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一夜無旖旎。
回到寢室的時候，已經接近熄燈時分。
期中考試過後的第二個週末，學校放了個三天的小長假。
孫之桃和陸蔓紋在下課時分就已經回了家。
今晚的寢室。
就只有蘇楠和林瑤瑤。
聽着浴室裡的流水聲。
蘇楠拍了拍面頰。
有些迷茫。
興許在幾個月前她就已經開始說服自己要接受女生的這一身份。
但想起剛剛在樹下的那一份旖旎。
她還是有些恍惚。
有那麼一刻，那懵住了，那渾身發燙的血液告訴她，她很興奮。
“你幹嘛啊。”
“碼字呢。”
蘇楠胡亂的扯過一張稿紙，裝模作樣。
啪的一聲，寢室的的燈熄滅。
只有微暗的月光，從陽臺邊上兒透過過來。
林瑤瑤的長髮溼溼的，透着一股洗髮水的香味，纖細的瓜子孤臉兒，配上那雙清麗的雙瞳。
在月光中，閃閃發光。
“你怎麼了，從剛纔起就有些怪怪的。”
蘇楠搖了搖頭。
她穿着一件粉紅色的絲綢睡衣，中間裹着一條寬鬆的腰帶，裸露出來的柔嫩肌膚，雪白而又細膩。
蘇楠深深吸了口氣，她感覺鼻子有些發熱。
林瑤瑤卻是沒有爬上她的牀，而是在蘇楠的身邊，擠了一個身位，坐下。
“在寫什麼，喵眉記嗎？”
“嗯……”
“快點再寫個夢的結局，我要大團圓的結局。”
“嗯……”
蘇楠回答，心不在焉。
牀鋪並不大，兩個人這樣並排坐着，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味在不大的寢室中飄蕩。
“今晚我們一起睡？”林瑤瑤忽然開了口。
蘇楠猛的咳嗽起來。
黑暗中，小姑娘似乎並沒有發現蘇楠的異常，卻是對她的反映很是不滿。
“哎哎，你有這麼討厭我嗎。”說着將那隻白細的胳膊橫在了蘇楠眼前，不停的晃着：“我很認真的洗了洗哎，你聞聞，沒什麼味道。”
她一邊說着，一邊將腳下的拖鞋踢掉，然後跟只貓似的，倦上了蘇楠的被窩。
還是那句話。
牀鋪並不大，這樣倦上了牀上，隔着單薄的睡衣，甚至能察覺到林大小姐身上的透着的那抹柔軟。
蘇楠還是端坐在牀沿邊上，點開臺燈。
充電式的，白天的時候一直開着，現在電量倒是滿滿的。
“你還要寫東西啊？”林瑤瑤嘟囔個嘴。
“嗯……趕稿子呢，七耀那邊在催。”揹着燈光的的蘇楠，倒是看不清楚她的神情。
然後大小姐就在蘇楠的牀上打起滾來。
蘇楠其實半點碼字的心思都沒有。
“你還不回你的牀上，牀太小了，兩個人睡，難受。”
她再一次的口是心非。
“我擠一點好了。”林大小姐很努力的在牀沿邊上縮了縮，然後特大方的拍了拍被褥，跟這牀是她的一樣。
“你一直這樣啊？”蘇楠有些崩潰。
“一直怎樣？”
“就這樣。”
蘇楠的手指，在兩個人的中間來回比了比。
林瑤瑤坐直了身子，很認真的思考了下，然後在一旁掰手指。
“應該沒有吧。”
蘇楠靜靜的聽着，沒有說話。
“……因爲我爸的關係，我從小就跟着他到處奔波，呆過衡縣，也住過寧德，反正讀的學校都是當地最好的，就是沒個一兩年就換，都沒來得及交上朋友。”
聲音裡有些賭氣，但更多的，還是那一絲絲寂寞。
“哎，如果我轉學的話，你找不到我，你會不會想我。”林瑤瑤把自己倦在被子裡，悠悠說道。
“我不會讓你走的。”蘇楠提着筆，聲音平靜。
“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大小姐咧嘴笑着，聲音裡很是得意。
“是是是，捨不得。”蘇楠摸了摸鼻子：“滿意了的話，還不會自己的牀？”
林瑤瑤不樂意了，把頭搖得跟搖滾樂似的。
“就這樣睡！”她說。
“我沒洗澡呢……”蘇楠只得繼續幹咳。
“那就去洗啊！”
磨蹭了好半天，蘇楠纔不情不願的拿着換洗衣物，溫溫吞吞的進了浴室。
月光有些明亮。
稀稀的流水聲，好不容易纔把鼻尖的那股溫意給壓了下去。
結果上牀鋪的時候，蘇楠還是遲疑了一會兒。
就在洗澡的空檔，林瑤瑤已經睡了，入秋了的天氣還並不算太冷，一小張毯子被也足夠禦寒了。
她扯了半天，那張小毯子居然還真留了好大一塊兒地方，拉過來，剛好能蓋上個人。
一夜就這麼過去了。
兩個人擠在一張小小的牀鋪上，中間似乎隔着一條隱形的線，都沒有逾越。
卻是睡得很是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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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蘇楠做了一個夢。
夢很淺，所以顯得特別的真實。
在夢裡面，她依舊還是他。
他樓住林瑤瑤，低聲說些什麼。
笑靨如花這個詞語形容林大小姐十分的貼切。夢裡的她，一在笑，笑得很輕，很淺，跟那個夢一樣。
醒來的時候已經十點多鐘了。
林瑤瑤卷在角落，幾乎把大半張毯子都捲到了她的身上，側着身，面對着牆。
微微打着鼾。
陽光照射在牀沿邊上，兩隻晶瑩剔透的小腿微微側着，併攏。
有那麼一瞬間。
蘇楠第一次開始懊惱自己變成了蘇楠。
然後林瑤瑤醒了。
她掙扎着朦朧的睡眼，帶着一絲起牀氣：“這麼早？再睡會兒嘛。”
“你睡吧。”
蘇楠拍了拍她的後肩。
起身去了洗手間。
再回來的時候大小姐已經坐起了身子。
睡眼迷茫，不停的打着哈欠。
“蘇楠。”
“啊？”蘇楠看了她一眼。
“你棉被好臭，都是汗味。”
蘇楠就有些好笑，這姑娘還是睡着的時候可愛些，醒來的時候，簡直讓人氣得牙癢癢，好不容易堆起的那點溫馨就這樣給散了去。
她的病就是這樣，只要一吃藥就發汗，倒也不是她想的。
林大小姐小心奕奕的盯着蘇楠的眼睛，似乎在確定了她沒生氣之後，又低聲說：“要不把你這棉被拿去洗了吧。”
“這棉被洗了，我睡哪兒？”蘇楠瞪了她一眼。
小姑娘咬着手指，假裝特不在意的說：“跟我睡啊！我棉被，超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