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棄婦姜如意
一直以來,姜如海因姜如意生有傻病,便對她格外的優待,凡事姜如意想做的事情,他要是可以滿足都滿足了。也不曾拘束姜如意什麼,因而在這個家中,姜如意想幹什麼便幹什麼。無人管教她。而且姜如意還有一個偏疼她的嫂子,就是姜如海的髮妻——張氏。
張氏名喚猛女,是上京郊區土財主的女兒,家裡頗有資產,比姜如海還大了三歲。按理說,張氏嫁給姜如海那是高攀了,不管姜如海如何的不得聖寵,他都是大夏的將軍,斷然不會要娶一個土財主的女兒,更何況當時她還是寡婦。
可是爲何張氏可以嫁入姜家呢?而且這麼多年,張氏一直無子,姜如海也沒有將她休棄,這也讓大夏男子無法理解。因張氏不識字,又粗魯,說話也很粗俗,怎麼看也不像是將軍夫人。可是這麼多年姜如海待張氏卻是極好的。就連納妾這事情,也是張氏提了好幾次,他才答應的。
這還是主要是姜家人丁單薄,加上他又比姜如意年長二十歲。那個時候姜如意還沒有被休棄,可是姜如海已經在爲姜如意打算了,害怕若是他故去了,倘若無後的話,姜如意假如出事情,孃家竟是無人幫着她撐腰,便想着最終還是納妾了。
納妾並沒有影響張氏在姜如海心裡的地位,反而讓姜如海覺得越發的對不起張氏,對張氏他自是更加的敬重,又瞧見張氏待姜如意好,他這個做哥哥的自然打心底裡是高興的了。
姜如海前頭還有一個夫人,得了熱病死了。然後姜如海便要續絃
。雖說姜如海當時是鰥夫,可是在上京他還是蠻吃香的,而張氏嫁入姜家是姜如海母親親自點頭,當初選了不少人家的女兒,那些女兒當時身爲薑母的蘇惠也都瞧過,姜如海一直都記得那些女子知曉姜如意傻了,那吃驚以及嫌棄的表情,有的甚至還有些幸災樂禍的樣子。於是就放棄了那些所謂的上京貴女,娶了張氏這樣的女子爲妻,而且張氏還從家裡帶來了一批嫁妝,全心全力的待姜如意好,將她養成嬌花一樣出嫁。
自從姜如意被休棄回家之後,張氏待她越發的好了。有時候姜如海也覺得總是要讓姜如意學習一些管家的事宜,將來嫁入傅家,也是要做當家主母的。都被張氏給一一否決,說姜如意身子剛剛好,等着在養些日子,她親自來教等等。最終姜如海也沒有管了,這些天,姜如海也有政務,也就沒有怎麼去照看姜如意的事由。
今日若不是寧穿石親自登門造訪,他還不知曉姜如意竟是要換血的事情了。平安病重他自是聽說了。可是不管平安如何病重,那都是一條人命,他還活着,怎能讓姜如意這般去戲耍。
“胡鬧,你怎麼能讓小妹這般胡鬧呢?那可是人命啊?”還沒有到姜如意的住處,姜如海迎面就碰到了張氏,還沒有等到張氏開口,姜如海就先批了她一頓。
這麼多年,夫妻感情一直都十分的好,姜如海從未這般說過張氏,此番竟是教訓起張氏來了。
“大郎,你爲何這般不信大姑娘,大姑娘醫術高明的很,上次崔大公子,人都已經死了,在家都停屍多天了,結果還不是讓我們大姑娘給救活了。氣的那崔家二老爺瞪鬍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張氏便說着,便命下人繼續去準備姜如意需要的東西去了。
張氏自是相信,而且是無條件相信姜如意,在她眼裡,姜如意那是樣樣都好,無所不能的主。
“那是她……”
姜如海竟是不知該如何的說了,那件事情也是玄乎,當初他聽到這個事情自是不相信崔君卓乃是姜如意治好,起初張氏告訴他的時候,他也是不信的。直到後來崔君卓上門了之後,他才知曉那件事情是真的發生過,而且確實是姜如意給治好。
“那是我們大姑娘醫術高明啊,昨日平安身上還沒有一處好皮呢,結果我們大姑娘開了一個方子,平安身上都可以結疤,燒也退了,現在可是好多了呢?”
張氏見姜如意還有所遲疑,也就忍不住將昨日的事情說了一下。昨日姜如海被元豐帝留在宮中用飯,還一直不知此事。
“可是小妹從來就沒有學過醫?她怎麼就會醫術了呢?”
姜如海和姜如意在一起生活多年,以前姜如意確實是很厲害,很有才華。但是他從未知曉姜如意還會醫術,而且**學院女學也沒有教習醫術的。
“大姑娘聰明啊呢,她會的你能全知道了。你不記得當初大姑娘好好的時候,我還記得你曾經被外調過幾年,你還被外調去邊疆幾年,興許那個時候學會的也說不定。而且平安現在身子當真不好。孫媽媽哭的眼睛都快瞎了,這要是治不好,孫媽媽怕也是要去了。”
姜如海是知曉的,那就是平安乃是孫氏的唯一一個兒子,而且平日裡平安也是十分的機靈,前不久纔剛剛說了一門親事,正準備今年底成婚。此番竟是染上了時疫。姜如海昨日在朝堂之上也得知,但凡染上時疫的就沒有一個活下來,最終都死了。就連太醫院的院首寧穿石都無甚辦法。
“寧太醫,要不你先隨我去瞧瞧吧。小妹心智不全,我怕……”姜如海見說服不了張氏,只好轉身對站在自己身邊寧穿石說道。
方纔寧穿石聽到姜如意要給平安換血的時候,也大吃一驚。不過他倒是很快的鎮定下來。主要是這個法子他也想過了。被瘋狗咬上染病以前醫書上也有記載,沒有根治的法子,他也曾想過用換血的法子來治病,最終他思考了頗久,覺得那個法子可操作性太小,也就放棄了。
“那就有勞將軍領我去瞧瞧吧。也許大姑娘當真醫術高明,神醫扁鵲就曾經幫人換血讓其新生,這倒也不是沒有先例!”寧穿石到底是老醫者了,他倒是沒有和姜如海一樣,一上來就否定了姜如意。
“那都是戲文裡面唱的,人血換了,還能活嗎?我這小妹,是我的疏忽,被我寵壞了。”姜如海又是一陣長嘆了。這些天姜如意在家的時候,大家都對她十分的好。他也不曾苛責一句。沒想到此番竟是鬧出此等事情來。
“大郎,你怎能這般說大姑娘呢?就連寧太醫都說了,這是有先例的。我們大姑娘本就是神醫,連死人都能醫活了,如今平安還活着呢,大姑娘定能醫好平安的。你身爲她哥哥,怎麼能這般潑冷水呢?”
張氏頗有些不滿,姜如海倒是好脾氣,衝着張氏就笑道道:“看來你也被我寵壞了。”
姜如海這麼一說,張氏便嗔怪的白了他一眼,又見寧穿石在此,也就閉嘴不談了,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姜如意的住處。到了之後,他們才發現,姜如意去了花園了,沒在屋裡。
“大姑娘剛去沒有多久,還讓蘭香姐着急府上的人,說是要驗血什麼的,還讓我在這裡將這些草藥給切碎,等她回來才處理。”
寧穿石見小暖正在整理這些草藥,有大薊,小薊,山茶花,還有向天草,鳳凰草之類的,全部都是用來止血涼血的藥草。看到這一幕,寧穿石現在有些相信,也許姜如意可能真的是杏林高手。
“那寧太醫這邊請。”
姜如海見姜如意不在這裡,便領着寧太醫去了姜家的花園之中。
今日天氣倒是不錯,如今已然是春暖花開了,姜家的花園之中,也是一片奼紫嫣紅,清風時不時的還送來陣陣香氣,加上天氣晴好,若是可以在午後在花園裡悠然的曬太陽,那自是極好的了。
等到姜如海領着寧穿石到了後花園之後,就發現一排下人站在一起,蘭香立在姜如意的身邊,她手裡還拿着一隻銀針,姜如意的面前擺着一個桌子,桌子之上放了一碗清水,走近一看,清水之中竟有一滴血。後來姜如海才知曉,那竟是平安的血。
“你不行,下一個!”
蘭香將這碗水給倒了,又重新放置了水。從另外一個小碗之中取出一滴血之後,就換到:“下一個可以上來了。”來的是丫鬟尹秋,但見她從桌子之上撿起一個銀針,在指尖扎了一下,就滴了一滴血進入了碗中,那碗裡的兩滴血便融合到了一起。
“好,你留下,下一個!”
姜如海在一旁看了半天,也不知姜如意到底在弄什麼,很快這些下人們都查驗完了,只有兩人符合要求。姜如意皺眉,喃喃自語道:“太少了,才兩個人,不夠,不夠!”
“如意,你這是在幹什麼?”
姜如海見她忙完,就湊上前去,忍不住的問道。他實在是搞不懂姜如意,她到底想幹什麼。
“你也驗一下吧。”
姜如意並沒有回答姜如海的話,而是讓他也和先前那些人一樣,來參與驗血。蘭香聽了姜如意的話,自是準備碗去了。
“如意,你不要胡鬧了,你到底在幹什麼,和我說說吧?”
姜如海強壓着怒氣,又見姜如意一副木訥的樣子,本想好生說她一頓的,可是如今話都已經到了嘴邊,竟硬生生的讓他憋回去了,到底是不忍苛責姜如意,瞧着她這個樣子,姜如海自是一陣心疼。
“我說大郎你說話就不能小點聲嗎?瞧你嚇到如意了。”
張氏見姜如意不言語了,心想怕是被姜如海給嚇到了,就忍不住說了姜如海一句,便上前對姜如意道:“好,大姑娘,嫂嫂也驗一下,你看好不好?”
姜如意揚起頭,朝着張氏會心一笑,張氏也就去驗了。而這一幕幕都被寧穿石看在眼裡,換血之法,他自是聽說了,可是爲何要驗血呢?難道不是人血就可以嗎?
“大姑娘,我有一事不明,不知大姑娘能不能幫我解惑?”
寧穿石走到了姜如意的面前,見她始終低着頭,她正在磨着什麼,湊近一看,竟是一個狹長的刀,那刀是寧穿石從未見過的,不過刀口瞧着就是非常的鋒利。
“如意,寧太醫問你話的?”
姜如海忍不住的提醒了一句,又從寧穿石抱歉的笑了笑。被他這麼一喊,姜如意才擡頭看了一下寧穿石,許久她才道:“學醫者不自救者。”之後,便不在言語了。
寧穿石自是一頭霧水,便道:“大姑娘既是要換血,爲何要這般驗血,不是隻要人血都可以嗎?”
姜如意猛地擡起頭來。
“阿爹,爲何要驗血,爲何我的血不能給小弟呢?大兄的卻可以?”
她歪着腦袋,看向正在燈下寫書卷的男子問道,那男子伸出手來,將她抱在懷裡,笑道:“因爲人和人的血是不一樣的,你大兄的血和你弟弟是一個血型的哦。所以就可以,你不是,你和阿爹是一個血型的。若是以後阿爹需要輸血了,丫頭你就可以給阿爹輸了。”男子笑呵呵的說道。
終於,她終於想起那個男子的臉,好熟悉,好熟悉,她的眼淚突然就落下來。
“這,這,這是怎麼了,大姑娘你爲何哭了?”
寧穿石一臉的驚奇,竟不知該如何是好,那就是姜如意怎麼就哭了呢?明明方纔還是好好的,該不會被他一句話就問哭了吧。張氏一擡頭就瞧姜如意在哭,就走到她的面前。
“大姑娘,你這是怎麼了?莫哭,莫怕,寧太醫雖然人長得醜了一點,他人還不錯。”
寧太醫聽到張氏這話說的,他可就要哭笑不得了,這到底是褒還是貶。
張氏將姜如意摟在懷裡,摸着她的頭,一瞧見姜如意哭,張氏心裡就軟了。她沒有孩子,而姜如意便是她的孩子,她自是不允許她受一點委屈了。
“因爲血型不同,人和人的血是不一樣,不同的血不能融合在一起,會反噬,人就活不成了。”姜如意這般解釋道,寧穿石一聽,當即便豁然開朗。
是啊,人和人的血是不同的,若是不能相溶的話,那就會排斥,所以人就會死。這也是爲何多年間,爲何有人換血能存活下來,有人卻不可以,明明都是血,原來問題竟是出現在這裡。寧穿石覺得他這一次確實是來對了,發現了這麼一個重大的事情。
“對,對,對,我怎麼就沒有想到,如海,你妹妹當真是了不得,你做人也太不厚道了,有着醫術如此高超的妹妹如何一直都不引薦啊。”
寧穿石便有些埋怨道。
這下子輪到姜如海不知該說什麼了,現在連寧穿石都已經站到了姜如意那一邊了。
“你不知,無事,原來我也不知。”
姜如意說話依舊十分的生硬,她也是聽人說的才知曉。
“血,還缺血!”
姜如意擡頭看向寧穿石。
“好,我這就給你去找血源,可是你必須答應我,讓我觀摩你換血的全過程。上京有很多人得了和平安一樣的病,這種治療方法需要普及。”
寧穿石一雙眼睛十分期盼的看着姜如意,自然是想得到姜如意的同意了。
“好!”
姜如意倒是十分的大方,很爽快的答應了。
她將手中的刀具收拾了一下,就命人去準備了一下。她真的是要給平安換血。要治好恐水症唯一的法子,就是置之死地而後生,採取推宮換血的法子。
寧穿石的能力到是頗強,很快就給姜如意尋來了十個人,那十個人都是符合要求的。
“冰!”
姜如意吩咐平秋等人去地窖之中取出來藏冰,將冰放在一旁,然後淨手,帶上她特意縫製的口罩,套上了手套,手裡拿着刀子,那是她特質的刀子。身旁放着銀針。
原先姜如海是反對的,可是孫氏瞧着平安馬上就要不行,如今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也就選擇相信了姜如意。畢竟先前姜如意可是醫活了死人。孫氏便一直求着姜如海,姜如海也是無法最後也只好答應了。
寧穿石就看着姜如意,她伸出手來,朝着平安的心口便是一刀,一旁的寧穿石便是一驚。
“針!”
寧穿石一聽便將針給遞了上去。姜如意立馬就接過針來。
“刺中肺,三日死!刺中肝,五日死!刺中脾,十五日死!刺中腎,三日死!刺中膽,一日半死!刺中大血脈,血出不止死!”姜如意喃喃的說着話。她手下卻沒有停止動作。
“你施針,我定針。”
姜如意衝着寧穿石說道,而此時的寧穿石立馬也就清楚起來,趕忙起身,就拿起銀針來。
“說!”
“百會穴,神庭穴,風池穴,巨闕穴,中極穴,鷹窗穴,章門穴,命門穴!”
姜如意說完之後,寧穿石是施針的高手,很快就按照姜如意的話,施針在這些穴位之上。而此時姜如意則是拿出一刀來,一下子就刺中了大血脈,立馬平安就開始瘋狂大出血來。姜如意立馬就命人將冰拿了出來,減緩出血,然後就用導管給平安換血來。事實上方纔姜如意命寧穿石封穴,然後用刺中血脈,平安在那個時候已經死了。
而隨着平安的死亡,他體內的病毒也死亡了,而此番姜如意卻再次將他的血脈給接上了,而且還給他換了乾淨的血液了,等着這些血全部都換乾淨了,平安在休息幾個月,還可以和尋常一樣,而且還對恐水症有了免疫力。
不過弄完這一次,幫平安換血之後,姜如意便累的站不起來了。實在是太累了,這些日子,而姜如意的法子。寧穿石也學會了。他瞧的十分的仔細,而且打心底裡還是佩服起姜如意。
三日後,平安氣色好轉了很多,寧穿石則是帶着衆人去救治時疫的人。而戴明澤和傅伯南兩人則還在調查,雖然此番時疫已經得到了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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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情節太過嚴重了,是有人惡意縱犬行兇,而且竟然還去了姜家,當然這是後來傅伯南和戴明澤兩人才知曉的。
“子恆,此番我也以爲此事應該是和康王殿下遇刺有關,不如你我還是去一趟康王府吧。”
“好!”
康王趙季風,是元豐帝十四子,長得一派風流,而且博學多識,也算是元豐帝諸多兒子之中比較出彩的一個。而且趙季風是出了名的好脾氣對待兄弟姐妹都是極好的。就拿上次遇刺的事情,他自己渾身是傷。但是與他一道的嬌娜卻是毫髮無傷,被他保護的很好,爲此嬌娜公主對他十分的感激。
康王府位於上京北部,坐落於一片繁華之中。
等到傅伯南和戴明澤兩人到的時候,就瞧見了姜家的馬車竟也在。姜家的馬車十分的有特色,馬車之上大大的寫了一個姜字,讓人一眼便認出來了。
“這……?”
傅伯南遲疑了一下。
“左相,右相這邊請!”
“如意,你可不知道,那日你可真的是神勇啊,本宮一回去便和母后說了。母后竟是不信,還言說本宮扯謊騙她,可是氣死本宮了。”說話的便是嬌娜公主。
自從上次浴佛節康王趙季風遇刺,姜如意出手相助之後,嬌娜就把姜如意當真榜樣一樣看待,十分崇拜姜如意,畢竟大夏國如她這般神勇女子真的是少之又少。
“哦!”
姜如意卻反應的極爲的冷淡,嬌娜說了半晌,她纔回復一個字。不過因嬌娜早就打聽了她的性子,又知曉她如今傻病並未完全好,也就表示理解了。嬌娜甚至覺得姜如意這個樣子十分的可愛,與比起那些在宮裡花花腸子的女人好相處過了,自是樂意與她相處。
今日一早,嬌娜公主就來到姜家,說是接姜如意入宮耍。起初張氏不答應,畢竟上次就是嬌娜公主來尋姜如意的,差點害的他們被刺客給殺了。這一次張氏十分委婉的告知了嬌娜公主,姜如意最近不能出去之類。沒想到的是,嬌娜公主此人雖然年方十三,這腦袋瓜子倒是十分的靈便,最終竟是將張氏給說服了,讓她領着姜如意出去。
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嬌娜公主並沒有帶着姜如意去皇宮,而且輾轉來了康王府。原來這一次想見姜如意的那人乃是康王趙季風。若是趙季風來請,姜如意是請不出來。畢竟如今的姜如意乃是有婚約在身,與尋常女子自是不同了。
“姜姑娘,上次的事情,多謝了。本王欠你一條命,若是以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本王自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康王殿下趙季風根本就不敢擡頭直視姜如意,他曾經做錯過事情,沒想到姜如意竟是會出手救他。
姜如意聽到趙季風一眼,便擡起頭:“赴湯蹈火倒就不必了,其實我不想救你。”
是啊,她不應該出手救他的,她明明記得趙季風在大夏四十六年就應該死掉的,現在卻因爲她出手,讓趙季風活了。
趙季風聽到姜如意這話,突然便哈哈大笑起來,便道:“是啊,你都想起來了是不是?你想起來?”
初次相見的時候,當趙季風見到姜如意的時候,聽說她好了,他便雙手發抖。而今再次聽聞姜如意的話。趙季風越發肯定了,那就是姜如意怕是記起了什麼,當初在**學院發生的事情。
“想起了?什麼?”
姜如意歪着腦袋,她伸出手去,捏了一下趙季風的臉。
“你的臉是真的!”
大夏國雖然民風彪悍,但是還未出現像姜如意這般的女子,當真是開放,竟是出手捏趙季風的臉。趙季風可是當今的康王殿下,位高權重,而且姜如意還是一個有婚約的女子,她此番做,說嚴重一點便是大逆不道。
“如意你……”
就連娜公主都被姜如意的行爲驚呆,她不知爲何姜如意會在此番出手。
“既然臉皮是真的,爲何要做假面呢?”
趙季風心裡一顫,他伸出手去,正準備出手。
“殿下,傅伯南和戴明澤來了。”
本來已經伸出的手,趙季風硬生生的給別了回去,他換上了笑容,朝着姜如意便道:“左相和右相今日都來了,也不知今日吹的什麼風?”
他的話還未落音,家僕便領着左相傅伯南和右相戴明澤一起來了。兩人一道這裡,便瞧見了姜如意在此,她的貼身丫鬟蘭香一直跟着她。
“大姑娘,是姑爺。”
蘭香自是最快,只是她這個姑爺一詞確實十分的微妙。
戴明澤乃是姜如意的前夫,而傅伯南乃是他的未婚夫,此番三人聚在一起,幾家歡喜幾家愁。
當然此時最爲尷尬的那個人便是戴明澤了,在外人看來,姜如意是他被休棄婦,可是真相也只有他一人知曉,遇到此番行徑,他心裡也是萬般不是滋味了。
不過好在這種狀況沒有持續多久,趙季風依然站出來幫着解圍了,而蘭香也自知失言,一臉的驚慌失措。倒是姜如意臉上依舊沒甚表情,端坐在那裡,一直以來,姜如意都是一個端的住的女子。
“王兄,你和左相和右相三人怕是有要事相商,那麼我便和如意先走了。”
嬌娜公主是一臉的神秘,說着便上前挽着姜如意的手,朝外間走去。傅伯南目送兩人離去。
只是當要走出去之後,姜如意突然轉過身來:“我救了你,你要報恩,白銀三千兩。”
果然,姜如意這個人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趙季風瞧着她的樣子,這女子果然沒有傻,她也許真的是想起了一切。這對於他來說,可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情。
“王兄,你不要擺這張臭臉好不好?不就是白銀三千兩嗎?對你來說,九牛一毛了,人家如意可是救了你的命的,不要這麼小氣了,你可是我大夏的康王殿下。”
嬌娜公主忍不住的嗔怪了一聲,趙季風這才反應過來,“好!”
之後姜如意又補充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今人不收後人收!”
說完便離去了,在場的所有人都頗有些莫名其妙,都不知姜如意爲何有如此話語了。傅伯南和戴明澤兩人都在沉思,而趙季風的手早就攥緊了。
想要向一個人復仇,最輕的報復方法就是殺了這個人,讓他去死。而最狠的報復方法,就是讓他活着,看着你活的比他好,而他的日子因你而變得越來越慘,這纔是最狠。
且說嬌娜公主將姜如意帶了出去之後,兩人坐上了姜家的馬車。
“如意,本宮這一次帶你去一個有趣的地方,你肯定喜歡。”嬌娜公主倒是沒有去過多的去想其他的事情,她就一心的想要帶姜如意去她早就想帶她去的地方。
“可是大姑娘,夫人說,你要儘快回去。”
儘管先前張氏確實是答應了嬌娜公主可以帶姜如意出來,可是張氏始終都不放心,便在出行之前,仔細叮囑了蘭香,讓她儘快帶大姑娘回去。
“本宮知曉了,去了那地方,本宮自是會送你們家大姑娘回家去。”
嬌娜公主還掀開簾子,讓馬伕快些。
過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嬌娜公主就領着姜如意出現在皇家馬場。而此時皇家馬場之上,還有很多人,都是宮裡的貴族,還有不少皇子。
“就是這裡了,如意,我帶你去看我的馬,你不是會打馬球嗎?要不今日你試試吧。”
早在先前嬌娜公主便問過姜如意會不會打馬球,當時的姜如意回答是會。嬌娜公主一直都記掛在心上,今日便領着她來了。
嬌娜公主的馬是一匹棗紅色的馬,那馬瞧着倒是挺溫順的。而姜如意放眼看了過去,竟是還看到熟馬,那匹白色的馬,姜如意可是認識的,就是浴佛節上突然失控的馬。
“咦?找到了,十七哥,真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就是她,那日降服那馬的便是她了。”說話的人是一個看上去和嬌娜差不多大的人,後來姜如意才知曉他元豐帝的二十五子安王趙林風。
他口中的十七哥便是大夏國現今太學第一的晉王趙逸風,因趙林風的叫喊,原本還在那邊觀看馬球的趙逸風也朝這邊往來,便瞧見帶着幕籬的姜如意。
“是女子?”
趙逸風朝這邊走來,就看向姜如意。
皇家馬場,這是**趙逸風和姜如意的初次見面,今年是大夏元豐四十六年三月初九,天氣晴,微風。
“是啊,就是女子,先前我便和你說了是女子,就是她,雖然她帶着幕籬,可是還是逃不出我的火眼金睛,定是她了。這會可是讓我好找。哈哈,十七哥你的馬真的是被女人給馴服的哦。”
安王趙林風頗爲的幸災樂禍了。
這也難怪了,要知曉那日在浴佛節,突然失控,如今在皇家馬車的這匹馬,可不是尋常的馬。那可是番邦進貢來的汗血寶馬,出了名的野性難馴。
浴佛節當天,那馬竟是失控跑了出去,若不是姜如意及時出手,那馬定會傷人。只是讓趙逸風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制服這馬的人竟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是一個看起來如此瘦弱的女子。
“當真是她?”
就算此時安王趙林風十分肯定浴佛節上出手的那人就是姜如意。趙逸風在見到姜如意的樣子還是有些遲疑,畢竟眼前的女子實在是太弱不經風了。
“十七哥,我可以作證的,就是如意馴服的,當時我也瞧見了。”
嬌娜公主還將當時的情景給複述了一邊,她很是會說話,將當時的情景描述的一驚一乍,將姜如意說的那叫一個神勇啊。
“怎麼了,十七哥,你怎麼還是不信,我可是告訴你,你可不能瞧不起我們女人哦。就連父皇都言說我大夏女將很是神勇,你爲何這般……”
嬌娜公主喜着男裝,性子也十分的直爽,而且天生十分的要強。因其女子的身份,最討厭的便是那些瞧不起女子的男人。當初嬌娜公主在上京微服遊玩,見一男子當街賣妻入勾欄,一上去就將那男子打的半生不遂,可是引起了不少的轟動。而今當她聽到趙逸風如此的語氣,心裡自是不快樂。
“嬌娜,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馬……”
趙逸風湊過身子,望向一動不動的姜如意。對,就是一動不動,從他來到這裡,一直到了現在姜如意一句話沒說,好似就沒有她這個人一樣,她甚至連位置都沒有挪動一下,十分的安靜。
“十七哥,你這人就是太較真了,對了,我給你介紹一下。我帶來一個十分厲害的馬球高手。姜如意,十七哥你應該認識的吧。”
畢竟當初姜如意在**女學那麼的出名,趙逸風肯定是知曉。
“姜如意,你是說是姜夫子的女兒?**學院女學生薑如意嗎?”
這個名字他自然是知曉,知曉曾經的姜如意是如何的風華絕代,也知曉她得了傻病之後,是如何的悲慘淒涼,還聽說最近她竟是被當初一片情深意重的戴明澤給休棄了。
“是啊,如意本宮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十七皇兄。”
沒有和尋常女子那樣,因見到皇子而慌張,她還是未發一言,這讓介紹人嬌娜公主頗爲尷尬。
“多謝姜姑娘那日出手馴馬!”
趙逸風倒是十分的有禮節,主動和姜如意問好,而姜如意還是和先前一樣,連位置都不動,她竟是似雕塑一樣,站在那處,一動也不動。
“大姑娘,大姑娘,晉王殿下,他,他……”
姜如意身邊的丫鬟蘭香已經嚇倒了,畢竟那可是晉王殿下,大夏的藩王。
“哦,趙逸風,晉王殿下,好久不見!”
趙逸風一愣,嬌娜公主一愣,蘭香也是一愣,這明明就是趙逸風和姜如意初次見面,爲何姜如意要說好久不見呢。
“你與本王見過?”
趙逸風一臉的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