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禮,這絕對是一份大禮,文寶貴心中卻是已經做出了一個明確的判斷和結論。對於這個,文寶貴卻是十分的清楚。
這個事情,聶書記放手交給自己。這絕對是一個天大的人情,目前來說,自己剛剛上任省長的職務。有旅遊博覽會這個事情打底,有聶書記的支持,接下來,自己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在紅江省內在省政斧,樹立起絕對的威信。
另外,旅遊博覽會一旦成功,引進資本,這對自己來說更是一大政績。想到這裡,文寶貴卻是站了起來。
不如此,文寶貴絕對,似乎不能表達出自己的真摯態度和誠意。頓了一下,文寶貴這纔開口道:“書記,請您放心,我一定堅決執行省委的決定。回去之後,我立刻着手成立專門的領導小組。一絲不苟,不打折扣,做好這一次旅遊博覽會的各項準備工作,將紅江的品牌完美的推廣出去。”
聶振邦點了點頭,到了這一個層次,一個點頭,一個眼神,一個示意,基本上,就足夠了。文寶貴的態度和心思,無疑已經是表現出來了。在自己面前,如同是小學生一樣,這就已經表明一切了。
沉吟了一下,聶振邦開口道:“寶貴同志,旅遊博覽會的事情,交給你,我還是放心的,在這方面的工作,全省,省委班子都會有一個傾斜,你大可放心,這是紅江省今年的頭等大事。任何人,任何單位,都要爲旅博會讓路。”
這句話,聶振邦說的是殺氣騰騰,基本上,意思已經表達出來了,真要是有人敢在這裡面設置障礙,聶振邦是絕對要開殺戒的。
文寶貴的臉色也是十分的嚴肅,點了點頭,看着聶振邦道:“聶書記,還有幾個事情,想和您溝通匯報一下。”
看到聶振邦看着自己,沒有說話,文寶貴繼續道:“書記,這一次,省內新的班子上任之後,省直機關下屬的幾個廳局委的一把手,年齡也差不多到點了。在這方面,我的意思是,是不是做一下相應的調整。”
一邊說,文寶貴也在注意着聶書記的神態變化。看到聶振邦並沒有太多的反應之後,文寶貴接着道:“比如,財政廳盛德章,過完年之後,正好是六十歲,按照黨政領導幹部管理條例,已經到了退線的年齡了,您看……?”
文寶貴的話語,讓聶振邦也沉思起來,眼神淡然,掃了文寶貴一眼。文寶貴的心態,聶振邦還是清楚的。在體制內,能夠體現領導權威的,大體上只有這麼幾個事情。
第一個,反腐反貪的事情。這是殺手鐗,如果不是確實得到了有力的證據,這種事情,是絕不能輕用的。
第二個那就是人事調整了。體制內的人,最主要,最看重的還是官帽子,升遷,人事的調整,無疑,這是建立威信的一個大好機會。
文寶貴擔任省長,在省政斧裡面,雖然是一把手,但是,旁邊有一個強勢的賀玉笙,文寶貴的局面也還未能全面的打開,那麼,藉助這一次人事的調整。在省裡面樹立威信。完全是可以理解的,這種事情,換成是自己,自然也會那麼做。
但是,財政廳的位置十分的重要。俗話說得好,有錢纔有底氣。雖然,體制的內人,最看重的是權,但是,對聶振邦來說,財權如果沒在自己的手中,不但是自己少了一份重要的籌碼,更重要的是,哪怕想做什麼事情,都會有一些制肘。
看着文寶貴,聶振邦可以肯定,從目前來說,文寶貴應該還沒有那份心思。但是,有的時候,完全的放手,不但不會讓人感恩,或許還會讓人覺得你好欺負,防人之心不可無。
聶振邦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從茶几上面的煙筒裡拿出了一根菸,點上,抽了一口,這才微笑着道:“寶貴同志,你有什麼具體的想法沒有?”
文寶貴此刻有些意外,有種小人之心在度君子之腹的感覺。聶振邦的這種爽快,是文寶貴沒有料想到的,人事調整的提議,這不過是文寶貴的一個試探,想看看聶振邦的態度和口氣,真正的,文寶貴還是沒有對這次人事調整抱有任何的想法的。
沉吟了一下,文寶貴這才道:“書記,我是這樣考慮的,財政廳這邊,盛德章同志退休之後,我覺得,現任財政廳的副廳長李清河同志比較合適,一方面,李清河熟悉財務工作,本身就是財政廳的副廳長,接任的話,不會有任何的阻礙。另外一方面,李清河同志年齡,各方面都很合適。符合中央大力提拔年輕幹部的思路……”
體制內的套路,聶振邦很清楚,人事的調整,在選擇幹部,選擇人員方面,這些,都是十分複雜的,要牽扯方方面面的東西,至於所謂的條件,這完全是主觀上面的看法。
民間不是有句俗話麼?領導說你行,你就行,領導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話雖然糙了一點,但是,理是這個理。
李清河,對於這個人,聶振邦並沒有太多的影響,作爲省委的一把手,即便是一般的廳級幹部,在聶書記這裡都不一定能掛上好,更何況,還是一個副廳級。
但是,財政廳事關重大,聶振邦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放手,等文寶貴說完之後,聶振邦沉吟了一下,這才道:“關於人事方面的事情,我的意思是,還是要慎重一點,多方考慮,全面的權衡一下,在這方面寶貴同志你之前也分管過組織人事方面的工作,還是有經驗的,我看,可以和蔚然同志商量一下。到時候,拿出一個草案出來。我再看看吧。”
……官場上,沒有太多的秘密可言。
這句話,並不是說官場上的領導幹部們都不能保守秘密。要知道,黨內的保密條例,這可是十分嚴格的,每一個領導幹部都要學習的。之所以沒有秘密,主要的問題,不是沒能保密,而是領導的講話、行動被人揣摩得太多了。
揣摩上面的意圖,這也是體制內的一大樂趣,從細微處見真章,先別人一步,給人一種先知先覺的感覺,這種事情,在體制內,不少人都喜歡做,而且是樂此不彼。
這邊,聶振邦和文寶貴這邊,剛剛粗略的討論了一下紅江省內人事調整的一些思路和方案之後,這邊,文寶貴剛和李蔚然一見面,頓時,紅江省內的幹部都動了起來。
文省長新官上任,要燒火,這是必定的,不如此,怎麼能體現文省長的全新風貌。這是其一。
其二,李蔚然是誰?省委組織部的部長,真正的管着官帽子的人,至於秦廣漢,這位曾經的組織部大佬,升任省委專職副書記之後,基本上,秦廣漢就走了文寶貴的老路了,這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別人的昨天就是自己的今天。以前,秦廣漢架空了文寶貴,現在,輪到他自己被架空了。
文省長和李部長之間的會面,自然是引起了衆多人的遐想。這自然是瞞不過有心人,和一些喜歡揣摩的人。在他們看來,這就是一個訊號,一個要調整的訊號。
……省政斧常務副省長辦公室,賀玉笙坐在了沙發上,半躺着,眼睛閉着,右手在捏着鼻樑,仿若是在舒緩自己的情緒。
旁邊,一個年輕人,坐在旁邊,看着賀玉笙的樣子,年輕人有些焦急,道:“爸!”
賀玉笙此刻,睜開了眼睛,淡然的看了年輕人一眼,開口道:“你和晴晴的事情怎麼樣了?”
年輕人是賀玉笙的兒子賀淼,一聽到賀玉笙的話語,賀淼的臉上卻是閃現過了一絲陰沉。有些氣餒道:“沒怎麼樣?晴晴就這段時間準備出國了,去英吉利留學。”
這句話,讓賀玉笙的眉頭挑動了一下,秦廣漢的態度已然是展現無遺了。秦晴遲不去,早不去,卻偏偏是這個時候,這說明。秦廣漢的意思,已經是傾向於分開了。只不過,顧忌到雙方的身份地位,而採取了這種雙方面子都過得去的方式而已。
牆倒衆人推麼?賀玉笙的臉色有些陰沉,冷笑了一下,看着旁邊的兒子賀淼道:“你自己的那點破事,也要收斂一點,做生意也好,做人也好,都要正經,只有這樣,才能長久,明白了麼?”
說着,賀玉笙站了起來,道:“好了,我還有工作要做,你先回去吧。”
送走了兒子,賀玉笙的臉色卻是鬆懈了下來,眉宇之間,閃現過一絲疲累,一步輸,滿盤皆輸。賀玉笙錯誤的估計了紅江的形式,錯誤的估計了聶振邦的能量,原本,賀玉笙認爲,柳勇即便沒有和聶振邦分庭抗禮的能力,至少,也能保障最基本的東西,可是,現在看來,正是因爲這種樂觀的估計。直接導致了現在的被動局面,沉默了半晌之後,賀玉笙站了起來,呢喃道:“是時候做出決定了。”走到辦公桌前面,賀玉笙拿起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