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千里尋夫

姜如意手裡握着那雙鞋,看着長長的護城河,傅伯南難道真的死了嗎?

“大姑娘?”

蘭香撐着傘站在姜如意的身邊,雨下的並不大,護城河旁邊已經沒有人,人都已經走光,唯有姜如意和蘭香兩人還站在這裡,姜如意癡癡的站在這裡。

“走,去絳雪軒!”

姜如意突然轉身對蘭香道,蘭香遲疑了一下,姜如意竟是抱着鞋子,沒有打傘就直接走在雨中,蘭香忙跟了去,這主僕兩人就前往絳雪軒而去。

絳雪軒位於上京西郊,在西郊的一片山之中,這裡方圓數十里都是桂花樹,因而又被稱爲十里桂花海,從老遠就可以聞到淡淡的桂花香。

這裡是徐穀子的府邸,徐穀子一直供職於欽天監,不過他不受制於元豐帝,乃是一個自由人。平日裡也不上朝,只有遇到特別大的事情,他纔會出面,一般尋常這個時候,徐穀子都在那裡研究星盤走向,看着大夏的國運走向。

此間,徐穀子正在烹茶,看棋譜,他也是一個癡迷圍棋的人。

“師父,你不是言說今日有貴客到嗎?如今已近傍晚,爲何貴客遲遲未到?”

端木靜蘭親自上前爲徐穀子斟茶,她也是一個茶道高手,煮茶烹茶如行雲流水一般,這一次她爲徐穀子烹的是最新的桂花香茶,一片桂花香。

“自有貴客到,在等等吧。”

徐穀子將那茶送到鼻尖一嗅,茶香四溢,喝茶也要回喝,尋常人家喝茶就如牛飲一般,怎能知其中的意味呢?這茶是要細細的品味着,慢慢的琢磨着。

端木靜蘭聽到徐穀子如此說來,便不在追問,這是他們師徒多年的默契。

“蘭兒,你大兄近日來有沒有給你來信?”

徐穀子終於將那杯茶喝下去,說出來的熨貼,還是端木靜蘭泡的茶最符合他的胃口,尤其是這十月間的桂花茶,經霜的桂花茶尤爲的好喝。

“來信了,路上確實遇到了伏擊,姑姑和表哥都過世了,他和陳十三妹活下來了。至於是何人所爲,大兄並未告知,言說一直都在查……”

端木景楓不久前纔給端木靜蘭去的信,已經將他們在路上遇到的一些情況都告知端木靜蘭了。其實他不說的話,早晚也會傳到端木靜蘭的耳邊來。與其那個時候讓她擔心,還不如這個時候直接告知她便是。

“哦,他竟是沒有告訴你,是何人所爲?”

徐穀子的手捏起一隻黑子放在了棋盤之上,如今棋盤之上只有一枚棋子在天元的位置上,其他全部都是空蕩蕩。

“沒有,師父,難道你知曉是何人所爲,煩請告訴學生,學生……”

端木靜蘭當即就做出請求的樣子,希望徐穀子可以告知他真相。事實上以徐穀子的能耐,知曉真相併不奇怪,他肯定可以推算出來,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既然你大兄不願意告訴你,那自然有他不告訴你的理由,蘭兒你還是去研究你的圍棋吧,這圍棋一日也不可荒廢,爲師想要一個人靜一靜了。”

徐穀子擺了擺手,就示意端木靜蘭快些離去了。

“諾!”

端木靜蘭下去之後,沒一會兒就有小童出現,告知徐穀子,外間有人求見,自稱乃是左相夫人。而徐穀子聽到這話的時候,當即便笑了笑,他捋了捋鬍子,又捏起一枚棋子放在左上角星辰的位置上。

“那就讓她進來便是。”

“諾!”

小童也就出門了,出門去迎接姜如意進來了。

蘭香收了傘,就跟着姜如意來到絳雪軒,這還是蘭香第一次來到絳雪軒,先前她只是聽說過這個地方,卻從未來過這裡,以來發現這裡還真的不錯。至少十分的安靜和清雅,到處都是奇花異草,要不就是茂林修竹,十分的雅靜。

“傅夫人這邊請!”

小童自然領着姜如意,很快就到了徐穀子所在之處。

“先生,傅夫人來了!”

徐穀子這才轉過身來,而當姜如意見到徐穀子的第一眼,便對身邊的蘭香說道:“蘭香你先外間候着,我要和臥龍先生單獨說話。”

徐穀子字臥龍,人稱臥龍先生。

“諾!”

此時此刻蘭香也退下了,只有徐穀子和姜如意兩人,兩人此時都沒有說話,徐穀子指了指面前的一個棋盤說道:“傅夫人何不如與在下對弈一盤?”

姜如意目光落在了徐穀子面前的棋盤之上。

“當湖十局第七局,你讓我破局?”

高手之間的對決,從來是隻要你說,我便懂了。

“不知傅夫人可知破局之法?”

徐穀子始終帶着笑意,方纔他甚至吩咐了小童,上了茶水,還準備了先前早就備好的茶點,讓姜如意品嚐,姜如意並沒有立即答話。而是捻起一枚白子,就放在右下角的位置。

“好,我若贏了,你告訴我他在哪裡?”

這一次姜如意是爲傅伯南而來,她是來求助徐穀子的。

徐穀子笑道:“好!”

姜如意便於徐穀子對弈起來,她下的是快棋,考的是人的計算能力和記憶能力,就是後世圍棋之中最常用的讀秒,非常的快,徐穀子剛開始的時候還可以與姜如意過招,到了後來他才發現,姜如意簡直就是步步緊逼,步步計算,心思相當的縝密,幾乎沒有給他留下任何的漏洞,徐穀子當下就驚呆了。

先前他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那就是姜如意不是一個尋常女子,畢竟孤脈而活的女子,管太后就不是一般的女子,那麼鐵血的女子。此番再見姜如意,發現她也是相當的狠。

“自古棋場如戰場,要的就是斬盡殺絕!你可是記下,不要給對手留下任何翻身的機會,一擊絕殺,三十六路妙手,你全部都給我記住,就算你人死了,也不能忘記這個。”

姜如意的腦海之中再次想起人的話來,她學過圍棋,是大夏最好的圍棋師父交給她的,對,自古棋場如戰場,要的就是斬盡殺絕,覺不能給敵人留下任何的活口,就要封住所有的出路。

徐穀子看着眼前的棋盤,下圍棋的人都知道,圍棋講究的就是佈局,姜如意是一耳光十分善於佈局之人,而且她開局的時候,用的手法也是相當之奇特,而且還涉及到了大拐點的下法,給徐穀子下了一個相當大的套,如今他發現已經晚了。

“這,這,這……”

姜如意又是一手妙棋,徹底的封死了徐穀子所有的退路,現在就是甕中捉鱉,贏他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了。如果說大夏端木靜蘭是圍棋高手的話,那麼姜如意絕對就是高手之中的高手了,她的佈局太大,而端木靜蘭則只是精於計算而已了。若是兩者對弈,徐穀子認爲姜如意肯定是更甚一籌了。

“破局之法!”

姜如意放下一枚白子,局勢一下子就明朗,那就是徐穀子肯定就沒有破局逃避之處。他已經沒有去路了,所有的路都封死了。這也是他下這麼多年圍棋見所未見的,竟能如此之強。

“原來這就是當湖十局第七局啊,在下總算是長了見識,長了見識……”

徐穀子已經棄子,然後欣慰的,摸了摸自己的鬍子,繼續喝着桂花茶,低着頭,此時他已經命小童將棋盤給撤了。與高手過招,果然是受益匪淺,果然學無止境。

“那你答應我的……”

姜如意現在就想知曉傅伯南到底在什麼地方,而徐穀子可以推算,若是可以他出手的話,也許就可以推算出此時此刻傅伯南在什麼地方了。

“老夫言而有信,既是答應傅夫人,那自然就回辦到,對於這一點你放心便好。”

說着徐穀子已經走到了星盤之前了,他若是想要推算出一個人在什麼地方,那自然可以的,只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而已。只不過對於他這個將死之人,什麼代價他已經不在乎了。

“那……”

姜如意也走到了星盤的面前,她好似在什麼地方見過這個星盤,這星盤好熟悉,她伸出手去,那星盤之上就浮現出一幅幅畫面來。徐穀子十分驚異的看向姜如意。

“你會紫微斗數?”

這是第二個人如此這樣問過姜如意,在此之前姜如意的回答都是不會。事實上她確實是不知何爲紫微斗數,所以當徐穀子問起她的時候,她的回答也是相當一致的。

“不會!”

姜如意十分認真的搖了搖頭。

“不會?”徐穀子再次詫異的看了看姜如意,他很奇怪,方纔姜如意的手法就是在操縱星盤,而且星盤之上已經有畫面了。一般熱是無法操縱,就連他的愛徒端木靜蘭都沒有這個本事了。這個女子如何無師自通。而且她還言說自己不會紫微斗數,這還是千古第一人。

“恩,不會!”

姜如意再次確定的點了點頭,不會就是不會,沒有其他。

既是這樣的話,徐穀子自然也不會再次追問下去了,他的手當即就拂過星盤,開始定位追蹤,他的手抖了抖,望着那星盤的變化了萬變不離其宗,定是可以找到傅伯南了。

姜如意看着這紛繁複雜的星盤變化,腦海中也浮現出種種的畫面來,這星盤她好像真的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似的。

一個時辰之後,在徐穀子臉色變得極其蒼白的情況下,他收回了手,而星盤上面的畫面也消失不見了,所有的一切都恢復了正常。他擡頭看向姜如意,便道:“羅馬教廷,此番他應該在羅馬教廷!”

“羅馬教廷?”

姜如意的腦海之中似乎對這個地方是有印象的,但是一時間竟是記不住這個地方到底在何處,她應該是聽說過的。

“在西方,此番應該是羅馬對扶桑天皇動手,他們可能劫持錯了人了,把左相給帶回羅馬教廷了。”

徐穀子解釋道。

爲何羅馬教廷的人會對扶桑天皇動手呢?那說起來話就長了,扶桑天皇陸放因孝仁皇后的死,曾經求助過羅馬教皇索羅斯,可惜當時的索羅斯這個人收了陸放鉅款之後,竟是沒有告知他孝仁皇后的下落。當然引起陸放的不滿了,於是就派人將索羅斯給揍了一頓,還要回來錢財。

所以這一次應該是羅馬教皇索羅斯的復仇了,可惜這一次他們派出來的人應該是沒有見過明治天皇的陸放,而且帶走了傅伯南,弄錯的人,方纔徐穀子已經看到了,那就是傅伯南已經被他們帶上牀上了,正朝着羅馬梵蒂岡城靠近,已經離開了大夏。

“羅馬教廷如何去?”

這是好事情,這對於將入獄來說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那就是傅伯南還活着,實在是太好了,她最害怕的就是傅伯南不在了。

“這個老夫也不知,就連羅馬人也不一定知曉教皇所居之處。”

方纔徐穀子已經探查了一下,發現西方神教在這方面也做的十分的好,他的手根本就伸不進去了,於是乎只好退出來。

“那何人知曉?”

姜如意想肯定是有人知曉,她要儘快找到傅伯南纔是。

“聽說沈家七郎和岐王都曾經去過羅馬教廷,這兩人似乎都和教皇十分的相熟,若是能請他們其中的一人願意與你通往的話,我想很多事情定能事半功倍了。”

徐穀子不瞭解羅馬教廷的一些情況,因而只能將他知曉的告訴告訴姜如意了,至於他不知曉的話,那也就無能爲力了。

“沈家七郎,就是沈湛清,岐王趙元風,我知曉,告辭。”

對於此時的姜如意來說,傅伯南實在是太重要的,時間也太重要的。她什麼都可以沒有,唯獨不能沒有傅伯南了。她一定要將他從羅馬教廷之中帶回來。

而此時在大夏皇宮之中。

元豐帝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豈有其理,羅馬教廷最近幾年越發的猖狂了,此番竟是帶走了我大夏左相,簡直就是活的不耐煩了。”元豐帝當即就大怒了,而岐王趙元風此刻就在這裡,見元豐帝如此生氣,他便道:“父皇,羅馬和羅馬教廷不是一體的,他們君王都還要看教皇的臉色,而且你教皇也是獨立於羅馬,他們一直都是生活在梵蒂岡城之中。此番只是你傳召羅馬帝君,也是無濟於事的。他們管不了,而且教皇在羅馬乃至整個西方國家信衆都是相當之廣,不能硬攻。”

趙元風曾經在大不列顛遊學,也曾經去過羅馬,拜訪過羅馬教皇索羅斯,發現他那個人極其的不簡單,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角色,不然也不會這麼多年,都當着教皇。

“那你的意思,便是讓朕忍了,不管朕的臣子的生死了?”

元豐帝十分詫異的看向趙元風,不管如何元豐帝都不會坐視不管的。傅伯南可是大夏的左相,他可不能讓大夏的臣子寒心,不就是一個羅馬教廷,若是惹毛了他,他定會派人橫掃羅馬教廷,踏平那裡。

岐王趙元風見到元豐帝這般詢問,就知曉他有些怒,立馬就轉變風向:“父皇自然不是,兒臣的意思是先禮後兵,我大夏乃是禮儀之邦,與他們那些莽荒之地自是不同,不如派兒臣先去探查一番,興許這裡間有所誤會,到時候解開誤會也不知,不知父皇如何看?”

“誤會?”

元豐帝冷哼了一聲,“朕聽聞羅馬教皇索羅斯,從來都是目中無人,言說朕乃是暴君,此番會是誤會?”

“父皇,你也要考慮一下左相的安危,畢竟如此人還在他們手上。”

趙元風當即說道,這話一說,元豐帝纔不說話了。

“你一個人去?”

岐王趙元風纔剛剛回來,這下子又要出去,話說元豐帝心裡還真的有些捨不得了,他那麼多的兒子之中,就屬趙元風最會哄他開心,這會兒又要走。

“沈湛清也去,我曾在羅馬遇到過他,他與羅馬教皇認識,此番他若能同行的話,定能事半功倍。”

“好,那你們就去,不管如何,朕給你們半年時間,若是半年時間,你們還是無法搞定的話,朕便會對羅馬教廷正式宣戰,欺我大夏無人,敢擄劫朕的臣子!”

元豐帝還是很生氣,他覺得這是對他的挑釁,簡直就是打他的臉,在大夏帶走了他的左相,說起來確實是挺丟臉的了。元豐帝心裡很是不好受。

“那朕就準你與沈湛清兩人前去。”

“諾!”

總算將火爆脾氣的元豐帝給勸服了。趙元風出了宮之後,忍不住的長嘆了一口氣,雖然他父皇年紀已高,可是這豪情絲毫沒有編,還是這般的厲害。當真是大夏的帝王啊。

岐王趙元風剛剛到王府,就聽人說傅夫人求見,顯然他已經知曉姜如意此番到來的目的,也知曉她乃是尋夫心切,便讓她進來了。

“傅夫人,你先不要着急,左相還活着,是被羅馬教廷的人帶走了,父皇已經讓本王和沈太醫兩人一同前往,我們定會安然將左相帶回,你還是回去耐心等候吧。”

“我要和你們一起去!”

是的,姜如意此次前來就是爲了和趙元風他們一起去的,她可等不及了,她是一定要去羅馬教廷一次的。

“這個,這,傅夫人,羅馬教廷此去遙遠,一路上你乃是女子多有不便,我和沈太醫兩人已經足夠,你一個女子實在是不方便。”岐王趙元風其實真的是不想帶姜如意上路了,那就是女子真的是很麻煩的,他以前在皇宮之中可是見過不少嬌滴滴的女子。

“我很方便。”

姜如意這一次執意要跟去了。

“這。這。這……”

岐王趙元風竟然找不到拒絕姜如意的理由,而且他也知曉姜如意會武術,先前她看過姜如意對付明治天皇陸放的情景,好快的速度,那是相當的牛。

“我要去!”

姜如意再一次強調了一下,是的,她是一定要去,要去帶回傅伯南,和他一起過生辰,她還給她繡了荷包,她還要和傅伯南生寶寶呢。

“那這樣的話,好。只是這路上艱辛,本王是不會憐香惜玉的。”

後來事實證明,岐王趙元風真的是相當的不會憐香惜玉,他對女子確實談不上熱絡。但是這一切都不是姜如意關心的,她根本就不關心岐王趙元風是什麼人。

“好,什麼時候出發?”

“明日午時!”

“好!”

終於確定了時間,姜如意便轉身離去,她要回去休整,然後還要準備東西,這一次她不準備帶上蘭香了,那就是如岐王趙元風說的那樣,前方路漫漫,誰人知曉前方會是什麼樣子的。

左相府。

林婷婷看着正在收拾東西的姜如意,姜如意十分的冷靜,她的東西都按部就班的放好了。

“大姑娘,我也要跟你去,你去什麼地方,奴婢便跟到什麼地方。”

蘭香見姜如意一回來,就告知林婷婷,傅伯南如今在羅馬教廷的事情,還言說要和岐王趙元風和太醫沈湛清兩人一起去羅馬教廷去尋人,而且還直言不會帶上她的時候,蘭香十分的傷心。

“蘭香,很危險,你不要去,我去!”

蘭香與這件事情本就無關,而且這些天蘭香已經幫助她很多了,她不能這般自私,前方路途遙遠。她一個人去承擔就可以了,至於其他人根本就不需要爲此事承擔任何風險。

“如意,其實還是讓煦之阿父去吧,你一個女子……”

林婷婷上前勸說。

“我去,我很厲害,你們在家,等我們回來!”

姜如意已經打包好了一切,將該帶的東西都帶上了。而且她似乎對路上要帶什麼東西都十分的熟悉。

“這……”

林婷婷有些爲難的,其實她也想去羅馬教廷,今日將傅伯南給接回來。可是她如今也上了年紀,和傅邵清一樣,他們都已經不再年輕了。她雖然心裡爲難,可是到底還是沒有勸說姜如意,到底還是自私,畢竟他們也是希望姜如意可以帶回傅伯南了。可是當這事情傳到張氏,也就是姜家的時候,那可就了不得了。

張氏幾乎是連夜就趕到了左相府。

“大姑娘,你一個女子怎麼可以去那麼遠的地方呢?他們傅家難道沒人了嗎?讓你這個女子去,我聽說羅馬教廷很恐怖的,那裡的人都是金髮碧眼,長得青面獠牙的,可恐怖了。”

張氏心裡不安,她雖然心裡也是很擔心沈湛清,但是她更加在乎的確實姜如意的安危。

“嫂子,我會回來,帶着夫君一起回來看你,你等我。我一定要去。”

姜如意拍着她的手,她這個嫂子,大字不識一個,可是待她卻是極好的。只是此番她還沒有機會來回報她,她握着張氏的手。張氏去勸說了半天,還是無果。

“那你可是多帶幾套衣服啊,嫂子給你準備了幾件,都是我親手縫的,嫂子沒有你手巧,你莫嫌棄。”說着張氏就將包裹裡面的東西給姜如意拿了出來。

方纔張氏來的時候,姜如意就見她背了一個大包裹,先前還不知曉這裡面到底是什麼,此番見了之後,竟是張氏給她縫製的衣服,怕都趕製出來,都是冬衣,很厚實,雖然樣式不心,但心意暖人。

“嫂子,等我回來。我會回來。”

等她回來,她一定會好好回報張氏,這麼好的嫂子,今生能夠遇到,乃是三世修來的福氣。

“我們的阿衡命就是苦,你是真的苦,這老天爺也太沒有道理,就不能讓你過過安生的日子嗎?”

張氏說着說着竟是哭了,她一想到早年姜如意被下毒,毒成那個樣子,然後又被休,如今好不容易嫁了一個人家,夫君竟是被帶到了羅馬教廷,那個她聽都沒有聽說的地方,能不能活着還不知道。而姜如意今年還不到二十歲,難道成爲棄婦之後,還要成爲寡婦嗎?張氏越想心裡就越難過。

“不苦,不苦的。”

是啊,這算什麼,姜如意經歷過比這個苦上千倍萬倍的事情,這個根本就不算什麼,更何況此時傅伯南還活着,只要人活着就好,人活着就有希望。

“你怎麼會不苦呢?罷了,罷了,路上可以要小心點,這是我大兄給你準備的銀兩,這錢財可是要多帶一點,總不會錯的。”張氏現在也是無法了,姜如意是無法勸說。那麼他們也只能盡最大的努力去幫助她了。這錢財已經是他們可以給的全部了。

姜家並不富裕,姜如海如今還是一個閒職,尤其是上次在點將臺上被陳十三妹打敗之後,雖然姜家的右帥的位置保住了,但是那也只是暫時,他還要養一大家子,姜如意出嫁之後,還帶走了姜家很多的鋪子,若沒有張氏的嫁妝,姜家現在怕是這點錢都湊不出來。

“好!”

姜如意收下了,若是不收下的話,張氏肯定不會安心的,她從來都極爲的清楚她這個嫂子的了。

“那就好,若是不夠,你定要寫信回來告知我們,我和大郎定會給你準備的,不要不開口。你怎麼就這麼命苦呢?”張氏說着說着竟是又哭了起來。

不管如何,第二天總算還是到來了。

沈府,林大陽早早的來到沈府,此番他前來是將飛羽送給沈湛清。他也是昨日得了消息,那就是沈湛清要和岐王趙元風以及姜如意一起出海,去往羅馬教廷,去尋傅伯南,他們還帶了大夏元豐帝的親筆國書而去,算是使者了。此番是先禮後兵,若是半年之後,帶不回來,元豐帝就回出兵羅馬,橫掃羅馬教廷,打到地中海。

“沈兄,飛羽給你,先前林姍省親,這傢伙沒得吃就飛回來,如此忘恩負義之輩我可不要。”

說着嫌棄的看了一眼站在他肩頭的飛隼,飛隼望了他一眼,蹭了蹭他的臉蛋,依依不捨了。林大陽自然很是捨不得飛羽了,他養了那麼多年。

“多謝。我會好好照顧它的。”

沈湛清沒有推辭,飛羽十分的重要,若是他們真的遇到了危險,剋死他鄉,它可能是唯一一個可以逃出去的,羅馬教廷可不是那麼容易對付,尤其是教皇索羅斯更是一個深不見底的人。此番他們前去,當真是危機重重。

“飛羽好好表現,回來給你吃五花肉。”

說着林大陽還將一個包裹給了沈湛清,竟然都是五花肉。

“以前覺得你很胖,就一直不讓你吃,路上辛苦了,餓了你就多吃一點吧。”

林大陽還是很捨不得這個跟了他這麼多年的飛隼,不過爲了老兄的安全,可是忍痛割愛了。

“好!”

沈湛清將一切都收拾好了,眼瞅着就要到午時了,他在等岐王和姜如意,他們一行人一起出發,去往羅馬教廷。這一次他們是要走海路。而且是很長的海路。

“七哥,這個是我的私房錢,你帶上,路上需要花錢的地方很多。一路小心。”

就在臨出門的時候,沈婉如突然走了出來,將銀兩給了沈湛清,讓他帶上。到底是兄妹,若是有個三長兩短,這怕就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見。

“好。婉如不能看你大婚了,你一定是最美的新娘子,我的妹妹,再見了!”

沈湛清擦乾了沈婉如的眼淚,不知道下次相見又在何時。

“七哥,我等你回來,你一定要回來!”

沈婉如見沈湛清走遠,忍不住的又向前了幾步,追了上去。

“好,一定!”

沈湛清朝着沈婉如揮了揮手,坐上了馬車,前往匯合點。等他到的時候,姜如意已經到了,她的身邊還跟蘭香,蘭香臉上還帶着淚痕,此番竟是笑。

“我就知道大姑娘最是不忍心,我就是想出去見見世面,我聽說羅馬教廷那裡的女子都長得好白好美的,也好去漲漲見識。”蘭香嘿嘿的笑了笑,原來這一次i原先姜如意說什麼都不帶她去的。

就是這一次臨走,也不帶她。蘭香確實一個犟脾氣,竟是一路追着馬車,最終姜如意無法,只得帶着她去了。

“沒有,她們長得沒你好看。”

姜如意冷冷的看着蘭香,見到沈湛清來了,便朝着他點了點頭。沒一會兒岐王趙元風也出現了,他顯然也是哭過的,眼睛紅紅。

“我們走吧,父皇已經吩咐船舶司給我們備好了船,我們可以出發了。你們若是現在反悔還來得及,本王一個人也行。左相是我大夏的臣子,我身爲大夏岐王,代父去羅馬教廷,乃是公務,你們可以不去。”

他乃是岐王,這一次沒有人比他更適合去了,他沒得選擇。可是沈湛清和姜如意兩人不一定要去,畢竟前方路漫漫,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呢。

“走!”

姜如意絲毫沒有理他,直接上了馬車,蘭香隨後也跟上了,沈湛清帶着飛隼也上了馬車,前往港口,然後前往羅馬教廷。

夜深沉。

一艘大船航行在平靜的海面上。四周唯有海浪的聲音,其他什麼聲音也沒有。

姜如意睡在船艙裡面,她靠在那裡,正在看書,這是先前蘭英貝貝生的小說《相國夫婦》已經大結局,結局很好,相國夫婦生了一對龍鳳胎,兩人一直相愛到白頭。姜如意很滿意這樣的結局,儘管故事之中也有很多的波折,但是他們最後始終還是在一起了,她覺得十分的欣慰,覺得十分的好。

“大姑娘,這船真的是……”

蘭香先前沒有坐過船,第一次坐船竟然有些暈船,因而一上來就昏昏糊糊的,還是姜如意照顧的她,爲此蘭香十分的內疚。

“你暈船,再過幾天就適應了。”

“哦,大姑娘,那你咋不暈船呢?”

蘭香十分奇怪的看着姜如意,是啊,同樣是第一次坐船,爲何姜如意就不暈呢。

“我第一次坐船的時候,也暈船,後來習慣了,也就適應了。”姜如意隨口來了一句,然後就靠在那裡,她真的好想念傅伯南了。也不知曉傅伯南現在怎麼樣了,羅馬教廷的那幫人到底對他好不好,會不會打他。一想到傅伯南可能會被打,姜如意的心自然是好疼好疼,她寧願被打的那個人是她。

“哦,原來大姑娘你以前坐過船,我還是第一次坐。你不要擔心了,我們這一次肯定可以找到姑爺的,而且姑爺那麼厲害,肯定不會出事情了。”

蘭香在這個世界上,只佩服兩個人,其中一個人自然是姜如意了,另外一耳光便是傅伯南了。這兩個人在她看來,那都是厲害的不行的人物了。尤其是姜如意,她的大姑娘。

“恩。他不會有事,若是有事的話,我定會夷平整個羅馬教廷。”

夜靜無風。

岐王趙元風一個人坐在甲板上,手裡還握着一個魚竿,這廝竟然晚上釣魚,來打發時間。

“岐王,你……”

“釣魚,夠明天吃飯了。睡不着啊。”

岐王趙元風說着就扔給了沈湛清一個魚竿,示意他也可以用釣魚來打發時間的。

“羅馬教廷爲何要傅伯南,難道真的是綁錯人了?”

沈湛清覺得不對勁,他總覺得這其中是有貓膩的。

“怎麼會是綁錯人了呢?羅馬教廷那幫老狐狸,尤其是索羅斯,他定是有目的,你知曉念小小嗎?傅伯南是她的女兒,念小小本就是波斯人,你應該可以猜到了吧。”

沈湛清十分吃驚的看向岐王趙元風,先前他也只是猜測,傅伯南乃是念小小的兒子,不過因沒有證據不敢肯定,而今岐王趙元風都已經說出來,那自然是做不得假了。

“你的意思是說,索羅斯在尋繼承人,他們選中傅伯南?”

“恩,念小小雖然身份低下,但是她的母親,乃是波斯人,曾經與當時還會成爲修士的索羅斯育有兩女,長女夭折,次女便是念小小,最終流落到了大夏。傅伯南是她唯一的兒子,索羅斯想要接班人,他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了。”

趙元風長嘆了一聲,然後下意識的望了望還在船艙之中熟睡的姜如意。

“這,這,傅伯南已經成婚了,羅馬教廷不是……”

“恩,所以此番我們要去弄清楚狀況,而且父皇很生氣,傅伯南是大夏的臣子,羅馬教廷不應該和他搶人。”

說起元豐帝,趙元風也是一聲長嘆,十分的無奈了。

沈湛清則是待在那處,不再言語,念小小,傅伯南果然是念小小的兒子,那就是他的同父異母的哥哥,此時此刻沈湛清的感情是極其複雜的了。所以在此時他選擇了沉默。

一路航行,過了很多天之後。

姜如意等人終於到了羅馬教廷。

“我們到了,上岸!”

岐王趙元風先前來過這裡,對這裡還算是熟悉。就先行上岸,而姜如意和蘭香等人也陸續上岸了。

“就是這裡了。”

趙元風指着不遠處的一個教堂說道。

“姑爺就在那裡面嗎?那是什麼地方啊?”

蘭香從未見過教堂,不知道也是極爲正常的事情了。畢竟那樣的建築在大夏還未曾有過。

“教堂!”

還沒有等到趙元風和沈湛清回答,姜如意一下子就回答出來了。

“我也來過這裡。”

姜如意低聲說道。是的,她記得一起來過這裡,和那個小女孩一起來過的,這裡有教堂可以禱告,她清楚的記得。

她的腦海之中又浮現出一幅畫面來。

“阿母,這裡就是羅馬教廷嗎,爲什麼和傳教士說的不一樣,這一次你不是來訪問的嗎,爲何不見人來迎接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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