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質回收公司的後面沒有人,後門虛掩着,申大鵬順勢推開走了進去。
後院的位置是蓋好的倉庫,裡面堆放着回收來的塑料和廢紙等貨物,平時倉庫裡倒是忙忙碌碌的,但是此時卻是鴉雀無聲。
就連昨天自己來時運轉的兩臺造粒機也停止了運轉,倉庫裡沒有一個人。
申大鵬繞過倉庫,向前院方向走去,很快,他就看到了大門口那塊地方。
鐵大門外,幾十個暴躁的村民依舊將大門堵得嚴嚴實實,而大門裡面的情景申大鵬此時才得以看見。
回收公司的幾名保安此時正和孫大炮手下的那幫人站在門內,正和那幫村民僵持着,嘴裡還不依不饒的和那些村民大聲吵着什麼,場面顯得很是混亂。
申大鵬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不由得瞥向大門內旁邊的保安室。
保安室的門大開着,申大鵬能看見午旗瀚和孫大炮兩人的身影,好像正在說着什麼。
申大鵬急忙向保安室方向趕去,不過還沒有趕到門口,孫大炮的大嗓門聲就傳了出來。
“小旗,聽我的,這些村民根本就不用怕他們,別說他們是附近村裡的,個個看起來蠻橫無理,這些人我見得多了,他們想幹什麼,老子心裡跟明鏡似的!”
申大鵬看見此時的孫大炮正背對着自己,兩隻手比劃着,顯得很是氣憤的樣子。
“這些人目光短淺,不就是想借此弄些錢麼?哼,咱們可不能給他們慣這些毛病,想着人多,拿些鐵鍬鋤頭就想嚇唬到咱們?別怕,咱們可不是吃素的,只要比他們手段狠,一幫人出去狠狠的揍他們一頓,我就不信壓不下去他們的囂張氣焰,絕對乖乖的跟老鼠見了貓一樣!”
孫大炮說完,狠狠的朝着地上吐了一口,隨即透過玻璃盯着大門口外面那些村民,眼裡露出一絲陰狠。
“炮哥,你別這麼衝動,現在不是你衝動的時候,你要知道,這些村民雖然聚衆鬧事不對,但是咱們公司平時和他們還算有交集,有時候公司太忙的時候,還不是要僱傭他們給咱們幫忙?”
午旗瀚兩手急忙往下壓,示意孫大炮壓下怒火,“再說了,他們畢竟是老實巴結的農民,種地爲生,咱們怎麼忍心打他們?要是像你說的,咱們真的動手了,那不是犯罪麼?要是將誰打傷,弄個故意傷害罪什麼的,咱們誰都吃不了兜着走!”
“啥?他們老實巴結?呸!”
孫大炮聽聞午旗瀚的話,不屑的又朝着地上吐了一口,“照你這麼說,不準咱們打他們,只准他們打咱們是不?這是什麼道理?你看看我這樣子,被他們搞成這樣,你說說,他們算不算犯罪?”
午旗瀚被孫大炮咄咄逼人的大嗓門氣勢說的一時有些無語,剛要繼續勸孫大炮消消火,猛地瞧見了從門外踏進來的申大鵬,神色一變。
“鵬哥,你來了……”
申大鵬點點頭,一臉平靜的問道:“你們剛纔的話我都聽到了,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背對着申大鵬的孫大炮聽聞動靜,也急忙轉過身來。
“鵬哥,你終於來了,來來來,你給評評理……”
“噗嗤……”
孫大炮眼見申大鵬來了,剛纔一臉的氣憤頓時化爲了委屈狀,就要上前拉着申大鵬。
不過他的話還沒有說完,申大鵬就忍俊不禁,一下子給笑了出來,而且笑得那是一個無比燦爛!
眼前的孫大炮,哪裡還有一點以往英勇的樣子,完全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本來一身齊整的衣服,此時不知道被誰扯的稀碎,成了許多的布條條,跟外面要飯的乞丐沒什麼區別。
而結實的肌肉也這裡一坨那裡一塊的露了出來,不但露了出來,肌肉上還沾着髒土,完全就像從地底下爬出來的一樣。
看樣子應該是外面那些蠻橫的村民的傑作,而更可笑的是,孫大炮那大臉龐上,也不知道被誰給硬生生抓出了幾道血印,看的申大鵬更是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鵬哥,你不想着幫我報仇,怎麼也跟着笑話起我來了?”
孫大炮當然明白申大鵬看到自己後笑起來的原因,一定是因爲自己現在的狼狽樣子,不由得更是一臉的委屈。
“那幫人也太厲害了,我一個大老爺們愣是沒有幹過他們,出去跟他們講理,他們哪裡聽得進去,幾句話說不和,就和他們動起手來,可是我畢竟一個人,被他他們按在地上,衣服都被扯爛了。”
孫大炮低頭指着自己身上破敗不堪的休閒服,又指了指自己的臉,“你看,混亂中也不知道是哪幾個老孃們偷襲,這臉都被她們抓的破相了,這讓我以後怎麼見人?鵬哥,你可要爲我做主!”
之前孫大炮氣憤不過,要撮合午旗瀚等人一起出去找那些村民報仇,卻被午旗瀚阻止了,心裡氣憤不過,此時眼見申大鵬來了,自然要訴說自己的委屈,讓申大鵬替自己撐腰。
“怪不得現在農村的爺們都怕老婆,我今天算是明白了,誰能敵得過這些老孃們的九陰白骨爪啊?你看看,我都快要毀容了,還有這裡,差點給我抓報廢了,這讓我以後還怎麼娶媳婦?鵬哥,你說,我這還不是爲了公司?我這算不算工傷?”
孫大炮說着指了指自己的腰部下面,更是一臉的委屈。
申大鵬瞅着孫大炮那同樣破爛的褲子,又笑了出來,不過笑了沒幾下,就努力憋住笑,又恢復了之前的平靜,瞅着孫大炮看了一陣,擺擺手沒有接孫大炮的話,卻是轉而將目光投到午旗瀚身上。
“小旗,到底怎麼回事?”
午旗瀚拉着申大鵬坐到了一邊的凳子上,這才嘆了一口氣說了起來。
“這事說起來也是有些莫名其妙,也不知道誰說的,說咱們物質回收公司會污染環境,搞得附近的農田都種不成莊稼了,這些人才夥同起來,一起前來鬧事,非要給他們一個說法!”
“呸!強詞奪理,鵬哥,別人不知道,咱們心裡可是清楚着,想當初咱們剛來這裡的時候,這裡的地就是鹽鹼地,哪裡種得了莊稼?”
午旗瀚剛解釋完,孫大炮就一臉憤憤的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