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琳這一喊,幾名鐵衛就不由自主的將佩刀拔了出來,看那樣子,顯然是要殺了此人。
“嗯?”張超聽後目光也是一轉落到了陳琳的身上,但確沒有說些什麼,更沒有任何的暗示。這些鐵衛便只是拔刀沒有動手。
要說喊出這一嗓子的時候,陳琳也是自心中有些害怕的,他也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可是若什麼也不做,那就與等死沒有什麼區別,他要在死前出口惡氣。
一嗓子喊出,竟然沒有人對自己動手,陳琳鬆了一口氣的同時,這便指向着郭圖等人道:“主公待你們不薄,可恨你們竟然賣主求榮,你們於心何安,你們的良心又在哪裡。現在又如何有臉皮出現在這冀王府中呢?”
被這一罵,郭圖等人的臉色自然也是好不到哪裡去的,一個個神色不定,有着躲閃之意。
只是當他們看到陳琳在怒罵,張超竟然不管不問的時候,他們便不得不反擊了。畢竟什麼也不說,豈不是等於他們認同了這個罪名嗎?這對於他們接下來在張超集團中獲取應有的地位可是十分不利的。
“陳琳,你吼什麼吼?你厲害,那你反抗呀,你可知道這是擋臂擋車之舉嗎?”郭圖開始反擊了。
他這一張嘴,一旁的王修等人也是一個個跟着開口反擊道:“大將軍乃是仁義之師,所過之處從不傷及無辜,但有曾經爲敵的士兵願意投入,亦可有一條活路可尋,現在反抗就是自尋死路。”
“是的。所謂良臣擇木而棲,跟着英明的大將軍才能開創一個盛世,而非是跟着冀王,去稀裡糊塗的過一生得好。”
“對的,對的,你陳琳算是什麼東西,也能罵我們,你自己看看,又做了什麼,你可曾揮劍反擊過一會嗎...”
一道道的質問傳出,竟然使得陳琳有一種寡不敵衆之感。畢竟大家都是讀書人,照說比拼學文的話,倒是誰也不怕誰的。而現在一張嘴又怎麼可能說過那麼多張嘴呢?
況且就算是他說了,也要被衆人的聲音給淹沒下去的。
張超就這樣回身看着文人間發生的這一切,確沒有出手阻攔之意。
對於郭圖等人,張超也有些看不過去。怎麼得,眼看着袁紹要倒臺了,這些人就馬上投降,甚至連一個姿態都沒有,如果這般,自己有一天陷入到了局勢不利中,這些人會不會也要落井下石呢?
張超能夠重用的人,只有兩種。
一是有着絕對的能力,這樣的人,哪怕就是費盡一些心思去招降,他也是願意的。畢竟有本事的人誰沒有一些脾氣呢?
二來就是足夠忠心的人。這樣的人或許有着這樣那樣的缺點,甚至本身能力也並不是很強。可是他很忠心,這就足夠了,這些人無論何時也不會背叛他們的,這樣的人多了,就會形成一種很好的風氣,會帶動別人,僅此一點功能就可以讓他受益非淺。
只是顯然,郭圖等人不是這兩種人。忠心度沒有,論能力也不是最強。
可雖然不喜,張超也不會隨便殺了這種人。那話怎麼說的,殺了你還嫌髒了我的手呢!
張超可不想因爲看不慣誰,而出手殺之,在被天下人去評說。以他現在的身份,早就過了那可以肆意妄爲的時候,現在他每做一件事情,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關注着,即是如此,他當是小心再小心,至少不會人爲的創造出什麼讓人可以攻擊的口實來。
正是因爲並不欣賞郭圖等人,當陳琳叫罵這些人的時候,他纔沒有阻止,顯然他也是要藉此好好殺一殺這些文臣們的驕傲,藉以表明他的一些看法。
在張超的注視之下,這些人與陳琳一對罵就是一柱香的時間,到得後來,郭圖等人完全的不顧形象,站在那裡竟然開始跳腳大罵起來,他們顯然是在這個時候想要好好表現一下,沒準就入了張超的法眼呢?
對罵之中,陳琳很快就落入到了下風,沒一會他的聲音就被淹沒了。以一對衆,他可是沒有諸葛亮那兩下子,可是舌戰羣儒的。
看着陳琳這一會就快被逼問得張不開嘴了,張超也自感失去了意義,這就輕輕咳嗽了一聲。
便是這一聲咳嗽,讓雙方原本的罵戰就此結束。
儘管這聲音不大,可大家都在密切的注視着張超的一舉一動,眼見其有了反應,誰還敢在出聲呢。就是那陳琳這一會也是臉紅脖子粗,口乾舌燥的,顯然他是真得累了。
張超見這些人不說話了,轉身而去,這一切的發生在他眼中不過就算是一個插曲而己,算不得什麼大事的。要見袁紹,並好好的安撫於他,方纔是眼前的頭等大事。
在鉅鹿城不遠之處,曹操所派的二十萬大軍就在那裡呀。甚至相信,一旦他與袁紹死磕,怕是還會有更多的大軍會出現來尋自己的麻煩,這可遠非他之所想。
在張超穩健的步伐之中,距離冀王府的大殿是越來越近。等他要走到近前時,早有鐵衛上前把厚重的內門推開,隨後有些儒雅之氣,但精神確是有些萎靡的袁紹就現在了衆人的視線之中。
這一刻的袁紹目光有些無神,但在看到大殿外站着的張超時,雙眼確是不由放出了一道凌厲之色,那目光之中有恨,有怒,更多的則是一絲的無奈。
自從上一次諸侯會議到現在,這也不過就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面而己。
認真說起來,袁紹與張超的見面次數並不是很多,但每一次的場景都是有所不同的。
也可以這樣說,袁紹是看着張超一點點發展狀大起來的,這個之前還被看不上眼的一位小小幷州牧,如今確己經可以做到彈手間就滅了自己,這一切的改變實在是太大了一些。
這其中固然有袁紹本身的原因,他不思進取,不能知人善任。但不可否認的,張超本身的努力也佔着很大的主因。
歷史中,就算是沒有張超的出現,袁紹一樣敗給了兵力少於他的曹操。這本就是一個悲慘的人物。
兩人目光相視,袁紹的目光很快就在張超眼神中的銳利之下敗下了陣去,他竟然先將視線進行了轉移。
在目光落在了顏良與文丑兩員大將的身上時,袁紹眼中出現了一道不可思議之表情。
袁紹這一生用錯了很多人,只是有兩個人他自認是很重用的,那就是顏良與文丑,他也從來不會相信,這兩個人也會背叛自己。可是從現實看來,似確是如此,這由不得他不去灰心。
連最認爲的心腹大將都能背叛,那其它人的背叛又算得了什麼呢?
“主公。”顏良與文丑自然也注意到了袁紹看來的目光,當即兩位漢子是當着衆人之面跪倒在地,同時又是痛苦流泣。
要說這哭聲其中摻雜了太多其它的東西。比如說同情,比如說悲傷,還有的就是深深的自責。
兩人是屬於那種有骨氣的將軍,若不然張超也不會動用那麼多的手段去爭取了。只是最終他們還是投降了,雖然說這其中有太着多的原因所致,其中很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們要保全主公之安全,可是此時此刻似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他們投降了,也就失去了說這些話的機會與權力。
這似也是顏良與文丑最後一次叫自己主公了,本來還想怒喝兩人幾聲的袁紹,此時乾脆的就閉上了嘴巴,目光在看轉回到了張超的身上時道:“張致遠,你贏了,我雖敗但並不怪你。只是希望你能饒過我的三個兒子,至少留下一個,算是繼承我們袁家的香火吧。”
袁紹的確並不怪罪張超,兩軍交戰,本就是有勝有負。輸了不過就是技不如人而己,但做爲一個父親,他確希望給予兒子一條活路,這也是舐犢情深,人之常情。
而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袁紹說給張超聽,這就是他的小聰明之處。這些人做見證,如果張超真要咄咄逼人,那就是這個人沒有城府,聽在其它將軍耳中,也是會讓他們心有防備之心。
袁紹這個人就是這般,聰明是有的,但就是格局不夠,總是會拘泥於一些小事上。如此一來,有此戰敗也只是早晚之事了。
對於袁紹心中的那些小心思,張超如何看不出來,只是對方這一手分明無法威脅到他,反而會成全他的美名,因爲不僅對於袁紹的三子他沒有動過心思,即是對這冀王本人,他都沒有殺心。
張超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用着很是恬然的目光看了過來,這讓袁紹心中不由緊急萬分,自顧嘀咕着,“難道這個張致遠真的要趕盡殺絕嗎?可是自己己經投降了呀,沒有丁點反抗之意,就將二十五大軍全數交出,難道還不行嗎?”
張超沒有說話,不僅僅是袁紹,便是整個大殿之中,那些冀州的文臣武將也是心自嘀咕。
能不能饒過了袁紹的子嗣,可不僅僅只是關係到袁氏一門,便是在場的人都大有關係。想一想吧,倘若是張超連袁家三子都不放過的話,那怕是他們就算是可以活命,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