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溪上游

羋飄雪看着安暗月拿着那把破舊的柴刀,竹子在他的手上翻飛,彷彿那把柴刀被注入了靈氣,很快竹牀和兩把竹椅完成,安暗月手指靈活的讓羋飄雪眼花繚亂,兩個精巧的揹簍編好了,安暗月又用細小的竹條編了一個花籃,把嫩綠的竹子插在裡面。

“你?難道你的手有魔力嗎?這個柴刀很鈍的,平時我用它砍柴都很費力,你是怎麼做到的?你怎麼懂得利用卡槽來把接口固定?我太崇拜你了,安暗月!”羋飄雪看着地上擺着的幾樣東西,驚歎的說到。

“如果你有無限的時間,又經歷了很多的事情,你也會做的。”安暗月把最後完成的花籃遞給羋飄雪。

“無限的時間?你也不過才17歲而已,你不像我,終日孤零零的一個人,你怎麼會有無限的時間呢?”羋飄雪擺弄着手裡小巧的花籃,太漂亮了,簡直就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我幫你把這些東西搬進屋裡,你那些破舊的傢俱就丟掉吧。”

兩個人把新的傢俱擺在房間裡,羋飄雪把花籃掛在牀頭,感覺屋子裡漂亮了很多,散發着淡淡的竹香。

“一會我要做竹筒飯,從前吃過母親做的,今天我也試着做一次,你留在這裡一起吃吧。”

“我出來也有大半日了,家裡還有些事,我要回家了,這些藥材是治風寒的,這幾種是治療跌打損傷的,你都收起來,以後不要讓自己生病了,你的身體太弱,禁不起折騰。”安暗月指着桌子上的藥材說到。

“你又要走了?不能陪着我一起吃頓飯嗎?還是你嫌我做的東西難吃?你幫了我這麼多,我什麼都幫不到你……”羋飄雪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我真的還有些事,明天我再過來,你不是想圍一個竹籬笆嗎?日子長着呢,我會品嚐到你的手藝的。”

“我不是不講道理的女孩兒,如果你有事情就忙你的吧,不用一直陪着我,今天真的很謝謝你,謝謝你幫我做的傢俱,還有這身衣服,我特別喜歡。”羋飄雪擡起頭,蒼白的臉在白色的皮裘映襯下,顯得有了一絲紅潤。

“記得多吃些飯,這場病讓你廋了很多,我走了。”安暗月如平時一樣,出了屋子消失在風雪裡,羋飄雪似乎已經習慣了。

她在院子剩下的材料裡選了兩節竹子,做了竹筒飯,吃着香噴噴的竹筒飯,坐在安暗月幫她做的竹椅上,羋飄雪覺得生活如此美好。

第二天安暗月果然如約而來,他給羋飄雪帶了一些調料,都裝在一個一個的小罈子裡,羋飄雪打開看了看,有糖、花椒和醋,有了調料,想必自己可以試着做很多東西,等手藝好了,一定爲安暗月做一頓大餐。

兩個人砍了竹子,圍了籬笆,安暗月又幫着做了一扇竹門,茅屋看起來有了家的樣子。

“你不是一直想到小溪的上游看一看嗎?今天我可以帶你去。”

“真的嗎?你是要帶我去你的家裡參觀嗎?”

“對不起,我家暫時還不能讓你去,但是我可以帶你去看一下不同的景色。”

“哦,對不起,是我太冒昧了,我很想去小溪的上游看一看。”

“把衣服穿的暖一些,外面下着雪,我的速度很快,怕凍着你。”

羋飄雪把帽子的緞帶系在脖子上,一臉興奮地跟着安暗月。

“我帶着你走,你怕不怕?”

“你是要用輕功嗎?我看過很多武俠小說,真沒想到自己也能碰到一個武林高手。”

“我想讓你看看我是怎麼在樹林裡穿行的。”安暗月拉着羋飄雪的手。

“你怕嗎?怕就抱緊我一些。”羋飄雪的臉紅了,沒想到自己的桃花運來得這麼突然,她伸出手臂,摟住安暗月的腰。

安暗月帶着她在樹林裡沿着小溪向上穿行,飛一樣的速度,沒有任何聲音,雪地上也沒有留下任何走過的足跡,他的呼吸均勻,好像毫不費力,兩邊的樹林急速地向後閃着,從羋飄雪和安暗月的身邊擦身而過,羋飄雪嚇得閉上了眼睛,只感覺涼風夾着雪花抽打着臉……突然一切恢復了正常。

兩個人應該走了很遠的路,放眼望去,滿眼皆綠,樹是綠色的,石頭上的苔蘚是綠色的,樹枝上茂密的樹葉是綠色的,地上的各種植物也是綠色的,羋飄雪感覺自己一下子從冰天雪地的冬天,進入了溫暖的春天。

“這是小溪的源頭嗎?這裡好像是春天。”安暗月放開了羋飄雪,她驚訝地說到。

“這裡離源頭很近的,我的家就在源頭那裡,你看這裡是不是很美?”

“真的很美,你剛纔的速度真快,那是輕功嗎?我以爲自己會暈,但是看到這麼漂亮的風景,我一下子就變好了。”

羋飄雪好奇的看着各種植物,手指輕輕的撫摸着植物的葉片。

“更漂亮的地方在上面,那是我經常去的地方,你想去看看嗎?”安暗月笑着說。

“想去。”羋飄雪用力的點了點頭。

安暗月走在小路上,羋飄雪靜靜的跟在他的身後,她不敢出聲,生怕這是一個幻境,聲音一大就消失了。穿過了一片草叢,羋飄雪看到了她夢中才會有的地方。

草地不大,上面開滿了五顏六色的野花,附近傳來望月溪潺潺的流水聲,陽光透過高大的枝葉籠罩着這片草地,羋飄雪穿過翩翩起舞的野花,走進這片柔軟的草地,暖融融的陽光透過樹葉斑駁的照在身上。

“這裡太漂亮了,我可以摘些野花回去嗎?放在你送給我的花籃裡,一定好看!”羋飄雪蹲下身子,貪婪的嗅着花香。

羋飄雪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這麼溫暖的陽光了,她躺在草地上,舒服的伸展着身體,暖暖的陽光照着臉龐,微風拂過,吹亂了她的頭髮和周圍的綠草,飄來陣陣的花香。

她衝着安暗月招了招手,安暗月猶豫了一下,和她一起平躺在草地上。

安暗月五官完美,鼻子直挺,有些像西方人,他的皮膚白淨細膩,在陽光下熠熠生輝,他深邃的黑眼睛緊閉着,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羋飄雪轉過身子,伸出了一根手指,她觸摸了一下安暗月的手背,摸上去像緞子一般光滑,如玉石一般涼爽。

安暗月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衝着羋飄雪微微一笑。

“這裡是我最喜歡的地方,但是我很少這樣躺在草叢裡曬太陽,謝謝你的陪伴。”

“是我應該感謝你,我的生活因爲有了你,才變得如此多姿多彩,感謝老天把你賜給我,此刻就算讓我死了,我也死而無憾了。”

兩個人在草叢上消磨了一下午的時間,最後羋飄雪採了一把五顏六色的野花,被安暗月送回了家,羋飄雪把花籃裡的竹枝取了下來,把鮮花放在裡面,回想着靠在安暗月懷裡的感覺,臉不由得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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