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蓁失蹤了我也很着急,既然她是離開我家之後才消失不見的,那麼我願意對這件事情負責,找到沐蓁這件事情就交給我吧……”
白祁軒說的義正言辭。
他很聰明。
沐曾雄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這個青年人。
本來他是想對白祁軒發火,佯裝很在意沐蓁的樣子,然後拂袖離開白祁軒的家裡,讓白祁軒自己落在後面。
這樣的話白祁軒的地位就會一直處於被動的樣子,一旦他這邊找到了沐蓁,那也就意味着白祁軒這個人基本就是廢掉了,一切都會在自己的掌控之中。
但是讓沐曾雄驚奇的是,白祁軒竟然把尋找沐蓁這件事情主動攬到自己的身上,這樣一來白祁軒的所在的局勢雖然依舊岌岌可危,但是卻有了自救的機會。
倘若是白祁軒先找到了沐蓁,那麼這件事所能給予白祁軒的打擊就會大大下降。
能夠把沐曾雄耍上一番的人,果然也是很有頭腦的。
兩個人的交鋒就像是一隻小狐狸和一隻老狐狸在博弈一樣。
只是實力太過懸殊,看起來倒像是獵人和獵物的關係,稍有不慎,白祁軒就會栽在沐曾雄的手裡,這件事情兩個人都心知肚明。
沐曾雄聽完白祁軒的這番話,之後的計劃倒是進行不下去了。
仔細想一下,白祁軒這話說得滴水不漏,沐曾雄是不可能擺明了態度不讓白祁軒參與去找沐蓁的行動。
這樣實在是太明目張膽了。
這獵物很狡猾啊……
“祁軒啊……我這侄女是我現在唯一的親人了,要是把她失蹤的事情都交給你來辦,我自己也是不放心的。”
“這樣吧,我也會幫你找沐蓁,你有什麼需要可以儘管告訴我。”
沐曾雄當然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白祁軒聽完沐曾雄說的話,一點也不意外,要參與尋找沐蓁這件事,是沐曾雄肯定會做的事情,就算他現在不提,之後還是會在暗地裡偷偷做這件事情的,現在提出來反而顯得光明磊落了一點。
說是幫他找沐蓁,應該就是爲了監視他吧,增加他找到沐蓁的難度。
這點白祁軒還是知道的,但是他心裡明白,但是卻不能改變的了任何東西,沐曾雄現在已經成爲這個事件的最大掌控者了,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出反抗。
白祁軒站起來,向沐曾雄鞠了一躬。
“我一定不會辜負沐總裁的期望的。”
表面上的功夫還是要做全的。
沐曾雄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要年輕十歲的男人。
自己像他那麼大的時候,可沒有白祁軒那麼虛僞,沐曾雄可是活得肆意妄爲很多。
這樣活應該很累吧……
他的眼睛看向白祁軒,但是眼神裡沒有任何類似憐憫的表情,只有冷酷的調笑感。
像是在嘲笑白祁軒此時的虛僞和無奈。
他就是喜歡看別人受折磨,特別是這折磨還是自己給予的,這樣想的話,就能帶給沐曾雄極大的精神上的快感。
白祁軒此時已經直起身子來了。他是站着的,沐曾雄依然是
坐着的。
高度上的差異並沒有讓白祁軒顯得比沐曾雄的地位和氣場高了一等。
反而通過兩個人表情上的對比,白祁軒顯然是處於弱勢的一方。
沐曾雄對着白祁軒笑了笑。
他也站了起來,他輕撫了幾下自己的褲子,把之前坐在沙發上時形成的褶皺都給撫平了。
他的動作慢吞吞的,對於此刻心裡很焦灼的白祁軒來說,他這種很隨意的動作,讓白祁軒的身體更加僵硬,緊繃。
白祁軒的心裡是憋屈的。
“我信你,白賢侄。”
沐曾雄做完那些根本就無關緊要的動作之後,才和白祁軒面對面站着。
他能看見白祁軒嘴角的笑意已經不能保持平時的那種自然又親和的弧度了,滿是僵硬的感覺。
觀察到這一點,沐曾雄的心情更好了。
還有什麼比給別人造成痛苦更加令人愉快的事情呢?
沐曾雄臉上的假笑更加真實了一點。
他把左手輕輕搭在白祁軒的肩上,微微下壓,然後很輕微的拍了拍白祁軒的肩膀。
“白賢侄,不要緊張,有可能我們早晚還是一家人呢,要是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儘量跟我提,沐蓁畢竟是我唯一的侄女了,我也很擔心她……”
沐曾雄的聲音甚至帶着一點擔憂。
聽在白祁軒的耳朵裡,白祁軒覺得有些諷刺,眼前的這個男人根本就不關心沐蓁,沐蓁充其量就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而他就是要和這枚棋子一起消失的人。
現在沐曾雄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只是戲耍他的手段而已。
無能爲力的感覺可真難受。
白祁軒感覺自己的手心已經開始流汗了。
這時候,沐曾雄突然接着搭在白祁軒肩上的左手,順勢跟白祁軒拉近了距離,這距離一下子縮得很短,短到白祁軒覺得沐曾雄的呼吸就在自己的脖頸處。
沐曾雄的每一次起起落落,燥熱潮溼的呼吸落到白祁軒的皮膚上的時候,白祁軒都覺得自己的脖子處一隻狡猾的狼正在張着血盆大口,匍匐在自己的命脈處,就等着自己送上門去,當他的食物。
手心的冷汗更多了。
白祁軒只能一直攥緊自己的手指,保證自己手上的汗不會滴到木板上。
過了片刻。
這頭狼開口說話了。
“祝你好運。”
這話一點也不吉利,白祁軒覺得自己的後背也開始冒汗。
不過比較幸運的是,沐曾雄說完這句話之後,就離開了白祁軒的身邊。
“我走了,這件事你儘快解決到。”
沐曾雄繞過白祁軒,直接就向門口走去。
這是要離開了。
白祁軒只覺得自己在周圍的空氣的流通速度都快了很多。
他先是平復了一下自己剛剛不太穩定的情緒,然後才轉身帶着自己標誌性的微笑去送沐曾雄了。
這是他的基本禮儀。
演了那麼多年了,已經成爲習慣了,不知道是不是就是白祁軒自己本身的性格。
早就不知
道丟到哪裡去了吧……
從一開始白祁軒就給自己定下了目標就是賺很多很多的錢,然後變得很出名很出名,所以所有的壞毛病他都可以爲之改掉,就連他原本有些自私而且傲慢的性格,白祁軒也已經把它藏起來了。
現在的白祁軒甚至已經找不到曾經的他了。
這是白祁軒看着沐曾雄的汽車尾氣慢慢消失在自己的視線之內的時候,心裡所想的問題。
他現在很討厭沐曾雄這個人,白祁軒自己心裡是明白的,但是他也覺得自己很奇怪,不喜歡一個人不應該就是要用討厭他的態度對待他嗎?
爲什麼自己偏偏要忍受?
爲什麼自己偏偏那麼有禮貌的爲沐曾雄送別?
他應該是破口大罵纔對啊,但是他卻做了完全的相反的一件事。
白祁軒不是沒有演過性格比較鮮明的一些角色,這些角色幫着白祁軒過着不一樣的人生,敢愛敢恨,很招觀衆喜歡。
但是現實的他呢,敢愛敢恨和白祁軒這個人根本就沒有任何聯繫。
愛的人不敢跟自己承認自己愛了。
恨的人往往白祁軒卻要笑臉相迎。
電影裡,電視劇裡不是這麼寫的,但是白祁軒的人生卻是這樣的。
多麼悲慘的一生啊……
白祁軒倒在沙發上。
他並沒有在想有關於沐蓁的事情,或是有關於沐曾雄的事情,又或是沈時怡的事情。
現在的白祁軒處在放空狀態,他很迷茫。
最不迷茫的一件事就是得到沈時怡。
白祁軒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神中的迷茫已經深深地隱藏起來了,凸顯出來的反而是一種執着和堅定,或許他堅定的東西,一開始就不屬於他,最後也不會屬於他,但是沈時怡現在已經是白祁軒心裡的唯一一顆救命稻草了。
白祁軒只能抓住沈時怡,纔有繼續活下去的勇氣。
他坐直身子開始想剛剛和沐曾雄交手的時候,所注意到的細節。
首先是皮鞋上的灰,一開始白祁軒是懷疑沐蓁和沐曾雄是一夥的,但是之後的一種猜想顯然是推翻了這一條猜想,而且更加合理一些,這一切就應該是沐曾雄一手策劃的,爲的就是除掉自己。
爲什麼現在想起沐曾雄皮鞋上面的灰塵之後就更加肯定這個想法了呢?
這是因爲如果沐蓁和沐曾雄是同盟關係的話,沐曾雄實施起這件事情來,應該是很輕鬆的,有了沐蓁的幫忙,想要嫁禍白祁軒,毀掉白祁軒會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完全沒有必要那麼大費周章的,也不會忙到連鞋子都沒有來的急換這種情況。
沐曾雄應該是很悠閒的纔對。
所以白祁軒纔會因爲這件事情,更加肯定這件事就是沐曾雄一手策劃的。
但是白祁軒還是不能確定沐蓁在這個事情裡所在的位置是在哪裡,他不能確定沐蓁現在是站在哪一方的。
但是這一切還都是他的猜測而已。
在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前誰都是有嫌疑的。
這是白祁軒目前對這件事情所持有的態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