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在凌雲宗秘地之時,就跟在梅筱樂身邊,見識過不少陣勢陣法,甚至還能簡單的佈置幾個。雖然不能說精通,但眼裡還是有的。因此,在看道那一片普通山林斷崖時,立即就發現了不對。
“孃親,那裡有幻陣!”
梅筱樂欣慰的雙眼一亮,摸了摸福安的頭道:“我兒子真棒,一下就看出來了。但那裡不止有幻陣,還有迷蹤陣、困陣和殺陣,隱藏在幻陣之中,一旦有人貿然闖入,都很難再脫身。所以,以後碰到幻陣的時候,一定不要掉以輕心,往往這樣的幻陣,都不可能單純。”
待得福安用崇拜的小眼神看着她,又受教點頭的時候,梅筱樂又拿出一個拇指大的白玉瓶,從中倒出兩滴翠色液體,輕輕滴進雙眼中,再次看向那處山林,道:“不過,對付這種幻陣,也有很多破解之法,譬如各種破障藥物、破陣羅盤等……兒子,那裡其實不是山林,而是一片光禿禿的空地。那處斷崖上,還有一個洞。”
“哪裡?孃親,你是怎麼看到的?我也想試試!”
這麼新奇的事,讓小傢伙再也顧不得聽教,扒着她的衣襟就是一通撒嬌,直到淚眼花花爲止。梅筱樂這纔不再逗他,將那白玉瓶中的藥液,也給他滴了兩滴。
福安得償所願,驚奇不已的看着眼前事物,好像重影一般疊加在一起,虛實參差的樣子,忍不住驚呼連連,自己玩兒的不亦樂乎。好在她們一到達這裡,就在身邊佈置了隔音禁制,不至於將聲音傳出去,讓那些山洞中的守衛聽到。
她則神魂出竅,觀察改動那些陣法的同時,用神識查探着四周,隨時準備對付那個,前來調換守衛的飛仙門掌門。
其實開始她是有些有恃無恐的,畢竟那掌門不過化神期修爲,就算那些跟來的長老中,隱藏些出竅、分神高手,也不足以對自己形成威脅。
只是後來意識到,殺了他們,或者讓他們有機會示警,讓飛仙門中的某些老傢伙趕來,她就不好脫身了。她可不信,飛仙門這麼古老的門派,最高修爲不過分神期。
那都是明面上擺出來騙人的。
就像凌雲宗的,紫陽大長老和白朮真尊,這兩大乘期的幕後老大,外人也不知道他們的存在。但實際上,他們還不是偷摸在暗處坐鎮宗門!
故而,在這些換防修士來之前,她必須要將這裡的陣法改動一些,變爲己用。至少在那些修士進入陣法之後,沒有機會逃離此處,向天山上的宗門報訊。
就這樣,一邊教兒子,一邊做準備,梅筱樂母子倆,在山腳下的一片土坡後,一等就是好幾天。
五日後,半夜子時過後。梅筱樂突然一個激靈,從入定中驟然睜開雙眼。眼神中全是掩藏不住的興奮。
這次也算她幸運,那掌門爲了開啓秘地妖獸空間,只帶了十個親信在身邊。且除了換防的八名守衛,也就只有兩名長老和他自己,超過了化神修爲。其中修爲最高的一個,也不過分神初期。這豈不是天也助她!
趕緊將睡得小豬樣的福安,送進原石空間的木屋中。又用神識掃了一遍空間各處,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纔將神識撤了回來。
這時,那飛仙門的掌門,已經從天山西側,經過梅筱樂所在的這處山坡,向那個山洞外的陣法處行去。十幾個人一行,居然一點聲息也不曾發出。
她等這些人過去,才一個瞬移,直接等在了一顆樹邊。
這表面看起來是一顆樹的地方,就是此處連環陣法的唯一缺口,也是憑藉陣法玉牌,可以安全通過的地方。其他位置,又要有人誤入,都會立即觸動殺陣。
她的神魂,倒是可以隨意出入,裡面那些守衛,也已經被她提前全部收拾了。此刻,正紛紛在山洞中的某個死衚衕裡,呼呼大睡呢。但那些練武的孩童,卻都是肉身凡胎。想要救出他們,就必須拿到掌門那塊玉牌,走正門出來。
不過片刻,飛仙門掌門等人,就來到了這顆樹前。居然沒有任何警惕的,就打開了進入禁地的生門。
梅筱樂一邊跟隨着他們進入,一邊在心中暗暗感慨。
若不是做慣了這件事,從沒出現過任何差錯,或者篤定飛仙門地盤,沒人敢來挑釁,這些人絕不會如此大意行事,如此輕鬆就將她這個敵人放了進去。
飛仙門的掌門,也確實如梅筱樂所想,根本沒懷疑過,會有人來飛仙門地盤撒野。這是萬年來,從沒發生過的事,也是他就任掌門以來,一直平安無事的經驗。
因此,就在衆人走到一半,眼前出現恍惚,被陣法困在當中的時候,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包括這位掌門在內。
也就是這一瞬間,梅筱樂暗中出手,先將掌門控制在手。接着,幾乎不費吹灰之力,就配合着陣法,將餘下的人一舉迷暈,全部封印了起來。別說逃離,就連意識到要報訊示警的機會,也沒給這些人留。
要是福安醒着,她一定會教育他道:“這就叫獅子搏兔亦用全力。”
修爲高深不一定讓人害怕,就怕修爲高還要用偷襲。這種修真界迷藥,真是打家劫舍的必備良品,程峰果然辦事周到體貼啊!梅筱樂心中得意的感慨,她纔不會蠢蠢的遵守,什麼大能修士的行爲準則,還要顧及什麼狗屁臉面呢。
這時她手中的飛仙門掌門,才從震驚中醒過神來,心驚膽戰的看着梅筱樂道:“你你,你是誰?竟敢來我飛仙門禁地搗亂,就不怕……”
“怕什麼?你們連影子都沒看到,誰還能知道是我乾的?備不住還以爲,是你這個掌門監守自盜呢!”梅筱樂不以爲然的道。
她也不管着掌門嚇得滿臉煞白,直接翻出他的掌門令牌,拿在手中自己打量了一番,才收起來繼續道:“真沒想到!原來這裡的陣法,就是靠着掌門令牌開啓的。真是自作自受,哼!”
直到此時,這位掌門才臉色灰白下來,再也不敢搞小動作。
他本還存着僥倖心理,希望梅筱樂是偶然跟進來,不知道這裡的秘密。如今看來,人家是有備而來,才終於放棄了掙扎。
梅筱樂看他那副模樣就想殺人,可在這裡殺人還不行,否則會將天山上的老妖怪們引下來。跟那些守衛一樣放過也不行,因爲他看見了自己是誰。
最後,只得將他的丹田經脈封印,扔進了原石空間中,留待以後劉欣寧處置。
她想,這個直接促使其道侶隕落的掌門,多少能平息一些,她多年積壓的怒火和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