子娶媳婦,自然要拿出誠意來。”
宋紅果纔不信吳家願意當這種冤大頭。
在她的目光迫使下,李青秀無奈的又道,“女方家裡門第高,這邊彩禮少了,人家瞧不上,爲了兩家的體面,只能這麼辦。”
宋紅果好奇問了句,“女方什麼身份啊?”
李青秀表情複雜的道,“咱們市一把手的小女兒。”
宋紅果聞言,屬實驚訝了一把,沒想到吳福榮的大兒子還有這本事,能攀上這麼高的親事,想必有過人之處吧?
她沒問,但眼神裡透露出這樣的意思來。李青秀含糊的解釋,“吳卓很會說話來事兒,性子比較討喜,他跟他對象,又是同學,近水樓臺先得月……”
宋紅果恍然,擅長甜言蜜語,會哄的小姑娘下嫁,就不意外了,不過,“他對你是不是不夠尊重?對甜甜也不好吧?”
李青秀下意識的否認,“沒有,他對我和甜甜都挺好的,你別聽旁人說的那些閒話,他們並不瞭解真相。”
宋紅果扯了下嘴角,“要是真對你好,尊重你這個繼母,就不會讓你這麼爲難,爲他到處求票了,這是他自己的婚禮,想打臉充胖子,那他自己想辦法去,再不濟,他還有親爸、親奶奶、親姑姑,憑什麼使喚你一個繼母呢?”
“紅果,話不能這麼說,我既然嫁進了吳家,擔着他繼母的名號,那教養他,爲他操持,就是我的責任,我不管不問,纔是失職,就像你,難道你能不替小志和小遠打算?他倆有需要,你會視而不見?”
宋紅果聞言不由冷笑,“身爲母親,對他們確實有教養的責任,爲他們操持也是應該,但那都是在我的能力範圍之內,我絕不會打臉充胖子的去對他們好,他們也不會這麼得寸進尺的要求我。”
李青秀面色變了變,還是艱澀的解釋道,“不是他要求,是女方提的條件,他也是沒辦法,擡頭娶媳,就是要受些刁難,以後,就會好了,我也就爲難這一回,等他們結了婚,就沒我什麼事兒了……”
宋紅果嗤道,“你覺得可能嗎?”
李青秀抿抿脣,“可能的,紅果,我心裡有數,也不會真的任他們欲所欲求,只是結婚是大事,一輩子就一次,牽扯到兩家的臉面,我不能不管,只能盡力去辦好,以後我不會再這麼掏心掏肺的付出了。”
她是心軟怯弱,又不是真的傻。
宋紅果無奈的揉揉眉頭,“行吧,你願意這麼貼補人家,我無話可說,不過,這麼厚重的彩禮,是誰出的錢?不會也可勁的壓榨你吧?”
李青秀忙道,“沒有,我哪有那麼多錢?不瞞你說,這些年,我賺的錢,不少都貼補給了孃家,你姐夫也知道,卻並沒攔着,說實話,我是有點理虧的,所以這次吳卓結婚,我無論如何都得盡心,就當是還債。”
聞言,宋紅果心裡並未舒坦多少,“大姐,甘蔗沒有兩頭甜,蠟燭不能兩頭燒,你不爲自己着想,難道也不心疼甜甜嗎?”
李青秀眼圈一下子紅了,“我知道,甜甜跟着我,受委屈了,可我能怎麼辦呢?兩邊我都沒法不管,我……”
她哽咽着,說不下去了,顫着手從口袋裡掏出手帕,用力按在眼皮上。
宋紅果也沒湊上去安慰,等她平靜了,嘆了聲,“那兩種票有多稀罕,你是清楚的,我儘量幫你問問吧,若是沒有,你可別怪我。”
“不會,你肯幫忙,姐就領你的情,謝謝你,紅果……”李青秀擠出一抹笑,“那姐等你的消息。”
宋紅果“嗯”了聲,又問,“吳卓什麼時候結婚?”
李青秀道,“東西置辦全了,纔會定具體的結婚日子。”
宋紅果,“……”
這叫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