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陳納德,魏德邁的身份就高得多,陳納德直到死的時候才被封爲中將,而埃爾伯特-魏德邁在1945年1月就已經晉升爲中將,更在1954年晉升爲上將。1944年到1946年他一直都是中國戰區的美軍司令兼蔣委員長的總參謀長。而這個時候他任美國第二集團軍司令。
在1947年7月22日到8月24日這一個月的時間內,魏德邁受馬歇爾的命令到中國進行了“瞭解事實”的調查,以此作爲制定遠東政策的基礎(參見《中美關係資料彙編》第一輯,1957年版,世界知識出版社)。
而在唐寧來到洛杉磯的時候,他剛剛向馬歇爾做完述職報告,並辭去了第二集團軍司令的職務,改任美國陸軍參謀部計劃與作戰部部長,但這個時候他還沒有去就任,而是在家休養。
唐寧的伯父威廉雖然有些詫異唐寧爲何要堅持去拜訪這麼一位大人物,雖然魏德邁位高權重,但他對於唐寧的事業應該沒有任何幫助,而且看起來唐寧也沒有回國發展的意思,所以拜訪魏德邁應該沒有什麼必要啊,但是唐寧一再堅持,並且私下送了自己一份厚禮,所以自己也不好拒絕這麼一個小小的請求。
魏德邁對於老朋友的拜訪倒是很高興,他這些年要麼在中國,要麼在歐洲,很少與朋友相聚,所以很是熱情的接待了威廉。但聊了一會兒之後,他才發現原來今天老威廉的主要目的是向自己介紹他的侄子唐寧。本來魏德邁是不喜歡這種事情的,但發現這個小夥子的發展方向和發展地域都與自己無關,今天好像真的只是來拜訪結識一位長輩的。便放鬆了心情,只當做認識一個年輕的後輩,順便也想了解一下現在的年輕人對於時局的看法。
於是魏德邁問道:“小託尼,你對中國的情況瞭解麼?對於中國的現狀有什麼看法?”魏德邁在中國呆了有四五年的時間,加之剛剛做完對中國的調查,而且這次的調查只發現了問題,卻沒有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所以他想聽聽更多的聲音,來開拓一下自己的思路。
對於這個問題唐寧有些糾結,要說對於中國的情況及未來的發展。他相信全世界應該沒有人會比他更瞭解的了,可惜這些事兒都沒法說,所以他只能假裝思考了一下,然後答道:“雖然我沒有去過中國。但我接觸過一些去過日本的軍人和商人。也跟一些中國留學生(韓雪薇)和退役的軍官(燕震)聊過,我個人的感覺是,以目前的形勢,國民黨的部隊很難再堅持下去,紅色中國的形成將勢不可擋。”
魏德邁點點頭,唐寧的這個結論和他的調查情況非常一致,他也認爲以國民黨目前的狀態很難阻擋紅色中國的形成,但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解決辦法。於是繼續問道:“那你覺得有什麼辦法能夠解決這種現狀麼?比如加大對國民黨軍隊的資助。”
唐寧搖搖頭:“我個人覺得即便是加大對國民黨軍隊的資助也不會起到太大的作用,國民黨現狀最需要的不是外在的武裝而是內在的改革。現在他們黨內貪污腐敗的現象太過嚴重,這種情況不根除,再投入多少支持也沒用。不過我倒是有一個亡羊補牢的辦法,那就是即便紅色中國形成,我們可以在其周邊加大警戒和防禦力量,在經濟和軍事上進行雙重製裁。比如就需要加大對韓國和日本的控制,完善亞洲的防禦鏈條。”
這番話唐寧說的極爲謹慎,雖然他知道自己說的話魏德邁只是拿來做一個參考,不具備什麼實際意義,但他還是希望美國能夠停止對國民黨的資助,讓內戰能夠早日結束,至於說經濟制裁,這種事即便他不說,美國也會這麼做,而且在麥卡錫主義出臺之後只會做得要比自己說的狠得多,而他的最後一句話纔是重點,他不希望美國那麼早的從日本撤軍,能多糟蹋日本一天就儘量多一天。
魏德邁雖然不知道唐寧話語的背後有那麼多心思,但他也猜到了一些,於是笑着說道:“狡猾的小託尼,你這是害怕美國放鬆對日本的控制之後,你的獨門生意就做不了了是吧?”
唐寧抓抓頭髮有些尷尬的答道:“不瞞您的確有這方面的考慮,但更多的還是從安全方面着想的。一來如果紅色中國形成,那麼美國就絕不能失去韓國和日本這兩塊防禦地帶;二來,日本的軍國主義實在是太恐怖了,雖然麥克阿瑟將軍現在對日本的管理很有成效,但畢竟時間還是太短,僅僅兩年時間很難徹底根除軍國主義和法西斯主義,一旦放鬆監管,他們再重新擡頭,那麼想重新整治需要花費的代價會更大。”
魏德邁點點頭:“你說的也有點道理,但有一點你想過沒有,日本的人口已經過億,而且現在好多日本人都吃不飽肚子,如果咱們再繼續壓制日本的話,那麼咱們就得繼續援助日本糧食,總不能在美國的統治下出現餓死人的事情吧,可這樣對咱們的壓力就太大了,本身馬歇爾計劃對於歐洲的援助就已經很大了,再增添一個日本實在不是一個好消息。”
聽了魏德邁的話唐寧心中腹誹,你當現在日本就沒有餓死人的事兒啊?只是你不知道罷了,但對於這個問題他還是有所準備的,於是答道:“其實這個問題解決起來很簡單,日本人現在吃不飽是因爲大部分人都失業了,那我們可以把那些勞動密集型的產業都放到日本,讓日本人去做,但不給他們太多的報酬,只要讓他們能吃飽飯就行,我相信會有很多日本人爭着搶着去做工,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我在日本開的幾家工廠,我給那些員工發放的薪水,如果換在美國的話,不但根本沒有人來工作,還得被人罵死,但在日本,我卻被當成了一個大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