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這話,趙玉蓮和趙保慶人老成精,對於以後跟李青秀走動,是個啥分寸,心裡馬上就有數了。
倒是宋紅果好奇,多問了幾句,“大姐去找您,都說什麼了?”
趙玉蓮擺擺手,“沒說啥,就一個勁的唸叨她的不容易唄,說孃家指望她,婆家搓摩她,還說以後過年過節的,會來看我和你大舅,喔,這次來,也帶東西了,桃酥和蘋果,還有倆罐頭……”
趙保慶跟上一句,“去我那兒,拿的東西也是這些,不過沒念叨這些,就說以前是她做的不對,不該跟咱這邊斷親,打斷骨頭連着筋,咱這頭可是正兒八百的外家,姨親舅親的,對了,還說如果有機會,她想讓李家那倆兄弟,也來看咱,不過,被我擋回去了。”
趙玉蓮冷笑,“擋回去就對了,不跟她一個外嫁女計較,但李家那幾個壞種可不是啥好東西,都隨了李茂海那老王八犢子了,跟那種人家來往,我還怕哪天被賣了還得幫他們數錢呢,哼……”
“嗯,我也這意思,斷了二十來年,有沒有這門親戚,都無所謂。”
宋紅果又問了句,“大姐上門時,帶着閨女了嗎?”
趙玉蓮搖頭,“就她自己……”頓了下後,撇撇嘴,“看看這認親的態度,虧我沒心軟多少,不然,呵,又得碰上個白眼狼。”
當年被親大姐坑了那一回,這輩子都過不去。
趙保慶清了下嗓子,提醒道,“紅果啊,以後你跟她處着,也得多長個心眼吶。”
宋紅果本來就知道李青秀是個什麼樣的人,剛纔那麼說,其實是在提醒他們,聞言,笑着點點頭,“您放心吧,我跟吳家那邊處不太來,也就跟大姐能說兩句。”
“咋處不來了?”
“太能算計。”
趙保慶當即道,“那咱更得遠着點了,咱們可沒那麼多心眼兒。”
“嗯,聽您的。”
接下來,幾人又商量了一下結婚那天的安排,要準備啥,都有啥人跟着送嫁,樁樁件件的,想辦的體面周到,也得費不少心思。
他們走後,已經九點多了,宋紅果帶着兄弟倆去洗漱了下,躺在炕上,給他們講故事,凌遠先睡着,抱着她一隻胳膊不撒手。
凌志低聲道,“媽,明天把那邊屋裡的炕收拾一下,鋪上褥子,我跟小遠搬過去睡吧。”
宋紅果一愣,定定的看着他。
凌志又道,“您和霍叔叔結婚了,我和小遠再睡這裡,不合適。”
雖然宋紅果也想過這事兒,但孩子主動提出來,她心裡還是不可抑制的酸了下,“你們要是害怕,就還是留在這裡睡,你霍叔叔不會在意的……”
“我知道霍叔叔不在意……”但他們不能不懂事兒,“我都八歲了,媽,按說早就該單獨搬出去住,古代七歲男女都不同席了。”
更何況,他們和她,還沒有血緣關係,該避嫌的還是得避開。
宋紅果摸摸他的頭腦,故意調侃道,“哎呦,沒想到我兒子是個小古板啊,還制動啊男女七歲不同席,那在學校裡怎麼辦?也不跟女生說話嗎?”
凌志有些不自在的道,“確實不怎麼說,我只跟男生兒玩,女生,也就只認識吳甜甜一個。”
宋紅果噗嗤一聲樂了,“那以後可怎麼找媳婦兒啊?”
凌志脫口而出,“我不找,我要去部隊。”“去部隊,也不能打光棍呀。”
“那就,那就等我混出點樣子來再說。”
“喔,想在部隊上幹出點成績,三年五載的可別想,到時候,你都多大了?”
“好飯不怕晚,霍叔叔遇上您,不也二十四歲了嗎?”在眼下,十八九就能結婚,二十四歲,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宋紅果又被這話逗笑,剛纔那點微妙的氣氛,倒是消散了,“行吧,就聽你的。”
“嗯,小遠這兒,您不用擔心,我會跟他說明白的。”
“好……”
翌日上班後,宋紅果處理了幾個病人,廠工會那邊就打來電話,讓她一起去慰問那些孤寡老人,還有日子特別困難的職工家屬。
她忙換下白大褂,回宿舍拿東西,零零碎碎的也有不少,用車子拖着,趕去工會會合。
工會準備的更多,也是米麪糧油啥的,韓英正在看着名單整理,見到她,走過來招呼,低聲問,“你怎麼摻和這個了?錢多的花不了啊?”
宋紅果沒回應,而是先在她臉上打量了一圈,眉梢眼角確實跟以前有些不一樣了,有了女人的風情,於是曖昧的道,“新婚快樂,怎麼沒在家多歇息幾天?”
韓英募的紅了臉,羞惱的瞪她,“歇息啥啊?我又不累,你少打岔,問你呢,爲啥整這事兒?”
宋紅果道,“是不是背地裡很多人又嘀咕我作秀出風頭了?”
韓英“嗯”了聲,“還有更難聽的呢,說廠裡這麼多人,工資比你高的不少,咋就顯得你能耐了?說你擺闊氣,故意想踩別人一頭,賺錢少的嫉妒,比你賺錢多的,心裡也不舒坦,畢竟,你這一助人爲樂,可就襯的他們不夠心善大方了,瞧瞧,你一下子得罪了兩撥人。”
宋紅果無奈的笑笑,“我說是被逼上梁山的,你信嗎?”
韓英毫不猶豫的道,“信啊,不過,誰逼你了?”
宋紅果把當時的場景還原了一遍,“你說,那種情況下,我還能咋辦?最好的反擊便是這樣了,不然,也還是得得罪一大幫子人。”
韓英恍然,“難怪呢,那你做的沒錯,反擊的漂亮,回頭我幫你宣揚一下。”
宋紅果道,“無所謂,誰人背後不被人說啊,習慣就好,反正也不敢當我的面說。”
韓英聞言笑了,“那倒是,誰要是敢在明面上擠兌你,一頂帽子扣下來,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你可這可是做好事兒,助人爲樂,咱廠裡向來提倡這個,不然每年工會爲啥拿着福利去送溫暖?”
當然是響應上面的號召了。
宋紅果問,“除了我,還有別人蔘與嗎?”
韓英意味深長的道,“還真有,總不能讓你比的一毛不拔吧?哪怕是做做樣子呢,也得忍痛捐出點來意思意思。”
“都有誰啊?”
“等下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