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杯子砸在門上，碎了一地。
門外的樑駱施嚇到了跳，回看向書房。
自從元旦以後，李澤凱就把自己關在裡面，一開始笑容滿面，張口閉口就是“吃定陸飛這個撲街仔”，很快就急轉直下。
笑容沒了，脾氣也變差了。
整個人成天就呆在書房，面對電腦，不是酗酒，就是罵娘，罵的最多的就是——
天殺的陸飛！
李澤凱死死地盯着屏幕，《華爾街日報》、彭博社等多個媒體輪番報道陸飛超乎常人理解的上千億美刀的身家，做了各種推算。
身家可能超過了1萬億rmb。
這是什麼概念？
華夏2009年的GDP是34.85萬億rmb。
陸飛一個人差不多佔了三十五分之一！
再看看自己，看到企鵝被華爾街們集體做空，幸災樂禍地帶着1億美刀，加入做空大軍，怎麼也不會想到小丑竟是他自己！
沒有暴打陸飛，反而被韭菜暴打。
該死的勝負心和復仇心讓他不甘心平倉認輸，質押了香江電訊的股權，追加保證金，支付借券利息，層層加碼，加到4億美刀。
再加上槓杆，收益率已經是負的540%！
本來能在2013年無債一身輕，這下恐怕又有四五年都翻不了身！
“不可能！怎麼可能呢！”
李澤凱拿起威士忌對瓶吹，人不能在同一條河栽倒兩次，可偏偏他就又栽在企鵝！
一念至此，意識到到了抉擇的時候。
平倉就意味着血本無歸，而且負債累累，搞不好紅木豪宅都會被收走抵債，更會連累香江電訊的股價，讓質押的股票價值大跌。
也就是，惡性循環。
賭到這種地步，不如搏一線生機！
堅定守住，就有辦法！
於是，李澤凱打電話給自己的智囊團隊，儘可能蒐集一切不利於企鵝的利空消息。
偏偏就在此時，企鵝官方面向全球宣佈：
《英雄聯盟》於13日啓動的限定皮膚活動第一日的戰果，5款皮膚的銷售額達到了1692萬美刀，再加上S1冠軍皮膚累計銷售額，營收達到了驚人的2583萬美刀。
儼然是《魔獸世界》巔峰時期全年營收的三分之一，華爾街空頭唱衰《英雄聯盟》流水和盈利的言論，立刻站不住腳了。
“這個遊戲怎麼會有那麼多人花錢！”
“爲什麼！不是免費遊戲嗎！”
李澤凱慌了，徹底慌了，這可是大大的利好，下週一開盤，企鵝股價又要扶搖直上。
平倉！必須平倉！
考慮到手續費不足，思慮再三，打電話找李澤巨借，一張口並沒有直接借錢：“大佬，老豆在家咩？我想帶着孩子給他拜年。”
“好啊，你終於想清楚了，細佬！”
電話裡，李澤巨驚喜交加。
李澤凱問到他父親這幾天都在家，話鋒一轉，提到了借錢，只提數目，不提用處。
“細佬啊，你不會去做空企鵝了吧？”
李澤巨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壞笑。
在他面前的電腦，同樣顯示着企鵝的各種新聞，多空廝殺的熱度已經蓋過了債務危機，幾乎是全球矚目的焦點之戰。
爲了能讓企鵝股價下跌，空頭們趁着週末休戰的工夫，垂死掙扎，尋找突破口。
高盛等巨頭催促SEC主持公道，但是公務員週末不上班，何況爲了這件事，全員已經連續加班，加班是不可能再加班，絕對不加。
SEC明顯指望不上！
畢竟從蒐集證據到立案調查，那也是週一開盤之後，空頭的墳頭都可能長草了。
SEC指望不上，其他監管部門就更指望不上，態度曖昧，看上去像在幫空頭，又好像在幫多頭牽扯空頭，給一絲絲希望，繼續釣着空頭，不要平倉，或者繼續加倉。
不得已，空頭們只能派出跟陸老爺“關係不錯”的高盛，給陸飛一個和談的機會。
陸飛卻直接拒接，他忙得很，忙着怎麼把從空頭撈到的錢撒出去，第一目標就是英偉達，此時的股價迎來了歷史上的低點。
順便也從英偉達、AMD挖了不少人，投資擴建GPU團隊，佈局挖礦潮和比特幣。
總不能讓英偉達、AMD，以及七彩虹等灣灣顯卡廠商賺得盆滿鉢滿，邏輯一點不佔？
礦潮可是絕佳發展顯卡的時機！
跟蘇姿豐等人商量好在CPU、GPU、FPGA以及AI等方面的戰略規劃，陸飛又拖着疲憊的身體，飛到洛杉磯的漢唐北美分公司。
“你在看什麼？”
辦公室的門反鎖着，伊凡卡雙膝跪地，把紅酒嚥下去了，擡起頭，仰望他。
“我在想明天開盤，會有多少基金經理跳樓，這個高度跳下去應該很不錯。”
陸飛摸了摸下巴。
“卡爾叔叔讓我提醒你，見好就收，企鵝的股票不可能永遠被散戶推高，早晚要回落，現在那麼多空頭沒有離場，就是在賭下週會是退潮的開始。”伊凡卡紮了眨眼睛。
“所以伊坎打算下週做空企鵝嗎？”
陸飛摁住她的頭往下按。
“我、我不知道……”
伊凡卡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你怎麼看上去那麼興奮？你不怕卡爾叔叔做空企鵝？”
“怕？我怕他不來做空企鵝！”
“企鵝還會往上漲？爲什麼呢？”
“就你們家族基因遺傳下來的的智商，說了你也不懂。”
“所以我才需要你來改善一下。”
伊凡卡雙手負背，戴着銀鐲子。
“還是聊、聊你懂的老本行吧。”
陸飛吸了口氣，“《環太平洋》的劇本我看了，不行，還得再改一改。”
伊凡卡含糊道：“你想怎麼改？”
“《環太平洋》的故事背景和設定太複雜，又要兼顧文戲，又要兼顧武戲，一部戲肯定講不清，尤其是那些巨獸的來歷，我覺得可以借鑑哥斯拉的設定。”
“哥斯拉？”
“對，哥斯拉設定是遠古時代的生物，因爲核試驗導致地表核輻射增加，纔會復甦，那麼也可以一樣的理由，讓巨獸們甦醒，甚至變異，摧毀城市，人類聯合起來，研發出機器人，最後由人類集體的智慧和努力戰勝了巨獸。”
陸飛咂摸着嘴，“你覺得怎麼樣？”
伊凡卡點頭附和：“如果票房過的去，接下來的系列作還可以找哥斯拉聯動，可是《環太平洋》這樣的機甲片，美利堅的觀衆恐怕已經看膩了，可能沒有什麼新鮮感……”
“主力市場可不只有西方，還有東方，你知道《阿凡達》在華夏多少票房嗎？”
“大概2.5億美刀。”
“《環太平洋》這樣的中外合拍片如果拍的不錯，或許能有1億，甚至1.5億美刀。”
“可是郭飯當導演，吳警當男主，我們是不是再考慮一下？”伊凡卡建議說，“導演可以不換，但主演換成傑克程會不會更好？”
陸飛板着張臉，居高臨下，“傑克程太老了，華夏需要更多獨當一面的影星，而且他是漢唐的藝人，有什麼問題嗎？”
“我能有什麼問題，反正你對錢也不感興趣，是賺是賠，也不會太在乎。”伊凡卡滿眼崇拜，“你說我現在做多企鵝還來得及嗎？”
“這裡面水很深，你把握不住，小心一個浪就把你給淹了。”陸飛冷冷一笑。
“我把握不住企鵝，但我可以把握住你啊，今天是禮拜天，不要走了好嗎？去酒店，我繼續好好向你彙報公司的開年計劃。”
伊凡卡目光當中充滿殷切。 陸飛點了下頭，打了個電話，臨時更改了今晚的行程，明天的不變，照飛香江不誤。
伊凡卡詫異不已，“企鵝不是在緊要關頭嗎？你竟然放心這個時候去香江？”
“我要參加財付寶香江合資公司的成立儀式，當然，這只是藉口，真正的原因告訴你也無妨，因爲我不去香江，華爾街怎麼帶着鈔票和誠意，坐飛機來求我這個爹地呢！”
陸飛拉開抽屜，笑着去拿物品。
“別。”
“怎麼？”
“那我也求求你，做我孩子的爹地好嗎？”伊凡卡輕聲央求，媚眼如絲，“求你！”
“Emmm……”
陸飛扯下鮮豔的紅領帶，丟到一旁。
第二天，週一上午，整理好乘坐飛機時要用來研究的半導體產業以及高科技專利領域的資料，航班在下午兩點半啓程回港。
也就在此時，企鵝股票有變！
開盤之後，股價一直在5%到25%的區間內震盪，上不去，下不來，因爲空頭兩天以來的蘿蔔加大棒攻勢，讓很多散戶出現動搖。
本來暴打華爾街的多頭，隊伍出現了分裂，不少人選擇了獲利了結，也有不少人成爲了“叛徒”，加入了做空隊列，因爲所有人都知道，股價不可能一直推高，始終會跌。
吃完空頭，自然在吃多頭。
在如此心理的作用下，到了中午，最終衝高回落，收了一個巨大的上影線。
看在這一幕，空頭們激動萬分，總算是苦盡甘來，即便《英雄聯盟》盈利這麼大的好消息，也只不過讓企鵝上漲了15.6%而已。
可見，上限的天花板已經到了。
接下來就該輪到做空的狂歡時刻。
見到了黎明前的曙光的空頭們，異常活躍，除了繼續空梯攻擊以外，就是追加保證金，非要把之前虧掉的連本帶利討回來。
“怎麼樣？”
陸飛坐在勞斯萊斯上，看向徐欣。
“約翰說，魚上鉤了，除了華爾街以外，香江不少本來打退堂鼓的對衝基金，又衝回來了，這下我們可以把空頭一網打盡了。”
徐欣嘴角揚起一抹壞笑。
“記者安排好了嗎？”
“你的行蹤已經單方面泄露給彭博社，估計媒體已經在機場守株待兔了。”
“其實我問的是企鵝的新聞發佈會。”
陸飛眼裡閃爍着精光。
不一會兒，抵達機場，早已蹲守多時的彭博社記者立馬衝了上去，也不顧王賁等十幾個保鏢的阻攔，大聲嚷嚷着：“陸！陸！”
“如果是企鵝方面的問題，我看就沒必要問，我可不想被SEC誤會成在操作股價。”
陸飛聳了聳肩。
“陸，請問你這是要去哪裡？是要回華夏嗎？”記者也沒有浪費時間，開門見山。
陸飛點了下頭，“我要去趟香江。”
“陸，你是不是要去香江籌措資金？”
記者眼前一亮，趕緊追問，內地跟香江不同，香江可是華夏核心的金融中心之一。
陸飛搖了搖頭，示意不是。
“陸，現在企鵝的市值達到了3000多億美刀，你覺得接下來會漲會跌呢？”
陸飛毫不搭理，嘴角上揚。
記者有點無奈，連續三個問題都不開口該怎麼辦，無奈說：“既然你馬上就要去香江，你有什麼想說的嗎？什麼都可以。”
“想說的？”
陸飛揮了揮手，“留給空頭的時間不多了，好好享受這一週吧，香江再見。”
“陸，我可以給你拍張照嗎？”
攝影記者提了個小要求，就見陸飛快步向前，本以爲拒絕沒有任何機會，突然他轉過身，對着鏡頭，雙指做出了“反V”的手勢。
這可是丘胖子的經典手勢！
毫無疑問，這是對空頭的蔑視，也是對空頭的侮辱，照片以及報道在推特、臉書等平臺上一經放出，憋了一肚子火的空頭暴怒。
nnd，有沒有搞清狀況！
現在優勢在我！
香櫞、梅爾本、城堡、72點等基金們欣喜若狂，在推特大肆發泄之前的緊張不安。
“陸是害怕看到企鵝股價狂跌的畫面，作爲‘東方股神’，他害怕看到自己的神冠掉落。”
“別了，華夏陸！”
“陸，謝謝你送的美刀！千里迢迢而來，這是什麼精神？這是大無私的國際精神！”
“上帝不會永遠眷顧你一個！”
“一杯敬陸，一杯敬散戶。”
“這次離開，何時再見，陸，有機會，我會帶着做空企鵝的錢，接着做空飛購的！”
“………”
就當空頭們徹底高潮，可以半場開香檳的時候，下午收盤之後，企鵝突然召開了新聞發佈會，這場發佈會不是由陸飛，而是由鹿化騰出面，第一次就這麼大陣仗，難免緊張。
前兩句還有些磕磕巴巴，但很快就順暢起來，簡短地通報了企鵝持股結構的信息。
HIM集團持有21.2%的股份……
鹿化騰在內的合夥人團隊一共持有10.6%，約翰保爾森有4.9%，巴菲特有3.9%，邁克爾貝瑞、貝萊德、比爾蓋茨這些小股東，零零碎碎加起來也有3%。
而陸老爺自己，加上三體基金的4.9%，以及鎖定的看漲期權，一共持有49.2%！
也就是說，目前市面上的流通股只剩下7.2%，而空頭的倉位到了什麼地步呢？
緊接着，紐交所就公佈了這些數據，空頭的倉位已經達到了21.8%，意味着什麼？
軋空！
而且是相差14.6%的大軋空！
只是剛一顯示，樂呵呵還沉浸在歡快氛圍的基金經理們忽然止住了臉上的笑容、打字的手指以及.…..好像心跳也停了一停。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緊接着，視頻當中，鹿化騰重複了一遍陸飛說過的話，“留給空頭的時間不多了。“
“陰謀，這一定是陸飛的陰謀！”
李澤凱瞪大雙眼，心臟狂跳，本來他找李澤巨借來平倉的手續費，也一股腦梭哈到空單裡，就因爲企鵝的基本面出現了回落的跡象。
合着，這一切都是陸飛在釣魚！
不出意外，準備拋售的散戶肯定會把自己的股票捂得牢牢的，這樣，機構們能買來平倉的股票就更少，就不得不更加瘋狂地搶購，然後股價隨之推高，手裡有股票的就更加惜售，股價如此螺旋上升，市場上流通的股票無限趨近於0%，企鵝的股價絕對能突破天際。
或許，散戶真要被陸飛帶向月球啦！
而他呢，天台嗎？
李澤凱吞吞口水，絕望席捲全身。
老豆，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