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宋雲萱倒是想要從邵天澤的口中知道，什麼才叫做‘真的死掉。’
而邵天澤在聽見了宋雲萱的問話之後，就道：“你現在這樣，不是還活着的嗎？活的好好的。”
“我是顧長歌嗎？”
宋雲萱問她。
邵天澤眯了眯眼睛。
宋雲萱沒有聽到他的回答，就道：“我問你的話，你爲什麼不回答？”
邵天澤道：“你就算是不是顧長歌的身體，但是你是顧長歌的靈魂。”
“那我什麼時候能夠承認我是顧長歌？什麼時候可以用我的血脈證明我是顧城的女兒？什麼時候能夠重新站在顧家的別墅中？”
宋雲萱問的這些話，邵天澤一個字都回答不出來。
因爲他知道，顧長歌是死了。
即便是顧長歌的靈魂在宋雲萱的身上。
但是這樣怪力亂神的事情，想外界公佈，又有誰會相信。
沒有人會相信。
因爲全世界的人都不相信一個人死了之後，還會在另一個人的身體上重生。
如果有人相信，或許會有人認爲她的精神有問題。
宋雲萱問的邵天澤啞口無言。
但是邵天澤卻清楚的記得楊漾來哭鬧的時候，無論如何都讓他將顧長樂放出來。
所以，只能用着頭皮繼續跟宋雲萱交涉：“長歌，我錯了。”
“認錯有什麼用呢？”^
宋雲萱微笑。
“只要你願意把顧長樂放出來，我什麼事情都願意做。”
“你進去。”
宋雲萱的靜靜的舒了口氣：“其實，你虧欠我兩條命，一條是我的，一條是淼淼的，淼淼那一條是顧長樂做的，這個我清楚，所以，你還我的命，顧長樂還淼淼的命，這樣，我們就可以暫時算清楚一部分的恩怨。”
邵天澤眯了眯眼睛，聽着宋雲萱所說的這個一部分恩怨，忍不住心頭髮憷。
“既然我跟長樂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你想要做什麼，儘管做就是了，反正我跟長樂又沒有反抗你的能力。”
“放心吧，殺人是犯法的，所以，我不會讓你們償命。”
邵天澤不說話。
倒是換了宋雲萱繼續問他：“怎麼樣？你願意嗎？”
邵天澤依舊不語。
宋雲萱開出來的條件很簡單。
只要是他願意去精神病院。
宋雲萱就把顧長樂給放出來。
一個換一個，看起來很公平。
但是顧長樂已經在精神病院被整瘋了，就算是放出來，能不能得到更好的治療，也全要看宋雲萱是不是有這個心情讓顧長樂看病。
現在他們的生死，都是捏在宋雲萱的手上的。
根本就沒有選擇的餘地。
但是，他還有放棄顧長樂的選擇。
只要他放棄顧長樂，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待在邵家。
宋雲萱現在正在待產的關鍵時候，一時半會兒是沒有功夫來對付他的。
到了宋雲萱生孩子的時候，他就算是不能像之前顧長樂所說的那樣，藉機對宋雲萱下手。
也可以想辦法逃出國外。
到時候，宋雲萱就未必能夠在找得到他。
但是，如果去了國外，他就一輩子都不能回來。
也不能見顧長樂，而且還要放棄顧長樂。
“還沒有考慮好嗎？”
邵天澤皺眉：“你爲什麼不殺我們？”
宋雲萱微微頓了一下，纔開口：“因爲殺人犯法。”
“不是的。”邵天澤忽然抓住了腦子裡面可疑的那條線，然後猛地揪了出來，有些孤注一擲的開口道：“你不能讓我們死，你有怕的東西。”
宋雲萱聽見邵天澤說這個，微微露出了幾分詫異。
她倒是沒有想到，邵天澤這麼敏銳，連這一點也察覺到了。
“那麼你說，我怕什麼？”
“你怕我死。”
宋雲萱微笑：“還有呢？”
“你也怕顧長樂死。”
“那麼，你們是不是真的想要試試我怕不怕？”
宋雲萱問邵天澤。
邵天澤額頭滲出冷汗來。
宋雲萱微笑：“我怕不怕，你可以試試，如果你覺得我怕，那麼我就怕，如果不覺得我不怕，那我就不怕，但是你如果想要讓我證明給你看我怕不怕的話，恐怕，你不會有機會看到結果。”
這麼一說，邵天澤的手指瞬間就攥緊了。
心臟也有些控制不住一樣，緊緊的收縮了一下。
是，宋雲萱可以隨意的去證明她是不是怕他們兩個死掉。
但是，如果她真的動手了。
他跟顧長樂沒命了，可就是真的沒命了。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這個世界上的奇蹟這麼多，萬一我把你殺了之後，你還能夠活着呢？就像是我一樣，即便是我被你殺了，但是我依舊還活着，這不是一件很奇妙，也很值得去期待的事情嗎？”
邵天澤默然不語，但是心絃卻緊緊的繃着。
宋雲萱聽着他不說話了，也沉默了片刻。
兩個人隔着一條電話線，但是，卻似乎能夠清楚的明白對方的臉上現在究竟是什麼樣的表情。
宋雲萱能想想出邵天澤額頭上的冷汗。
邵天澤也能夠想想出宋雲萱臉上此刻的笑容。
就像是貓兒在逗弄無趣的老鼠一樣。
老鼠覺得自己還有逃生的力量，所以小心翼翼的觀察，但是懶洋洋的貓兒卻隨時都可能讓他斃命。
只要是他不老實，讓貓感覺到了無趣跟厭煩。
那麼，這條命就要丟了。
宋雲萱聽着邵天澤遲遲不語，便打了個哈欠道：“我希望你能快一點做決定，畢竟精神病院那種地方，待得時間越長，對一個正常人來說就越危險。”
邵天澤握緊了拳頭。
“你不捨的自己嗎？”
“她已經瘋了。”
“我覺得，如果他被放出來的話，還是可以治好的。”
“你不會放過她的。”
“那你是想要放棄她了？你們兩個揹着我苟且了這麼多年的愛情，就這麼的不值得挽救？”
宋雲萱覺得有些可笑。
“我進去之後也會被整瘋了。”
“能夠爲彼此心甘情願犧牲的才叫做·愛情啊，你不是愛她的嗎？”
“你只想要整我們。”
宋雲萱默認。
邵天澤還想要再說下去。
宋雲萱卻有些倦了：“如果不答應的話，那我就收線了，祝你的長樂在那個地方能夠開心。”
宋雲萱這樣的話一說出來，邵天澤如何還能安穩下來。
整個人瞬間就憤怒起來：“宋雲萱！”
“不，你應該叫我顧長歌。”
宋雲萱微笑着開口。
“把顧長樂放出來！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是我想要救她，是我先喜歡上她，是我想要跟她在一起一輩子，而不是跟你這種女人在一起一輩子！”
宋雲萱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抽離，神色也變得陰沉下來。
“主動承擔下所有的責任？”
“並不是我主動承擔下所有的責任，而是事實確實如此，是我想要跟長樂在一起，所有的事情都是我的錯，你不用算在長樂的身上，長樂那個腦子你也知道，她就算是要爭你的家產，有怎麼能在落到手裡面之後管理好，所有的注意都是我出的！是我想要長樂活下來，是我想要跟長樂在一起！所以纔會想要殺了你！”
宋雲萱聽着他所說的話，神色陰沉而冷靜。
邵天澤現在被逼到了這樣的地步，居然還想陪着顧長樂，也能算是真愛你了。
既然這樣，那就讓他去陪着顧長樂就好了，反正他也不介意。
“這樣好了。”
宋雲萱開口跟他商量：“你既然擔心顧長樂一個人在裡面過得不好，想要放她出來，但是有不願意換她，那就這樣……”
“怎樣？”
邵天澤見宋雲萱有鬆口的跡象，皺着眉毛開口問宋雲萱。
宋雲萱微笑：“很簡單，你去陪着她，你們兩個一起在精神病院裡面生活不就好了？”
“不可能的，宋雲萱，你別做……”
那個‘夢’字都沒有說完。
就聽見對面傳來了電話被掛斷的聲音。
宋雲萱直接將電話給掛斷了。
邵天澤聽着電話裡面的忙音，就知道這件事情沒有其他的選擇。
要想見到顧長樂，就只能進去陪着顧長樂。
可是，他不想要陪着顧長樂。
宋雲萱把電話掛斷之後，就順手給梅七那邊打了個電話，囑咐他：“盯着邵天澤，有什麼動向馬上告訴我。”
“邵天澤做了什麼事情嗎？”
“想要把顧長樂接回來，但是有不願意付出代價，所以我讓他去精神病院陪着顧長樂，他現在又一口回絕了，所以，我倒是想要看看，他能喜歡顧長樂到什麼程度。”
宋雲萱開口道。
梅七聽明白了宋雲萱的意思，就點了點頭：“好，有什麼消息我會馬上通知宋總的。”
“嗯。”
宋雲萱說完了之後，才收線。
梅七那邊聽了宋雲萱的吩咐，也是馬上去找人盯着邵天澤。
邵天澤雖然心裡面想要就顧長樂，但是到底沒有勇氣把自己給拋出去。
所以，在宋雲萱提出這個條件之後，邵天澤根本就沒有要去精神病院接顧長樂的意思。
看着邵天澤這樣的反應。
梅七那邊就覺得，邵天澤可能真的沒有宋雲萱所想的那樣愛顧長樂。
因爲如果真的愛她，那麼，就一定會想也不想的就馬上去陪着顧長樂。
但是現在呢。
她沒有選擇去陪着顧長樂。
也就是心裡面顧長樂還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