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子衿話頭又一轉,道:“不過別把他教成像你一樣的莽夫就行。( ”
齊浩然衝他瞪眼。
範子衿愉悅的起身,“走吧,去見阿靈,海船回來了,你們那批貨打算怎麼做還得和阿靈商量。”
“一起給你賣出去唄。”
“合着我就得給你們打白工?”範子衿道:“這事你確定你能做主?”
齊浩然就沉默不語,家裡的生意都是阿靈管的,他還真做不了主。
範子衿就笑罵他一句,“瞧你那點出息。”
而此時,穆揚靈正在擺弄那把短火槍,她讓人在遠處的石頭上放了一顆石子,“砰”的一聲響起嚇了衆人一跳,定睛一看,石頭上的石子不見了,四個孩子激動的拍掌,興奮的看着母親。
穆揚靈笑道:“這槍雖然只需瞄準就能開,但射程其實還比不上二石的弓箭,你們小時候用用也就算了,長大就用不着了,不過小安倒是一直能用,但後衝力有些大,你得適應。”
穆揚靈將火槍還給小熊,道:“這些火槍和火炮都自洋人那裡來,但其實認真算起來,這東西是發明自我華夏,既然他們能改進火槍,那我們也可以。”
幾個孩子眼睛閃閃發亮,一起扭頭去看走過來的齊浩然。
齊浩然就停下腳步,直覺不好,果然,幾個孩子衝着他就跑過來,希望齊浩然能讓人研究改進一下火器。
齊浩然問道:“錢呢?有錢我就研究。”
站在他旁邊的範子衿不動聲色的離他老遠,穆揚靈笑笑,問範子衿,“商船回來了,你看過貨了嗎?”
“只看了一眼,回頭管事會把清單送上來的。”範子衿問道:“決定好怎麼處理你那些舶來品了嗎?”
穆揚靈道:“京兆等地身處內陸,近幾年發展不錯,並不缺富庶之人,這些舶來品應該很受歡迎,更不要說京城,我在這些地方都有店鋪。”
範子衿挑眉,穆揚靈就笑道:“但這些地方你也都有店鋪,這些舶來品賣來賣去也就是這些地方,總不好到最後我們兩家反倒打起官司來,我們倒是無所謂,底下的管事卻未必能如主人心意,到時候底下的人打起來,反倒讓別人看了笑話。”
齊浩然好容易擺脫四個孩子,聞言道:“他們敢,誰給他們的膽子反倒挑撥起主子關係了?”
“你閉嘴,”範子衿瞪了他一眼,對穆揚靈道:“商場如戰場,他們鬥他們的,就算他們鬥得你死我活,難道你們這裡就不認我了?”
穆揚靈笑道:“當然不是,商場若是沒有競爭反而沒意思了,和別人是爭,和你自然也是爭,但我覺得兩家鋪子裡賣一樣的東西,還都是從同一條船上來的怪沒意思的。”
“所以……”
“所以我們要麼還和以前一樣,放在一起賣,然後分成,要麼就分好類別,你賣幾種,我們鋪子這裡就賣另外幾種,不過你也知道,我和浩然在生意上都沒什麼天賦,鋪子的管事大部分都是你的人,我是不打算爲此另外開雜貨鋪子的,所以依然是用那些鋪子的管事。”
這也是兩家奇葩的地方,鋪子是齊浩然和穆揚靈的,但裡面的管事卻是範子衿的人,賣身契都還在範子衿的手裡,管事一般是大事小事找穆揚靈,但遇上更重要的事則會找範子衿,範子衿也一直替他們解決着。
也不知道是齊浩然和穆揚靈的心太大,還是範子衿心太好,一直任勞任怨,反正兩邊一直愉快且幸福的相處着。
外人也是因這一點一直覺得這表兄弟倆好得能穿一條褲子。
穆揚靈這樣說有些耍無賴的感覺,範子衿果然送她一個白眼,穆揚靈就笑盈盈的道:“你就幫我們辛苦一些唄,照慣例,我投五成的銀子,只拿四成的收益。”
“海貿利潤這麼大,你們捨得?”
穆揚靈笑道:“有什麼捨不得的,我們的產業多虧你幫忙,別說是讓一成的利,就是兩成我們也不吃虧,這不是怕你生我們的氣,覺得我們和你見外,所以才讓的一成嗎。”
範子衿輕哼,“行了,既如此,這事就全交給我吧,回頭你把銀子準備好,我讓夏管家過來擡。”
多少人爲了爭利益打得頭破血流,一成的海貿利潤一年下來足有五六萬兩銀子,這還是初始階段,等以後他們把生意做大了,只會更多。
他知道,穆揚靈主動這樣說是將利益讓給他。
因爲他能做的,現在的穆揚靈也能做,用他以前的人,而且不用讓出半分利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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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命令的夏管家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更別說夏管家的父親夏伯了,他感嘆道:“不枉國公爺爲王府的產業那樣費心,王爺王妃如此信任我們這邊的管事。”
範子衿冷冷地看了夏管家一眼。
夏管家好似沒看到範子衿的眼神,繼續道:“現在世子爺和王府的世子及兩位小公子都好得不得了,特別是和兩位小公子,就和當年您和王爺一樣,以後兩府交到世子們手裡也肯定能如今日一般,可再往下,子孫繁茂就不一定了,國公爺,您也該找王妃商量一下,漸漸把兩府的生意分開來,不然就定下規矩,免得子孫後代扯皮,反而壞了祖宗們的情分。”
範子衿的臉色依然冷峻,夏伯就嘆息一聲,道:“當年夏祝兩家就親似一家,但到現在,夏家依然是夏家,祝家依然是祝家,國公爺,您不該爲子孫後代留下這些禍根。”
範子衿臉色不好看,“這與夏祝兩家有何干系?夏家自然是夏家,祝家自然是祝家,因爲現在的夏家可不是我外祖的夏家,我可沒見夏家舅舅爲我母親出過頭,從來只有祝家舅舅爲我母親鳴不平。”
夏管家就擔憂的看向範子衿,“老奴自然知道,也知道祝家兩位舅爺盡力了,但夏祝兩家關係不如從前卻是實情,您是夏家的外孫,但和祝家的幾位表兄可有往來?別說您,就是皇上和王爺,嫡親的表兄弟,但因爲天各一方,兩家的關係又好到哪裡去?”
夏管家壓低了聲音道:“老奴說句大不敬的話,論血緣關係,皇上和王爺與祝家更親纔是,您這裡隔了兩層,但您看皇上和王爺待您卻如親兄弟一樣,對祝家,卻只有日常問候,與幾位表公子並無多少往來,爲什麼?還不是因爲相處不多,現在您和王爺孟不離焦,外任都放在同一個地方,所以孩子們相處得好,但再往後二十年呢?幾位公子倒是感情不錯,但他們不在一處做官,孫少爺們肯定沒那個條件,到時候必定生分,這糾纏在一起的產業就不是福,而是禍了,所以老奴才說您得拿出章程,若是不分開,那就把規矩定死,丁是丁,卯是卯,以後子孫就算分道揚鑣,只要照祖宗規矩來分便是,鬧不到哪裡去了,大家親親熱熱的就還是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