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辰下學一回來,就沒見着楊氏,有點奇怪,要知道一般情況下,這個時候楊氏都是在家的,於是就問了彩雲。
“二哥,爹和娘都被爺、奶他們叫去了老宅了。”彩雲回答道。
去了老宅?難道是爲了昨天夜裡的事兒,不過昨天夜裡王友富不是已經說了那些話了嗎?難道是老爺子還想再勸勸?想到這兒,王青辰也去了老宅。
到了老宅,就聽見王友良和田氏那屋傳來衆人的說話聲,王青辰也就沒去老爺子和老太太那屋,而是循着聲音去了王友良和田氏那屋。
還沒進去,就聽老太太中氣十足的聲音道:“我說你們是怎麼教的孩子啊,那辣椒能往人眼睛裡弄啊?瞧瞧老大被你們害成了什麼樣子,我告訴你們,這要是老大的眼睛有個啥事兒,你們一家可都得養着老大家不可!”
王青辰聽了很是疑惑,眼睛治不好?這是怎麼回事兒?
而屋子裡本來在抹着眼淚的田氏一擡頭正好看見王青辰站在門口,頓時哭道:“青辰啊,你咋就這麼狠心呢?這可是你親大伯啊,你咋就能把辣椒往他眼睛裡放啊,你大伯被你害得眼睛都看不清東西了啊……”
王青辰一聽王友良的眼睛看不清東西了,更加疑惑了,他昨天夜裡就只是想要教訓一下王友良而已,於是只弄了很少的辣椒,根本就沒有弄多少,按理這麼長時間了,王友良的眼睛都應該沒事兒了,怎麼可能會看不清東西呢?王青辰的第一個反應就是王友良是裝的。
老太太本來是對着王友富和楊氏兩口子罵的,現在看到正主兒來了,頓時指着王青辰大罵道:“你這個黑心窩的,喪了良心。你就是這麼對你大伯的?你也不怕以後遭報應?”
楊氏一聽老太太這麼狠毒地罵王青辰,也不顧其他了,快步走過來摟着王青辰,然後對着老太太道:“娘,這事兒孩子還小,哪能想到那麼多,你要罵就罵我吧,別罵孩子。”
老太太本來就生氣,現在還有個送上門來捱罵的,當然不會放過。“你說你這女人咋就這麼狠毒,教出這樣的孩子來,我們老王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老太太這話罵的可是太狠毒了。本來王青辰一進門就捱罵心裡就不爽,現在楊氏也因爲自己被罵,心裡更是火大。就那點辣椒能把人眼睛弄瞎?真是扯蛋!這王友良肯定是裝的,不過現在眼睛在他身上,他說看不見誰又能知道他在說謊?王青辰想着要怎麼樣才能戳穿他的謊言。
王友富聽到自己娘這麼罵自己兒子和媳婦。心裡也是不快,“娘,你咋就這樣說人呢?這事兒有孩子他娘什麼事兒啊?再說了,人家大夫在這兒呢,先聽聽大夫怎麼說吧?”
“哼!敢情弄的不是你的眼睛,你當然不急了!”老太太氣道。不過也沒有再罵了。
王青辰這才注意到王友良躺的炕旁邊有一位大夫正在仔細地查看他的眼睛。這大夫其實心裡也是很納悶兒的,他診出來的是沒有問題,可是正主兒一直嚷嚷着看不清東西。眼前一片模糊。他也找不出問題所在,因此只能再次診斷,希望能找出問題所在。
王青辰看着大夫皺眉的樣子,暗想難道王友良的眼睛真有什麼問題?可是在他看來,就是有問題。估摸着也是王友良自己弄的,不過。以王友良那樣的性子,會做出傷害自己眼睛的事兒來嗎?要知道一個不小心,搞不好以後就是永遠看不見了。
沒過一會兒,就見那大夫收回了手,然後皺着眉頭道:“老朽不才,到現在都沒有看出這位病人的眼睛是哪兒出了問題,你們另請高明吧!”說着這大夫收拾東西就要走。
這話一說可不得了了,老爺子和老太太想着這大夫都治不好了,難不成兒子的眼睛從此就看不見東西了嗎,於是老太太又重新哭了起來。
田氏是知道王友良是裝的,不過爲了逼真,也是裝作傷心不已的樣子陪着老太太一起哭了起來。
眼看着大夫要走,王青辰趕緊追上去,也不知道跟大夫說了什麼,只見那大夫頻頻點頭,然後又對着王青辰說着什麼。
老太太哭了一會兒,想起了事情的罪魁禍首,頓時指着王友富道:“老二,你大哥要是以後都看不見了,以後這大房一家子你可全得養着。”
王友富皺緊了眉頭,想不通爲什麼事情會弄成這樣,明明是王友良的錯,現在反過來都成他們家的錯了。
王友富還沒回答,就見王青辰領着那大夫重新進來了,“奶,你別急,剛纔這位大夫說他倒是有一個法子能讓大伯眼睛變好,只是有點兇險,怕你們不答應這纔沒說。”
老太太此時一聽有法子能讓王友良看見東西,哪兒還管什麼兇險不兇險的,趕緊走過來,“大夫,有什麼法子你儘管試,只要能讓我兒子眼睛看見就成。”
大夫看着老太太點了點頭道:“要試試這法子也是可以的,不過我希望我在替他診治的時候,你們都不要出聲,這個可以嗎?”
屋子裡的人雖然有點疑惑這診治和出不出聲有什麼關係,不過既然人家大夫這樣說了,他們也只得茫然地點了點頭。
而此時躺在炕上的王友良卻是突然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王青辰想着田氏作爲王友良的媳婦,搞不好也是知情人,得把她支走,於是走過去道:“大伯孃,大夫說了要用到熱水,你去準備點熱水吧!”
田氏看情況有點不對,本來不想去的,但是老太太此時只關心兒子的眼睛了,什麼都沒有兒子的眼睛重要,因此直接對着田氏道:“你還愣在這兒做啥,還不快去?”
田氏無奈,只得去燒熱水。
而此時大夫走到炕邊,對着衆人道:“你們都不要出聲,我這診治過程極爲兇險,你們一出聲到時我一分心,後果我可是不管的。”
衆人一聽,都趕緊點了點頭。
於是衆人只見這大夫從藥箱裡拿出了鍼灸用的長針,一手拿着針,然後另一隻手撐着王友良的眼睛不讓他眨眼,再後來就只見那長針慢慢地向着王友良的眼珠駛去。
屋裡的人都秉着呼吸,眼看着這大夫拿着鍼灸針就要往王友良的眼睛扎去,心裡不禁點點頭,果然像大夫說的那樣很是兇險,這對着眼睛扎針,一不小心就得出錯,難怪要讓他們都不要說話。
王友良本來就感覺到不妙,此時被撐開的眼睛正好對着針尖,眼看着這針尖離自己的眼珠越來越近,都沒有停止的意思,而且看樣子是要扎自己的眼珠子,頓時也不管其他的了,出手將老大夫拿着針的手揮到一邊,然後坐起身指着大夫驚叫道:“啊……你這庸醫,是想把我眼睛給扎瞎嗎?哪兒有人拿着針對着眼珠子扎的?”
這大夫被王友良這樣一指責,有點尷尬的咳了咳,然後收回了鍼灸針。
王青辰故作驚訝道:“大伯,你的眼睛現在能看到了?人家大夫拿的那麼細的鍼灸針你都能看得見了。”
王友良這才一頓,剛纔一害怕,將自己現在看不清的事兒給忘了,“呃……這……”
王友富腦子裡一想,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頓時一陣火大,這老大真是太過分了,這種事情是能騙人的嗎?合着自己一家子在這邊捱罵了這麼久,結果卻是因爲他在這裝病。
王友富怒道:“大哥,這事兒你是不是得給我一個說法啊?”
老爺子和老太太想明白了後也是很火大啊,合着自己在這邊擔憂了半天,全是這畜生裝的呀!
老爺子一時接受不了大兒子的人品是這麼的惡劣,在屋裡四處看着,屋子裡只有門閂是棍子的形狀,於是老爺子走過去拿過門閂,然後衝着炕上的王友良狠狠打去。
“哎呀,爹,您有話好好說啊,我眼睛剛纔真的是看不清啊。”王友良邊喊着邊從炕上跳下,躲過老爺子的棍子。
老爺子剛剛那一棍子用了十分力,雖然沒打着,現在還是有點脫力。老爺子拿着門閂,扶着腰衝着王友良吼道:“看不清,看不清你能躲的這麼快,看我今天不打死你這個畜生。”說着老爺子又舉起門閂追着打王友良。
於是屋子裡一時逃跑的、追着的、勸架的亂成一團,而王青辰看這老大夫也處在人窩裡,怕給人撞着了,於是過去拉出老大夫,對着老大夫說了幾句,然後老大夫點了點頭,就收拾東西告辭了,當然王青辰也沒忘給老大夫一些謝錢,畢竟人家今天可是幫了大忙的。
送完大夫,王青辰剛準備再進去,就聽老爺子的聲音傳出:“哎呀,我這老腰啊!”
“老頭子,你沒事兒吧?”老太太的聲音。
“爹,你怎麼樣了?”王友富和楊氏的聲音。
“爹,我,我不是故意的。”王友良的聲音。
王青辰滿頭黑線,只得又跑出去將老大夫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