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不當回事,我很認真的,之前咱縣裡出了個全國文科狀元,他就叫申大鵬,跟你同名同姓,連年紀也……”
謝廣珅話說一半,車子的速度又降了些許,探頭確定前路沒車沒人,這才認真仔細的又看了看申大鵬,“你就是那個狀元吧?我在報紙上、電視上都看到過你的新聞,你還給貧困災區兒童捐錢捐物了,對不?”
“這個……”
申大鵬有些靦腆,蘇酥則是目露讚佩之色,“師傅,你說對了,就是他。”
“早說呀,你剛纔說你是文科狀元,我早就想起來你了,我之前還跟我媳婦說過,我跑活的時候拉過文科狀元,她就是不信!那次在一中,你和一個漂亮丫頭被一羣小混混追打,我一腳油門救了你們,是不是那次?
然後你送漂亮丫頭去了金穗小區,你回了公安局家屬樓,我還說你家人在公安局工作,你咋還會怕小混混,結果那羣小混混都是你僱來泡妞,假裝英雄救美的,是不是?哈哈,沒想到啊,狀元郎就是聰明,泡妞手段都與衆不同。”
謝廣珅自我陶醉的嘮叨一大堆,尤其說到僱小混混泡妞的時候更加來勁,申大鵬無辜的嘆了一聲,“大叔,你誤會了,我那次是真的被圍毆。”
“嗯?”謝廣珅瞥了申大鵬一眼,又突然想起後座還有兩個女生,而且最主要這兩個女生好像並不是之前那個。
暗念自己話多有失,但事實就是事實,他也不是會撒謊的人,一時間不知該怎樣解釋,只能信口開河,“今天這兩個丫頭更漂亮,哪個是你的小女朋友啊?讓我猜猜,是清醒的這位吧?長得清純大方,你可真是好福氣啊。”
“我們只是普通朋友。”
“我們不是男女朋友關係。”
申大鵬和蘇酥同一時間脫口而出,彼此間看似默契,實則四目相對之後,倆人都生出了短暫的害羞,只能尷尬的快速移開目光。
蘇酥害羞是有情可原的,畢竟從未有過一段認真的感情,對於這麼個未經世事的小丫頭,被誤會成別人的女朋友總是要解釋的。
可申大鵬也算三十好幾的人了,說他經歷過生死可能不太準確,但至少是看透了世間百態、嚐遍了人情冷暖的成年人,就算被誤會也是他佔了便宜,也不應該如此反常的激動,除非……他在關心蘇酥,怕擾了蘇酥的名聲。
“呵呵。”
謝廣珅無聲的笑了笑,他是年過半百的明白人,可能沒有申大鵬對未來預知的能力,但人活着總是老來精明,一句話、一個動作、甚至簡單的一個眼神,足以把人心猜出半個通透,或許不會全對,但絕不可能錯的離譜。
忽然間,車裡氛圍變得異常安靜、奇妙,一個醉的半睡半醒,另外三個沉默不語、各揣心中事,雖然尷尬,但總比胡言亂語的尷尬舒服。
陳寧家住的不遠,準確來說青樹縣繁華的區域也沒多大,除了曹夢媛家裡住的金穗小區離得稍遠些,市裡其他幾個重要小區都圍繞着繁華區域建造,算上紅綠燈,六七分鐘也就到地方了。
車子在幾棟樓中間七拐八拐後,停在了狹小到只能通過一輛車的道邊,其實按照寬窄大小,稱之爲衚衕更爲貼切,“六零二隊的家屬樓,七號樓,到了。”
“師傅你稍等一會,我把她們送上樓,很快。”
不等謝廣珅同意,申大鵬已經開車門下了車,叫了幾聲迷迷糊糊的陳寧,除了嗯啊答應,身體根本都沒有太大反應,顯然是不可能自己走上樓了。
無奈,申大鵬只能跟蘇酥一起配合,打算把陳寧抱在了懷裡,可是剛俯下身子就正好跟陳寧臉對着臉,總覺得不太合適,只得又換個姿勢把陳寧背了起來。
“師傅,我這就下來。”
申大鵬揹着陳寧大步往樓道走,蘇酥在後面幫忙託着,多層沒有電梯,等倆人找到陳寧家五樓西門的時候,申大鵬已經累得滿頭大汗。
要知道,他也同樣喝了一杯洋酒,自然也會覺得頭腦發昏,能一口氣把陳寧背到五樓,還多虧在京城的時候每天早晨鍛鍊身體了,當然,也有不想在兩個女生眼前丟掉面子的男子氣概在作祟。
蘇酥在門口鞋櫃翻找了一會,果然在第二個格里找到了鑰匙,打開門後又放回了原處,脫了鞋先進屋打開燈,幫申大鵬背後的陳寧也脫了鞋。
“我揹着一百多斤爛醉的臭丫頭,你不覺得應該先幫我脫鞋嗎?”申大鵬累得呼哧帶喘,他的鞋要拉開側面拉鍊才能脫掉,不然就不用麻煩蘇酥了。
“脫鞋?”
蘇酥低頭看看申大鵬腳上的鞋,好像是不能兩腳一蹬的輕鬆脫掉,可她從小到大都沒給她爹脫過鞋,現在要給一個沒有身份關係的人脫鞋,總是感覺有點怪。
等了幾秒鐘,看蘇酥還猶豫不決,申大鵬只得穿着鞋進屋,也不知臥室在哪裡,更不知道哪個是陳寧的臥室,只能憑藉着對樓房佈局的印象猜測着往北邊走。
果然,北邊兩個房門,一個是廚房,另一個是滿屋子粉嫩顏色的窗簾、牀單,牀上、櫃上、窗臺上擺着幾十個毛絨玩具,一看就是小女生專屬的臥室。
“嚯,沒想到陳寧這麼社會的丫頭,居然還有童心未泯的一面。”申大鵬只是在心裡嘀咕,沒敢說出來,畢竟是蘇酥的閨蜜,說人家‘社會’不太友好。
申大鵬小心翼翼扎着馬步,再加上蘇酥的攙扶,陳寧總算是安全回到了她舒舒服服的小窩,剛躺下就用力的坐了幾個深呼吸,伸了個懶腰。
而後似乎是聞到了自家牀上溫馨的味道,陳寧竟是不管還有申大鵬這個男生在場,開始自己主動開始脫起衣服,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爲她還在酒醉之中,早已經忘乎所以到忘我的陶醉狀態。
“小寧!!”
蘇酥趕忙上前阻攔了陳寧大膽的舉動,申大鵬也識趣的退出了臥室,並且幫着把臥室門關好,再小心翼翼按照進屋踩下的腳印原路退回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