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申大鵬的前世記憶中,父親的命運遠沒有現在這般好,只是縣公安局治安科一個小小的副科長,晉升的空間很小,而且,到現在,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現在,父親不僅成爲了青樹縣的副縣長,而且還是縣公安局的一把手,手裡的權力大了很多,但是相應的,肩上的責任更大了,每天需要處理的事情很多。
就拿鵬程汽修店出事來說,作爲公安局的一把手,申海濤這兩天可謂是廢寢忘食,全力投入到案件偵破中去,身體幾乎到了極限,勞累成這樣,這是申大鵬不願意看到的。
申大鵬的心裡,不由得升騰起一個想法,等到自己大學畢業,那時候再將自己現在暗中做的這些事情告訴父母,全力投入到事業中去,讓父親從現在的崗位上退下來,好好休息休息,他實在不想再看到父親這般勞累的樣子。
“嗯,你們也吃吧。”申海濤應了一聲,招呼將米飯端過來的劉鳳雲姐妹兩個坐下吃飯。
申海濤回來,劉鳳雲才覺得這個小家有了溫暖,心疼的看着丈夫狼吞虎嚥的樣子,不由得埋怨道:“大鵬都說了,讓你慢慢吃……”
可是語氣裡,卻不無欣慰,丈夫只要沒事就好。
吃完飯後,申海濤看上去精神好了很多,和劉鳳霞坐在沙發上,話也多了起來,劉鳳霞心裡着急,這才問起了案件的進展情況。
“還沒有抓到人……”申海濤喝了一口申大鵬重新泡的茶,搖了搖頭,眉宇間浮上了一層陰霾。
“怎麼回事,這都兩天了啊?”劉鳳霞一聽就有點着急。
申海濤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一副沉思的樣子,“到現在還是一點線索都沒有,關鍵的證據沒有了!”
“關鍵的證據?”劉鳳霞一愣,“姐夫,你的意思?”
“那夥人顯然是經過了周密計劃的,事發後,我們調取了汽修店所處大街和經過汽修店相鄰的幾條主要街道的路段監控,卻意外的發現,包括汽修店被砸的前一天,那根本就沒有什麼監控錄像!”
申大鵬聞言一愣,“爸,你的意思,監控被人提前破壞了?”
“沒錯,我們到安裝的監控現場查看後才發現,事發的前一天,那些監控無一例外的被人破壞了,不是被剪斷信號線就是被惡意砸壞,這樣一來,最重要的證據一下子缺失了,使得案件的偵破一下子陷入了困境!”申海濤很是憂慮的說道。
劉鳳霞和申大鵬同時一驚,互相看了看,一臉的失望。
“難道查不到一點線索嗎?”申大鵬有點不甘心。
“這些人狡猾之極,我們不但查不到他們作案時的路線,連他們的影子也查不到,怎麼來的,怎麼逃離的,根本就無從查起!”
申海濤何嘗不急呢,這兩天爲了這個案子,可謂是費盡了腦汁,但是沒有關鍵的證據,一切就像大海撈針,幾乎沒有任何進展,鐵縣長更是一天幾個電話詢問,爲此還捱了好幾頓訓斥。
劉鳳霞焦急的等了一天,卻從姐夫的口中聽到這個消息,心理一下子空落落的,正坐在那裡嘆氣,此時聽了申大鵬這一句話後,忽然眼前一亮,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對了,我想起來了,當時謝巖不是在店裡嗎?你們還派人去醫院裡詢問他一些情況了嗎?
雖然這些人他一個都不認識,但是總記得其中一兩個的體貌特徵吧,還有,我記得謝巖說過,其中有個領頭的還讓謝巖帶話呢,這些,難道不是線索嗎?”
申海濤看着劉鳳霞,苦笑了一下點點頭,“這個是線索,但是,目前來看,有什麼用呢?能對案件的偵破起到關鍵的作用嗎?”
劉鳳霞一下子語塞,隨即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謝巖一個都不認識,人家讓傳話是傳話,但是不知道行兇的人是誰,想要抓人,抓誰啊?總不能胡亂去大街上隨便碰上幾個人就抓吧?
“所以,沒有監控這個直觀的證據不行啊。”聽得出來,申海濤的語氣裡不無惋惜。
申大鵬默默的點了點頭,父親說的沒錯,現在是21世紀初,青樹縣的發展還一般,縣城只在各個主要路段安裝了一些普通的監控,而且還是那麼寥寥幾個,恨不完善,跟後來城市道路安裝的“天眼”系統根本就無法相提並論。
那種“天眼”系統,別說你破壞了其中的幾個監控,照樣可以從系統中發現你的蹤跡,而且很快就能將你抓住,可謂是偵破一些案件的得力助手。
“對了。”
劉鳳霞一拍腦袋,猛地叫了一聲,將正在沉思的申大鵬都嚇了一跳,“姐夫,你說監控是最關鍵最直接的證據,我倒是想起來了,交通局安裝的那些監控不是被破壞了嗎,咱們可以調取沿路一些企業和個人商鋪安裝的監控啊?”
申海濤看了劉鳳霞一眼,輕輕一笑,指了指她道:“你倒是挺聰明的,跟小劉想到了一塊,這倒是一個突破口,今天小劉正帶人去這些地方調取監控,看看能不能得到些有用的線索,不過……”
申海濤沒有信心的搖搖頭,“你也知道,縣裡這兩年剛剛發展起來,縣城主要路段才那麼幾個監控,企業和私人能裝的,也沒有幾個。
此時她的心裡,一想起那夥人窮兇極惡的行徑,想起被砸的不忍直視的汽修店,而現在那夥人估計躲在某個角落正得意的嘲笑自己時,心裡怎麼也平靜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