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翠蘭沒想到方萍英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將懷疑她的話說出來,而且方秀很明顯也是不信她的話了。
她神情有些慌,指着方萍英和方秀兩人,說話開始語無倫次了,“孩子流了不是……你們兩姐妹這是啥意思,是說我故意流了肚子裡的孩子,來害你們是麼。”
說完,她突然哭了起來,喊着周雲梅,“媽,你瞧,這兩姊妹今兒是想逼死我呢,你可得替我做主纔是。”
周雲梅從來就是個喜歡本末倒置的人,她每次吵架好像都是爲了吵贏,到最後經常是偏離了主題的。
比如說現在,她已經忘了羅翠蘭打胎的事情,就是覺着方萍英兩姊妹對付羅翠蘭一個,她覺得自家閨女吃虧了,便跳出來幫着羅翠蘭吵了。
她指着方萍英兩人罵道,“你們兩姊妹是以爲我們羅家沒人還是咋了,我今兒還就跟你們說,一定得給我們一個說法,不然我將你們一個兩個的都趕出去,我家兩個兒子模樣不差,我們羅家的家境也總要比別人家好上一些,不愁娶不到媳婦。”
完了,她還刻意指着方萍英數落,“尤其是你,還真別以爲你做那點破買賣掙了些小錢,就了不起了,就覺得自己配的上我家志勇了,實話告訴你,要不是當初我以爲我們家志勇的腿治不好,你以爲我會同意娶你進門嗎?”
“就是,你憑你那模樣,書也讀過幾年,你以爲你配的上我們大哥嗎?”羅翠蘭聽後,也撇着嘴說。“還別怪我說話難聽話,若不是我大哥的腿突然傷了,我媽本是打算將鳳華嬸子家的許荷娶回來做兒媳婦,你以爲還能輪到你。”
“那許荷長的白淨,又讀過高中,有文化,怎麼看都比你好。”羅翠蘭陰陽怪氣的說完。還故意拉着周雲梅說。“媽,你說是不是?”
周雲梅覺得數落方萍英真是大快人心,也顧不上後果。直接附和着羅翠蘭的話,“就是,當初也就是我瞎了眼,才同意娶了這麼兩個禍害進門。如今弄的家無寧日,還連累你肚子裡的孩子。現在都不知道怎麼跟建國那邊交代纔好。”
方萍英原本也沒真怒,但是聽到他們說起許荷,前世今生的仇恨一起涌入腦海,之前的忍耐也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而且羅翠蘭突然提起許荷。絕不會是因爲她好好的想起許荷,想是這一陣子許荷他們來往的比較勤。
她甚至都懷疑,羅翠蘭今兒嫁禍給方秀的事情是不是許荷給一起出的主意。
既是如此。那就怪不得她了。
她冷眼看向羅翠蘭,“翠蘭。你好好的爲啥要提到許荷?”
羅翠蘭不屑一笑,陰陽怪氣的說道,“咋了,覺得人家比你好,不服氣了?”
大概是方萍英的臉色不太對,周雲梅這會也清醒點了,她將話題扯回來,看着方萍英說,“別扯別的,你剛纔不說要弄清楚,好,現在就來說翠蘭這孩子的事情。”
方萍英淺淡一笑,看向羅翠蘭,“好,翠蘭,那你就當着一家子的面好好說說,你這肚子到底是怎麼回事,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流產的?”
“這……”羅翠蘭總是覺得方萍英好似看穿了什麼一樣,她回話的時候都不敢看方萍英的眼睛,“剛纔我不是說了嗎,我覺得肚子不舒服,去鎮上的衛生院看,醫生說孩子保不住,我便流產了。”
方萍英追着問她,“那你肚子不舒服的時候,有別的什麼其他的症狀嗎?”
羅翠蘭猶豫了一陣,纔出聲回道,“沒,沒有,就是肚子痛。”
方萍英嗤笑一聲,“那你幹啥不跟家裡人說,不然可以早些送你去醫院,這孩子肯定能保住。”
“我……”
方萍英沒再理會羅翠蘭,直接轉向周雲梅說,“媽,翠蘭不知道這些,但你生了幾個孩子的,這些你應該是知道的吧,要是懷了孩子的孕婦只是肚子痛,沒其他症狀應該還不算太嚴重,去衛生院指定能看好的。”
方萍英的意思已經表達的很清楚,羅翠蘭說是被方秀打的她才流產,但是流產前的症狀是什麼都不知道,腦子稍微清醒點的都能知道羅翠蘭說的這個流產的事情有些古怪。
當時方秀就想了這上頭,她看着羅翠蘭嚷起來,“大姐,你不會是自己故意流產,然後怕不好交代來冤枉我的吧。”
羅翠蘭慌了,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
一旁的周雲梅等人也看愣了,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但周雲梅見羅翠蘭被方萍英兩人逼着全身發抖,說不出話來,便下意識的幫着接了一句,“翠蘭,你忘了,你哪裡只有肚子痛,你不是跟我說過,前幾日你身子見紅了的,你纔跟我說的,你忘了。”
“對,對,還見紅了。”羅翠蘭確實跟周雲梅這樣說過,但因爲是張建國的後母蘇豔教她說的,她沒記住,方纔被方萍英追問的根本忘了這回事。
這會被周雲梅提起,她才突然記起般,“真是的,被你們這樣一鬧,我將這樣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
方萍英看着周雲梅諷刺一笑,她覺得周雲梅這會怕是已經忘記初衷是什麼,只想着幫羅翠蘭鬥贏她和方秀兩人。
既然忘了,方萍英便讓她記起來,她直接將羅翠蘭流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是忘記了,還是之前肚子根本就沒有反應?我卻覺得這個孩子是你自己和張家不想要,你硬生生的去鎮上衛生院打下來的。”
見羅翠蘭還想張嘴反駁,她又道,“不然,爲什麼昨兒好好的去紅蘭那借錢?”
“你說啥?”羅翠蘭臉色一變,心裡慌的已經完全不知如何是好,因爲方萍英的每句話都是事實。
但她卻仍是硬着頭皮顫着手指指着方萍英,“方萍英,你這種話也說得出口,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方萍英看着她,繼續說,“那我問你,你今兒要不是本就打算去醫院流產的,你昨晚好好的去紅蘭那借那麼多錢做啥,十塊錢可不是小數目,然後又連夜和張建國在外頭小聲商量了半天,卻不敢讓家裡人知道。”
“你可別說你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方秀着想,在我看來,你羅翠蘭可不是那般會爲家裡着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