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很奇怪,似乎總到緊要關頭就會冒出一點變動。
池尚武一這邊剛要出聲說話,還不等開口呢,另一邊突然冒出一道聲音。
“很明顯,這是一件有預謀的兇殺案件。”
這道突兀的聲音讓在場所有人臉色都一變,短暫的安靜隨即一陣喧譁聲傳開。
“什麼?兇殺案?真的麼?……”
“這位先生你怎麼敢肯定這是一件兇殺案,可不要亂說啊!……”
“喂~你是誰啊?……”
“……”
人羣中的池尚武一聽着四周衆人吵雜聲,目光落在開口說話的男子身上。本來要道明真相的打算被壓制下去,他想看看這個突然冒出來男子究竟能說出什麼來。
面對衆人的疑問,出聲男子並不太在意。臉上依然掛着自信的笑容。
目光掃視一圈衆人,男子朗聲道:“首先自我介紹一下,在下是來自東京都稻城市稻城二町十三番地的毛利小四郎。”
“目前正在經營一家的偵探事務所,是一名職業私家偵探。”
聽見男子介紹自己是一名私家偵探,在場衆人都露出些許信服之色。
要知道私家偵探這種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好的,必須要警事學校畢業纔有資格申請執照。除了這些還需要在政府有很大的能量才能開起偵探事務所。
這種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都是很有能量的人。
人羣中池尚武一聽見對方是一名私家偵探,心中更加感興趣了。
看着四周人羣的反映毛利小四郎臉上露出滿意之色,他很享受這種被人信服的目光。
內心自滿了一小會,毛利小四郎將目光落在到地男子身上。
“由於案發現場需要留給警視廳調查,所以不能太過破壞,只能初略的查看。”
“通過目測可以發現死者身體外表沒有明顯的傷痕,全身非常正常。神情也很平靜,似乎突然心跳驟停導致的死亡。”
“這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自然,似乎和我剛剛說的兇殺案有些不太符合。”
說着,毛利小四郎微微擡頭,見到四周人羣配合的點頭才繼續道:“一切都是那麼正常,但殺人者卻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
“致命的錯誤~~”
“致命的錯誤~~”
“……”
人羣一陣吵雜,重複着毛利小四郎的話。
“不錯,兇手犯下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他非常愚蠢的和我名偵探毛利小四郎一起搭乘同一艘客輪,這是他最愚蠢的決定。”
人羣內一臉認真的池尚武一聽見這話心裡頓時升起一股很k對方的衝動。
這貨一臉嚴肅,聲音鄭重把大傢伙注意力都吸引過去了,最後就說出這番狗屁話,實在太欠揍了。
不只是池尚武一有這種衝動,人羣內很多人都有這樣的衝動。拿着菸斗不停吸菸的船長更是被自己的煙嗆到直咳嗽。
似乎覺得衆人的眼神很有殺意,毛利小四郎咧嘴笑道:“哈哈~剛剛那些是開玩笑的。”
“見大家太緊張了,活躍活躍氣氛,別見怪啊!”
“好了,剛剛那些都是玩笑話,現在正式的了。”毛了小四郎嚴肅道。
“兇手犯了一個最致命的錯誤就是他太着急了,反而暴露了自己。”
說着,毛利小四郎用手指在死者嘴裡輕輕一摸,一絲唾沫被其沾染到手指上。
輕輕搓了搓,在鼻間嗅了嗅。
迎着衆人不解的目光,毛利小四郎自信道:“知道這是什麼?這是硫噴妥酸和氯化鉀融合後的化學衍生物味道。”
“這種東西只需要點點就會讓人心臟驟停,不到一分鐘就會安靜死亡,一點痛苦也不會有。”
“更加神奇的是這種化合物會在生成後二十分鐘內就消散在空氣中,事後不會有任何存證據留下。這種手段在國外是非常先進的藥物無痛死亡方案。”
說到這裡,毛利小四郎目光緩緩轉動,在女客人和船長身上一一掃過。
“唯一可以暴露的就是在藥物揮發的二十分鐘內,這段時間內兩種藥物衍生出的化合物在揮發期間會產生一股難聞的刺鼻味道。這股味道會讓靠近的人聞到。”
“當然了,要是有人用一些其它氣味掩蓋,這就沒問題了。”
“我說的是不是啊!船長先生。”
聽見毛利小四郎點名自己,正在抽菸的船長身形明顯一僵。
隨即表現出一臉茫然道:“難道毛利偵探在懷疑我?”
“這是不是有些太好笑了,我可是這艘客輪的船長,穿上出現命案對我一點好處也沒有。”
“而且我好像也沒有理由殺害這位先生吧?我和他根本就不相識的。”
“難道就因爲我抽菸了就將我劃做兇手行列?那好,現在我把煙熄滅了總可以了吧?”
說完,船長真的將手中煙鍋熄滅。
一旁人聽着船長的自辯不是的點頭,就連池尚武一也認爲對方說的有幾分道理。
不過他相信這位毛利小四郎偵探既然敢說出這番話,那肯定是有自己道理的。
毛利小四郎目光在船長臉上不停地掃視,突然噗呲一笑。
“在我剛入行時我的老師曾經告訴過我一個道理,這個道理讓我記憶至今,一直奉爲真理。”
“老師當初跟我說‘偵探是需要尋找線索的,有些線索會表露在外,有些線索會隱藏在內。還有一些會被人故意抹去。’”
“‘但不管是什麼樣的案子,只要記住一點就可以了,再聰明的兇手會都會留下線索。破案時目光不要總放在目標身上,在四周看看,尋找尋找,說不定就會發現兇手意外留下的線索。’”
說着,毛利小四郎眼神一變,凌厲的看着船長。
“剛剛我有說什麼嗎?只是提了一下你的名字,船長先生就迫不及待的說了那麼多辯解。看來你心中很慌張啊!是不是第一次作案心中很不安啊!”
隨即目光一轉落到第一發現死者的女客人身上,聲音中帶着調笑道:“還有這位女士,你剛剛在我和船長先生對話的時候目光下意識的看了他六次次,看了死者十幾次。”
“知道這代表了什麼嗎?這代表在你心中兩者是有明確關係的,不然你不會在這種時候還會隱晦的看對方。”
“這說明這位船長先生在你心裡位子很重要,你隱隱將他當作依靠。”
“心理學中這種表現說明你和對方是有互聯關係的,說的簡單一點就是你們是認識的。”
“那麼我就奇怪了,你和死者是同事關係相互認識沒什麼奇怪。但和這位船長先生似乎並不搭邊吧?”
“能告訴我一下你們是怎麼認識的麼?這也可以讓我判斷一下自己推理是對是錯。”
面對毛利小四郎逼人的目光,女客人似乎心理素質很差,臉色白了很多,額頭也滲出不少的冷汗。
人羣中池尚武一看着女客人這般表現,心中暗暗猜測其恐怕真的和那位船長有關係。
“我~我不認識他啊!剛剛只是看你們爭論破案,沒別的意思,你別瞎說好不好!”
女客人雖然臉色不好,聲音有些卡頓,但還是爲自己辯解着。
對於她的這番說辭衆人也是比較認可的,畢竟都是一個公司裡面的同事,相互間還是比較向着的。總不能因爲一個陌生偵探幾句話就將其認做兇手吧?到哪都沒這樣道里。
女客人的回答並沒讓毛利小四郎意外,臉上依然淡然,似乎早就知道會是如此。
“嗯,這個說法也有些道理。我就當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既然如此那就查看另一處現場。”
“那麻煩這位小姐將房門打開麼?我要進去看看。”
迎着毛利小四郎的‘充滿笑意’的眼神,女客人似乎更加緊張了。
“你進我房間沒什麼?我的房間都是些女人衣物,不方便你進去。”女客人毫不猶豫的拒絕了。
“這個事可容不得你了。首先我要跟在場諸位普及一下我們鈤本的偵探法。”
“第二百六十一條,第五項,第三十二款,第四小條上面記錄了‘在警務人員不再的案發現場,持有偵探證件的偵探有義務,有權利對案件進行初步探查,任何人不得無故阻攔。’”
說完,毛利小四郎目光戲謔的看着女客人。
“知道這代表什麼意思麼?任何人不可無故阻攔。麻煩小姐開門吧!”
這話說的讓女客人再也沒有阻攔理由。在衆人注視下一臉不情願的上前將房門打開。
隨着房門打開,漆黑的房間顯露在衆人面前。同時一股異樣味道慢慢飄出門外。
進屋,開燈,目光四處掃視。很快毛利小四郎目光落在門角處一個銅爐上面。
“這是什麼?”
“薰香。”
“薰香?還真是會生活。爲什麼我們的房間沒有呢?”
見到毛利小四郎的目光看自己,船長淡然道:“薰香是根據客人需求供給的,有些客人聞不慣這些味道。”
船長這個解釋合情合理,在場衆人也點頭表示贊同。
一旁的池尚武一也認爲這話說的沒毛病,畢竟各人習慣不同。例如他就不喜歡那些亂七八糟的味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有道理。”
“那麼我們現在來做一個小實驗,大家等一下啊!”
說完,毛利小四郎不顧在場衆人疑惑的目光,將薰香銅爐拿起來打開,然後變魔術一樣從懷內掏出一個檸檬。
看着大家疑惑的目光,毛利小四郎一臉笑意道:“下面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了。這位小兄弟願意過來一起試試麼?”
正賣呆看熱鬧的池尚武一沒想到這偵探突然問自己。正好他對這案子也有點興趣,稍微合計了一下就同意了。
“好~”
聽見池尚武一答應,毛利小四郎點了點頭,然後從懷內掏出一個小刀將手中檸檬切割出一個方形豁口。
“小兄弟一會我用力擠壓檸檬,當檸檬汁滴落在銅爐內的時候你要快速的攪拌裡面的灰。”
“明白麼?”
“明白了~”
說完,遞給池尚武一一根不知道哪來的小木棒。
“好,我要開始了。”
提醒完毛利小四郎就開始用力擠壓手中檸檬,當檸檬汁液滴落在銅爐內時,早就準備好的池尚武一也開始快速攪動木棒。
檸檬汁伴隨這‘香灰’攪拌在一起,初時衆人還沒看出什麼。但慢慢的衆人發現不對勁了。
本來應該一團漿糊的香灰慢慢的開始散發出點點綠光,同時一股淡淡刺鼻氣味飄蕩出來、
看到這種反映大家雖然不知道這代表了什麼意思,但卻都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事。不然這位毛利小四郎偵探不會做的。
“好了,謝謝小兄弟了。”
“不客氣~”池尚武一回了一句走到一邊繼續賣呆做觀衆。
毛利小四郎拿起銅爐,看着帶着點點綠色光點的膏狀物。開口道:“各位知不知道這是什麼?”
停頓了三秒,見沒人說話繼續道:“這是氯化鉀灰燼物配合果酸形成的一種心得化合物,一般人是不會知道的,通常只有在化學課纔會學到。”
“那麼話題轉會來了,爲什麼薰香爐子內會出現氯化鉀呢?”
“而氯化鉀又碰巧是置死者於死地的重要化合物之一,現在能不能請這位小姐給大家解釋解釋?”
“還有這位船長先生,麻煩您將安靜一些,不要逼我用特殊手段。偵探也是可以合法持槍的哦!”
毛利小四郎這番話讓在場衆人一陣低呼,隨即人羣‘嘩啦’一下和女客人、船長兩人分開。將兩人孤立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池尚武一還是在最外面。
衆人之所以這種反映,是大家都看清了。
之前大傢伙不信毛利小四郎的推算是因爲證據不足,現在種種證據都擺在面前了他們還看不清形勢那就是傻子了。
世間哪有那麼多碰巧之事,這事明顯有問題。
鐵一般的證據,在加上衆人的反映。女客人本就緊繃的神經弦瞬間斷裂,整個人彷彿失去脊柱一般栽倒在地,一臉木然之色。嘴內嘀咕着‘完了,完了,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