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一幕。聶振邦此刻卻是冷哼一聲,道:“怎麼?難道你們這裡還要強買強賣不成?”
對於聶振邦的話語,進來的幾人,卻是不置可否。根本就沒有理會。服務員此刻也迎了上去,對於這種事情。服務員已經是輕車熟路了。
對着中間爲首的男子道:“明哥,這幾個人,點了菜,吃完了。現在一抹嘴,反過來說我們店裡的飯菜貴了。說我們詐騙呢。”
話音落下,旁邊,楊智卻是站了起來,道:“不是詐騙是什麼?你以爲,這是海鮮鮑魚魚翅麼?不就是一些土菜麼?三千六百塊,上萬塊一頓,上十萬一頓,小爺也吃過。可是,這頓飯錢,還就是不能給你。給你了,那咱就真的是二百五了。”
楊智這小子,一口的京片子,吊兒郎當的樣子。十足一副京城頑主的態度。這幅模樣,當年像極了楊安邦。
話音剛一落下,明哥卻是不屑一顧。淡然道:“小朋友,斷奶了麼?這個事情。不是你可以逞能的。”
對於這種事情,明哥見得慣了,見得多了。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吃驚,隨即對着聶振邦道:“這位老闆,飯可以亂吃,話可別亂說。咱們這裡,都是明碼標價,童叟無欺的。這些菜,都是野生的,土生的,不是山珍,就是野味。就說你們吃的這個山菌。別的不說。這可是從深山老林懸崖陡壁上採摘出來的。收您八百八,這不貴吧。”
“這個價格,並不貴。您幾位一看都是大老闆,還在乎這麼一點錢麼?爽快的付錢這不是皆大歡喜麼?”明哥淡然笑着說了起來。
配合着臉上那種輕蔑的神態。聶振邦此刻,卻是能夠體會到京城那幾家的丫頭們,爲什麼會火冒三丈了。這種事情,換成是任何一個人,都會感覺到憋屈。是的,就是憋屈的感覺。
明明,自己被人騙了。進了黑店了,反倒被人倒打一耙說成了吝惜。這種事情,換成自己,也有些怒不可遏的感覺。
景區宰客,這種現象,在全國各地的旅遊景點,都有發生。景區的飲食住行,要比外面正常的價格貴一些,這可以理解。可是,像是現在這個店子,卻是過分了,這已經不是正常的貴了。
這種行爲,完全就是宰客。而且是下狠手一般的猛宰。旅遊景區的店子。從來都不會說有什麼做熟人生意的說法。在這裡,也不會去考慮什麼回頭客,這家店子就是典型的作法,來一個宰一個。
沉默了一下,聶振邦卻是開口道:“看你,也能夠在這裡做主。這麼說吧,剛纔,我侄子的話,雖然是糙了一點,但是,話糙理不糙。三千六百塊錢,這明顯是殺豬價。說真的,我還真不能出。你要是同意的話。這一頓飯,我願意出一千八百元錢給你。”
這個價格,聶振邦並不是憑空說的。桌面上,十二個菜。固然是正宗的土菜。可是。按照現在市面上的價格,最多,也不會超過四百元。這個價格,已經算是很公道了。
這麼做,聶振邦並不是真的爲了省這麼一點錢。其目的。主要還是想要試探一下,看一看,這一個黑店,是否已經真的無藥可救。
這種行爲,實質上,已經構成了價格欺詐罪了。可以說,已經觸犯了刑法了。如果,這些人識相的話。聶振邦也不介意放他們一馬。
可是,此刻卻是應承了一句話,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聶振邦的話剛落下。在這個明哥的旁邊,一個男子立刻跳了出來:“他媽的,你算什麼東西。我還告訴你了。今天這頓飯,你出也得出,不出,也得出。這麼說吧。今天,這桌飯,三千六百塊錢,一分錢都不能少。不出,可以,跟我們去景區派出所去一趟。我還就不信了,這光天化曰之下。還有人敢吃霸王餐的。”
話說到這裡,聶振邦卻是和寧博軍對視了一眼,這些人,如此大膽。竟然還走正規的程序,看樣子,這裡面,還有不少黑幕啊。可以肯定。這個景區派出所和這些商戶之間。肯定有一些齷齪和勾結。
景區宰客,而且是如此惡劣的宰客行爲,已經跟搶沒有什麼區別了。成本只有兩百左右的飯菜。即便是因爲景區增加了成本。六百塊錢是絕對足夠了的,即便是加價百分之五十銷售,那也不過是一千二而已。現在。收三千六百塊,這已經不是宰客了,這是在搶劫。
而且,這種行爲。可以預見的是,對景區的影響將是巨大的,對整個巴蜀省的旅遊行業和市場來講,也是巨大的。
試想一下。如果,國人都知道巴蜀省的旅遊景點如此宰客,先不說還有沒有人敢吃飯,敢買東西,敢睡覺。敢不敢過來,都是一個問題。
在這些商戶看來,來一個宰一個。似乎,聽起來很簡單,似乎。這不過是他們自身的行爲。可是,長此以往,整個巴蜀省的旅遊形象將遭受毀滅姓的災難。巴蜀省爲巴蜀旅遊所做的一切工作都將白費。什麼擴大宣傳,拓展旅遊資源,這些都是虛的。說得再好,壞了名聲,沒有人來這裡旅遊,還說什麼。這就是典型的一粒老鼠屎,攪壞了一鍋粥。
看着這個明哥,聶振邦卻是笑着道:“這也是你的意思麼?”
明哥心中有些詫異,這羣人,不是普通人啊。可是,對於這個。明哥並不在意。在這裡,方方面面的關係都打點好了。各個環節都處理好了。可以說。絕對不存在什麼問題。管你是什麼人,是什麼老闆,在這裡,是龍你給我盤着,是虎你給我臥着。這個事情自己做得不少。鬧大了。對自己來說,根本沒有問題。一切手續都是合法的。沒有價格的菜單,也收起來了。還怕什麼。
想到這裡,明哥卻是點頭道:“不錯。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各位老闆都是財大氣粗之人犯不着跟我們這些做小本生意的來鬥嘴。吃飯給錢,就是說到天去,也是這個理。”
話音落下,聶振邦卻是坐了下來,嘴角揚起,帶着一絲微笑道:“好,很好。我這個人,向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就告訴你,今天這個錢,我最多給你八百,多了,你一分錢都別想要。”
看着明哥等人想要衝上來的樣子,聶振邦並不擔心。自己的身手,自己有絕對的自信,就這麼幾個人,根本就不放在眼裡,更何況,小武也不是吃素的。作爲生活秘書,小武還擔負着駕駛員和警衛的責任。就這些人,甚至都不需要自己出手。
聶振邦此刻的樣子,讓李居朋心中一緊,跟了聶振邦這麼多年。對於領導的姓格,李居朋是很清楚的。這種笑容,這是領導已經動了真怒了。
明哥此刻卻是目光深邃,注視着眼前兩人,揮了揮手,旁邊,一個跟班立刻轉了出去,明哥的臉上,卻是帶着笑容道:“呵呵,你說笑了。打人的事情,我們是不會做的,我們是正經的生意人。既然談不攏,那就等景區派出所和景區辦公室那邊來人之後再說吧。”
兩撥人馬,就這麼相互對視着。大約過了十分鐘的時間,外面,傳來了一陣警笛的聲音。
透過飯店的窗戶,向外望去,在飯店門口,一臺閃爍着警燈的警車和一臺小車停了下來。車門打開,四個身穿制服的民警以及兩個身穿襯衫的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
很快,幾個人就走進了房間,目光在房內一掃。和飯店的人,並沒有任何的眼神交流,所有的一切,都十分的正常。可是越是如此,才越不正常。基層的事情,聶振邦也是知道的。這種基層的民警,和當地人都是相互熟識的。報警之人,遇到這種事情,一般都會表現出熟絡的態度,以此來拉攏關係。而現在,這種形同陌路,在基層反而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進門,其中一個民警就開口道:“到底是怎麼回事?誰報的警。”
話音落下。明哥卻是立刻走了上來,將整個事情複述了一遍之後。總結道:“警察同志。你也知道,我們這景區的商戶,租金高昂,生意不好做。他們這不是明擺着要賴賬麼?”
話音一落下。民警卻是看着聶振邦等人,目光從衆人身上掃視了一眼,沉聲道:“你們這些遊客也是,嫌貴。你們應該在事先就看好菜單嘛。吃完了,才說貴了,這也沒有這個道理啊。你們還是把帳付了。這個事情,鬧到派出所去了,對你們的心情也是一個影響。”
旁邊,景區辦公室的一個帶着眼鏡的男子,也沉聲道:“你們這些人真是的。只知道投訴景區的服務,就不從你們自己身上找問題。我看,這完全是沒事找事。”
話音落下,旁邊,民警身邊,一個同事卻是扯了扯民警的衣角。這讓民警有些愕然,轉頭看着旁邊的同事。
正準備說話,旁邊的民警卻是低聲道:“老張,你自己再仔細的看一看。別把事情鬧大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