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張合出了營帳,騎上了戰馬,手持九曲槍帶着一衆士兵來到了高柔的對面。
藉着火把,看清了遠處騎於馬上的正是六師師長高柔之後,他即大聲的叫罵着,“鼠輩高柔,竟敢夜圍軍團長之營地,豈知是以下犯上之舉,按天朝律法,當誅九族乎!”
原本高柔還是有些害怕軍團長張合的。怎麼說人家成名比自己早,又深得天朝皇帝張超的信任,平時看起來更是威嚴有加。
可是這一切的害怕在聽到這些言語之後都被扔到了一旁。就如言中所說,自己引兵而來,不管是對是錯,先就是以下犯上了,己是鑄城了大錯,換句話說,事情到這一步,除非可以自立門戶,不然的話左右都是一個死。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讓高柔心中多了幾分的膽氣,他持刀向前即是一指道:“張儁乂,你不用拿大帽子扣人,想要獨立成王,李堪副軍團長不過就是不贊同,你便將人殺了,如今還要故伎重演,想來殺某嗎?看刀!”
高柔一聲大喊之後,即騎馬向前衝來。張合當然不會害怕對方了,也持着九曲槍向前衝來。
論及自身的能力,高柔的確是在四軍團中都有些名氣,若不然也不會投降過來沒有多久,就升任到了師長之職。只是這份厲害放在張閤眼中確算不得什麼。
天朝軍隊中的確是英雄輩出,但讓張合可以放在眼中的也不過就是那些個軍團長而己,像是一名師長,縱然就算是再厲害,他難以讓他心懼,爲此他怎麼會害怕與對方單挑呢。
一刀一槍,在黑夜中,在兩軍陣前撞擊到了一起,產生了一絲摩擦下的火花。
“當!”
兵器碰擊之後,高柔便是感覺到整個手臂傳來一陣陣發麻之感。做爲持刀之人,他自認力量不小了,可這一擊之下,他確不得不感嘆,能成爲軍團長之人果然都是有本事的,論及力量來,張合竟然可以與他平分秋色。
張合可是使槍的,能把一把長槍發揮出大刀的力量來,足以見其本事了。
一擊之後,張合的眼中閃着勝利的自信,他只要可以擋住對方的力量,那接下來便可以藉着長槍的靈活反擊殺敵了。有了這般的自信之後,九曲槍在半空中變幻了一個方向,便是直刺而來。
儘管是處於黑夜之中,但是九曲槍確像是長了眼睛一般,以着十分刁鑽的角度向着高柔的身上籠罩而來,給人的感覺就似是怎麼躲,也難以避過這槍尖的殺氣一般。
不得以之下,高柔只得且戰且退,將大刀橫於身前保護着自己的身體,都說久守必失,這樣下去,似乎註定他一定會被張合刺於馬上。
“王將軍,一切看你的了。”六師陣營之中,己經換上了天朝軍隊服裝的曹昂躲在人羣之中,向着一名同樣穿着六師軍服的男子說着。
“放心!”被稱爲王將軍的人,正是西蜀戰將之一的王平。他早己經躲在了暗中,將長弓準備好,隨時做好偷襲放箭的準備。
若是一個高柔,自然不敢與張合正面叫陣的,但是多了一個暗中的王平確是不一樣了。
張合又哪裡知道,在感覺到自己佔據了優勢之後,想的便是快些將高柔刺於馬下,只要這個人死了,想必混亂的局面就應該會得到控制的吧。
正想着在十招之內解決對手的張合,突然就感覺到一陣危險襲來,本能之下,他的身體就是自然的側閃。
要說張合的動作己經很快了,但黑暗中依然還是射來了一箭,雖因爲躲閃的原因沒有正中胸口,但依然還是射在左胸之上,箭身透着鋒利扎進了張合的身體。
“不好。”感覺到身上中箭的張合,反應極快,手中的九曲槍槍身一回拔,整個人打馬就向回撤而去。
眼看着張閤中了擡,高柔自然是一臉欣喜的表情,當下就意帶兵衝營,而此時在軍團長大營中,軍師沮授己經讓士兵做好了放箭的準備。一波弓箭而下,迫得六師將士們不得不停下前進之腳步。
張合帶着箭傷回到營中,很快就被親衛們給攙扶下了馬。但人不過是剛一下馬,當即一口黑血就噴了出來。
看着那一地的黑血,軍師沮授正是十分的驚慌,“不好,箭上有毒,快叫軍醫。”
軍醫很快就來了,第一副軍團長李典也很快出現在軍團長營帳之中。
張閤中了毒箭,軍醫也是束手無策,李典副軍團長大罵着軍醫的無能,但張合確是制止了對方的喝罵,用着全身僅有的力量虛弱說道:“軍師,李副軍團長,儁乂無能,不能在帶着四軍團走下去了,但儁乂並不希望看到四軍團長從此沒落,這裡的一切就交給你們了,如果見到皇上,就...就告訴他,儁乂愧對聖上的隆恩。”
“軍團長,不要在說了,你不會有事的,我馬上就叫別的軍醫來,一定可以療傷去毒的。”軍師沮授一臉淚水的蹲下說道。
“軍師,與你合作是儁乂之福,儁乂...無怨。”話說到此處,張合即是頭一搭拉,就此將最後一口氣吐了出來。
張閤中箭而亡,這看得一旁的李典自是憤怒不己,當即就要出營替其報仇,但被軍師沮授一把子給攔了下來。
剛纔他就沒有攔住,讓張合出了軍營,結果回來的就是屍體,現在他是絕對不會允許同樣的一幕發生在自己面前了。
“李副軍團長,現在要的不是報仇,我們連敵人是誰都沒有摸清,如今要做的是穩定局面,懂嗎?”沮授怒及而喝着。
轉眼之前,四軍團就死了一名軍團長和副軍團長,倘若是李典在出了問題,那局面只會越來越糟。
被沮授這一喊,李典慢慢的冷靜了下來,“好,我聽軍師的,現在所有人聽令,守住營帳,不管何人前來叫營,懼不出戰就是。”
軍團長營地裡突然當起了縮頭烏龜,高柔帶着士兵衝擊了兩次都不成,反而還損失了不少的人馬。無奈之下,他請教曹昂要如何去做。
曹昂原本以爲,藉着出其不意射殺了張合,定會引得混亂,而後就可以殺入到軍團長營帳內,只要在殺了軍師沮授,四軍團就會陷入到羣龍無首的狀態,那個時候,便是他想如何都可以了。
奈何,這個沮授倒是一個冷靜之人,只是防守而己,讓他有一種無從下口的感覺。
“罷了,即是如此,我們撤吧。不管怎麼樣,殺了張合與李堪,四軍團一時間沒有力量在來找我們的麻煩了。只要我們可以在這段時間內滅掉被圍的天朝軍隊,便可以與西域聯手,對付接踵而至的天朝援軍。”曹昂嘆了口氣,雖然計劃還算是順利,但終是沒有重創四軍團,甚至將其爲自己所用,還是有一些遺憾的。
天亮之前,六師人馬撤退了,局勢也漸漸變得明朗了許多,至少軍中有了一種新的謠言,那就是殺李堪殺張合,實際都是六師師長高柔所爲,他現在己經叛逃到曹昂那裡了。
只是這種說法雖然流傳,但並不被所有人相信。其它的各師師長都不相信高柔有着這般大的能力,竟然連他們的軍團長都不是其對手。所以,整個四軍團各師依然還是在觀望着,甚至各師之前還彼此在防備着。
沮授正是謠言的散佈者,或是說真像的傳播者。但雖然高柔撤走了,他還是未敢調以輕心,把其它師長召到軍團長營帳中來,因爲他不知道,這裡是不是還會有第二個高柔,所以他需要等,等到天朝的其它軍團來到,在重新的整理四軍團內事好了。
四軍團火急火燎的趕來,確是接連的戰死了一名軍團長和一名副軍團長。消息傳到了被圍的郭嘉之處時,他爲張合而惋惜,但也被曹昂的所爲而氣憤。
戰場之上,天朝打仗向來都是光明正大的,就算是使些計策,但那也是本事的一種。倒像是毒箭之類的物品很少會用,那是有違天和之事,也非是君子手段。
但是曹昂確用了,且還有毒箭射殺了四軍團長張合,這就讓郭嘉十分的氣憤。一向脾氣不錯的了他,這一次也發了火,命令張家重騎將弓箭刷毒,他要以其人之道還之其身。
如此,等着曹昂解決了身後之敵四軍團,想着集中兵力對付郭嘉的時候,這一發起衝鋒,就吃驚的發現對方改用毒箭了,如此一來,所衝之士兵顯少還有能在活下來的,一時間己方士氣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反倒是讓他有些無可奈何之感了。
張家重騎立於軍中前列,就似是一道無法逾越的高山般,阻擋住了曹昂大軍的步伐。
黑旗如雲,矛戈如林,人馬過處,煙塵遮天蔽日,離得老遠,就能感受到那股沖天的殺氣。這就是張家重騎帶給曹昂軍隊的感覺。
“真是該死,張家重騎不是在防守另一方的西域聯軍了嗎?爲何調到了我們這裡來,馬上派人去查看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原本,以爲藉着重創四軍團之機,可以提升士兵一鼓而拿下郭嘉大軍的,但不曾想,張家重騎被調到自己的正面了,曹昂感覺到壓力大了很多,同時心中也生出了一種不好的感覺,難道是西域的形勢發生了什麼變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