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下的很大,大的就像是天塌下來一般。
在距離聖爵十公里外的高速上,一個穿着囚服的男人赤着腳在雨中跑着,身後有好幾個穿着警服的男人在追着他。
“站住,站住。”警察冒着大雨拿着手電筒照着面前的那個男人。“給我站住。”
這個男人,就是康瑞澤。
他被判了終生監禁,剝奪了一切的權利,現在的他,就跟死沒有什麼區別的。
他昨天做了一個夢,夢到了之前跟季安然在一起的日子。他已經好久沒有做夢夢到季安然了,但是他每天還是會不由得想起她。
但是突然,他的面前就閃現出滿臉滿身是血的季安然,她臉上都是仇恨,眼睛裡充滿着殺氣,她的聲音很冷,十分的可怕。
“你爲什麼要殺了我?你爲什麼要背叛我,爲什麼要跟何美依聯手殺了我,爲什麼?康瑞澤,我哪點對不起你。”
他被嚇醒了之後就再也睡不着了。
因爲這個真的不像是夢,真的就像是發生在現實生活中的一樣。
他知道季安然現在過得很幸福,有了孩子,還跟顧愷言準備了婚禮。但是他還是忘不了,還是忍不住去想她。
他就是想要在看季安然一眼,最後一眼。
“嘭”一聲槍聲響過,所有的警察,自然是包括在面前跑着的康瑞澤都停下了腳步。
在康瑞澤前面的路上,已經有一個被槍擊中的坑,他轉過身,雨水滴得他什麼都看不見了。他跪下來跟他們說道,“我求求你們,讓我見見她吧。”
“不想死的,就跟我們回去,否則,你知道後果。”鄭警官說道,“康瑞澤,你別忘了,你犯了什麼錯。”
康瑞澤連連搖頭,他知道,只要出了下一個路口,再往前跑一點,就能到聖爵了,就能見到季安然了。
他撐起自己的身子,繼續朝着前面跑去。
後面的警察都拿起槍對準了前面的康瑞澤,可是鄭警官還沒有說完,就看見身邊的那個人扣動了扳機。
“不要。”鄭警官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看見前面的康瑞澤已經倒下了。
一顆子彈直接穿過了康瑞澤的身體,彈殼落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音。
康瑞澤吐出了一大口血,但是還是朝着那個路口爬着,嘴裡還在念着什麼,但是別人卻一個字都聽不見。
“我讓你動手了嗎?啊?”鄭警官直接一巴掌扇到了那個人的臉上,然後十分生氣的說道,“還不快點去把他帶回去,快點。”
這個人是顧愷言之前就交代的,務必要看牢的,千萬不能死了的。
因爲他犯的錯大,要是就這樣死了,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隊長,對不起。”那個人朝着鄭警官跪了下來,“我錯了,我沒有想打死他的,可是我手滑,我……”
“滾。”鄭警官生氣的說道,“我告訴你,要是康瑞澤死了,你這身皮,就別想披着了,給老子脫下來滾蛋。”
聖爵——
“昨天晚上沒睡好嗎?你看看你眼睛下面的烏青。”顧愷言給季安然倒了一杯熱牛奶,“一會兒吃完飯,你還是上樓再多休息一會兒吧。”
不知道怎麼的,昨天晚上就是睡不好,她總感覺越睡越累。
“一會兒吃完飯,你帶我去醫院檢查一下吧。我昨天晚上做了噩夢之後,就一直沒睡着。今天早上起來,腰疼的不行。”
顧愷言趕緊點了點頭,“好。”
兩人正在吃早飯的時候,韓暮火急火燎的就闖了進來,連氣都沒喘勻就開口喊道,“言哥,言哥。昨天晚上,康瑞澤死了。”
“什麼?”顧愷言第一時間看向了季安然,然後纔開口問道,“到底怎麼回事?康瑞澤不是在監獄裡嗎?”
“要是在監獄裡好好待着就沒事了。可是偏偏這個康瑞澤昨天冒着大雨往外跑,被鄭警官手下一個剛來的小警官開了一槍,直接穿過了心臟。”
季安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放下了手上的筷子。
顧愷言看到季安然不開心,自己的眉頭也不由得皺了起來,“我不是跟你們交代過,康瑞澤不能死嗎?”
“康瑞澤昨天像是發了瘋一樣的往聖爵走,就差一個高速就要下了,結果就被一槍擊斃了。”
“這是他的報應。”季安然幽幽的說了一句,然後繼續拿起了筷子。
她雖然說得這樣的不在意,但是顧愷言還是能夠感覺的到,其實季安然在知道康瑞澤死了的那一刻,瞳孔是顫抖的。
因爲,她也不敢相信。
“鄭警官不敢親自跟你說,只能給我打電話,讓我來跟你和嫂子說一聲。”韓暮說道,“言哥,接下來該怎麼處理啊?”
“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怎麼,這點小事,難道還要我教你?”
韓暮看了一眼季安然,好像明白了什麼,趕緊開口對顧愷言說道,“是,言哥,我知道了,我現在就去,我現在就去。”
等到韓暮離開之後,顧愷言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走到了季安然身邊,輕輕摟住了她,沒有說一句話。
季安然喝着牛奶,但是喝着喝着,眼淚就流了下來,她一口氣將杯子裡的牛奶全部都喝了下去,整個人都在顫抖。
她將空杯子放在了桌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不斷的咳嗽着。
顧愷言在後面給季安然拍着背,一臉擔心的說道,“你喝這麼着急幹什麼啊?沒事吧?”
竟然咳嗽了好一會兒,這才緩了過來,她直接轉過身,一把抱住了顧愷言。
“他,可能是想跟你說些什麼。”顧愷言說道,“你,要不要去看看?”
季安然搖了搖頭,“不用。我只是想到了他現在的結局,我覺得異常的痛快罷了。”
雖然這樣說着,但是季安然的眼淚還是流了出來。顧愷言沒有說什麼,只是輕輕的撫摸着她的腦袋。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
其實季安然真的是覺得,康瑞澤死了,她應該是高興的,但是卻不知道爲什麼,她竟然沒有笑,沒有一絲痛快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