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說好了自負盈虧，就絕不後悔！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秘書項東方突然走過來，在曹志強耳邊說了點什麼的樣子。
之後，曹志強就以領導找他有事爲由，主動起身告辭，讓大家繼續吃好喝好。
簡單的跟大家告辭後，曹志強就帶着秘書項東方匆忙離開，把現場留給大家。
別說，曹志強這個大佬一離開，現場在度過初時的安靜後，立刻就更加的熱鬧起來。
划拳的，敬酒的，聊天的，吹牛逼的，都開始放開了吃喝放開了聊，到處都是一片快活的氣氛。
那種突然爆炸的熱烈氣氛，連曹志強這個剛離開現場的人都感受到了。
停步轉身，擡頭看了看燈火通明的窗戶，感受着裡面的沸反盈天，剛走出大樓門口的曹志強呵呵一笑：“果然，我在場的話，大家都不自在。
項秘書，還是你聰明，知道用領導找我爲藉口幫我脫身，這樣他們自在，我也自在，好，好啊。”
項東方笑了笑：“社長，我可不敢假傳聖旨，剛剛真的是李廠長邀你見面，我接到電話後不敢怠慢，立刻第一時間來找你。”
“哦？”曹志強回身看了看項東方，“真是李廠長找我？不是騙我？”
“我怎麼敢騙您。”項東方笑道，“至少這種事，我可不敢騙您。”
曹志強略一皺眉：“這個時候找我，什麼事情呢？”
想了想後，曹志強決定不想了，讓項東方開車，帶他直接去機械廠招待所。
很快，項東方就開車過來，等曹志強上了副駕駛後，沒有第一時間開車，反而先遞給曹志強一個軍用水壺：“來，社長，先喝點茶，醒醒酒吧。”
“哦？”曹志強愣愣的接過那個軍用水壺，晃了晃，“這裡面，茶水？”
“是啊！”項東方笑着道，“我就知道你今天要喝酒，所以提前準備了點茶水，準備給您醒酒用。”
曹志強笑着點點頭：“原來如此，不過項秘書，這喝茶可不能解酒，而且還會加重身體負擔，所以這個解酒法子是錯的。”
“是嘛？”項東方一愣，“可我爸他們喝酒後，都是用濃茶解酒啊？”
曹志強微微一笑：“那是因爲茶葉能提神，可以緩解一點喝酒後的暈眩感跟昏昏欲睡。
從原理上講，酒精在人體內代謝的過程中，會產生大量抑制大腦神經的物質，所以喝多了會讓人昏昏欲睡。
而濃茶裡面的咖啡因則可以興奮神經，有提神作用，感覺上好像能解酒，其實不然。
所以喝茶並不能解酒，只能讓人提神，並加重腎臟負擔。”
“原來是這樣？”項東方愣了愣，“那，那既然如此，社長您別喝了。”
“算了算了。”曹志強笑呵呵的擰開蓋子，“難得你一片好意，而且喝茶只是不能治本，不能從根本是解酒，但提神作用還是很有效的，起碼能治個標。
再說了，我喝的又不多，現在根本就沒醉，喝點茶潤潤嗓子，提提神，那也不錯。”
說完，曹志強直接灌了兩口：“嗯，不錯，茉莉茶，好喝。”
喝完後，曹志強看了看抿嘴看着自己不說話的項東方：“看我幹嘛，開車啊，你不是說李廠長找我嗎？”
“哦哦。”項東方這纔回過神，手忙腳亂的發動車子。
“哎哎哎，慢點。”曹志強連忙道，“深呼吸，平心靜氣，慢點開，不着急。”
“是！”項東方做了個深呼吸，這才重新穩定下來，熟練的掛擋起步。
此時的曹志強已經繫好安全帶，也把水壺蓋子擰上了，他可不想開車途中喝茶，太不安全了。
一路無話，項東方很快就開車來到了紅光機械廠的招待所。
在機械廠內部的招待所停好車後，項東方就跟着曹志強一起，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去了的預定好的包間。
一開包間門，就看見裡面已經坐了三個人。
其中的兩個人都認識，分別就是李廠長跟董書記。
還有一個不認識的人，是一個戴黑框眼鏡穿短袖襯衫，看起來五十多歲的，一看就是高級領導的男子。
之所以覺得他是高級領導，除了他長得就特別有領導氣質外，主要是他坐在主賓位子上，就在主陪位的董書記旁邊。
至於李廠長，他只是個副陪。
因此，只是看這些人的座位，就知道那個不認識的老頭子，纔是今天的主要客人。
一眼把這些人盡收眼底後，曹志強連忙先一步抱拳賠笑：“抱歉抱歉，單位有些事兒，來晚了，勿怪勿怪啊！”
李廠長呵呵一笑，第一個站起來道：“這有什麼怪的，小曹你來的正好，來，快入座。”
很快，李廠長招呼曹志強進入自己左手邊，也就是三陪的座位。
這個座位呢，右邊是李廠長，左邊就是那個不認識的戴眼鏡的老頭兒了。
什麼？項東方？
她只是個秘書，根本沒資格坐在這裡吃飯，所以她直接就沒進門。
這倒不是曹志強讓她這麼做的，而是她自覺這麼做的。
曹志強本來還覺得不太好意思，想叫她一起進來。
不過又一想，這裡除了他，都是一羣老頭子，而且全是男人，強行讓項東方過來，可能她更不自在，也就故作不知。
落座之後，李廠長這個副陪，很快就開始做介紹。
所謂的介紹，當然就是介紹那個主賓，也就是戴眼鏡穿短袖襯衫的老頭子。
一介紹不要緊，曹志強這才知道這是一尊大神。
原來，這個老頭子姓石，是文化部電影局的現任局長。
電影局的局長，這可厲害了，這就是以後的國家電影局啊。
當然了，現在的電影局，還隸屬於文化部的旗下，但就算這樣，權力不是小了，反而是大了。
因爲在這個時期，電影局不光能管電影的製作、審覈跟發行等相關事宜，還能管制片廠的成立與否，甚至各地的電影院也能插手管一管。
還有那個牛逼轟轟的中影公司，也就是唯一能在國內壟斷電影發行的那家國企，此時也是受電影局管理的。
而一聽對方的名頭，曹志強立刻就明白請對方來這裡的目的。
這擺明了是談電影製片廠的成立問題啊。
想到這裡，曹志強忍不住看了看李廠長。
好傢伙，李廠長好大的面子，居然真能把這位大神給請過來？
早知這樣，我當初就不跟徐大爺玩對賭遊戲了。
想是這麼想，可曹志強還是不動聲色，寒暄過後，就等着李廠長跟董書記說話。
畢竟在這裡，請客的是董書記跟李廠長，還是他倆人最有發言權。
果然，喝了三杯酒後，李廠長就開始對着那個石局長，一點一點介紹曹志強的情況。
比如說，曹志強怎麼憑着一本詩集，一躍成爲天下聞名的詩人，並且成爲萬元戶。
這裡是在說曹志強的才華。
又比如說，曹志強怎麼憑着一己之力，就搞出一個正規出版社。
這裡說的是曹志強的背景。
再比如說，曹志強承包了出版社後，怎麼在上任之初，就迅速出了一本書，短短時間內，一舉成爲本年度國內最暢銷，也最賺錢的圖書。
這裡說的是曹志強的個人經營能力。
還比如說，曹志強如何又在短短時間內成立了紅光百貨公司，搞了便利亭連鎖項目，吸納了工廠大量閒散人員。
這裡說的是曹志強的統籌規劃能力。
最後，還重點提了一下曹志強如何成立華夏音像公司，推出的第一張自己編曲自己填詞自己演唱的音樂專輯，在短短兩週不到的時間，銷量就破了三百萬張。
這裡突出的，還是曹志強的個人能力。
可以這麼說，整個過程，都是李廠長在吹噓曹志強的能力，幾乎把曹志強能說出去的功績跟成績，全都說出來了。
這擺明了是在炫耀能力。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看，這更像是一個產品展示說明會，只不過這個展示的產品，就是他曹志強。
嘰裡咕嚕說了一大堆曹志強的牛逼之後，李廠長就開始說起曹志強之前的設想，也就是以紅光機械廠的名義，建立一個經費自籌，不需要上面撥款的電影製片廠。
電影製片廠建立過程中，一切經費都由紅光出版社來負擔，不需要政府出一分錢。
但是相關的政策，比如送審，發行等等，都跟其他電影製片廠一樣。
好一通說之後，李廠長也是口乾舌燥，直接抓起茶壺，連續給自己倒了三杯茶。
反倒是那位石局長，坐在位子上不斷抽菸，一句話也不說。
似乎發現石局長沒反應，董書記突然笑了笑：“石局長，行不行的，給個痛快話唄？”
石局長這才嘆口氣，把菸屁股往菸灰缸一摁，扭頭對董書記道：“董書記，既然都把話說到這，我也跟你說點實話。
其實你們廠的級別，建立一個國企性質的電影廠，也不是不行。
畢竟現在都在講革新跟變革，而且上面最近也的確有一個聲音，就是把電影製片廠這種單位，全都政改企，以後不再歸事業單位，而是變成企業編制，這樣可以減少財政負擔。
所以從這點來說，你們廠要建設一個電影廠，確實是個很好的試點，我本人從心裡來講，是很贊成的。”
“哦？”董書記笑了笑，“這麼說，就是可以咯？”
“先別急。”石局長一擺手，“董書記，咱們以前雖然來往不多，但好歹也算相識一場，有些事我不能騙你，必須跟你講明白。”
“請講請講。”董書記連忙道，“我一定洗耳恭聽！”
石局長點點頭，又抽出一支菸，然後還沒等他點燃，曹志強先掏出一個黃銅色Zippo打火機，啪的一下打着火苗。
石局長一愣，看了一眼曹志強手裡的打火機，這才把香菸湊在火苗上點燃。
點燃香菸後，石局長再次瞅了一眼曹志強的打火機，這才重新抽起煙。
而曹志強呢，則默默的把打火機放在桌子上，並沒有重新放進衣兜。
深吸了一口煙後，石局長看了看一臉笑容的曹志強，微微一點頭，這才扭頭對董書記道：“董書記，實不相瞞，要成立一個電影製片廠，執照問題不是問題，關鍵是資金問題。
因爲要從無到有的建設一個電影廠，你起碼要有一百萬的資金才行。
廠房跟人手之類的，你們應該不缺，但拍電影的設備器材，比如攝影機什麼的，那都相當昂貴，哪怕是國產的，也不便宜。
就算你能解決了啓動資金，買到攝影器材，但拍電影是個風險很大的事業。
以咱們目前的情況，你們一點經驗都沒有，拍一部電影，哪怕最便宜的故事片，起碼也要十幾萬。
問題是，你們拍出電影之後，能不能收你們的電影發行，這個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而是看中影公司的意思。
總而言之，搞電影廠，是個投入大，見效慢，甚至很可能虧本的行當。
尤其是你們，之前一點經驗都沒有，硬着頭皮搞電影廠，我怕萬一搞砸了，入不敷出，最後成了個爛攤子，這你我都臉上不好看。
到時候，你們又來埋怨我，這我可擔待不起啊。”
一聽這話，董書記呵呵一笑：“石局長，這您放心，我不是說了嗎，我們這個電影廠啊，就跟之前的出版社一樣，名義上是我們廠的下屬單位，但其實呢，是我們這位曹志強個人承包經營的單位。
也就是說，來辦電影廠的一應開銷，都是他個人掏腰包。
包括建立電影廠所需要的資金，購買設備，聘用演員，拍攝電影等等，都是他解決。
我們就是出個場地，再就是出個名分。
至於賺了還是賠了，全都是曹志強個人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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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麼說，您應該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吧？”
“哦？”石局長扭頭看了看曹志強，“是真的麼？真的是你自己要自掏腰包建立這個電影廠？”
“沒錯！”曹志強點點頭，“我跟董書記以及李廠長都說好了，電影廠名義上是機械廠的單位，但一應開銷都是我個人負責，而電影廠也是我以承包經營的模式，跟機械廠進行合作。”
“你爲什麼要這麼做？”石局長皺眉，“你知道這要多少錢嗎？一百萬是說少了，實際上，以現在的情況，真要搞一個像樣的電影廠，光設備投資，就不止一百萬了，你怎麼也得小兩百萬，你有這麼多錢嗎？”
“當然有。”曹志強笑了笑，“如果沒有的話，也不敢開這個口了。”
“嚯！”石局長笑了笑，“真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居然還是個百萬富翁啊！”
“慚愧慚愧。”曹志強微微一笑，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都是憑着腦子，當然還有政策，一點一點賺的。”
“哈哈哈。”石局長再次一笑，“厲害，厲害啊！”
曹志強笑道：“所以啊石局長，既然我在其他方面能成功，所以也想在電影方面試一試手。
怎麼說呢，您就把我當一個試點，看看個人承包經營的模式，到底能不能成功吧。
我要不成功，無非就是多一個沒啥氣色的電影廠，多一個不多，對您沒啥影響。
可萬一我成功了，自己承包經營的電影廠不但不虧錢，反而賺錢，那這對您來說，也是個榜樣不是？
這說明，電影廠不是不賺錢，只是經營方法不對。
說不定啊，以後等我們的電影廠拍出一系列優秀影片，賺錢賺的手抽筋的時候，您還得讓人來我們廠學習先進經驗呢。”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石局長笑眯眯的點點頭。
重新摁滅了香菸後，石局長咳嗽了下：“好吧，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原則上，這個事兒我同意了，明天你們派人來我辦公室，我讓人給你們辦手續，不過……”
“不過什麼？”曹志強問。
“我醜話說頭裡。”石局長看着曹志強道，“我可以同意讓你們開辦電影廠，但前提是新建立的電影廠，必須有一百萬資金入賬纔可以。
而且，電影廠建立起來之後，由於你們是國企單位，還是承包經營，所以政府是不會投錢給你們的。
也就是說，不管賺錢虧錢，都是你自己的事兒。
萬一虧本了，到時候可別找我哭訴。”
“放心。”曹志強笑了笑，“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好了自負盈虧，就絕不後悔！”
“唉。”石局長搖搖頭，“既然你非要這樣，我也無話可說，那就這麼着吧。”
說到這，李廠長立刻拿起一瓶酒道：“來來來，吃飯吃飯，石局長，我敬你，今天可要不醉不歸啊。”
曹志強突然一伸手，按住了李廠長的酒瓶。
“小曹？”李廠長一臉詫異的看着曹志強。
曹志強微微一笑：“李廠長，難得石局長來，您就給他喝這個華都啊？這種北平茅臺有啥喝的？怎麼不得上個真茅臺啊？”
李廠長愣了愣，然後笑罵：“真茅臺？我也想，可這種酒都金貴的緊，哪兒那麼容易弄到啊？”
曹志強笑了笑：“巧了，我最近還真倒騰了幾瓶，您等着，我這就去拿。”
說完，曹志強匆忙離開，回到車上後備箱，假裝拿東西，其實是從隨身空間裡拿出兩瓶茅臺。
之後，曹志強拿着茅臺回了包間。
看到曹志強真拿出茅臺了，大家都是一驚。
因爲這時期的茅臺真的太難見了，因爲除了特供外，基本都拿去換外匯了。
就連石局長跟董書記這種級別的人，平時也喝不到茅臺的。
“這，這……”李廠長愣了愣，“你哪兒來的茅臺？”
“花錢買的啊。”曹志強道。
“怎麼可能？”李廠長驚呼。
“沒什麼不可能。”曹志強道，“只要錢給的足夠多，總有一些渠道能買到，這個，就不多說了，來，喝！”
石局長笑了笑：“哎呀，曹社長果然神通廣大，厲害厲害。”
曹志強微微一笑：“市場經濟嘛，存在即合理。”
說完，曹志強笑眯眯的給石局長滿了一杯酒：“不說了，來，喝酒！咱就喝這真茅臺！”
李廠長也連忙站起來跟着起鬨道：“對對對，石局長，今天一定要喝盡興，不醉不歸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