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木涼點點頭。
張德玉敲了敲門。
很快門就被打開了,開門的是早上安排過來的男特護。
他看着張德玉他們,詢問道:“請問是來看望夜先生的嗎?”
“是的,就跟夜先生說,張德玉過來看他。”張德玉應道。
男特護連連點頭,扭身進了病房,很快就來到門口,對着張德玉說道:“夜先生請你們進來。”
說着,他就讓開身子,把房門推到最大。
張德玉走在最前面,徐千惠他們跟在後面,蘇木涼和張子月則是跟在最後面。
他們手裡都拿着東西,陸陸續續進了病房,好在病房夠大,就算容納這麼多人,也不顯得擁擠。
夜遲晟眸子在張德玉身上晃了下,就往他身後看,找了一圈,終於在最後面的小角落發現了蘇木涼。
揚起嘴角,他這纔對張德玉說道:“又不是什麼大傷,還勞煩你們過來看我。”
“夜先生客氣了,我們作爲員工,來看望老闆不是理所應當的,再說了,咱們又不止是員工和老闆的關係。”張德玉笑了笑,又關切的看着夜遲晟的手,問道:“手怎麼樣了?”
夜遲晟擡起手晃了晃,“醫生說一週就可以出院了,本來就是小傷。”
“沒事就好。”張德玉鬆了口氣,又把自己買的補品放到桌子上,“我們買了些補品,待會兒讓特護做成藥膳,吃了也好的快些。”
夜遲晟隨意掃了一眼,說道:“那就謝謝張先生好意了。”
說到這裡,夜遲晟裝作無意的側了側身子,暗地裡朝張德玉使了個眼色。
張德玉捕捉到夜遲晟傳來的信號,他眸子微晃,開口道:“今天多虧夜先生相救,丫頭才能脫險。”
“應該的。”夜遲晟配合着說道。
張德玉咳了咳,扭身朝蘇木涼招了招手,喊道:“丫頭,過來。”
蘇木涼拎着手裡一大包零食,來到病牀前。
“這個。”張德玉看到那一大包零食,也有些尷尬,他接過零食,將其放到桌子上,又從中拿出那個紅木長盒,說道:“這是丫頭給你準備的人蔘。”
夜遲晟挑眉,有些意外的看向蘇木涼。
蘇木涼嘴巴動了動,很想說一句,人蔘不是我買的,但這樣說,無疑是打了張德玉的臉。
她抿抿嘴脣,對夜遲晟說道:“記得吃哦。”
“好。”夜遲晟臉上露出感動的神情。
張德玉又簡單說了幾句,無非就是誇蘇木涼的話,而夜遲晟也配合的很好,兩人一唱一和,讓蘇木涼看的目瞪口呆。
好在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很久,張德玉說了七八分鐘,就站起來,讓徐千惠他們過來說話。
最後過來的張子月,她手上拎着一個精緻的茶色小袋,裡面裝着深紅色的木盒,看起來非常上檔次。
她款款坐在椅子上,朝夜遲晟溫柔一笑。
但是夜遲晟的心思都在蘇木涼身上,根本沒看張子月。
張子月自然也發現了,心裡怒意更重。
她暗暗咬牙,強擠出一抹笑容,把袋子遞過去,掐着嗓子,嗲聲道:“晟少,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禮品。”
“嗯。”夜遲晟敷衍的迴應一聲,“放在桌子上吧。”
張子月臉上的笑容一僵,看着夜遲晟那俊郎的側臉,她又看向站在角落裡的蘇木涼,心裡涌起無盡的嫉妒和怨恨。
這個蘇木涼有什麼好的,讓這些人都護着她!
要不是長了一副好皮囊,她肯定也混不到如今這個地位吧!
張子月扯了扯嘴角,捏緊手裡提袋,她嬌聲道:“晟少,你就不打開看看嗎?”
夜遲晟不耐煩的看向張子月,“待會兒我會看的,你急什麼!”
“我,我……”張子月委屈的低下頭,默默站起身子,她往旁邊挪着步子,但是她面前卻有個盒子,那麼大的障礙物,她應該能看見纔對,但她的腿卻直直靠了過去。
只聽見一聲驚呼,張子月就摔倒在地,她手裡的茶色盒子也掉落在地,更巧合的是,她胳膊上挎着的包包也被甩了出去,裡面飛出來一堆照片。
洋洋灑灑一大沓,在病房半空晃了幾下,緩緩落在地上。
蘇木涼離張子月最近,她下意識的蹲下 身,想去扶張子月,但眼睛往地上一瞟,卻赫然發現,地上都是她家裡的照片,還有蘇國雲和蘇建林的照片,從角度來看,很明顯是偷 拍。
她還沒緩過神來,胳膊突然一緊,她整個人都跌了下去,膝蓋磕在地上,更好咯在那個深紅色的木盒上,那看起來很堅 硬的木盒在她膝蓋的壓迫下,蓬的稀碎,尖銳的木渣刺進腿裡,令她倒吸了口冷氣。
“蘇木涼。”張子月臉上帶着慌張,起身拉蘇木涼起來,但在扶起她的時候,又湊近她的耳朵,得意道:“盒子裡是五十萬觀音玉,你這一膝蓋下去,絕對碎完了。”
蘇木涼眸子微顫,這才明白,剛剛發生的一切,都是張子月的小伎倆,爲的就是要當衆揭露她的家底,更是要讓她背上五十萬的債務。
真是打的好算盤,真是招招狠毒,殺人於無形之中。
剛剛她還想去扶張子月,卻剛好跳入張子月的圈套。
想到張子月用力把她扯倒的場景,蘇木涼心裡就陣陣發寒。
她終究還是太嫩了,重活一世,她處處小心,步步爲營,卻敗在這可笑的同情心上。
看着張子月,她深吸了口氣,撐着旁邊的桌子,緩緩站了起來。
說來話長,但這一切從發生到結束,也不過大半分鐘的時間,張德玉和徐千惠最先反應過來,衝上前查看蘇木涼和張子月的情況。
張子月自然惡人先告狀,撲進徐千惠懷裡嚎啕大哭,說蘇木涼故意推她,還把她買的玉觀音磕碎了。
一字一句都針對着蘇木涼,而她自己則是成了極可憐的受害者,尤其是她這會兒淚眼汪汪,看起來非常惹人憐惜。
徐千惠聽的也窩火,雖然不確定張子月說的是真是假,但蘇木涼壓碎玉觀音是事實,其中居心,他也不好推斷。
楊國光看到這一幕,也是愁的抓耳撓腮,和謝雲商量着辦法。
倒是王瀾最先發現了地上都照片,他一開始沒看出什麼聯繫,只覺得照片上的人眼熟,但最後他看到一張合照,上面有四個人,站在最旁邊的就是蘇木涼。
王瀾這也才明白,爲什麼這照片看着眼熟,是因爲蘇國雲和蘇建林跟蘇木涼長得像啊。
看着房子,建築,以及蘇國雲和蘇建林的穿着,她家應該不是很有錢,甚至來說,是非常窮纔對。
王瀾看了眼還在哭訴的張子月,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而夜遲晟,在看到蘇木涼摔倒後,他也急得不得了,強撐着身子想下牀,頭一低,就看到了地上的照片。
照片裡的場景夜遲晟再熟悉不過,他前段時間還去了這個村子,也在蘇木涼家門口遠遠看了一會兒。
但蘇木涼家人的照片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夜遲晟瞥了眼還在嚎哭的張子月,也猜測到大概的原因。
拖着腳,他來到蘇木涼麪前,問道:“腿怎麼樣?能走嗎?”
“有點疼。”蘇木涼皺着眉,她能感覺到膝蓋已經被戳破了,而且有什麼東西割進了肉裡。
夜遲晟朝兩個男特護招招手,兩個特護立刻過來,把蘇木涼扶到病牀上,其中一個在這裡照顧,另一個則是出去找醫生了。
蘇木涼已經疼的渾身冒冷汗了,尤其是平躺着,她膝蓋更疼,裡面的異物硬生生咯着她的肉,令她痛苦難當。
然而她已經這麼難受了,旁邊的張子月還要裝模作樣的嚎哭,更是顛倒黑白,一個勁往她身上潑髒水。
疼痛刺激着蘇木涼的大腦,鬼使神差的,她扭頭瞪了張子月一眼,凌厲道:“嚎夠了沒!能不能閉嘴!”