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在路牙子上站了十多分鐘,用神識掃看四周,確定沒人注意自己,便蹲下揭開報紙一角觸摸玄鐵石,將它收入寶珠空間,然後就抱着那堆報紙空殼,攔了輛客運三輪車離開。
三輪車按小曼要求將她送到百貨公司,小曼下車走進去隨意買了點東西,又買了個帆布旅行袋,把報紙空殼塞旅行袋裡,這樣提在手上比較方便些,也算是遮人眼目了。
五層樓百貨逛下來,覺得肚子有點餓,早已經過了午飯時間,此時去飯店只怕也吃不到什麼好的,小曼便去食品櫃買了兩盒餅乾放進旅行袋,出來走到路邊公共汽車站等車,再從旅行袋裡掏東西吃,拿出來的就是存放在空間裡的點心,小塊的肉鬆餅,連吃了三塊暫時墊一墊。
正朝着路的一頭翹首張望看有沒有公共汽車過來,不遠處卻有輛黑色小汽車靠邊停下,駕駛位車門打開,鑽出來一個身材高壯衣飾打扮時髦體面的年輕男人,男人繞過車頭走到副駕位拉開車門,語氣親切笑着對車裡人說道:“真是對不起了,這會議開得有點急,時間緊,不然我就繞個路直接送你過去。”
熟悉的鄉音,那把聲音也很熟,小曼再仔細一瞧,喲,這男的還真是熟人呢!
副駕位下來一個姑娘,水紅上衣淺灰直筒褲,身材豐腴皮膚白晰,留着短髮,髮尾燙得微微翹起,襯着她十分討喜的笑容,整個人顯得俏皮又不失嫵媚,開口說話聲音溫柔甜軟,和男人一樣用的是莞城的方言:
“沒關係沒關係的,你如今職位上來了,工作可一定得抓緊不能耽誤。反正我現在閒着也是閒着,慢慢逛街走走,去看一下表姨,然後我就自己坐公共汽車回家,你是五點半下班對吧?回到家應該也有六點多了,我會準時去接鼕鼕,再煮好飯菜等你!”
“實在是不好意思,我岳母生病了青青得回去探視,少說要看護幾天,偏偏我爸媽去旅遊沒回來,這家務忙不過來孩子也沒人照顧,虧得有你在,不然我都不知道要亂成什麼樣。”
男人說着,一邊打開後座門,從裡面拎出個網兜,裡面是些蘋果雪梨和兩瓶酒、幾聽罐頭,一古腦塞給那姑娘:“這個拿去表姨家,我也不知道買什麼好,酒是別人送的,很不錯,給表姨夫品嚐品嚐。”
紅衣姑娘擺手不要,兩人推搡幾下,姑娘就笑吟吟拿着了,誰知那網兜的網眼卻掛住了男人夾克衫的拉鍊頭,兩人忙靠近些,一陣手忙腳亂,拉拉扯扯好一會才分得開,姑娘看男人衣裳有點亂,便把網兜輕輕放地下,擡手幫他整理,先細心地提捏衣領然後抻拉衣腳,前前後後看過,再輕拂兩邊肩膀,這才滿意地笑了,男人彎腰拾起網兜遞到她手上,姑娘目光含情看他一眼,紅着臉低聲說了句什麼,轉身走了。
男人一邊關車門一邊扭頭看姑娘背影,表情有點複雜,又有點呆楞。
小曼隔着幾步遠抱臂看戲,公共汽車都被她放跑了兩趟,內心裡考慮要不要喊一嗓子。
眼看那人要上車了,小曼嘆口氣,終是喊了句:“馮輝,馮大哥!”
沒錯兒,眼前這個熟人正是前些年跟在唐青雲身邊的小馮,大名馮輝。
唐青雲從莞城離任去了另一個地區,小馮依舊留在莞城,只不過放到下面縣、鄉里任職,之後唐青雲進中央黨校,聽說小馮也逐步逐步地調了上來,現在看這情況,應該是剛調到省城來了。
兩三年不見,小曼自己長成大姑娘了沒覺得有什麼好驚奇的,卻對小馮的變化頗感詫異:這傢伙之前身材不胖不瘦還算標準,理個小平頭也顯得清爽幹練,現在則是壯得出格直往胖的方向趕,肚楠都微微突出來了,腦袋開始變圓紅光滿面,頭髮也留長了,打摩絲梳個油光倒影的大背頭……
這形象,就是人們常說的發福、變福相了,小曼瞧着卻覺得有點彆扭,變胖可以歸之於婚後生活美好安逸所以身寬體胖,梳這麼個油光光的頭真心掉分了,小馮之前審美觀挺不錯啊,怎麼忽然就變畫風,感覺扭曲了呢。
小馮朝小曼看了半晌,驚喜地指着她喊:“你是莫……是唐曼曼吧?哎呀!真的是小曼!”
“是我啊,馮大哥你好!”小曼笑着點頭,她排斥唐青雲,但對小馮卻是挺有好感,那些年得過他的幫助,也多虧了他,才能那麼快尋找到莫家寶一家子,讓阿公阿奶與親生兒子團聚,得遂畢生心願,了無遺憾。
“哎,好,我們都好!小曼你放假回來啦?怎麼一個人在這?跟誰來省城的?”小馮嘴裡問着,幾步趕上來提起小曼腳邊的旅行袋,招呼小曼上車:“先跟我走吧,這兒不能停車太久。”
小曼只得坐進副駕位,關上車門,看着小馮啓動車子,故意打趣道:“我可看見了啊,你剛剛跟人家姑娘在那兒吱吱歪歪都沒有不耐煩,怎麼一到我這,車子就不能停久了?”
小馮反應過來,自己和紅衣姑娘的互動估計都被小曼看完了,不由得有些窘,卻厚起臉皮耍滑頭,避而不答小曼的問題,只轉臉打量着她呵呵笑:“女大十八變,此話果然不假,這才過了多久?一眨眼,小丫頭長成大姑娘、大美人了,我都不敢認呢!”
小曼翻白眼,混官場的人都是修煉狐狸功的,老奸巨滑就是這麼煉成的吧?
“馮大哥,你在逃避我的問題:剛那姑娘是誰?怎麼跟你這樣親密?”
“哪有親密?我跟她只是一般朋友。”
“是嗎?一般朋友,用甜蜜溫柔的口氣說:我煮飯等你回來吃!還貼身給你整理襯衣領子,臨走對你說悄悄話:晚上早點回來!這樣都不算親密?我看你一副很受用的樣子,是不是經常這樣啊?不知道你的老婆,當年那個青青姑娘知道了會做何感想啊?”
“小丫頭你、你不懂,我們真沒什麼,可不能胡說!”小馮有些急了,面紅耳赤,抹了把額頭,那上面根本就沒有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