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紅果聽完韓雪的話，苦笑道，“所以，咱醫院沒有合適的人選了？”
韓雪點點頭，“咱倆這麼熟，我肯定不能說好話糊弄你，你親戚家的閨女在鄉下找對象的話，條件算是很不錯的，但放到城裡來，就不夠看了，你也知道，現在的政策，生的孩子隨母親的戶口，就這一條，就能把九成九的男同志給嚇退了，咱還不能埋怨人家現實，畢竟養家餬口實在不容易，媳婦兒和孩子吃不上供應糧，光靠男人養活，那得累成啥樣？”
“嗯，你說的對……”這些道理，宋紅果自然也是瞭解的，“除非男方家裡條件特別好，不爲吃穿發愁，纔不會有這樣的顧慮。”
韓雪道，“是啊，可那種條件特別好的，眼光更高啊，不知道多少好姑娘盯着，那就是人人爭搶的香餑餑，哪輪到鄉下的姑娘了？”
她頓了下，打趣道，“除非她像你這麼優秀，那就算農村戶口，也甘之如飴。”
她還有句話沒好意思說，若真像宋紅果這樣出挑，農村戶口算啥啊，帶着倆孩子，不照樣讓霍明樓那樣的人物當着寶貝捧在手心裡嘛，心甘情願去贍養跟自己沒有血緣關係的兒子，這可不是霍明樓境界高，而是宋紅果魅力大。 wωw тt kдn C○
啥也擋不住一個願意。
宋紅果若有所思。
系統走後，宋紅果看着積分蹭蹭的往下降，倒是沒心疼，只覺得了了一樁心事，說不出的輕鬆，她不在意是不是錦衣夜行，哪怕沒有人知道是她做了背後出力，她依然有種滿足感和成就感。
見她一言難盡的表情，韓雪笑了，“逗你啦，放心吧，我不會變得像齊美淑那樣的，嫉妒一個人實在太痛苦了，我可不傻，我不跟你比，只會向你學習，一輩子都追不上你的腳步都不會嫉妒，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總盯着比自己優秀的，日子還能開心的起來嗎？”
宋紅果道，“我還是不去討嫌了。”
系統頓時大喜，“真的？”
宋紅果道，“十八歲，成年以後就可以啦。”
凌志問，“什麼時候能喝酒？”
韓雪哈哈笑道，“說句你不愛聽的，你要是真去，心眼小的，能跟你翻臉，那就不是找對象，而是結仇了。”
宋紅果點點頭，“聽說過，就是男方自身有點殘疾吧？或是相貌不佳，個子太矮，實在拿不出手去……”
凌遠衝着她撒嬌，“媽媽，我也想嚐嚐。”
系統見狀，不由嘟囔，“之前，讓你研究這個，你不是還拒絕了嗎？”
系統，“……”
“嗯，最大的好處是不用糧食。”
宋紅果果斷拒絕，“不行，這裡面夾雜的資料太珍貴了，萬一出了岔子，落在壞人手上，我們就是好心辦了壞事。”
“是啊，所以效率特別慢，拖拖拉拉的很長世間都送不到需要的人手上，導致現在，一點進展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不重視，還是壓根丟了……”
雖說眼下是六十年代，可那座鐘設計的一點不土氣，相反很復古精緻，有種奢華華麗的美感，看的她不由眼前一亮，幾乎立刻就喜歡上了。
宋紅果隨意“嗯”了聲，整理好下載的資料，又簡單寫了封信，封裝好後，給了系統，“你想辦法送去吧。”
“我想說，你別奢望處處周全，男方肯定得有一處不如意的地方，不然人家爲啥跟鄉下姑娘相看？”
凌遠特別好哄，笑眯眯的道，“那也行。”
“要是事先倆人認識，有了感情，再談條件，就容易接受多了，不然……”韓雪頓了下，遲疑道，“還有種情況，說了你可別氣。”
“你活的比別人都通透……”
宋紅果笑着彈了他額頭一下，“小孩子喝酒對腦子不好，不過可以用筷子蘸一點品品味道。”
“嗯，你說。”
“哪種？”
宋紅果，“……”
系統懵了，“啊？啥意思？讓我送去哪兒？”
“所以這事兒，實在不好對付。”
“可以啊，山裡最不缺的就是柿子了，西廂房裡，還有不少其他的果酒呢，葡萄酒，山楂酒，野生的獼猴桃酒，喔，春上還做了些桑椹酒，那個還有藥用價值，不過喝完了，啊，差點忘了，還有木瓜酒，做了好幾罈子呢，下次我們嚐嚐那個，聞着就好香啊。”
宋紅果淡定的道，“滬市。”系統驚愕的嚷起來，“天啊，你瘋啦，滬市多遠你知道不？”
“你到底想說啥？”
醫學的進步，有她的增磚添瓦，她由衷的自豪。
快下班時，張院長把她叫了去，原來廠裡給她的獎勵發下來了，爲了保護她，所以並未大肆宣揚，也免了某些人的眼紅嫉妒。
宋紅果雙手插兜，走的不疾不徐，兩邊的花圃裡覆蓋着厚厚的雪，陸陸續續的，要等到明年開春暖和些，纔會融化，入目之處，皆是一片白。
“真的，麻溜點去吧。”
但排場上縮減，獎勵卻豐厚，給了一摞票，布票、肉票、奶粉票，都是比較稀罕的，還有獎金兩百塊，大紅絨布包裹的榮譽證書，最讓她意外的是還有一臺座鐘。
兄弟倆也是如此，回到家後，就迫不及待的把座鐘拿出來欣賞，把最喜歡的書和玩具都拋擲腦後了。
宋紅果嘆了聲，“我那表妹要是能讀書，也不會比我差什麼。”
系統下意識的道，“是能跑很遠，但是花費的積分也很多啊，直接郵寄過去不行嗎？”
系統安慰道，“不會啦，估計是太難了，他們還沒研究出頭緒來吧……”
回到門診後，系統舊事重提，又催着她搞事業，她從商城裡，花積分搜尋了一些關於B超機的研究資料，她記得再過幾年，國內就能自主生產了，只是第一代機器比較落後，她想直接把技術往前提高一截，如此，對醫生看診就大有益處了，尤其是她們婦產科，可謂是如魚得水。
宋紅果挑眉，“你之前不是說升級後能跑很遠了嗎？”
“肉疼。”
“就是男方是工人，但家裡其他人都是鄉下的，這種情況，城裡的姑娘多半也不願意考慮，因爲負擔太重，結婚後不但要養小家，還得補貼鄉下的父母，有的離譜的，連兄弟的一家也得接濟，要是不管，就會被指責不孝，是白眼狼啥的，名聲會不好聽，家裡極品點的，還會跑到廠裡來鬧，工會每年都要處理幾十起這種破事兒呢，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最是掰扯不清，特別糟心。”
“那咱們這個廠職工醫院肯定是沒戲嘍？估計得省級醫院纔有資格吧？”
與有榮焉嘛。
韓雪不置可否，幽幽的道，“我們也都讀書了，不還是不如你？”
宋紅果擺擺手，“這些想都不用想，她們不會同意的，男方不說長的多俊，至少也得平頭正臉，家裡的關係也不能糟心，不然嫁進去，日子也過不舒坦。”
“沒想到柿子酒味道這麼甘醇。”
“就是男方雖然是工人，但自身有些短處，或是家裡有不順意的地方，城裡的姑娘看不上，太歪瓜裂棗的他們自己還不願意將就，那麼，他們就只能放低要求，去鄉下找個好的了，這種情況咱廠裡也是有的。”
系統還在叨叨，“韓雪說的那些都太實在了，你要是真想給趙秋月找對象，必須認清現實，不要保佑僥倖心理，想撿漏啥的，這年頭，有幾個傻子願意當冤大頭？娶個媳婦兒不說沾光，但不能成爲拖累呀，你當時剛進醫院時，條件夠好吧？長相、學歷、工作，哪樣不比趙秋月出挑？可週圍的男人，又有幾個敢湊上來表白的？還不都是怕你帶的拖油瓶？宋紅兵不就因爲這個，才及時收回對你的好感？”
“哎，啥通透啊？我就是有自知之明而已。”韓雪感慨了兩聲，把話題拐回去，“咱醫院那幾個單身的男同志，我看是甭惦記了，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去問問，不過，我怕他們會想多，以爲你是寒磣他們呢。”
“好，好，保證完成任務。”
宋紅果，“……”
宋紅果一邊在紙上寫東西，一邊解釋，“是我忽略了，現在，滬市已經有國外進口的B超機了，再過幾年，國內也能自主研發，滬市爲此還在全國範圍內舉辦了一屆B超技術學習班，培訓好的學員輸送到各地去，不過B超屬於貴重器械，全國能用的上的醫院也屬實不多。”
這東西，當成裝飾品都是好看的，別說還兼具實用價值了，擺在堂屋，絕對是個亮點。
木瓜的香氣能儲放好幾個月不腐不爛，味道清新持久，是特別好的天然香薰劑，只吃起來味道不差強人意，但可以做成果乾和果酒，稍微加工一下，便有驚豔的變化。
下班時，霍明樓帶着倆孩子來接她，看見那麼大個木頭箱子，還好奇的問是什麼，得知是廠裡獎勵她的座鐘，也十分爲她高興。
“那你覺得韓雪剛纔說的那些情況，哪種更合適些？”
“怎麼了？”
“嗯，還有性格脾氣啥的，讓人不喜，或是家裡負擔重一點，或是妯娌不合、兄弟不睦，總之有不太融洽的地方，喔，還有一種，就是離過婚的，自身和家裡條件都沒毛病，可你也知道，離了婚想再找，就得放低身價了，尤其再帶個孩子啥的，更不敢挑三揀四。”
說來說去，就是哪種都不合適唄。
“是啊，明年我們多釀一些，可以喝一整年，送人也極好。”
從病房離開，回門診的路上，系統幸災樂禍的道，“接了個燙手山芋吧？”
宋紅果去做飯，因爲得了獎勵，也算是一樁喜事兒，她就多做了幾道好菜，還拿出之前自釀的柿子酒來慶祝，果香濃郁，微帶點甜，霍明樓很是喜歡，連兄弟倆都忍不住用筷子蘸了幾滴品嚐。
雪景很美，尤其眼下這種黑白色的對照，有種欣賞懷舊老照片的味道，但顯然太冷了，路上沒幾人能欣賞，縮着脖子，行色匆匆，低聲咒罵着鬼天氣。
系統恍然，“倒也是，畢竟廠醫院規模雖有點小，但名氣大啊，在衛生部門都掛了號的，看在你的功績上，怎麼也得給你個面子不是？”
宋紅果說了不少感謝的話，才小心翼翼的抱着離開了。
系統不滿的嘟囔，“你說的倒是簡單，你知道那些積分，攢了多久嗎？要是跑這兩趟，瞬間就回到赤貧信不？”
韓雪攤手，“那沒轍了，就還剩下一種。”
宋紅果沒那麼樂觀，擰着眉頭琢磨了片刻，下定決定，“你還是親自去送吧，積分，多花就多花點吧，必須保證萬無一失才行，還有，疫苗那裡，你也去一趟，確定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如果是技術問題，我們就幫着再提供下技術，如果他們壓根就沒收到資料，就再送一份。”
宋紅果無奈勸道，“好鋼用在刀刃上上，積分耗費在這上面，又不虧，反倒是做了於國於民有益的事兒，你有什麼好不樂意的？更沒必要肉疼，花沒了，再賺就是。”
“那就給省裡的相關部門，讓他們想辦法去送，上次疫苗的資料，不就這麼辦的？”
宋紅果哼笑一聲，“行了，不就是想讓我再給你幾件古董嘛，可以，等你辦完這兩件事，我就從空間裡給你挑。”
“我覺得，像趙振生那樣的最合適了，男方自身沒毛病，就是家裡有點拖累唄，但要是家裡人口簡單，又沒啥極品，其實也沒多大關係。”
霍明樓聽她說完，目露期待，“好啊，下次我們喝木瓜酒。”
“嗯，不過也未必，你忘了，之前那份急救技能比賽的報告，上面還沒給獎勵呢，當然現在要一臺B超機肯定不行，可若是能自主研發出來了，不就能排上隊了？”
凌志默默算了下，好吧，還有十年呢，他倒是不嘴饞，只是覺得能喝酒，就表示成爲了個大人吧？
一家四口的互動溫馨又融洽，李賀在邊上看着，基本上都不插嘴，心裡卻很是羨慕，也覺得很神奇，明明四個人之間都沒有血緣關係，卻比那些有血緣關係的更親密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