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瑩玩鬧一般的介紹,倒是讓臺下衆人嬉笑不止,也從剛纔卓研諾高貴氣質的陰影中走了出來,衆人也都發現,眼前這個穿着牛仔短褲,淺粉T恤,扎着馬尾辮的女生,也是同樣的精緻、漂亮,更加青春有活力,只是少了點內斂而已。
“都說她是花,鮮花不如她,都說她是夢,多少人追過她,無情的似水年華,書本里慢慢的畫,問流逝的雲霞,我們的校花還好嗎?”
“彈吉他想校花,校花落誰家,原來那愛情啊,就像黑板擦……”
“無情的似水年華,書本里慢慢的畫,問流逝的雲霞,我們的校花還好嗎?每當看到身上的疤,就想起美麗的她,只因爲她喜歡我啊,曾捱過他們多少回打……”
“彈吉他想校花,校花落誰家,原來那愛情啊,就像黑板擦……”
王雪瑩的歌聲的確不敢恭維,彈吉他的技術更是生澀,但不知道怎麼,隨着她一遍遍唱着簡單易記的歌詞和曲調,臺下竟是有人開始跟着合唱。
一人、十人、百人,其中更多的卻是男生,似乎他們也想起了當初爲心中暗戀女生犯過的傻,捱過的揍,縱使心中有苦澀,但更多的卻是甜蜜回憶。
那無悔的青春,欲與蒼天誓比高的膽量;那單純的愛戀,偷摸不敢告白卻要誓死守護的女生;那可憐可恨的年紀和時段,註定了不能開花結果的情愫,叫多少人流着淚、揮着手,不得不將這些藏在心底,不敢再有提及,生怕觸痛。
誰懵懂的青春裡沒有一個傾慕的對象?有的藏在心底,有的娓娓告白,有的轟轟烈烈,但又有多少能堅持到最後?堅持到初中、高中、大學?又有多少能抵禦住高中畢業分割兩地的寂寞,還能剩下幾人擋得了社會上的各種誘惑,敢拍着胸脯對所有人說,‘我不會變?我會依舊守護愛情,守護你!’?
禮堂裡,不管是剛到大學的新生,還是已經經歷過苦澀愛情的老手,亦或者能夠在鶯鶯燕燕中游刃有餘的老司機,不免都是心有感觸,莫名其妙的跟着王雪瑩所唱低聲附和,無緣無故的心情沉重,還有人困惑不解的溼了眼眶。
一曲終了,王雪瑩手中的吉他已經停止伴奏,但舞臺下符合歌唱的人卻投入到沒能停止,直到唱得情深,直到唱的心痛,直到唱的眼角泛酸……
“感謝大家能這麼支持我,這首歌是我最喜歡的那個人所唱,今天我用自己的理解重新詮釋了一遍,希望他能夠喜歡,聽夠聽得到我傾訴的衷腸。”
“那個人……我知道你聽得到,那個人……你能像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嗎?可能我有點霸道、有點無理取鬧、有點古靈精怪,但爲了你,我會變得更好,更乖,更懂事,我會讓自己同樣站在高處,陪着你一同觀望更遠處的巔峰,陪着你一同共赴艱險的一座座高峰、一條條險路。”
“那個人……我能做你心中的校花嗎?那個人……我愛你!!”
王雪瑩幾近聲嘶力竭的吶喊,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將手中吉他高高舉起,拼盡了力氣狠狠砸向舞臺,伴着嘶吼與碎裂的聲音,吉他應聲碎成幾塊,散落一地。
砸吉他,本來是一些搖滾歌手宣泄心中情緒,引動演唱會現場觀衆的手段,此時卻被一個初到水木大學的新生,還是個小女生使用出來,一些老生已經對她的表白瞠目結舌,此時見到碎裂一地吉他,更是啞然失色。
但……誰的青春沒有桀驁和不遜?誰的年少沒有輕狂和不羈?誰的愛情又會一帆風順,沒有失敗與離別?
越是過來人,越是愛情裡的老司機,越能夠理解王雪瑩此時的心情,也更能對她作爲一個女生敢愛敢恨的舉動豎起大拇指。
“那個人!那個人!!”伴着王雪瑩的激動,不知誰帶的頭,竟是開始高呼‘那個人’,他們顯然是不知道那個人是誰,不能直呼其名,就直接用王雪瑩對那個人的稱呼,王雪瑩說那個人能聽到,那個人應該就在現場嗎?
他們大聲呼喊的提醒着、囑咐着、希望能夠看到那個人如王雪瑩一樣勇敢的走上舞臺,哪怕只有一個擁抱,也算最幸福的安慰。
“鵬,鵬哥!王雪瑩說的‘那個人’是不是你啊?她不會心裡還念着別人吧?”
唐魏和杜越峰都誤會他們倆是情侶關係,如今王雪瑩大聲喊出的那個人是會唱出如此感人歌曲的,可眼前的申大鵬,顯然不像是合格的情歌王子。
“……”
申大鵬不知該做什麼,只能靜靜看着舞臺上激動的王雪瑩,看着舞臺下更加瘋狂的人羣,最後還是選擇了沉默。
如果說剛開始幾個漂亮女是跳的扇子舞是星光璀璨,卓研諾的一首《歸去來》是皎潔明月,那王雪瑩就可以說是灼熱烈陽,照耀着在場的每一個人,感動着每一個人,將原本已經要進入尾聲的晚會,再次掀起了無可顛覆的高潮。
所有人都在好奇的探討着王雪瑩口中的‘那個人’到底是誰?但無奈他們對這個初來乍到的新生沒有半點了解,又怎能憑空猜測出來她愛戀的男生?
王雪瑩足足等了三四分鐘,在這麼多人的祝福下,還是沒能等到申大鵬踏上舞臺,不免有些失望的抿了抿嘴脣。
“謝謝大家,謝謝那個人給了我勇氣,謝謝!”
王雪瑩一連說了幾聲謝謝,似乎不願別人看到她的落寞,噙着淚跑向了後臺,直到幕布後面,纔再也忍不住,淚如奔涌,飛流直下。
她以爲,只要她能勇敢一點,申大鵬就會予以迴應,她以爲,只要有更多人的祝福,申大鵬就會被她感動,她以爲……
現在她才知道,原來一切都是她以爲,哭過後,逐漸冷靜,她又不免擔憂,申大鵬會不會因爲她今天的舉動而不理她了?
申大鵬會不會覺得跟她在一起壓力過大,選擇逐漸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